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唯有一死 【上】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臣定当尽力。.”
月婵娟唏嘘不已，他不再称呼她“婵娟”，而是“公主殿下”，两个人的距离和往昔的情意，因为彼此如今的身份和立场，只能遥望。
她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今日到此地来见秦铁雄，既是为了提醒秦铁雄，秦风将到此地，也是为了坚定秦铁雄的心，能在暗中祝她一臂之力。
“我不能让你做什么，毕竟你是大康的先锋，秦家的人。”
月婵娟轻叹，秦铁雄是无法明着为她做什么的，更不敢去和大康的精兵交战。
“臣出兵去萧山关隘，或者可以拖延些时日，公主殿下，可是要死守萧山关隘吗？”
“很难说，一切都看局势如何发展，仲傲霜会随时和你联系。秦铁雄，无论如何，以你自己为重，莫要引起镇北候的怀疑。”
“公主，仲傲霜此人，可信吗？”
“他几番用性命守护我，为了保护我，几次出生入死，如今为了我复仇的计划，他不惜向王爷效忠，迄今为止，他做的事情，从未让我失望过。”
秦铁雄的双拳握紧，长叹一声：“公主殿下请多多保重，臣祝愿公主吉祥如意，康健幸福。”
月婵娟没有回话，掀开门帘向外望去，初春的萧索中，已经有了微微的绿意，迎面的风中，也带些些许的暖意。
“公主殿下，何时还能再见到公主殿下吗？”
“若是可以，还是回京都吧，北疆的苦寒和寂寥，难以忍受。”
“公主都能忍受，何况臣是男子，臣但愿可以常年驻守北疆，为国效力，遥望公主安然。.”
“你真的要留在北疆戍边？”
“是，臣决心一生驻守北疆。”
“如此也好，好男儿该是在边疆战斗立功。”
月婵娟从门口走了出去，秦铁雄一把抓住门帘，紧紧跟在月婵娟的身后：“公主殿下何时离开此地，臣去送公主离开，此次公主回转大月支，不知道何年何日才可再相见。”
月婵娟回眸一笑，笑意中满是凄伤，她但愿可以复仇成功，让北疆尽快平定下来，大康和大月支，还可以保持原来的友好。
她从不愿看到战争，看到一路的鲜血和白骨，只是她别无选择。仇恨十多年在心中，积累的已经太深，每一夜的噩梦，都让在她心底深深刻上一道痕迹。
刻骨的仇恨，令她放不下，她想，两位母妃还有未曾出生的弟弟，太子哥哥在天有灵，才用如此的噩梦，提醒她为他们复仇。
秦铁雄亲自把月婵娟送出军营，远处有一队精锐的骑兵迎了上来。
“臣恭送公主殿下。”
月婵娟没有再回头，上了马车一路离去，只留下秦铁雄久久在风中凝望。
夜深沉，月清冷，冷霜般的月，给塞外的大地和群山，蒙上一层幽寒。
秦铁雄彻夜难眠，静静地矗立在帐篷之外，凝望天空的月，久久他才回到帐篷之中躺了下来。
“踏、踏、踏……”
马蹄声在军营中响起，并不是很急促，也不是很沉重，秦铁雄侧耳倾听，那马蹄声很快就到了他的帐篷附近，或者是前来禀报军情的探马。
他坐了起来，点燃油灯，等待探马进来回报。
帐篷的门被蓦然掀开，秦铁雄剑眉一挑，是谁敢如此无礼，不通报就擅自闯入？
入目是一道凝重的身影，如山岳一般，迈步走了进来。
“父亲！”
秦铁雄惊诧的叫了出来，急忙跪倒在地：“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秦风没有说话，走到秦铁雄的面前盯着自己的儿子。
如芒在背的感觉，令秦铁雄身体不由得微微战栗，对父亲的敬畏和仰慕，从小就铭刻在心底。
多年来，他很少可以看到父亲，但是每一次见到父亲，即便是一个眼神，也令他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父亲请坐。”
秦铁雄磕了几个响头，从到北疆，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他恭敬地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已。
面对秦风，他心虚已极，纵然不知道秦风是否知道他所作的事情，但是深深的愧疚和不安，仍然令他不敢抬头去看几年都不曾见过的父亲。
“雄儿，最近你捷报频传，立下多次战功，清剿流寇悍匪，功绩卓着，或者不久之后，就可以得到皇上封赏。”
“都是父亲带兵有方，孩子的功劳微不足道，只想不给父亲大人，不给秦家丢脸就好。”
秦铁雄的目光，盯着父亲的战靴，不明白父亲忽然深夜出现他的帐篷中，是何用意。
“秦家有你这样的好子孙，真是我秦家之幸，我秦风之大幸也。”
听秦风不冷不热的语气，秦铁雄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小心地斟酌言辞：“孩儿不敢当父亲大人如此称赞，惟愿在父亲大人帐下听用，保我大康疆土，立我秦家之威。”
“把你到北疆以后的事情，细细说给我听听。”
秦风终于坐了下来，却没有让秦铁雄起身。
秦铁雄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父亲，低声回禀良久，猜测父亲因何不快。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好说吗？”
“回禀父亲大人，孩儿到北疆以后的事情，都向父亲大人禀明了。”
“好，很好！”
秦风的语气寒洌，满是寒意的语调，令秦铁雄不由得从心底发寒。
“你抬头看着为父。”
秦铁雄无奈地抬起头，向父亲望了过去，一双犀利胜过刀剑，寒洌胜似雪山之巅万年不化积雪的眸子，正盯着他。
他不由得低下头去，回避父亲的目光。
“啪……”
一记沉重而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秦铁雄的脸上，顿时留下五道隆起青紫的印记，血顺着秦铁雄的唇角流出。
秦铁雄的身躯几乎被父亲一掌打倒，急忙跪直了身躯，挺直脖颈不敢闪避。
“畜生，还敢有所隐瞒，以为为父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吗？”
秦铁雄紧紧抿紧唇角，一声不吭，秦风见状更是大怒，挥手又是几个重重的耳光，抬脚把秦铁雄踢出数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