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法跨越的鸿沟

    “呆会儿叫他们直接来书房”龙老爷子七十岁却依然精神抖擞，听见龙少祈要回来，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欣喜。.“诶，好的老爷”。

    龙老爷子前脚刚进书房，龙少祈牵着龙珏后脚就到了。看见管家迎上来，便对龙珏说“珏儿，叫吴爷爷”，龙珏顺从甜腻的叫了声“吴爷爷”，把吴管家乐的脸跟朵花似的，忙从口袋掏出糖果，递给龙珏。

    “谢谢吴爷爷”，龙少祈宠溺的摸摸龙珏的头。“吴叔，我爸呢？”龙少祈对于吴管家还是很敬重的，毕竟在他记事的时候，吴管家就在龙家了，可以说龙少祈就是吴管家看着长大的。“少爷，老爷在书房”

    “吴叔，那我先过去找我爸”看着龙少祈要上楼，吴管家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杵在那，龙少祈发现异常。“吴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少爷，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吴叔，有什么话你直说”

    “少爷，其实自从你搬出去左，老爷就经常去你哥俩儿房间坐，有时一座就是一整天。

    老爷其实很疼你，有次老爷生高烧好几天却硬是不让我打电话给你，他说你本来就忙”吴管家道尽了孤独老人的辛酸，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少爷回来吧”。

    听到吴管家的传述，龙少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以前的龙老爷从不生病。在龙少祈心中，龙老爷子一直是那个军装穿的一丝不苟，巍然如一座山的男人，他还是那个在他十五岁时毫不留情把他扔到国外的冰冷男人，还是那个他在病床上挣扎起来要为哥哥报仇而呵斥他到此为止的残酷父亲，就连现在也不曾改变这种想法。.

    现在猛然被戳醒，是恨意让他忽略了，岁月流逝，纵使是大山也终会被岁月风蚀。以前不管受多少严重的军伤，他都熬过来了，现在一个高烧就可以折磨他几天，岁月催人老。他才想起上次回来的时候，他的两鬓都花白了。让他接受不了差距。

    他宁愿他永远是那座他高不可攀的大山，也不愿看着他垂垂老去，只是岁月何曾留过情？龙少祈的脑袋一团糟，往事涌上心头。“我知道了”龙少祈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转身上楼。

    “爸爸，你为什么手在抖？”，龙少祈深吸口气“宝贝，没什么，待会要见到爷爷你开心吗？”“开心”龙珏开心的连眼睛也越加光彩了。

    龙少祈轻轻的推开门，怕惊扰里面的人。

    龙老爷子，笔直的坐在书桌前发愣，连灯也没开，黑暗中的背影孤独而悲凉。

    “啪”龙少祈打开灯，灯下花白的头发多的更加惊心。龙老爷子见灯开，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度。

    “爸”

    “人老咯，有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龙老爷子自顾自地说，却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往龙少祈心里捅，涓涓流血。

    龙老爷子的声音不似从前的铿锵有力“坐吧”

    龙少祈拍拍龙珏的头，“爷爷，珏儿想你了”龙珏扑过去。

    龙老爷子一把抱住龙珏，龙珏嘟起小嘴就往龙老爷子脸上亲，逗的他哈哈大笑。

    是啊，他也同其他老人一样，喜欢人陪，像要含孙弄颐。“珏儿，下来”龙少祈怕龙老爷子吃不消，毕竟五岁的龙珏还是有些重量的。

    “不嘛，我最喜欢爷爷了”龙珏圈着龙老爷子的脖子，人精的说。听得龙老爷子又一阵大笑。“就咱们的小珏儿最乖的，你爸爸都不乖”龙少祈没想到龙老爷子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龙老爷子抱着龙珏重新坐下，“坐吧，今天我有事跟你说”，龙珏听到有事说，乖乖的在龙老爷子怀里不乱动也不打闹。龙少祈在对面坐下来。

    龙老爷子缓缓开口“华夏集团你听过吧”

    龙少祈听到这话不明所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听过了，那时华夏集团可以说鼎盛一时，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却鲜有耳闻，今天听到龙老爷子提起不知道所为何事点点头“嗯”

    “华夏是我一位故人为他女儿创办的，本来是他准备送给他即将出生的孩子的见面礼，但是他女儿在出生那一天却被医院人抱走，而他也跟着出事了。后来他的律师告诉我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有早就起草了一封委托信让律师转交给我，在信中交代他不在就将公司委托给我。哎，但是我却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刚开始还好，公司只是持平，但是近几年，公司却跟掏空似的，就快濒临破产了。我一直苦苦寻找故人的女儿，但是却渺无音信。故人信的过我才把公司交给我，可若是还没找到他女儿公司就已经倒闭了，再见之时，我该如何面对他？”

    龙老爷子看着龙少祈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读取一丝情绪，结果却令他失望，龙少祈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

    对于龙少祈他是有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了。

    “少祈你帮帮我，只要公司能正常运转就好”

    龙老爷子语气近乎哀求，然而这卑微的态度却让龙少祈愤怒，他只感觉怒火快要将他的意识都给烧没了。

    他从没有求过他，就连哥哥去世，让他不要查下去也只是冷冰的命令，他可知道哥哥在他怀里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现在居然肯为了一个外人求他！

    龙少祈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去却丝毫不感觉疼，他的胸腔只剩滔天的怒火。他多希望那怒火最好能烧起来，烧破他的胸膛，蹿出来把他那冷酷的父亲也一起卷进去炙烤。

    但是他不能，哥哥嘴角溢血的面庞在他面前和他父亲的脸盘交织在一起，就这样沉默过了好久，龙少祈冷冷的扔下一句“我知道了”，转身大步离开。

    龙老爷子看着离去的龙少祈眸子说不出的伤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苦，他又能理解多少。

    这么多年了他自己何尝不是梦会午后总是看见他哥哥的脸盘，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连自己的儿子也保护不了。

    “哎，他还是那么恨我”，龙老爷子看起来一下苍老了许多。

    龙珏小手附上龙老爷子历经风霜的脸，“爷爷，爸爸不会恨你的，他还说过要带你去海边玩呢”小珏儿认真无比的说道。

    龙老夜子听到这话，脸才回暖。“好好，爷爷的好珏儿”，将龙珏抱紧。

    龙老爷子像是想到什么又放开龙珏“珏儿，爷爷的七十大寿就快要到了，这次爷爷准备大办，你回去劝爸爸一定要出席好吗？”，“好的”小珏点点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