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分例
“看到了没，这才是大家教养。”就算当年在京城中的时候，这般出色的女孩子，裴君惟也未曾见过几个。
“夫君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总是这样麻烦人家，倒教妾身有些不安。”跟人家的家教修养一比较之后，自己想来被人称赞的儿女就已经落在下乘。女子同样是个要强的人，自然若不是出于无奈，只怕也不会求上门来。
就算刚才在裴华沓出来的时候撑住了面皮，可当着裴王妃的面闺女已经露怯。那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看的妇人一阵阵脸红。刚才一路行来之时几个儿子被身后的丫头跟着，多少也显露出几分窘迫来。
“就是你自己太小家子气，所以闺女儿子也会有样学样。不过宣儿如今这般的富贵，我心上倒也定了三分。回头劳烦侄媳为明月、明欣好好请位教养嬷嬷来，时间长了倒也能扭转一二。”
搬出裴王府那是肯定要的，只是现在裴君惟反倒不似之前那般心急。他就是要儿女好好看看这裴王府的富贵，洗去儿女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息。
可是当梳洗完毕看到儿女的时候，裴君惟还是有几分难言的酸楚。裴华沓的目光是极好的，选择都是简单雅致的衣衫，十分符合裴明月和裴明欣的气质。
可是当衣服穿在裴明月和裴明欣身上的时候，裴明月和裴明欣依旧撑不起这件衣服。二女头上的钗饰同样是简洁大方，可惜却戴的略微有些多。
而穿惯了粗布衣衫的儿子，穿着锦衣华服，让人看着就感到很别扭。
“拿镜子来。”该让儿女好好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都说元书涵是乡野出生，可人家的气势不知道却是不凡。裴君惟不觉得女儿就要拘着，但是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
镜子是元书涵借用海外的一些技术，作出来的这个年代俗称的西洋镜，比铜镜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清晰的照见他和妻子两个人这些年的沧桑，也同样让五个孩子觉得羞愧。
裴明欣默默的回到房间里去，对着那块镜子将自己头上身上多余的饰品去掉，重新净面之后任由侍女为自己打扮。
“姑娘这就对了，要说姑娘这样的模样，本就只需浅淡装饰就好。按照姑娘之前那样，倒容易让人看了笑话去。”明明是锦衣华服，站出来却比丫鬟都不如。
虽然说这位姑娘眼皮子浅了些，但是身上多少还有股子气韵撑着。一切都由侍女接手之后，裴明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之前大不相同。裁剪精细贴合的衣衫，简简单单的双环髻，自有一股清雅的味道。
“这位姐姐见笑了，我之前长于山野，对这些事情不甚了解。还请姐姐劳烦一二，多教教我。”裴华欣刚才闭着眼睛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为何裴华沓和裴华裳在任何时候，身上都有一种优雅的味道。
“姑娘说笑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就是为了伺候姑娘而来。这裴王府目前由沓姑娘管着内院，陌公子管着外院。只是今日陌公子不在，方才由沓姑娘去迎。婢子今日到这里，日后就由姑娘做主，还请姑娘赐名。”
先给裴明欣说了说府里当家做主的是谁，然后再请裴明欣给自己赐名。
“姐姐这般的人儿，可得有个好名字才配得上。不如日后就唤姐姐溪竹，清澈如溪，谦逊如竹。”刚才的种种让裴明欣明白，就算人家恭敬有礼，自己也不可得意嚣张。
刚才在镜中观看，这些裴华沓口中二等丫鬟还不如何，那些做杂役的却个个目露轻蔑。就算没有人会直说出来，人家心中也是看不起他们的。但是提起那个五岁的孩子，就连溪竹都十分尊敬，这就是差距。
更何况父亲刚才说过，就算是他们辈分稍长，但是人家却个个都是有爵位的人。她们那般轻狂作态，只会让人越发瞧不起。人家因为是长辈所以对他们以礼相待，他们却不能不知尊卑。
“溪竹先在这里谢过姑娘赐名，接下来说说这府中规矩。”溪竹说到这里顿上一顿，这些事情若是这些姑娘公子未曾问起，你们便不必多言。若是姑娘公子们问起，那边给我说个清清楚楚。
“府中姑娘身边是两位掌事嬷嬷，四个一等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十个三等丫鬟。月钱都由府中指出，这个小姐是不必担心的。沓姑娘派来的一个二等丫头，三个三等丫头姑娘已经都见过，剩下的就要姑娘明日自己挑选。”
溪竹先介绍了一下姑娘们身边的分例，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比啊！姑娘们身边的人可都是千挑万选的，个个都身怀武功。她们这些被派到这里来的，实际上还是多少会那么一些功夫的。
