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与你针锋相对
唐轻容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一副上刑场的模样,而沈玉壶不知在何时竟然独自跑了。.唐轻容心中暗骂没义气,关键时刻竟然自己一人溜了,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九殿下。”唐轻容讨好的一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却是硬着头皮道,“这么巧啊,九殿下也来赏梅?”
顾夜阑的神色不变,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深沉:“你觉得很巧?”
唐轻容闭嘴,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九殿下也在这里,我很喜欢这种红梅,不知九殿下可知道是什么品种?”
顾夜阑嘴角挂着一抹讥诮:“唐轻容,你可知暗中窥伺上殿是什么下场?”
唐轻容有些挫败的感觉,为什么每一次她想用话搪塞顾夜阑都不成功。她本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根本不是人,而是神的境界。人不和神斗,斗了也是白斗。
唐轻容看着顾夜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竟然有些恍惚。咬咬牙,她低头轻声道:“轻容知错,请九爷原谅。”
这下轮到顾夜阑愣住了。
在他的眼里唐轻容总是不服软的,她若不是高深莫测三分真,便是调皮可爱七分精明。而此时如此乖巧温顺的唐轻容让顾夜阑愣了再愣。
这个唐轻容似乎有很多种性格,他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良久顾夜阑轻咳一声,语气有些不自然:“下不为例。”
说完,也不去看唐轻容径自向前走去。
唐轻容暗暗比划出一个胜利的“”字,她自是精明的,她更明白此时与顾夜阑叫板吃亏的不过是自己。对待这样的人,有时候就该以退为进。
她唇边胜利的笑容还未敛去,便见顾夜阑回头喊道:“愣着做什么9不走!”
待瞥见到她唇边得意的笑容时,也怔了怔。
唐轻容僵硬在嘴巴的笑容此时只觉得滑稽异常,她也顾不得许多,忙忙点头跟了上去。
慢慢回过头的顾夜阑微不可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唐轻容被顾夜阑送回房间时,柳妈妈正在着急,看见唐轻容跟着顾夜阑一起回来,笑容竟愈发有些暧昧。
唐轻容忍不住再擦擦汗,以后这偷听的活还是不要干的好。.
顾夜阑只是交代了几句便回去了,柳妈妈见唐轻容中午未食,便将饭菜拿下去热了。
唐轻容换了一身柳色罗纱裙,随手将头发挽起,用一根碧绿的簪子别住。
走到长廊中,脑中反复出现刚才的那一幕。想着顾静宛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唐轻容心中自是解气的,但是想到顾夜阑的无情,她竟有些失神。
从她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起,她便觉得这个男人冷酷,甚至对于什么都是冷漠不待见的。
这与她心中本来想象的风流种马很是不同。唐轻容有的时候在想,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妾?
春到芳菲春将淡,情到深处情转薄。
他的心中该有他隐藏至深的故事吧。
想到这句话时,唐轻容又有些惊愕,若真的如此,那她的命运恐怕会很悲惨吧。
屋中的熏香传到屋外,让唐轻容有了些睡意。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想着以后和这个男人的生活,前途竟然一片迷茫。
“啊——”冷不防,身子一热,猛的被谁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
唐轻容心里一怒,哪个不识好歹的登徒子,正要开口大骂,一阵熟悉的感觉从身后袭来。
她一愣的瞬间,身体已经离开地面。
脑中一阵晕眩,待看见底下的情景时,唐轻容几乎难以置信。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唐轻容看着落在脚下的水面,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紧紧抓住沈玉壶的手臂,激动道:“太厉害了,太美了!”
沈玉壶桃花眼眨了眨,也是一笑:“看你一天闷闷不乐,这药王庙的景色可是一绝。不过你那样看是看不完的,我带你去天上看!”
