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似故人来
思宇的员工餐厅很不错，不亚于四星级酒店的餐厅。.
一楼是宽敞的大厅，二楼是精美的包厢，中餐、西餐、自助小食，琳琅满目。
白浦端着餐盘寻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这里背窗面厅，缩在一角，刚好能看清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又不被别人所注意，这是她近五年来才养成的习惯。
齐非远远看见白浦坐下的位置有点诧异，那里，可曾是他和寒山最喜欢的座位。没多想，他径直上了二楼。
面厅的一间VIP包厢里，一男子独坐，面前摆着一份简单的商务餐，本该握筷的手却翻着一叠厚厚的文件。额头的几缕碎发下，是一双俊秀的远山眉，眉下一对朗目，正细细的扫过满纸枯燥的英文，没有不耐，很是静气凝神。
此情此景，倒与他身后的那幅江南烟雨图相得益彰，隐隐，竟似能闻到那水墨中的烟雨香，清土气。
包厢的门开了，齐非走进，满室的灯光瓦数似陡然长了一长。
他走到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径自坐下，原本静谧的画面登时有了改变，虽依然是江南烟雨，却添了绿瓦红墙，朱裙绮罗，好一派风流景象。
跟在他身后的女服务生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一位副总，一位技术总监，一个公司怎么可以同时拥有如此出色的两个帅哥？害她们票选“司草”时死了多少脑细胞，碎了多少少女心，怎么选都是菊花残，满地伤……
“站着干什么？”齐非不耐的瞟了眼女服务生，“点菜！来一条石斑，红豆扣鲍，一份白灼虾，青菜嘛……”
“你确定吃的完？”对面，某人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
“不是还有你吗？”齐非脱下外套扔在一边的椅子上：“再来一个娃娃菜，上菜吧！”
“等等。”寒山叫住了女服务生，“就来一条鱼一份青菜，剩下的不用上了。”
说完，他拽过了快餐盘，齐非眼疾手快按住了盘边：“喂，我请客还不行吗？”
“改天吧！”寒山笑着拂开了齐非的手，示意女服务生出门上菜，“我已经叫了快餐，不要浪费。”
“你也是年薪快要破百万的人了，还要不要这么抠？”齐非对寒山的抠门很是无语。不过除了这一点，这个人简直可以说是完人了。或许正因为此，上天才故意给他安排了一点瑕疵。
寒山对齐非的问题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哼，能不怪吗？”齐非叹气，懒懒的将手搭在了椅背上：“我碰见了一个奇葩。”
“怎么个奇葩法？”寒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别一边吃饭一边喝水，你的胃本来就不好。”齐非说了一句。
门开了，服务生将菜端了上来，二人同时沉默，直到服务生离去，齐非才又开口：“说是奇才也是个奇才，但说是奇葩也是奇葩，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寒山笑了笑没有出声，静待下文。齐非夹了一筷子娃娃菜，青葱玉黄的颜色，让他想起了白浦那张青春执拗的脸。
“测试部的一个试用员工找出了你程序上的bug。我今天早上跟她谈了谈，很年轻的一个姑娘，研究生刚毕业，我把她调进研发部了。”
寒山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研发部是他直管的部门。能进研发部的人几乎个个都经过他亲自点头，这个奇葩——有点破例。
“你说她找到的BUG，是不是在更改了第三参数后进行海量查询时有可能会出现死循环？”
“你发现了？！”齐非惊讶。
“出差时发现的，已经通知产品发行部推迟发行了！”温寒山捞过一旁的大起身衣边穿边道：“当初就觉得有问题，但因为时间紧没有亲自做测试。趁这次出差有时间做了一下，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你说的那个女孩倒也有耐心，很缜密。但我不是机器，难免会出错。”
“你其实是在质疑我的决定？”齐非闻言笑得越加愉悦。能让寒山吃瘪，光想想就很令人期待，他可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我做这个决定不仅仅是因为她找出了bug，而是她所用的测试软件。”
“测试软件？”寒山疑惑。
“对！”齐非用纸巾擦了下嘴，得意。
“她用的测试软件是自己编的。我问她时，她说是她随意写的一个小东东。”
寒山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你真的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下午我去研发部看看。”
“何必等下午。”齐非起身将寒山拖到了包厢的落地窗前，“你看，她就坐在咱们曾经的宝座上。就是那个，女的，看到没？”
齐非狠狠的戳着玻璃，寒山笑了。
很巧，那个原本背向而坐的女子忽然站起了身，虽然隔得远，但转动之间，长发飘起，可以看到那张面孔的轮廓年轻。
惊鸿一瞥，寒山拍了拍齐非的肩，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不错！内外皆美，当得起你这位万人迷副总的另眼相待。”
“我可没那么肤浅！”想起和白浦几次惨不忍睹的会面，齐非一把掀掉了寒山的手：“你再好好看看，对她有没有一点印象？”
“我为什么要有印象？”皱眉，寒山不再停留：“没时间陪你疯，把资料先传给我看看！”
“喂，她也是G大毕业的，和你一样是那个我没听过的学校毕业的。”不死心，齐非冲着消失门外的背影大喊。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撞上，寒山僵住了。
方才一瞥间的模糊影像再一次在脑海里回放，相似的身高，但相对瘦削的身形。
不，不可能那么巧。
理智敲打着他的神经，但双腿却仿佛有自己意识般飞快的向前迈动，追到楼下。
大厅里，人海茫茫，他记得那女孩穿了件亮蓝色的毛衣。可惜，寻遍各处也再没见相同的颜色。
“找什么呢？”齐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寒山身后，拍了他一下。
寒山回头，掩饰住心中的失落：“没什么，我想直接去研发部看看。”
“现在？”齐非一怔，但看寒山满眼的执着他还是勾起嘴角一笑：“好吧，我陪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