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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偷听

    “第一,妈出事的地点就是你所住的酒店,所以,由你出面把这片子钓她出来,会比较顺理成章。.

    第二,因为妈最疼你,所以说你为了报仇所以跟她合作对付二伯,也是在情在理。

    第三,二伯要对付的人是我,所以,我根本不宜出面,而你一向跟他有交情,只要你跟他说,你要对付我,我想他应该有兴趣跟你合作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跟儿子在她心目中还有一点地位的话,只要你用我们作诱饵,看看她会否为了我们而跟二伯反目。”

    “那么,如果你在她的心目中地位,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样重要呢?”杜展龙白目地问。

    杜悠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辛苦你了,你要卖力接近二伯,令他相信你,重用你,然后从他口中套出,他将要怎样对付我,对付杜氏的秘密了。”

    “不会吧,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他当场一脸黑线。

    “刚才,你不是说要为妈报仇吗,你不会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吧?”

    就这样,在大哥的鞭策下,他想尽办法诱人郑静儿叛变,令二伯相信自己。

    “老实说,事情可以那么顺利进行,全靠我凭口才了得,才哄得那女人背叛了二伯,成为我们的内应。

    你都不知道,那回跟二伯见面时的情况有多凶险。他一见到我,就说要干掉你,为了保住大哥你的命,我可是费尽唇舌,又要不让他起疑,才能令他将买凶杀人的任务交给我执行。

    之后,要不是我预先通知你,你怎能将计就计,令她真的以为,是二伯的人误伤了小侄子,然后下定决心站在我们这边。”杜展龙邀功道。

    杜悠杰以一贯的轻笑道:“我知道,这件事上你的功劳很大,我会让舅舅送你一面好市民奖状的。”

    “大哥。”他才不媳什么好市民奖状,他想要的是……

    “你做得好。”吹干了手,杜悠杰走近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杜展龙先是一怔,然后,脸色渐渐泛红,为了掩饰羞涩之色,他故意道,“大哥,你弄乱人家的头发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在杜悠杰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比不上大哥那么能干。

    一直以来,他都跟他对着干,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得到对方的肯定,就好像一些小男生故意欺负女生,并不是因为讨厌对方,而是太过在意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罢了。

    现在,终于听到他称赞自己,杜展龙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但听到他下一句话时,他又立即从半空摔落地上。

    “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妈已经不在了,爸年纪也大了,公司只能靠你跟我两个人了,所以,以后你要争气点,跟我一起搞好公司,知道吗?”

    “我知道了。”

    “那么,今晚你给我写一份报告,对于公司将来的发展有什么建议,明天早上再交给我。”

    “不会吧?”杜展龙瞠目结舌。

    “怎么,有问题?”杜悠杰以懒洋洋的口吻问,“今天,在公司你才骂那班高层,说他们白支工资,如果你身为上司不以身作则,又岂能令他们乖乖做事?”

    喂!他会那样说也是配合他好吧,明明是他开会前说,公司那班高层白支工资,于是提议两人一唱一和,给点压力他们,怎么现在说得好像是他的错了。

    再说,他以为回公司只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上班打打网游,或者上网跟人聊天,又或者约一些客户出来吃饭,应酬一下,然后一个月谈几宗生意回来,就可以交差的,所以,他才会听大哥的话,回公司帮忙的。

    但现在听大哥口吻,他可以想像得出来,以后他在公司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那个,大哥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是办事的料子,你让我像其他同事那样上班,那不是要我的命令吗,要不,我像妈以前那样,只当个顾问,不干涉公司行政上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想白支公司的薪水,什么都不做?这样对其他的同事,好像不怎么公平呀,你说,对不对,康经理?”

    杜悠杰大步走向门口,出奇不意地拉开门,就看到康浙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

    杜展龙先是一愣,然后板着脸指着他问。.

    “你什么时候,站在外面偷听的?”

    康浙脸色一红,接着急忙解释道。

    “两位杜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只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才想来厕所,然后不小心地听到你们在聊天”

    他可以发誓,他真的无意要在这里偷听的。

    如果,他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们,早知道他们在这里说这种秘密,打死他也不会踏进这餐厅一步的。

    刚才,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声音有些耳熟,接着不经意听到他们在说,之前警方破获的偷运黄金一案,因为有些好奇内情是怎样,所以,得意忘形地站在这里偷听,忘记了有些秘密是不应该知道的道理。

    现在不错也错了,他还能让时光倒流不成?

