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多远滚多远
待两人回到市区时已是夜幕低垂，齐非轻车熟路的将白浦直接送到了楼下。.白浦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齐非忽然叫了她一声：“嗨。”
白浦回头。
“MerryChristmas。”齐非的声音很低很沉，像雪夜里橘黄的路灯透着熏人的暖。
白浦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从鼻腔一直灌入肺部，可再没了上午时一听到圣诞两个字就刺心的那种感受。
“圣诞快乐。”她迟疑了一秒说完，扭头快步跑上了楼。
齐非直到看着那个熟悉的窗口亮了灯，这才踩着油门将车驶离了小区。
*
同一片夜空下，另一幢房子里，寒山轻手轻脚的合上房门。
恒恒在小床上睡得酣沉无比，寒山的嘴角仍凝着一丝温暖的微笑。
“咔哒！”门锁被撞上，“寒山。”
身后传来冯楠的呼唤，寒山叹了口气回头：“怎么还不睡？”
“我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口。”冯楠怯怯的站在沙发前。
寒山低头看向手腕，青紫一片，还有两弯狰狞的牙印。
“没什么事。”他敷衍了一句就准备回房。
“寒山！”冯楠追了上来：“让我看看，我给你擦药好吗？”
寒山看到冯楠手里捏着一瓶药油，而大冷天的她居然光脚站在地上。
“去把鞋穿上，”寒山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等你。”
“哎！”冯楠高兴的跑去穿鞋，寒山坐到沙发上等她。
冯楠穿了鞋回来，小心翼翼的坐过去，不敢离寒山太近，又觉得有点远，来回磨蹭了两三次，才终于坐定了去扭药油的瓶盖。
寒山举着手，让冯楠倒了些药油在他手腕上，冯楠放了药瓶想去帮他揉，寒山已自己按在了伤口上。.
“我来好了，你去睡吧。”
冯楠垂了头，固执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寒山也不理会她，只是皱着眉头用力的揉手上的积血。
“对不起。”冯楠小小声的说了句。
寒山的手一顿，“这话你应该跟白浦说，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思宇。”
“我才不信！”冯楠怒气冲冲的抬头，寒山眉头一拧，冯楠不由收敛了些：“你生气了？”
寒山摇头起身：“算了，去睡吧。”
说完，他转身往房间走。
“寒山！”冯楠突然大叫一声，寒山不由的驻足回头。
“我，我想……”冯楠慢慢走了过来，眼睛瞪得吓人。
“你想什么？”寒山狐疑的看着冯楠。
“我想。”冯楠说着一把扯开了腰带，掀开棉睡袍直接丢在了地上。
寒山的瞳孔遽然一缩，包裹在冯楠身躯上的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性3感睡衣，若隐若现的将女性最神秘最美丽的部位勾勒得越加诱惑。
“寒山。”冯楠呢喃了一声抱住了寒山，“要我。”
“你疯了吗？”寒山忙不迭推开冯楠，狼狈的退后一不小心撞在了墙上。
“为什么？”冯楠不可置信的尖声道：“我是你的妻子啊！”
“冯楠！”寒山断喝一声，青灰的脸像一块生铁：“你不要发疯了，你这样不止是在糟蹋你自己，还在亵渎我！”
寒山说完径直进了房，“嘭”的一声将房门甩上，隔绝了冯楠的身影。
门外，冯楠失魂落魄的滑坐在地板上，先是咯咯的笑了，笑着笑着又抱着腿呜呜的哭了起来。
寒山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冰雪寒凉的味道驱散了方才冯楠身上浓重的香水味。
窗前的书桌上依然摆着一张照片，与寒山办公桌上摆的那张一模一样。他拿了起来，目光晦暗的锁住了白浦的笑颜。
“小浦……”男儿有泪不轻弹，寒山憋得两眼发胀，一拳砸在了书桌台面上，然后一拳又一拳，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关节破皮出血，直到再没一丝一毫的力气，他退后两步直接倒在了床上。
冯楠的哭泣声像魔咒般声声穿耳，寒山疲惫的翻了个身闭上双眼。
这是他一生也挣脱不开的枷锁，锁住了他追寻幸福的权利，也锁住了他所有的希望。小浦，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
清晨，白浦背着包包到了公司。电梯门打开，她挺直脊背跨出去。不出所料，身后几米远，跟她一部电梯的两个女员工迫不及待的咬起了耳朵。
“就是她吗？”
“是啊，嘘，小声点！”
“长得也不怎么样么！”
“拜托，长得漂不漂亮根本不是关键，是看你敢不敢去勾搭……”
白浦转了一个弯，两人的窃窃私语听不到了。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浦。”有人叫她，白浦全身一僵。
悠长的走廊里，寒山逆着光一步一步的走来。一直走到白浦身前，停住。
“昨天，真的很抱歉。”
白浦漠然：“我听够了你的抱歉，如果你真觉得抱歉的话就请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做让你抱歉的事情。”
“白浦，”寒山苦涩的抿了唇，“冯楠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情绪。”
“哈！”白浦笑了，心中隐隐刺痛。
“什么叫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就可以跑来胡言乱语诋毁别人，控制不住就可以在伤害了别人之后以这个为借口轻易的推脱责任？”
“不不，我没想推脱责任。”寒山急了：“可是，冯楠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想伤害你，没有。”
“好了。”白浦冷冷的看着温寒山，这个她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人，到此时此刻了，居然还只是打着赔礼道歉的口号来口口声声的为他自己的老婆辩白。
谁才是受害者？明明是她！而他呢？他这番的作态，做作的令人恶心的腔调，白浦觉得可悲，更可笑！
心像结了冰，她好像第一次看清看透了眼前的人。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可以蛮不讲理，可以对错不分，可以为了呵护心中的人，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和感情。
白浦迈步，不想再面对这个人，一分一秒都不想。
“小浦——”寒山痛苦的想去抓白浦，可一抬手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背，他赶紧又缩了回去。
白浦自然也看到了，愣了一愣。
“小浦，请你原谅。”寒山狼狈的将手藏在袖筒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没想伤害你。她不想，我更不——”
“滚！”白浦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再听下去，她会想吐。
寒山不可置信的浑身一震。
白浦疾步走过，只扔下一句：“如果你不想尝试一下我的控制不住，就请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下一次，我大耳刮子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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