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传奇龙六爷
时间洪流在长河里自由奔波着,日子也在一天天过。
很快就过了几天的时间,陆南萱和许曼君也都慢慢适应了在上海的生活,白兰庄园在近郊地带,还是相对稳定的,而且日常用品的采购也没有困难。
日子就这般慢慢地不动声色地沉淀着、沉淀着,就是谁也无法预知没有办法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个大爆发。
这天,还是待在白兰庄园里面散步喝茶喝咖啡度日的陆南萱迎来了一位贵客,龙六爷。
是个天高云淡日,初秋微风拂面的日子。
本来陆南萱准备过两天就让霖叔带她去拜访龙六爷的,毕竟陆以珩早就打过招呼了,他又是陆以珩称为伯父的人。
只是这长辈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来到了白兰庄园看她,陆南萱虽然觉得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可总是觉得有些抱歉。
龙六爷可没什么小辈要来拜访长辈的念头,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是个读书人,三纲五常的东西他学过,可他却没有接受,他凡事喜欢按着自己的心意来。
他昨天傍晚才从跟着大哥从北平回到公馆,手下人就给他报信说是陆以珩和汉斯公爵都给他来了信。
这父子两人一起来信已经是个媳事情,这信中竟然都千叮万嘱地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这个陆南萱的小姑娘,龙六爷自然是知道陆南萱的,不过只见过一面,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
虽然奔波了那么久,龙六爷却是马不停蹄地在第二天就直接没打招呼就到了白兰庄园准备看看小侄女。
看信中的内容,龙六爷只是单纯地以为她是想在上海大展拳脚,如此一来当然他这个算得上是伯父身份的人肯定得帮这个世侄女一把。
他身在上海,也最懂这个人情世故,更何况他和陆南萱的姑父汉斯公爵交情不浅。
当然,陆南萱的初衷也是要从上海的商界入手,再一步一步建立起自己在上海的势力,只有打好了基础之后,才能把手伸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十里洋场的深处去。
据她的了解,当年掺和在那件事情里面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说不定连这个龙六爷可能都有份,但只是猜测而已。
没有证据证实之前,在陆南萱的心里谁都有可能是那些个嫌疑人。
她母亲临终前说过她家的秘密知晓的人并不多,可这些年的探查让她深知幕后黑手不仅仅只有一个海盗口中的‘三爷’。
再说回龙六爷这个人,他算是上海一个有头有脸有势力的人物,几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在港市,她事实上还是挺缠汉斯公爵的,因为她的这个姑父总是很宠她。
她是汉斯公爵从茫茫大海里亲自救上来的,她能从汉斯公爵的眸子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偶尔的一次机会,她得知汉斯公爵是有个女儿的,可惜没福气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就是她的这个年纪了。
知道这件事的陆南萱难得的希望自己要好好关心他,对他的态度也变了许多,他把陆南萱看成亲生女儿,可有时候陆南萱亦是如此。
性子冷淡的她除了陆以珩似乎最信任汉斯公爵,而不是她的姑姑陆樱。
陆樱虽然也很疼爱她,可她总觉得自己不太学得会亲近她。
陆樱姑姑她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贵妇人,一个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上流社会人人称颂的女士。
陆南萱有时候想这就是导致她们总有着一些隔阂的原因吧,她喜欢的是奢华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喜欢将自己摆在灯光下让世人膜拜她。
可她却是自卑孤独,觉得自己总是在黑暗中,尽管她的性子改了许多,可她骨子里的模样还没变,还是无法亲近喜欢追击上流社会生活的陆樱。
那层隔膜尽管轻如细纱,可它事实上就是存在,谁也无法抹灭。
虽然她像个不会笑的瓷娃娃,算不得讨喜,可是汉斯公爵很疼爱她,每次外出应酬赴宴都会带着她。
几年下来,港市的人都知道汉斯公爵还有个可爱但绝对冷淡性子的外甥女,她也因此认识了不少人,学会了不少的人情世故,龙六爷是她见过的其中之一的世伯。
龙六爷,和汉斯公爵差不多年纪,因缘际会之下,他们结识了成为莫逆之交。
不过陆南萱也只见过他那么一次,看到他还亲自来看自己,陆南萱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毕竟她是晚辈,前来上海就应该去拜访长辈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让霖叔安排他自己倒是前上门来了,估计是陆以珩和他打的招呼。
霖叔把人迎了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和许曼君在大厅里坐着聊天,看见人进来了,许曼君很自觉就进房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经过霖叔的介绍两人都相互打了招呼之后就相对坐在了洋沙发上,佣人端了茶上来,龙六爷把自己的手下打发跟着霖叔下去,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就只剩下陆南萱和龙六爷两人。
陆南萱不是个热情的人,但是多年的礼仪学的让她不失礼貌地招呼着这个长辈,在他端茶喝的时候,陆南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龙六爷。
龙六爷,年纪五十上下,看起来身上散发着的儒雅气息就十分浓郁,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上海帮会的长老反而像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学者。
还记得刚刚的见面的情景,他完全就是在看待一位世侄女的眼光而不是什么好奇的表情。
以前的陆南萱算不得懂得看人脸色,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港市在法兰西浸淫了这些年,她该学的也学会了。
虽说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从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清朝改为了中华民国,以前的很多陋习也都已经是被废除了,剪辫子、禁止裹脚这个残害女子的行为,此时的国民的思想也来了一次大的洗礼。
尽管上海走在了这些新风的前列,可怎么说很多老一辈的人还是秉持着自己的思想,就是女子的身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