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黑暗中微笑
他在黑暗中微笑。
“如果，你对我们之间的婚约后悔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才不会反悔，绝不反悔！”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手机里只剩下一阵阵忙音，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里，这忙音就显得格外清晰起来。就像他小时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母亲一次次拨打电话时，里面传来的忙音那样。
从莫易生一进卧室，夜晴就缩着身子看着他，而奇怪的是，和孙露通完话之后，莫易生居然没了做的心情，只说今晚放过她，让她先睡，然后就去书房了。
夜晴一放松下来，真的就睡着了，莫易生什么时候上了床她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她的睡颜，莫易生双眼暗沉如夜色，许久都没眨眼。
夜晴睡得很好，今天显然没做噩梦。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撩起她一绺头发，柔滑乌黑，触感极好。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他明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还是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又冷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恨你恨到什么程度了。但是，我想，一定非常怨恨。”非常非常怨恨，所以才会把你关在这里，折磨你，让你没有自由，让你痛不欲生。
盘山公路上，望出去，山林间还有稀薄的雾气，但这些雾气很快就因为太阳的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晴靠在窗口，不停地东张西望。
在山路上，莫易生开车并不快，但她还是觉得脑子发晕，有种想吐的感觉。
下意识地朝莫易生看了一眼，好在他十分认真地看路，似乎根本没心思理会她。
“那个，如果……”
夜晴靠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看莫易生反应，“如果，你的情人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莫易生突然踩了刹车，回头看她，“怎么，你想给我生一个？”
夜晴脸蛋一白，心底却松了口气，“那个，我给你生的话，孙露知道了，会气疯吧。你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啊。”
莫易生脸色不变，眉头却不着痕迹地拧了拧，“这倒是，我的情人是不可能怀上我的种子的，就算怀上了，也绝对生不下来。”
夜晴僵硬地扯着嘴角，笑眯眯，“这倒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送去做人流就好了。”
莫易生不再说话，又重新发动车子。
这次，车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夜晴靠着窗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莫易生只是微微拧着眉头开车，一个字都不说。
下了盘山公路，下面的道路宽敞许多。之前在半山腰上看不见，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这里的对比简直太强烈了。
右手边，全是新建的私家别墅，只和道路隔着一条长满水草的小溪。因为还有小部分工程没收尾，所以无人入住。而左手边则是破旧的民房，就是那种很老的民房，在墙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岁月侵蚀的痕迹，很多青砖都被雨水侵蚀出无规则的凹槽，靠近地面的青砖更是因为潮湿而长出许多绿油油的苔藓。
和右边的别墅相比，左边的民房就像摇摇欲坠的老太婆，随时都有散架子的危险。
车子一路向前，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风景很美，空气也很好。和A市旁边的山坳相比，这里少了份喧闹多了份宁静，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有悠然自得的静谧，而不是所谓冷清。
也是在这里，让她看到，人和自然是可以共存的，人的奢侈生活，并不是一定要靠破坏自然为代价的。
车子有走了十多分钟，外面外面又更热闹了些，她下意识的向周围看了看，有旅馆网吧酒店，咖啡厅，饭店花店超市等等，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学校……
“这里，是座大学城，同时也是s市重点开发的风景区。”莫易生看她好奇的眼闪闪发光，满是惊讶意味，总算开了尊口。
“哦”夜晴下意识地回头，忽然发现，车子出来后，那扇原本敞开的高大铁门忽然自动合上。
对于夜晴的惊愕表情，莫易生显然没觉得意外，也没想多说什么。夜晴心里也明白，莫易生在这儿，根本就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盘山公路下面那些，都是他一手开发的！也就是说，这扇铁门以内，都是他的天下，将来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全看他的意思！
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就算下了山，出不了这扇门，她还是会前功尽弃！
莫易生通过后视镜，把她精彩绝伦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一笑，果然还没死心！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休想跑，而且，就算你真的侥幸跑了，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把你抓回来，如果你真的够聪明的话，千万不要走到那一步！你承受不起！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对她说第二遍。
夜晴虽然没什么明显变化，可莫易生却感觉的到，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这就是他同意带她出来的原因，让她彻底死心！
“你想先去哪儿？”
莫易生停好车，靠在车上看着他。
这个时间，正好有学生下课经过，而他那辆骚包的车，外加他骚包的长相和身材，显然立刻就成了焦点，引来无数男女学生的目光。
夜晴当然知道，男生看的是车，女生的看的是人和车。
眼睛余光扫过那些看着她的学生，她就知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成了那种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人……不，现在这就是事实，她确实在为钱而出卖身体。
只是，那些目光还是让她觉得像芒刺一样，刺痛她，让她想跑。
她知道，莫易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车停在这里！故意让她承受别人的目光凌迟的痛苦。
“先去游乐园好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该彻底一点。夜晴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很是自然地挽起莫易生的胳膊，和很多街上情侣一样，没有丝毫不自在。
莫易生这倒是真的意外了，依着夜晴的个性，她是绝不会这样轻易妥协的。以前，他们一起走，一条路，她绝对要和他各走一边。
莫易生欣然接受她的行为，很酷地站直身体带她去游乐园。其实，那种孝子才喜欢的地方，莫易生向来抗拒，这回莫易生眉头都没拧一下就答应了，让夜晴觉得惊讶。
记得小时候，一家四口去游乐园，莫易生从来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唯一的一次还是她到莫家的第三个月。那是她的生日。
后来，她总算明白莫易生为什么不肯去了，因为觉得游乐园脏。
他们走的是后街，街道两旁种了许多桐树，有的花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