不过明天选进来的那些，会是些什么水准的，溪竹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应该如何选人。”选人的事情，裴明欣多少还是有几分忐忑。一来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将这个权利给自己，二来更不知道选什么样的人才好。
“姑娘自然是选那些家世清白，看上去聪明伶俐端正的。”而另一头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却是裴华沓拍过来唯一的一位管事，之前在裴明宣面前也是有几分得脸的。
毕竟裴君惟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有些事情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凑合。
“包括小人在人，沓姑娘一共指派了五十五人过来。两位姑娘身边分别有一个二等丫鬟、三位三等丫鬟，共计八人。
三位公子身边分别有，两个二等小厮、一个二等丫鬟、三个三等小厮、两个三等丫鬟，共计二十四人。
太太身边有一位嬷嬷、两个二等丫鬟，五个三等丫鬟，共计八人。
老爷身边是两位管事、一位嬷嬷、两个二等小厮、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小厮、三个三等丫鬟，共计十四人。加上小人正好五十五个。”
“按照府里的分例。老爷身边应有，嬷嬷两人、管事四人、一等小厮八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小厮十二个、二等丫鬟六个、三等小厮二十个、三等丫鬟十个，共计六十四人。老爷身边现还差五十人。
太太身边应有：嬷嬷六人、一等丫鬟八人、二等丫鬟十六人、三等丫鬟三十人，共计六十人，还差五十二人。
三位公子都已成年，身边应有：管事二人、嬷嬷二人、一等小厮六人、一等丫头两人、二等小厮十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小厮十六人、三等丫头八人，共计四十人。现还差三十二人。
两位姑娘还未及笄，故而如今身边应有：嬷嬷两人、一等丫鬟四人、二等丫鬟六人、三等丫鬟十人，共计二十四人，现还差二十人。”及笄之后的分例，现在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今日老爷刚来尚来不及布置，今日内小人将这四周的另外五个院子收拾出来，以供几位公子姑娘居住。另外府中学堂虽已在准备当中，预计明年方可开课，可要为几位公子姑娘请些先生过来。”
这一年元书涵忙着准备迎接孩子们的到来，那里有时间去管什么学校的事情。自然是等明年才会在府中开办学堂。既然裴君惟已经住进了府中来，自然是不好将那几人独立在外。
不过能不能跟上华沓他们的进度，这种事情元书涵根本不操心。
毕竟这帮孩子三岁开始学武，四岁开始习文。至于医术和毒术，从三岁开始认识各种药物到如今，一些简单的药物也是不在话下。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裴君惟知道的好！
“那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现在就去选择住处。你在与我说说其他事情。”这个分例倒也不是太吓人，他见过那些豪奢的人家，比这个分例超出几十倍去。
关键还是府中没有什么姨娘侍妾侧妃之流，他们手中更显的十分宽松。
至于选人的事情，明日自然是不可能一次选齐。明日让几个孩子学着挑几个三等丫鬟小厮，也能锻炼锻炼几个孩子。
“那小人说说府上的月银。老爷的月银是五十两，太太是三十两。公子们的月银为二十两，姑娘们的月银为十两。主子们若是有所不足的，拿着沓姑娘的印信还可提取。
奴才们的月银为，嬷嬷管事以及一等的丫头小厮都是二两，二等的一两，三等的五钱。”
奴才的月银都是裴王府出，唯独主子们的月银还是裴府的账面上的。“这是裴府这些年的收支，沓姑娘请小人交于老爷。”这些都是裴府当年的家产，裴明宣一直留着，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若是裴君惟还能回到朝中任职，裴家军裴明宣也会归还给裴君惟。如今的裴明宣拥有的可不止这一支私军，裴家的东西无人的时候裴明宣管着，却从未想过要吞下。
“府中针线上每季老爷太太有十身衣衫，公子们有八身，姑娘们有五身。老爷太太们的份额都是三菜两点一汤一粥，公子姑娘们的都是两菜两点一汤一粥。王妃说农者辛劳，不可肆意浪费米粮”
元书涵当然不是节省，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适度原则。“府中皆为各自每个院子里都有小厨房，各种食材会按量送来。三等丫头中必然有一位是会厨艺的，送来的二等小厮丫鬟，多少也学过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