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情难自已 【上】
仲傲霜向秦铁雄微微一笑，明白秦铁雄心中的疑惑，笑的意味深长，伸手道：“秦先锋请。.”
“侯爷请。”
秦铁雄不好走在仲傲霜的前面，他的爵位比仲傲霜要低的多，只有官职，并无爵位。
“先锋远来是客，请进。”
有人打开了房门，房门内一位俊朗英武的年轻人微微躬身施礼：“先锋大人请进，侯爷请。”
秦铁雄不由得多看了此人几眼，下意识中感觉此人不是一般的人。
“这位乃是昆弥的族长，阿史那猎骄。”
秦铁雄急忙抱拳回礼：“久闻大名。”
阿史那猎骄淡淡地道：“某不过是王爷的奴仆，不敢当先锋大人如此客气，请进。”
仲傲霜也肃手请秦铁雄先进入，秦铁雄不好再推脱，迈步走了进去。
他侧目再看了阿史那猎骄一眼，回味阿史那猎骄刚才的话，王爷奴仆，贵为昆弥王的沙漠雄鹰，只是左贤王的一个奴仆。
“拜见王爷。”
秦铁雄叉手躬身施礼。
拓跋飞温言微笑：“先锋不必多礼，给秦将军看坐。”
仲傲霜在秦铁雄的身后走了过来，撩衣跪倒：“臣参见王爷。”
他深深跪拜下去，额头几乎碰触地面。
秦铁雄刚想坐下，见仲傲霜竟然行如此大礼，不由得站在座位前愣怔地看着仲傲霜。
他以为，仲傲霜乃是大康的使臣，也听闻棠梨孤单于对仲傲霜的礼遇，入朝免跪拜。.作为天国上朝使臣，该有如此的礼遇，不想仲傲霜竟然对拓跋飞大礼参拜，态度恭谨异常。
拓跋飞权势虽重，就连单于也十分忌惮，毕竟名义上是左贤王，他以为仲傲霜如此做，有失大康颜面。
拓跋飞看了跪拜在脚下的仲傲霜一眼，再看了秦铁雄一眼，心中明白了几分，淡漠地道：“起来吧。”
“谢王爷。”
仲傲霜起身躬身道：“臣回禀王爷，秦先锋有要事拜见王爷。”
拓跋飞转向秦铁雄笑道：“不知先锋有何要事，请坐下慢慢讲，来人，上茶。”
秦铁雄眸色一寒，向仲傲霜看了过去，他不明白，仲傲霜身为大康的安平侯，上国使臣，为何自贬身份，对拓跋飞跪拜还要称臣。
大月支和中原规矩不同，所有的人只能对单于称臣，对王爷只需自称“卑职”，“末将”即可，因此仲傲霜无论是对拓跋飞跪拜，还是自称“臣”，都是不合规矩。
“启禀王爷，奴须弥军求见。”
“进来。”
秦铁雄又是一惊，须弥军的大名，他如何会没有听过，那位桀骜不驯，来无踪，去无影，马背上的须弥王，在北疆大名鼎鼎。
“奴！”
他抬眼向门口看了过去。
门外进来一人，迈进门口就跪拜下去，一路跪拜爬到拓跋飞的面前深深再拜匍匐于地：“奴才参见王爷，向王爷复命。”
“起来吧，本王这里来了一位贵客，乃是秦铁雄先锋，上前见过。”
“是，奴才遵命。”
须弥军再拜起身，转头向秦铁雄看了过去：“须弥军见过秦先锋。”
他傲然把双手放在前胸，微微低头，秦铁雄心中震撼尚未消除，抱拳道：“久闻须弥王大名，不想今日得见。”
“须弥军只是王爷的奴才，不敢当先锋如此说。”
秦铁雄看了看须弥军，再看一眼阿史那猎骄，二人都退到角落之中，垂首恭立，那般的模样，若不是刚才听得仲傲霜和拓跋飞的介绍，他真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须弥王和昆弥王二人。
“先锋请坐。”
有人奉上香茶，秦铁雄勉强坐了下去，看到仲傲霜仍然垂首恭立在拓跋飞的一侧，态度恭敬。
“仲傲霜，可曾引领先锋觐见大阏氏？”
“启禀王爷，先锋刚刚觐见过大阏氏，有意留在大月支为臣，因此前来拜见王爷。”
拓跋飞听得仲傲霜如此说，立即明白了仲傲霜话中的深意，也明白了秦铁雄的心思，唇边的淡笑更浓。
“秦先锋乃是名门之后，要到大月支为臣吗？”
秦铁雄脸上现出些许尴尬之色，看了仲傲霜一眼：“在下想，先有安平侯和何巨辉等人留在大月支，因此在下想，或者在下也可以留在大月支，为北疆的平静安定出力，守护公主殿下的安宁。”
拓跋飞但笑不语，良久才道：“先锋真乃是性情中人也。”
秦铁雄不由得心急，看着拓跋飞问道：“未敢请教王爷是何意？”
“秦先锋乃是名门之后，将门虎子，意欲到我大月支，本王不胜欢迎之至。仲傲霜，你到我大月支一年有余，你看此事可行否？”
仲傲霜上前躬身：“臣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如何敢和秦先锋相比，想臣到大月支以来，承蒙王爷器重，恩准臣立誓效忠王爷，此乃臣之幸也。秦先锋乃是将门虎子，恐怕皇上和镇北候，都不会放秦先锋到大月支，效忠王爷。”
“你立誓效忠大月支？效忠左贤王？仲傲霜，你……”
“是，我已经对天地日月神灵盟誓，向左贤王效忠，永无二意。先锋大人，可是想知道我的誓言吗？”
秦铁雄气恼的怒笑：“请侯爷赐教，我甚为想知道，侯爷是如何立誓的。”
仲傲霜意味深长地一笑，俊秀的脸上满是坚毅挚诚之色，恭谨地撩衣跪倒在拓跋飞的脚下。
“臣愿一生留在大月支，为王爷效力，做王爷的臣子，臣效忠王爷，必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低二心，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望求王爷明鉴。”
他深深拜了下去，重复当日的誓言，再一次向拓跋飞表明心意。
拓跋飞没有开口，端起茶杯浅浅地缀了一口，秦铁雄脸上的神色，丝毫也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秦铁雄霍然站起，指着仲傲霜：“你，你敢如此！”
他的手握住了肋下的剑柄，瞪视跪伏在拓跋飞脚下的仲傲霜，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翰林院的大学士，清贵一流，大康的安平侯，他，他怎么敢背叛大康，背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