    不过,康浙一向机警,他知道如果现在处理得不好,以后一定会很麻烦,所以,他立即向他们套关系。

    “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关起门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事,我半句也不会向别人提起的。”

    “我们是亲戚?”杜展龙质疑地看着他。

    “他是妈那边的远房亲戚。”杜悠杰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之前,冷雪容找他进公司代替小弟之位,他有找人查过他的底细,所以,知道他跟冷雪容的关系。

    “原来是亲戚呀。”

    看了大哥一眼,杜展龙笑嘻嘻地走上前,一手搂着康浙的肩膀,热情地笑说着。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我看你也是做得事的人,以后有你帮我,跟大哥,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对于他骤变的态度,康浙不由得受宠若惊,不过,他也感觉到,危机已过了。

    事后,他才发现自己此时的想法有多天真,没错,他是保住了那份工作,而且,在公司还深受杜家兄弟的重用。

    公司的人,都十分羡慕他如此受上司的器重,但又有谁知道他背后的辛酸,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将这分幸运让给别人。

    别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他一个人却要做两个人的工作,没错,是两个人的工作,他除了要做完自己份内事,还要随时替杜展龙收拾残局,替他完成总裁交待的任务。

    天呀!请你打救我这个命苦的人吧!

    对着一桌的文件,康浙心中不知第N次后悔,那天走进那间餐厅的决定。

    辛辣的液体流进喉咙,感觉一个阵火辣,但张心洁还是仰头一口将杯中酒喝光。

    “再来一杯。”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她招手让酒保再给她一杯威士忌酒。

    “心洁?”

    喝下今晚不知第n杯威士忌酒后,她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

    徐徐转过身,一张俊秀的脸庞便跃入眼帘。

    “你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杜悠杰。

    “你怎么喝这么多?”他走过来,一手按着她还想喝的酒。

    “还给我。”被他抢走了酒,一双因为喝多了而泛着水气的眼眸楚楚可怜地凝睇着他。

    “你不能再喝了。”见她不死心地上前要抢回酒杯,他举杯一饮而尽。

    “你!”她生气地指着他,“你怎可以喝掉我的酒。”

    望着她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一股怜惜之情当下袭上他的心头。

    “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你别管我,我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仗着微醺的醉意,她一手推开他,然后,让酒保再倒一杯酒给她。

    杜悠杰挥手让酒保不让理会她,见状,她沉声对他大吼。

    “你干什么不让他给我酒?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管我。”

    “你跟唐情吵架了,才会在这里借酒烧愁吗?”

    虽然,他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但也听说过,婚礼当天,有一个女人闯入会场,声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唐情的事。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一听到唐情的名字,她就炸毛。

    “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为什么我总是遇人不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个个都这样对我,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说到最后,她突然哭了起来。

    “别哭了,是,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看到她的眼泪,他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慰她,却招来她用力的拍打。

    “别哭了,将以前不开心的事,全部忘记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回我绝对不会再犯以前的错,我会给你最好的东西,令你只会幸福地笑出来,我不会再让你痛苦地哭泣了。”

    他忍痛搂着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一遍遍,将她滑落于眼角的泪花擦去……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刺眼的光线覆上了眼皮。

    张心洁眼睛动了动,几经挣扎,最后才不甘不愿的睁开来。

    坐起身子,花了差不多两分钟,思绪才开始回复正常操作。

    看了看表,原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难怪太阳已经晒进房里来了。

    伸了下懒腰,才动了下,一阵晕眩倏地袭来。

    她伸手扶着脑袋,半晌后,等那阵晕眩过去后,她才坐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然后,下床朝洗手间走去。

    当洗了把脸,坐在化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注意到那双浮肿的眼睛,她哭过?什么时候的事?

    忽地,脑海里零散地闪过一些片段。

    她记得昨晚,因为又接到唐情打来的电话,正确来说,他一直打电话来,但她没有接,心情很不好的她,就到酒吧卖醉。

    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道理她怎会不明白,不过,这段时间,她实在憋得太辛了。自从事发以来,她一直假装没事人般,尤其面对家人的关心时,更是摆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男人而伤心。

    不断用这种话来说服别人,还有自己,直到昨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强自压抑的多日的负面情绪还是暴发了。

    她记得自己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后来好像有人跟她说过话,之后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难不成,她喝得那么醉,也懂得坐出租车回家?

    冷风嗖嗖自客厅的窗户吹进来,空所中还夹杂着一股饭菜的香气。

    她一楞,就看到母亲端着一碗煮好的面条走过来,香气钻进她的鼻子,轻易便勾引她分泌出口水。

    “这面是给我的吗?”

    张母将碗在桌上放下,“刚才听到你醒了,知道你可能饿了,就煮了碗面条给你,来趁热吃吧。”

    “谢谢妈。”张心洁也不客气走到桌旁坐下,然后,举起筷子吃起来。

    “对了,妈,昨晚我自己回来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晚朦朦胧胧间,好像是有人送她上车的。

    等了片刻,却没听到母亲的回应,她困惑地抬头看向她。

    “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迎上她的目光,张母脸容有点僵硬地问。

    “不记得了,昨晚我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吧?”