唐轻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竟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唐轻容兴奋到了极致。
果然,从空中看地上的景色是完全的不同的,整个药王庙的景色尽收眼底,就仿佛乘坐在直升机上眺望远景一样美丽。只是他们并没有飞那么高,可其中的喜悦却是不言而喻。
这是唐轻容来到古代第一次真心笑过,穿梭在河上林间,闻着细雨的芳香,竟有一种释怀的感觉。心底的一切苦闷,似乎在这一刻稍稍忘却,
极目眺望,可见得远处一片粉云,含苞怒放的红梅,在雨珠轻抚下,更加晶莹剔透。朦胧中更使得这景色有着不是春光胜似春光的美。
再触摸到实地上时,唐轻容不禁脱口而出:“你教我轻功吧。”
“女孩子学武功不如学绣花抚琴。”沈玉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眼底隐露一丝狡黠。
“大男人主义!自以为是!”
“什么?”沈玉壶从没有听过第一句话,不过他可是明白第二句的含义。
唐轻容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一抹精明,她也不急,假装生气,冷冷一瞥:“那我回去了。”
说着竟然真作势要走。
沈玉壶一愣,身形一晃,挡住了唐轻容的去路,他又是一笑:“啊,太让人伤心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你这样就要回去?”
唐轻容先是一愣,见他眼中并无轻浮之意,随即眼眸微眯,闪过一丝俏皮:“你不是说女人应该学绣花抚琴么,我现在自然要回去学绣花抚琴了。”
沈玉壶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笑道:“你还现学现卖了!”
“不愿意?”唐轻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算喽。”
沈玉壶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俏皮之中竟觉几分灵气,当下一笑:“教你可以,那你可要说说学轻功做什么?”
唐轻容倒没有想过这点,想了想,很是郑重的回答道:“挺好玩的。”
沈玉壶默。
“果然是女人。”沈玉壶将折扇打开,竟然不顾雨水就地躺下。
唐轻容倒是被他这副不羁的模样逗乐了。
看了看身上刚换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女人就不能学武功吗?”她也席地而坐,想了想,问道:“对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梅花,不是已经过了花期吗?”
“女人自然可以学武,不过你学了也是无用。”沈玉壶闭着眼睛,无比闲适。“告诉你也行,不过……”
“你怎么就知道无用?不过什么?”唐轻容自然明白沈玉壶是想讨价还价,她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竖起拳头,很是温柔的笑道,“其实我若是问别人也是可以的。”
沈玉壶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没有条件。你有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金玉在外。”
“你要死!”
“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我倒是想起有人刚才甩下我自己跑了。”唐轻容忽然停下脚步,再次温柔满面的回头看着沈玉壶。
沈玉壶一愣,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干笑了一声:“你看错了。”
“什么!?”唐轻容挑眉,这家伙还真敢睁眼说瞎话。
沈玉壶再退一步,丝毫不介意暴发户的“金丝甲”被雨丝溅污:“这,误会啊。”
“误会?嗯?”唐轻容再逼近一步。
沈玉壶尴尬:“我这是等待时机通风报信。”
唐轻容故意白他:“没义气!”
沈玉壶道:“这个,这个……其实本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你去死!”一块小石从唐轻容的手中扔出,直直射向沈玉壶。
“啊……”
唐轻容看着踏着轻功远走的沈玉壶,竟然再次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活着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唐轻容现在又何必去自寻苦恼。
待唐轻容再次回房时,柳妈妈看着她的一身湿衣,呆了一呆,想了半天才说道:“大小姐,你以前也没这么喜欢淋雨。”
唐轻容默。现在的她也不喜欢淋雨……
淡淡一笑,她没有再解释。
晚上唐轻容躺在床上,前思后想,自从刺杀事件之后,她每每总是担心得无法入睡。想到自己流落他乡,竟然感到有些难耐的心痛。身体一阵虚寒,无力的感觉传遍全身。眼泪竟不知不觉的落下。
披衣而起,缓缓走到梨花树旁,脑中闪现出无数个人影。在这个命运只能被摆布的时代,她真的就要这么坚持下去么。嫁给一个无数小妾、日后还可能增添更多小妾的男人,她可以忍受多久?
想着今日的顾静宛,中午听来自是嘲讽,可若换做自己,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顾夜阑,嫁给他,她可能幸福吗?
抱着梨花树,将脸贴在树干上,眼泪狂涌而出。
不知呆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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