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又病了
悠悠走了几步，怪叫起来：“哎呦，可我的腿真的好痛啊。.”
展扬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多事！”然后就上楼去了。
悠悠嘴里嘟囔着不满，看看膝盖处的伤，又听到外面的风雨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整个人濒临奔溃边缘。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她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忽然周围一片黑暗，她吓了一跳。什么情况？现在这样还停电？
“悠悠，你在哪儿？”展扬站在楼梯口向下张望，黑暗中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像失明一般。
乐悠悠没有回答他，赌气般得坐着。当视线习惯了黑暗，她反倒觉得这样也不错，眼不见为净，心里的空落落也少了很多。
展扬下楼，看她独自坐着，就坐在她身边：“别以为停电了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你还想我怎样？当电灯泡吗？”悠悠坐离他身边：“我可不会发电。”
“可能是发电机坏了。”展扬说：“今晚就这样吧，明天早上再说。”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夏艳丽到底什么关系？雇主还是亲戚？或者是我不知道的答案。”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悠悠断然拒绝：“我累了，想休息。”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有点发热，可能是海水里泡太久引起的。想到在花圃时两人的美好时光，她就鼻子发酸。
黑暗中，展扬的眸光熠熠生辉：“我说过的话又忘了是不是？你这个女人不止心眼多、嘴巴又不饶人。”
“那你呢？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如果你是法官，就是屈打成招！”悠悠为自己辩解：“我都还不知道来龙去脉，你就已经判了我死罪。敢问东方法官，我到底错在哪儿了？我是冤枉的。”
“冤枉？证据呢？难道你不认识夏艳丽？还是你们没有在万尊见面过？”展扬连声质问：“悠悠，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我也希望你是真心对我，我更希望自己是错误的，可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咎由自取，怪不了我！”
“我恨你！真的，展扬。”悠悠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因为发热，她变得软弱起来，心里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那就让我们一起恨吧。”展扬欺近她，在她唇上烙下自己的吻，猛然皱眉：“你怎么了？”
“放开我，我不要你管。”悠悠站起来，额头发热加上膝盖很疼，她马上就跌坐下来。
“你病了。”展扬肯定说。
“都是你害的！”悠悠低头呢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为什么要和你来这儿？都是我自找的，是不是？”眼泪决堤，她又委屈又难过。
展扬迟疑了一阵，说：“好吧，现在停电，就当我们停战吧。”他弯腰：“你还好吧？”
“我发烧腿又痛，你说好不好？”悠悠发泄似的捶打他的身上：“你混蛋，你混蛋！东方展扬，我要咬死你。”说完，她狠狠一口下去，在他手背留下两排齿印，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怨气终于吐出一口。
“是你造成的这个后果，你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我爱你！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悠悠坐在地上，袒露心声：“你在怀疑我，一直都是。我承认我也有动摇的时候，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和你在一起，你父母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要接近我？”展扬冷声问。
“什么？”因为停电，悠悠看不清他的脸色。
“你不就是为了拿到好处才来接近我的吗？”展扬自话自说：“我们的相遇只是巧合，而我却真的受到了你的吸引，你是有心接近，我不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人。”他心痛，止不住的难过。
“展扬，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悠悠深呼吸，说：“是你的怀疑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或许我们的爱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不想连唯一的美好回忆都丢弃。”她蜷曲着腿哭，眼泪无声，不想让他注意到，她又刻意背过身去。
“我知道你在哭，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我以为那是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你说什么？”悠悠扭头，愣住，他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呢？他是怎么做到绝然的？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做到？她的心里依然有他的影子，就是因为有，才会觉得格外痛苦。
“我说我爱上了你，但也恨你。”展扬的口吻依然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我笑我自己是多么愚蠢，居然轻易就上了你们的当。快三十年的人生岁月里，你是第一个让我痛恨到心里的女人，还有夏艳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讨厌她。”
悠悠从地上站起，一巴掌挥过去，打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住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事情真相都没有弄清楚，你凭什么要讨厌她！你知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是——”
“我不需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知道也无济于事了。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一个不大不小但足够警醒一辈子的笑话。”展扬在黑暗中重重吐出一句：“要警惕女人的刻意接近。”
悠悠缩了回去：“那好，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之，我们分手。”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分手？这句话也应该由我来说。”展扬看着她离开的影子：“乐悠悠，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就等着接受应得的惩罚吧！”
浑身很烫，眼前一片迷离，乐悠悠顺着扶手往上走，每走一步都以为是走在刀山火海上，那么艰难、那么疼痛。老天啊！他们之间到底谁错了？为什么会无情地走到如今这一步。眼泪终究没有给出答案。她躺了下来，感觉自己仍在一条船上，摇啊荡啊，四周火热，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展扬是困惑的，他很想相信悠悠，可潜意识里又害怕相信。他仔细回想两人认识的过程和相爱的点点滴滴，心里的那份暖意仍在，可就是被矛盾揪扯，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完全没了果断和魄力。
外面的大雨还在肆虐，伴随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声声撞击在展扬心头。他抬头望了望楼上的方向，不知道悠悠现在睡了没有。他用打火机点燃一支蜡烛，一步步走了上去。
斑驳的树影投射进来，摇曳着恐怕的样子。乐悠悠已经昏睡在一片阴暗里，额头全是冷汗。展扬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打颤，还说着胡话，就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展扬将蜡烛固定在一旁，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惊觉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怎么办？难道真要见死不救？他的犹豫很快被担心取代。在这个黑暗又风声凄厉的夜晚，他只想卸下任何包袱，陪她走过难熬的时光。
展扬取了水，用湿毛巾给悠悠全身物理降温，虽然没有立竿见影，好歹有降温的效果。可当他帮着擦拭的时候，悠悠好像忽然醒了，眼前迷蒙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正在对自己不利。
于是乎，她的手摸到了枕头底下的小刀，毫不犹豫就扎了过去。展扬只看到一道白光，本能用手去挡，右手臂就被滑出了一道血痕。他痛叫一声，再看悠悠的时候，她已经晕乎过去。
这个女人连病了都不老实。展扬愤愤想着，然后对她说：“你这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发热。我在为你好，你如果再敢乱动，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悠悠闭着双眼，没有回答的意思。
展扬吃瘪，拿起蜡烛回了自己房间，用带来的纱布简单做了处理后拿了两片感冒药再次回到悠悠身边，扶她起来的时候，展扬感觉她整个人都是滚烫的。
会不会烧成傻子？是自己造成的吗？在这个静寂时刻，他忽然开始自我反思。或许悠悠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自己也有错，没有认清正确方向，对爱也不够坚定。
说要相信她，可结果呢？悠悠值得再相信一次吗？展扬看着悠悠的脸庞，心里心潮澎湃着。会不会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如果是误会，那真是自己该死了。
怀里的悠悠动了动，呼吸依然急促，嘴里又开始嘟囔。展扬喂她吃药，可一口水没下去，反而吐了出来。他只好采取进一步措施。先把药片塞到她的嘴里，然后自己含了一口水，亲自喂她咽了下去。见她吞下，他才安心一点，紧接着如法炮制，一连喝下四五口。
悠悠开始咳嗽，双眼未睁，嚷着：“好难受，我好热啊。”她的手乱动，碰到了展扬的伤口。
展扬嘶嘶了两声，按住了她的手：“别乱动，好好休息。”
悠悠勉强睁开了眼睛，舔着嘴唇，说：“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每次生病都不老实。”展扬责备说：“现在倒好，还要我来照顾你。”他想起上次她发烧时的情形，竟然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