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要杀唐轻容?!
“张雪!”唐轻容又急又怕,潜意识里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她又明白自己不能扔下张雪。.
路边有些行人拿起铁铲和竹棍,想做抵挡。可没人想到疯妇人手上的利刃竟然削铁如泥,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行动。
无论别人怎么打她,她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个劲地追着张雪,颇有种赶尽杀绝的意味。
张雪显然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步。她的身体显然已经是很虚弱了,避开一刀已是堪堪。
“张雪!”唐轻容急得跺脚大叫一声。
只见那疯子见一刀没落到实处,将手里的利刃举过头顶,双目通红,再次向张雪砍来。
所有人都被她可怕地样子吓住了。
唐轻容也顾不得许多,拿起地上不知是谁掉落的棍子,就向疯妇人劈去。
这一下用足了力道,震得虎口都流血了。
鲜血从疯妇人的头上流下,好不触目惊心。可令唐轻容恐惧的是,疯妇人只是停顿了一秒,竟然在下一刻便毫不留情地向唐轻容反砍过来。
唐轻容一声惊呼,连连后退,直直摔落在地。
她何曾这么狼狈过,眼见一刀落了下来,唐轻容双手一挡,正要闭目却见张雪扑了过来,竟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不要!”
唐轻容的眼泪在瞬间也落了下来,只是下意识地抱住张雪。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唐轻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看见血淋淋的一幕。
张雪的身体似乎动了动,唐轻容缓缓睁开眼睛,身体打了一个冷颤,蓦然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只见那利刃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看似无力的手紧紧抓住利刃,任凭鲜红随着指缝滴落。
“宁王世子。”唐轻容叫出口的声音是颤抖的。
顾容慎的脸色很难看,他只有一只手,只能松手再将一掌重重的打开疯妇人的天灵盖上,顿时满地鲜血,分不出是他的还是疯人的。
疯人倒地瞬间而亡,再也动弹不得。
“张雪……”唐轻容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手掌,转头看了看张雪。
张雪的目光也停留在顾容慎身上一瞬,然而她的目光无波,只是淡淡对唐轻容说道:“我们走吧。.”
唐轻容看着宁王世子受伤的神色,很为他们心痛。
很久都没有宁王世子的消息了,唐轻容坐在药王庙中,来药王庙已经一个月了,唐缄昨日派来了碧桃,说再过两日便接她回府。
唐轻容懒懒应下,倒有些舍不得这清净的日子。
张雪的婚礼在后日,唐轻容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与她的靠的如此近。
宁王世子似乎从疯妇人出现的那天起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这些天,她偶尔去张府走动,与张雪说说话。晚上则与沈玉壶学武功。
顾夜阑中间来过一次,也只是平淡了交代了一下荣王世子出席的事宜。唐轻容知道那天已经翻越过了顾夜阑的底线,他能冷冷地和自己说两句话或许在他看来已是莫大的恩德。
唐轻容刚迈入张府后院,便愣了一下。梅树之下,站着一个白衣冷绝的女子,而她的前方,却站着一个蓝袍男子。
唐轻容停下脚步,没有去打扰他们。
顾容慎站在两米开外,定定的看着前方与自己同样苍白无力的女子。“小雪……”
张雪唇角含笑,却是如同往日一样冰冷疏离的笑容:“宁王世子,可是来道贺的。”
顾容慎脸色煞白,偏偏头,却是固执道:“我说过有一日我会娶你,就算你不愿意嫁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是么,我早已不记得了。”她的唇边依旧带着冰冰凉凉的笑,看的唐轻容心底一阵抽搐。
“小雪。”
二人就这样站着,他看着她,眸色深沉:“你恨我?”
