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嫁给我好不好?
她,一定很在乎霍焰吧……
否则,那个坚强的,勇敢的,永远是处变不惊的凌玥,那个连被官兵抓走都面不改色的凌玥,她去哪里了呢?
她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那么柔弱,那么悲伤,就像是一柄浸满毒药的利剑,猛然刺穿了他的心。
齐风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捞过凌玥,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膀上。他不能再看到她的眼泪,那感觉太痛,他无法承受。
“别哭,有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凌玥瞬间失控,她嚎啕大哭着,死劲捶打着齐风的胸膛,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泪汹涌而出。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才回来?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呜呜呜……”
齐风咬紧了牙,任凭她又是踢又是打,却始终一言不发。
认错了就认错了吧,只要她能发泄出来,只要她别再忍着憋着,只要她能开心起来,怎么样都好。
过了许久,凌玥终于打得累了,她伏在齐风的肩上,哭得抽抽噎噎。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被凌玥连环拳脚打了半天都没说话的齐风,却因为这句话忽然拉开了凌玥。
他双手握紧凌玥的肩,声音中充满了意外和惊讶:“你说什么?你要嫁人!?”
他的俊脸迎着路边的灯光,满是掩不住的怒火,直到这一刻,凌玥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谁,她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齐公子?是你?”
齐风怒容满面,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回答我!你要嫁给谁?”
他本以为凌玥已经跟霍焰在一起,对于她的选择,他只能黯然离去,不再打扰他们。可是现在看着凌玥悲痛万分的样子,听到她委屈的话语,想到她刚才纵马狂奔的失态模样,很明显是跟霍焰之间出了问题。
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听到凌玥的话,他压抑许久的情感顿时压抑不住了。
霍焰离开京城已久,她要去嫁给谁?她和霍焰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默默地推开齐风,凌玥努力整理着情绪:“没什么。”
看着她明显冷淡下去的样子,齐风不禁抿紧了嘴唇。
“凌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她把他当成霍焰,扑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此刻看清了眼前人是他,却又变得什么都不肯说了。
可是齐风怎么能轻易善罢甘休,她刚才的样子,明摆着是受了委屈,可是到底有什么样的委屈,竟然逼得她不得不嫁人?
凌玥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避开了齐风锐利的目光:“你别问了。”
清了清嗓子,她牵起坐骑的缰绳,说道:“齐公子,刚才是一点误会,抱歉。”
刚要转身离去,手臂却被齐风牢牢抓住:“凌玥,话没说明白,你不能走!”
齐风向来温和文雅,难得有这样不讲理的时候,事关凌玥,什么风度什么面子,他都顾不得了。
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凌玥刚才说的话……她要嫁给别人了!
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凌玥本就心情低落,听他不停的追问不禁冷了脸:“齐公子,你到底要听什么?”
“就是你刚才说的,为什么要嫁给别人?”齐风剑眉一蹙,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凌玥抬起头,直视着他:“这是我的事,你帮不了我。”
她语气里的冷淡和疏离惹恼了他,齐风薄唇紧抿,怒道:“帮不帮得上是我的事!到底是谁逼你嫁人?”
“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凌玥负气般说道,“是乐安公主!”
对方是堂堂公主,就算齐风的身份再尊贵,又怎么帮她?
果然,听到了乐安公主的名头,齐风的脸色变了:“她还是不肯放过你?”
上次盛公公绑了凌玥,齐风就知道是乐安公主要对付凌玥,无奈对方身份特殊,齐风就算想帮凌玥,也只能让盛公公放了她,其他的事却难以入手。
凌玥敏感地发觉到齐风难看起来的脸色,不由得淡淡苦笑:“齐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件事,你真的帮不了我。”
再次拿起缰绳,凌玥才走了一步,却又被齐风拉了回来。
“你还没说,你要嫁给谁。”
凌玥真心被齐风的锲而不舍打败了,她叹了口气,说道:“除了霍焰,嫁给谁都行……”
看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齐风沉了脸:“这么说,你打算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你甘心吗?”
目光投向深远的黑夜,凌玥低低的声音仿佛喃喃自语:“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就算不嫁人,又能怎么样呢?”
轻轻摩挲着手中粗糙的麻绳,凌玥的语气充满了苦涩和哀伤:“现在……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没有了霍焰,她嫁给谁都一样了。天下男子,即使如眼前的齐风这般尊荣富贵,却也无法与霍焰相比。
在她心里,霍焰是唯一的,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庞,齐风抓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脸上渐渐浮起一种奇异的神色。
“既然嫁给谁都一样,那何不嫁给我?”
凌玥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射出一股灼热的光芒,似乎一团火焰在慢慢靠近。
“齐风……”
略带艰难地叫着他的名字,凌玥动了动,想要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
可是齐风却固执地不肯松手,反而还把她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回答我。”
凌玥定了定神,说道:“齐风,我可以随便找个人嫁了,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齐风一怔:“为什么?”
抬眼对上他热烈的眼神,凌玥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不能害了你。”
他对她的心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她不能。
她可以选择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人,可是却不能选择齐风。尽管她知道,如果是齐风娶了她,那他一定会对她百般好千般疼,可是她心里更知道,她无法用同样的感情来回应他。
她与他,此生最多只能走到朋友这一步,仅此而已了。
听到她的话,他眼中的光芒不但没有熄灭,反而更明亮了少许,几乎变得锐利刺目。
“害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仿佛是苦涩,却又带着令人心酸的喜悦,“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会不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