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归途路遇袭
赵景洪定睛看向赵菲儿,稍微一愣,对她笑了笑:“女儿来了么?”他忽然想起什么,转眼又看向窦建安,神色激动起来,不由分说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斗篷:“你总算来了,老夫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找你问个明白,可这么久你都不来。.上次那个姓燕的小子来,我问他什么他都摇头,一问三不知,真是急死人。快,快!”赵景洪迫不及待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古旧的帛书,指着书上一些他弄不明白的问题,将赵菲儿晾在一旁,和窦建安勾着脑袋窃窃低语。
“女儿跟我来!”李氏走过来,将瞪着他们两撅嘴生气的赵菲儿扶起,带她出了此间,去另一处房中坐下。
赵菲儿见这房中陈设,满地铺着厚厚织花毛毯,房顶吊着八角琉璃屏画宫灯,内中不知燃着什么,一丝烟气不闻,桌椅床榻俱是檀木雕花精制,紫铜狻猊香炉袅着安息香,珊瑚座镶嵌的铜镜台光可鉴人,桌上现放着一套和阗白玉茶盏,床上锦衾绣被整齐叠放,旁边的梅花香枕散发沁心幽香,华丽不失雅致。她又见李氏身上穿着簇新的五彩刻丝石青锦貂袍,鬓间插着富贵双喜金步摇,提着个紫金雕花手炉递到她手上,适才见父亲虽邋遢,亦穿得暖实。窦建安果真没虐待自家两老,这才放心。
李氏取了长嘴铜茶吊子,斟了杯暖茶递给她,坐到她对面怜惜地看着她:“你怎越发瘦弱了?适才君候与你那样儿亲密,你们和好了么?”
赵菲儿低头,对她的问话不知如何作答,想告知她遇到了赵二柱,又恐被窦建安查知,遂隐忍不说,李氏和她絮絮叨叨说起赵景洪如何被窦建安骗到此处,一直不归,害得她着急万分,幸得窦府别院的管事嬷嬷过来接她,方才和他重聚。.说毕他们的事,她开始叨念起儿子,不由淌泪抹眼,埋怨他为何糊涂犯事,害得赵府蒙羞,赵菲儿只得安慰她,说哥哥是受人陷害,以后时机适合,自然会为他洗雪冤屈。
两人絮絮说着话,四名侍婢捧着些盒子进来,赵菲儿举目看她们,俱是从自个儿家中带来的人,料知李氏使唤倒也遂心。
侍婢向她跪拜见礼,将盒中两老的换洗衣物取出放置好,又打开带回的食盒,将美食放在桌上,赵菲儿遣一女过去请两个大忙人来吃饭,婢女回说两人没空,让她们自行用膳,莫管他们。
赵菲儿等了一日,方才明白这番始平之行,算是白费功夫了,莫说接回老父,连窦建安都被赵景洪绊住,不知何时能得脱身。
赵菲儿遂偷偷和李氏谋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景洪迟早会因钻研毒术将身子拖垮。她将一瓶透骨麻醉散和最后剩下的一些酥骨软功粉交给李氏,让她等她归京后传来消息,暗动手脚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寻机偷偷救他们出去,远离此地。
李氏亦担忧赵景洪的情形,对赵菲儿的话言听计从。两人商议停当,第二日一早赵菲儿遣婢告知窦建安,晁不错的病情刻不容缓,她要立刻归京为他疗治,请窦建安不能再拖下去,带她父亲立刻启程。
窦建安如何能劝动赵景洪离开此地,最后两人无功而返,踏上归京之路。
大雪一阵比一阵紧,扯絮抛朵漫天飞舞,路程受阻,归速大减,窦建安带着队伍好不容易归京,孰料刚到京郊,却遭到莫名暗袭。
来袭者先是隐埋驰道两侧雪地中,窦建安的先行人马过去,并没察觉到异常,待队伍近了,淬有剧毒的弓箭呼呼从风雪中射来,霎时将护卫他们马车的太尉府亲卫射得措手不及,倒下一片,旋即数十名身着司隶府黑袍黑巾蒙头的壮汉从雪地中腾空而起,手握各种武器凶悍异常冲向马车。
窦建安发现危险,来不及多想,立刻将赵菲儿压在身下,长鞭挥舞而出,替她挡住密如蝗雨射进马车的毒箭,同时数名暗卫现出身形,朝高空打出鸣镝示警,替窦建安接住来袭者,双方胶着大战在一起。
窦建安低头看赵菲儿无恙,稍微放心,长鞭挥卷,将车中毒箭清理开,起身将她扶起。车外金铁铿锵交鸣,来袭者越逼越近,情势紧急,赵菲儿惊魂未定地推开他,喘息道:“你别管我,快去设法脱离险境。”
窦建安眼看一名暗卫中剑倒下,亦知此时情势紧急,弯腰从靴中掏出一物,塞进赵菲儿手上,叮嘱她好生在车上呆着,倏然跳下车,长鞭翻卷迎着来敌展开猛烈攻击,很快将来敌迫退。
赵菲儿缩在车上,看清手上之物竟是绝情针的发射钢筒,心里大喜,暗思得此物在手,是否趁此机逃逸,倏然马车后窗窜入一人,来者身材娇小,脸蒙黑巾,眸中透出一片凶光,抡起明晃晃大刀朝她砍来。
赵菲儿尚没弄明白绝情针如何使用,握着它慌忙朝后退,避开来者一刀,正欲跳下车,那人刷地一刀砍来,恰恰封住她的去路。赵菲儿只得仓促应战,飞起一脚侧踢来者足三里,那人冷笑一声,闪身一避哼道:“真看不出你还有几分身手!”
赵菲儿一听此人说话,竟是个女子,且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慌乱之中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见她手上大刀不客气地砍向她的脚,倏然回收纤腿,翻腕亮出绝情针,管它如何用,胡乱对准她扳动机关。
那女子搭眼一看此物,脸色大变,眼见赵菲儿扣动机关,倏然从车后窗伶俐翻出,敲窦建安发现赵菲儿遇袭,挥鞭跃回马车边,看到此人,长鞭一扬扫向她面门,鞭未到,罡风紧,激起她的面巾,露出此女容颜。
赵菲儿扑到窗口,恰看清她的面貌,惊呼一声不假思索,立刻举起绝情针,对准她扣动机关。窦建安的长鞭却适时卷过来,霎时将她手上暗器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