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手撕三美】
“暗线来报,在城北的三尺巷发现五名尸首和夫人的一根银针。”
郇玉闻言心不由的一颤:“……死了的是什么人?”
“那几名尸首的身份,已然查清,几人是三尺巷那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奸淫掳掠、坑蒙拐骗、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将他们杀害之人,刀法很是高超,尸体死前毫无挣扎,除颈间一道刀伤外,无其他外伤,皆是一刀毙命!”
如柳说道此处顿了顿,看了眼郇玉苍白的面色:“夫人……夫人很有可能已然落入这个人的手……”
心,被揪扯住了……郇玉脸色苍白得骇人,抬手打断了如柳的话。
“那个人是……容清?”
如柳摇头。
容世子在主上师父那里。
如柳心下犹豫许久,终是没有告诉他。
郇玉一张脸惨白到了极致:“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夫人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东璃!”
“是,主上!”
待如柳走后,郇玉看着这偌大的房间,心空落落的骇人。
打开柜门,将雪色锦缎包裹住的东西,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物品,瓶瓶罐罐里面是各种药物。
眼前一幕幕画面划过,满满的全都是有关她的回忆。
郇玉嘴角轻扯出一丝笑意,里面掺杂了无尽的苦涩,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一抹浓重的蓝色,羊脂玉般的手拿起那个色彩浓重的东西,细细打量。
约莫巴掌大小,双面印有克莱因蓝彼岸花图案。
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圆形双面镜。
镜面清晰的连面部的丝丝纹理,与根根黑凤翎般的睫毛都清楚可数,郇玉呼吸一窒。
他的若儿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
全身上下之前早已检查过,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或者杀人的东西,就连跟细如牛毛的根绣花针都没有。
唯一的庆幸的便是自那晚从斗兽池来,一连三日都不见宫无悦的身影,派来的太医皆被冷若想了各种借口,拒之门外。
翌日清晨,淡灰的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水如同一排排珠帘一般,顺着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奏着一段段悲伤的曲调!
冷若站在窗前,看着院内任凭豆大般的雨水打在身上、脸上,依旧纹丝不动的铁甲侍卫,凤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才行……
走到门旁,略略思忖了会儿,打开了房门看向守在门外的三名婢女,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语句简洁,声音平淡:“照单抓药。”
“这……”三名婢女相视了一眼,看着冷若手中的方子微微沉吟,却是谁也没有用手去接。
冷若见此,微微蹙眉:“照单抓药,我不想说第三遍。”平淡的口气,让人心生寒意,不敢拒绝。
“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冷若嗤笑一声:“呵~为难你们?”
看着眼前伶牙俐齿的三名婢女,冷若嘴角笑容骤然变冷,细细的打量着三人的容貌。
柳眉弯弯的,明眸勾魂,琼鼻秀挺,粉腮微微泛红,樱桃般滴水的樱唇,眼前的三名婢女倒是也是个娇美的人。
“你们三人叫什么名字?”
三人面上微微诧异,敛目,身高略高些的女子略向前一步,微微屈膝道:“奴婢墨香。”
“奴婢墨笙。”
“奴婢墨竹。”
“我记住你们了!”声音不咸不淡的语气里藏着冰冷的锋锐,让三人背脊一凉。
“我若是没记差,宫无悦走时曾下过一道命令,只要是我想要东西,就尽一切可能满足我,莫不是你们想要抗命不成!”说话间,冷若提高了几分音量,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三名婢女被冷若突然是发难,眸中有些惶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墨竹与墨笙将目光看向墨香,寻求庇佑。
墨香握了握轻颤的手,缓了缓僵硬的面部,不自然的笑道:“不如姑娘先将手中的方子给奴婢,奴婢去问问主子的意思如何?”
