第267章 真相（2）

    从此以后，楚老爷子就对孔云华有不小的意见。.

    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他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可那黑道大哥觉得楚老爷子当时故意戏弄他，后来找人，把楚老爷子刚开起来没多久的店，砸了个稀巴烂。

    他年轻气盛的，气不过。挽着袖子就去找老孔，这事儿是他儿子引起的，楚老爷子非要讨个说法。

    现在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大事儿，可搁当时，老孔那么正儿八经的一个人，早就看不惯楚老爷子为了钱什么生意都做。两个人在院子里干了一架，没想到，老孔竟然突发脑淤血，当场身亡了。

    而那个时候，孔云华才十二岁。

    其实楚老爷子当时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老战友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就算心里再气，也用不着要了对方的命。可这一时失手，在十二岁的孔云华看来，无疑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孔云华暗暗积攒力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为自己的爸爸报仇。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爸爸一辈子兢兢业业的做一个好人，却没有好报。凭什么楚老爷子天天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钱，还活的那么滋润。

    为此，孔云华曾经去找过唐万志。

    说到这里，唐万志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就当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找叔叔发发牢骚。所以没有过多的理会，当时我那私生子的事情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再去管别的事情。.如果，当时能够劝一劝你爸爸，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后来怎么了？”程筱晨认真的听唐万志讲，仿佛能够看到爸爸那个暴脾气，也能够理解，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被别人打死，会是一种怎样愤恨的心情。真恨不得找到凶手把他碎尸万段。

    唐万志继续说着后面的故事。

    在楚老爷子正跟人谈生意的时候，孔云华报了警。警察端了一个黑帮老窝，也把楚老爷子关起来好几天。出来之后，知道这件事是孔云华做的，楚老爷子差点没气吐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他爸爸是意外身亡，医院也出了法医鉴定。可孔云华就是认定了楚老爷子杀死的爸爸，如果他不去家里跟爸爸打一架，他根本不可能脑淤血忽然死亡。

    为了让这小子吃点苦头安分安分，楚老爷子找了几个徐混，把孔云华揍了一顿，并且威胁他，以后不要再找楚老爷子的麻烦，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孔云华跟楚老爷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化。

    “后来，他遇到了你妈妈，意外有了你。当这个消息一出来，他立马跑去把喜讯告诉了我。”唐万志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当时孔云华有多开心。

    程筱晨出生之后，孔云华仿佛变了一个人。因为有了孩子的关系，他竟然能够放下仇恨，好好的保护着这个小小家庭。

    老孔死的早，孔家也没有多少钱。他不接受唐万志的帮助，而楚老爷子正跟他水火不容。小日子过的不是很富裕，却足够幸福。四五年的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安定下来。孔云华以为就可以这样幸福到老，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祸从天降’。

    楚老爷子的生意又黄了，而且还是很大的一笔单子，是他这辈子做生意以来，得到过的最大的一笔单子。这笔单如果成功，他下半辈子基本上就不用愁了，可还是被人搞破坏，让到嘴的肥肉飞走了。

    连调查都没调查，楚老爷子认定是孔云华干的。这种事，他干的太多了，要怀疑的第一个人，绝对是他。

    当楚老爷子带着黑道的人杀进孔云华家里的时候，他正在跟老婆一起做饭，程筱晨坐在房间的软垫上玩布娃娃。在楚家带的人进来的那一刻，程筱晨的妈妈就有预感似的，感觉几天要有大事。急忙回房，把程筱晨藏在了衣橱下面，并严肃的嘱咐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到没？”

    小晨当时被吓傻了，连点头都忘记。衣橱的门被关上，妈妈快步跑向了客厅。

    外面吵吵闹闹一阵，小晨隔着衣橱听见妈妈的尖叫声。时间很快结束，而后就看到唐万志那种骇人的目光，往衣橱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离去。

    后来的事情，程筱晨这辈子都忘不掉。小小的身子从衣橱里面爬出来，跑到客厅里，只看到一滩血。而爸爸和妈妈，却再也睁不开眼睛了。谁都不知道这是谁干的，程筱晨在家里哭闹，哭到警察来了，将她带回了警局。之后，就是孤儿院的几年生活了。

    唐万志说，那一次楚老爷子去，并没有真的想过要杀死孔云华。其实他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消停点。

    只是，孔云华对楚老爷子的仇恨值，并没有减少分毫。如今不是他做的事，却硬要扣在他的头上。这种冤屈的感觉，让孔云华愤怒的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往楚老爷子的身上砍去。

    “现在楚老爷子的胳膊上，还留着当年被你爸爸砍过一刀的伤疤。”唐万志回忆起那时候，画面仍旧那般触目惊心。

    “这么说，他杀死我爷爷是误会，他杀死我爸爸，还是误会咯？”程筱晨安安静静的听完，不免苦笑。

    她以为有朝一日自己知道了真相，会暴跳如雷，会拼劲自己所有的力气，为爸爸报仇。想到这里，他们父女俩的性格，倒真有几分相似。

    唐万志抿嘴，笑的有些勉强：“也不能说是误会，只是命运捉弄人吧。如果不是当兵几年的交情，恐怕你爷爷跟楚老爷子这样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朋友。而脱离了部队战友这层关系，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很难维系了。或许楚老爷子从来没想过真的杀害谁，但这份矛盾却在与日俱增。”

    “不管怎么说，人都是他杀的。自己做的事，就要承担责任。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也不会让我爸妈枉死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