“是的,我恨你。”张雪点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小雪,你听我说……”顾容慎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急着说道。
“阿慎,从你放开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走在两条不同的路上了。”
“小雪……”
张雪抬头,抿了抿唇:“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世子,你不要再为难自己,也不要再为难我。”
……
宁王世子已经远去,张雪冰冷苍白的脸上,一行泪悄无声息的滑过嘴角。
唐轻容看着他们,心中已不知滋味,自古绝世的容颜都要伴着薄命在悲伤与仿徨中与世隔绝。上苍将一切美好归属于她,却要她去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代价。
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在走同样的路?其实,她完全可以抵制唐轻容的命运,逃走也好,反抗也罢。可她也偏偏是对俗世念念难释的女子,她虽不会帮助唐家平步青云,却无法让唐家人因她而死。
她顶替了唐轻容,从此再也没有陆小容。
唐轻容没有去见张雪,而是走回了药王庙。
一张方桌,一把好琴,一人坐在花间,随着琴音若隐若现。
那是一张清淡美丽的容颜,可那一双眼睛此时却黯淡无神。
沈玉壶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
“生病了?”耳边明明是一阵戏谑的轻笑,声音温柔,格外分明。
而唐轻容却也认真的点点头:“嗯。”
沈玉壶眉头一皱,将她的手一抬就把起了脉,把了许久,装作大师一般道:“嗯,内心郁结,思虑不畅。”
唐轻容被他这一举逗得乐了。将手一甩,笑道:“我还不知十七有这么多的本事,如今也会看脉了。”
沈玉壶在她身旁坐下,神情很是随意:“似乎最近你总有心事,是为了张雪和宁王世子?”
唐轻容点点头,并没有瞒他。“我,只是为他们心疼。”
沈玉壶轻叹了一口气:“五年前新皇登基,朝中局势未稳,周边各属国蠢蠢欲动,陈国妄想侵占中原,反被灭国。那一役便是宁王带的兵。”
唐轻容愣了一下:“你是说云秀以及那幕后的男人都是陈国的人?他们是来报仇的。”
沈玉壶点点头,颇为赞赏的看着她笑了一下:“云秀是陈国长公主,而那幕后的云书是陈国太子。我上次与你说的那一群外邦人就是陈国的余孽。”
唐轻容呆了,这些国仇家恨她从来只在电视上看见过,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见她神色有异,沈玉壶皱了皱眉,轻声道:“那一日云书救走了云秀,只怕他们会卷土重来。”
唐轻容转头看沈玉壶,几乎下意识的喊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安稳的活下去,而一定要……报仇呢?”
沈玉壶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太过于爱,所以才能这般绝决彻底。无论是云书云秀还是宁王世子和张雪。”
唐轻容无言,看着手下的琴弦,却再也弹不出一曲。
“这样的爱,太残忍,我不想要……”
沈玉壶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手中的琴,自顾弹奏一曲梨花落。
纷落樱花月,夜晚的空气中都夹杂着一缕樱花的幽香。
湖心小船上,男子华衣飘飘,被暗夜遮掩。他的衣袖之上还残留着几点暗红色的血迹。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剑。月光下,剑身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很是清冷。
终于,他缓缓转过身来,苍白清澈的脸上,绽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抬起头,望见对面的男子,黑衣长身,就那样不知不觉出现。
“陈国太子,许久不见。”顾容慎轻轻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好似会见许久不见的好友。
云书认真打量了顾容慎一会,冷漠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宁王世子,难得你还活着。”
顾容慎微微一笑:“云书兄这些年来的策划真精彩,我怎么会死?就算是死,也必然先要铲除了你们这些余孽。”他笑得依然平静,仿佛根本不是在谈生死的事情。
男子神态一冷,却也笑道:“余孽吗?那又如何?你们会败在余孽之手。”
顾容慎漆黑的发丝在风中张扬,唇边掠过一抹冷意:“我不明白,你既然恨,为何当初不直接杀了我,反而要多此一举。”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和张雪有今天的一幕,他的心每天都在千刀万剐。
云书仰头一笑:“不过是让你们切身体会一下本王当年的痛罢了。”
顾容慎眼神冰冷:“是吗?”
云书脸色未变,语气幽幽:“让你那么轻易的死岂不是便宜了你们顾家人。”
顾容慎轻哼一声:“自古弱肉强食,你又何必强求!”
云书却也点点头,“说得对,所以今日我打算让你死了。”
顾容慎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今夜,我要用你的血偿还。不只是你,还有陈国公主。”
云书只是笑了,毫不在意:“我的妹妹的确要死的,不过在死之前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顾容慎眼眸一冷,风中残叶飘落,惊起四方水花……
本书源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