冷若低低一笑,眸底尽是寒意,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最好不过了……”
手中纸张之上,大大小小写了几十种药方,近百种药材,都是治一些普通的病症,而自己所要的却是这其中几种……
微微垂头,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眸底是能将冰上融化的暖意。
墨香瞳孔猛得一缩,手一抖,手中的药方瞬间掉落在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语气柔和到让人瞠目,冷若弯腰捡起了飘落在地的药方,拿起墨香的手,放了上去,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妖治,让人忌恐:“下次可要小心哦,毕竟身来低贱的东西,若是连伺候主人的活都做不好的话……“
说话间,锐利的指甲缓缓滑过墨香的白皙的眸子,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你说,你的贱命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墨香死死的垂着头,双手紧攥,敛下眸中的恶毒。
冷若丝毫不被身旁的冷气所影响,转身便进了屋。
房门关上。
门外墨香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滔天的杀意:“贱人!”
墨笙、墨竹连忙走至墨香的身旁将她扶起。
墨笙劝慰道:“墨香姐姐犯不着与这贱人置气,主子不过是贪图新鲜,如今已有十日未来这处了,这个女人还能猖狂几日,再说嫣然郡主如今便在府中,以郡主对主子的爱慕与拈酸吃醋的性子,若是有人在她面前提点几句,呵呵……”
墨笙说道此处,三日相视了一眼,嘴角皆露出勾一抹稍稍解恨的笑意。
“二位妹妹在这处看着这贱人,我去主子那处汇报,瞧瞧能不能碰上嫣然郡主。”
墨笙与墨竹微微垂眸,相视一眼,眸底划过一丝幸灾乐祸:“恭送姐姐,祝姐姐马到成功!”
待墨香的背影渐远,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蠢货!”
“咯吱”一声,冷若缓缓打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慌乱到溃不成军的二人:“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哦,二位婢女妹妹。”
靡靡之音如珠落玉盘般缓缓响起,让深在浮世中的人,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大厅内身材曼妙的舞姬,娇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繁弦急管,舞姬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男子斜靠在身后的椅子之上,手中拿着酒杯一杯杯的独饮着,一双妖媚的眸子中满是多到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不难从眉宇间看到丝丝怅然。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冥岚从未见过这样的宫无悦,悲伤的,痛苦的还带着丝丝绝望……
醉意朦胧间,宫无悦狭长的双眸中弥漫氤氲了雾气,眸底柔软一片,似是在回忆着某些往事。
那盈盈的眸子在光束下流光溢彩分外夺目,艳若桃李般妖娆的脸上一片迷醉之色,薄唇轻然勾起一抹绝美倾世的浅笑。
“冥岚,这十日来,我无论见过多少绝色女子,却始终寻不到对她的那份深刻到灵魂深处的渴求。”
他扬唇轻笑,温柔里面泛着浓重的苦涩。
宫无悦忽的想起了戏台上,戏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戏词。
心中想着,话到嘴边,薄唇轻启,便无意识的喃喃出口:“喜你为疾,药石无医,忘我如痴,颦笑难寝……”
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你说她有什么好?长得又不是很绝色,身材也很一般,胸部更是平板的如同平坦的道路……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更何况……她还不爱我……”
冥岚常年面瘫般的脸终是多出了一丝表情,担忧道:“主子若是想她,便去找她,她如今就在后院……”
宫无悦微微垂头,看了看杯中晶莹的液体:“人是在,可是心呢?心去哪了?若不是我骗她容清在我的手上,恐怕她早就拂袖而去,我哪里还能再见到她……痴妄,痴妄,一切终是痴妄啊!”
冥岚眸底划过一丝寒意:“这里即便没有容清,还有幽!心走了,那便像囚住她的人一般,将她的心也囚住!”
“那若是那颗心,心中有人了该怎么办?”
“那便将那颗心中的人杀死,让她彻底死心!”
“将她心中的人杀死……将他心中的人杀死?”宫无悦喃喃道,一抹喜色悄然爬上眉间。
伸出手,对着冥岚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是,主子。”
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止,一抹艳阳高照于天空。
门外,女子身着一袭桃粉色织锦长裙,衣襟处绣有朵朵梅花,织锦腰带束在了腰间,更是凸显出了她纤细柔弱的腰身;乌黑的秀发绾成双平髻,两侧的发鬓上各别着两朵嫣红的珠花,脸蛋圆润,双眸圆润如杏,水灵灵中带着几丝稚气,娇唇粉红,惹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