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守夜
大年三十，齐澜还是没有回来，不过有个人悄悄的进入到齐东然的房间，等那个人出来之后，齐东然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整整一天，等到去上坟的时候，齐东然这才出来，不过脸上明显的有了泪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任何人都可以发觉出那股淡淡的悲哀，仿佛是刚刚经历了切肤之痛一样。.
齐皓一直在远处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变化，尤其是在看到父亲那有些沧桑的样子，好像是一下子瞬间老了十好几岁，这种样子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别。
“难道……难道是……”齐皓不敢在往下想下去，或者是不敢承认，他不敢也不想承认真的是哥哥齐澜出事情了！
可是如果不去想，这个想法却是挥之不去，一直都弥漫在自己心里，驱之不散，实在是让人无法的理喻。
一直到了祖坟，一个个祖先的坟头之上都很是干净，爷爷首先带头放鞭炮，烧纸祭祖……
“恭请老祖宗回家过年！！！”齐皓的爷爷带头高喊，这一声喊过之后，周围的齐家子弟一个个都跟着大声呼喊，声音如雷滚滚，直冲九霄而去。
这个时候的齐东然的神情才好转许多，这个时候，齐皓的叔叔齐东来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哥，怎么没见你家的老大，齐澜！”
“他有事，回不来了！”齐东然说道时候，声音嘶哑，一看就是经历了许多事情。
“那孩子，挺不错的，比齐皓强了上百倍……”齐东来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点忐忑的看着齐东然。
“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评判！”齐东然的眼神突然一紧，就好似发现了猎物的老鹰，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对着自己的猎物下手。
“两个亲兄弟在这里干什么？”齐皓的爷爷颤颤巍巍的走到两个人身边，不愠不火的说道，虽说是没有半点表情，可是那样子却是带着无比的威严，让许多人都望而生畏。.
齐皓的爷爷身为齐家族长，看着周围几十号齐家的男丁，高声喝道。
“今晚，如往年一样，一起守夜！都去齐家老宅！”
齐家老宅，也就是齐府，容纳几十号人绰绰有余，而且厢房也够多，几十口子人住在这里都无所谓。
“东然，你跟东梅留下！”齐皓的爷爷，让其余的人都走了。
就在齐皓也要走的时候，齐皓的爷爷拉了拉齐皓的袖子，齐皓回头看去，只见爷爷对着他点点头。
几分钟过后，祖坟上只留下齐皓父子，还有齐皓的姑姑齐东梅，再就是齐家的这个老族长……
“齐澜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齐皓的爷爷低着头，手里抓了一把黄土，粗糙的大手用力揉捏着。
“嗯！”想到这里，齐东然低沉的吼了一声。
而齐皓，则是不自觉的跪了下去，一拳打在黄土上，哥哥！啊！齐皓猛地把头砸到黄土地上，却是看到在草丛中竟然有人在偷窥……不过这个时候齐皓也顾不得多少，想到齐澜就这么离开了，那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照顾自己的哥哥。
一天，一个浑身泥巴男孩走到齐皓面前，齐东然指着男孩说道，小皓，这是你哥哥！
当时的齐皓哪能承认这个是自己的哥哥，一脸怨气的看着齐澜，拳打脚踢，大声叫着，你快走，你走，这是我的家，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
齐皓的这种闹腾却是被齐东然一巴掌拍到在地，破口大骂，这是你哥哥，你的亲哥哥！
当时齐皓怔怔的看着齐澜，对着父亲狠狠地说道，我恨你，我没有哥哥！
自从齐澜来了之后，母亲对他的好胜过了自己，有肉总是先给齐澜吃，而齐皓则是像个后娘养的孝，没有人问津，总是做了好吃的先给齐澜吃，等到齐澜吃完之后，再让齐皓吃！那个时候家里穷，一顿饭只能吃一块肉，而这块肉都被父亲跟母亲夹在了齐澜的碗筷里。
只是到了夜晚，齐澜会找到齐皓，把昨天吃的肉拿出来，一分两半，两个兄弟一人一块，而齐澜分给齐皓的那块明显要大很多，开始齐皓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只是有一次他跟别人打架，加上唐辉几个人一起被十好几个人围起来之后，是齐澜下来救了他们，而且还跟着他们一起把那一帮人打跑了！
从那以后，齐皓真正的承认了齐澜的地位，也是第一次叫了哥哥，从那之后，两个人都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也是让齐东然极为的放心。
哥哥！
齐皓再次悲痛的叫喊了一声，不过却是被齐东梅拉起来。
“姑姑，我哥！”齐皓眼里的泪水第一次流了出来，这是在他记忆中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因为齐皓的母亲去世，之前不管遇到多大的痛苦他都没有哭过，即便是被别人鄙视，嘲笑，看不起，即便是奶奶惨绝人寰的挖苦，自己遭受的种种磨难，他都没有哭过！
“小皓，起来吧！你要好好的活着，去给你哥报仇！”齐东梅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是身上流的是齐家的血，性子也是极为的火爆，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都说命运作弄人，谁说不是，偏偏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尽管齐皓的爷爷尽量压制着消息，可还是都被别人给知晓了，齐家上下一个个都脸上挂满了悲伤，当然有些是装出来的！可是这就够了，至少他们还会去装一下，而没有字节不管不顾！
在老爷子的书房，站着齐东梅跟齐东然，两个人正在接受老爷子的训话。
今天，一定要让我齐家的精锐都准备好，东然，你先出去，这里的事情我交给东梅，你去看看齐皓那小子，别让他出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齐皓正在跟唐辉他们五个人喝着酒，听着齐皓说着齐澜的事情，几个大老爷们眼泪都流到了酒里，没有一个人说什么解闷的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在他们旁边，两坛子已经见底，几个人相互看着，共同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高声说道。
“齐澜大哥，小弟敬你一杯酒！！！”
几个人说完之后，立刻抱头大哭。
“几个大老爷们竟然哭泣，真不知羞！”这个时候齐倩刚要去齐府，看到齐皓几个人在哭，不由得上前去调笑。
“你说什么？”齐皓听到齐倩话，回过头去，在黑夜中闪过一丝的红芒，差点让齐倩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不过看到齐皓能够把自己生吞的表情，顿时吓的两腿发软。
“我……我……”齐倩吓的说不出话来，竟然有点支支吾吾的！
“你再给我说一遍……”齐皓踉跄着身子，对着齐倩说道。
唐辉看到齐皓这样子，暗叫一声不好，顿时勉强的站起来，抱住齐皓，他也是喝多了，不过还有一点理智，对着齐倩大声的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不然让你哥哥杀死你！”
齐倩听到唐辉这么说，立刻连滚带爬的逃离这个狼窝。
“你为什么要放她走，她那个死丫头，我从小就受她气，这次如果不是你拦着我定要他好看！”齐皓醉醺醺的说道，不过却是被唐辉几个人架着，朝着齐府走去，现在他们先把齐皓送回去，这几个人都喝的有点大，毕竟齐澜的事情让他们都极为难过，几个人架着齐皓，竟然也不能够走正路，从外面看去就像是一群徐混。
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
而大年三十的夜晚，注定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