    她是呕吐了一地,还是搭车回来时将钱包里的钱全给了司机,还是耍酒疯之类的?

    见她是真的没印象了,张母犹豫了下才道。

    “昨晚,你喝醉了,然后,杜悠杰送你回来的你们又在一起了?”

    张心洁愣了下,“你说昨晚,是他送我回家的?”

    犹豫了下,张母还是开口道。

    “心洁呀,虽然,他以前那样对你,是他不对,不过,我看他也知错了,而且,左看右看,他都比唐医生的人踏实多了,你看是否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张心洁错愕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态度的转变。

    记得以前,每逢提起杜悠杰的名字,母亲都骂个不停,差不多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过。现在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态度就来个360度改变,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妈,到底昨晚他送我回来时,跟你说过什么?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居然能让她为他说久话。

    张母老脸一红,也不知是被说中了心虚的红,还是被她气红了脸。

    “你这孩子在乱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乱收人好处,昧着良心替他说好话的人吗?我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再为那个唐情借酒烧愁,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到处惹事生非”

    “慢着,妈,我昨天是有点心情不好,喝了一点酒,但那也只是昨晚好不好,还有,我哪有到处惹事生非了?”

    “还说没有,昨晚要不是悠杰在,你也不知会变成怎样了,不是他的话,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你”

    说到这里,她忽地住嘴,没再说下去。

    “躺在医院?你是说谁受伤了?”

    没听漏她的话,张心洁随口一问,却捕捉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突。

    “妈,到底发生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

    在她的逼视下,张母终于投降,全部一股儿说出来。

    “本来,我是答应过不说出来的,不过,事情因你而起,你是有权知道的。昨晚,杜悠杰刚巧也跟朋友在那里喝酒,看到你一个人在喝闷酒,他就上前劝你不要喝那么多了。

    可你当时大概是喝醉了,不但不听人家劝,还在发酒疯,你发酒疯就发呗,好死不死地,你居然发到黑社会老大的头上,用啤酒泼了那人一身。

    之后的事就可想而知了,你惹火了那个老大,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你了,一班人上前想抓住你。

    幸好,当时杜悠杰在场,他当然不可能让你被他们拉走,就跟对方理论,还说了愿意赔偿了事,但对方就是不肯,双方拉扯间,他就被一个徐混用玻璃瓶刺伤了”

    张心洁瞠目结舌,“你说,他为了救我,被人刺伤了?严不严重?”

    “应该不算很严重吧,叶助理说不是很严重。”张母也不太确定。

    昨晚,叶子扬送张心洁回来时,她本想再问清楚些的,但当时她却吐了一地,她就只顾帮她清洁,还有抹地,而他又说要赶回医院,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张心洁头疼地伸手揉着太阳穴,真是乱七八糟!

    “你要去哪?”

    见她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张母连忙叫住她。

    “当然是去医院看他有没有事了。”

    “你不能去。”

    停下脚步,张心洁吊高一边眉,“为什么不能去?”

    “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你确定要穿着这身睡衣出去?”张母指着她问。

    低下头一看,张心洁一脸黑线。

    她连忙回房换过一套出外的衣服,还带上包包,这才赶去医院。

    逞英雄通常是要付了代价的。

    当杜悠杰躺在床上,伸手想去拿桌上的水杯,却又拿不到时,这句话忽地蹦出脑海。

    不过,时光再倒流,再回到昨晚,他还是会挺身而出,为张心洁受挡那个玻璃瓶的。

    “别动,你想喝水吗,我来帮你倒。”

    渴得不行了,又不想按铃叫护士,他用一支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抓到杯水之际,忽地眼前一花,就看到张心洁冲了过来。

    先扶他坐好,她用手碰了下水杯,水冷掉了,她便从保暖壶里再倒些水到杯子里,才将杯子递给他。

    “谢谢。”接过杯子,他一口气把水喝光。

    “还要吗?”她温柔的声音再次问。

    “不了。”

    他把空杯放在桌上,抬头就迎上一双关切,而愧疚的眼睛。

    注意到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他下意识伸手抚上包扎着纱布的额头。

    “是不是很痛?”定定地盯着他受伤的地方,思绪复杂地问。

    “不,不是很痛。”他摇摇头,安慰她地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担心,真的不痛,医生还说幸好没有伤到眼睛呢”

    本只想说两句让气氛缓和些,没想到反而惹得她眼红了。

    “那个,你别哭,昨晚你已经哭毁了我一件西装了。”

    听到他这话,张心洁嗔怪地睨了他一眼,“这笑话不好笑。”她才没有哭,不过是有点感动罢了。

    “昨晚,对不起。”

    “你好像经常跟我说对不起,可否换别的台词?”他戏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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