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是谁心中永远的痛

    亚运会终于闭幕了，中国队拿了199面金牌，把第二名远远地甩在后面，紧接着是残运会，这项运动盛事还在一直热闹着，林曦也因为“MAZ”的项目忙得热火朝天。.

    第二期推广的广告正在筹备中，明星代言的广告拍了几个版本，后期剪接好后，正式跟电视台签定合同，杂志、报纸、网络和户外的宣传也在同时进行，线下活动外包给JR的执行公司，也进入了最后的执行阶段。

    “MAZ”的广告一下子闯进消费者的视野，BCK那边反映，专柜与电话咨询的人数倍增，虽然销售上还没有出色的数字，但张展荣对这次的效果还是很满意。

    林曦看着一堆广告和活动报道，很有成就感，跟玛丽偷偷出去小小庆祝了一下，却想不到一场把她的职业生涯推向未知数的劫难正在涌向她。

    程子睿还是每天都打电话给林曦，林曦看着程子睿的名字一闪一闪，不接听也舍不得挂断，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名字，直到电话不再响。程子睿拿着电话，最后得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请稍后再拨”的回应，心里大大的失落扩散，他宁愿林曦生气地掐断电话，至少那是林曦的一个回应。

    程子睿每天下班，带上晚餐开车到林曦的小区附近，静静地等着，有时会看到林曦下楼溜狗，更多的时候是等到十点后才看到林曦下班回家，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不敢上前打扰，他怕再一次的争吵，林曦会永远把他推开。

    程子睿坐在车上，默默地抽烟，已经第四包了，林曦房间的灯还没有亮，她还没有回家。程子睿把手中的烟捏灭，重新点了一根，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曦终于回家了，程子睿低着看看手机，22点53分，已经连续第三晚差不多十一点才回家了。

    程子睿看着她疲倦的身影，心很痛，很想跑上前把她拥入怀里，可是他不敢，他怕以后连这样偷看都不可以了。

    程子睿转过脸把烟扔掉，回头却看见林曦坐在地上，程子睿觉得很奇怪，探头出去才看清楚林曦一脸痛苦地揉着脚，她弄伤了。

    程子睿顾不了那么多，下车就向林曦走去，走到跟前才看到，林曦的高跟鞋斜斜地躲在一块被碾碎的地洼上，林曦一定是不小心踏到地洼弄伤了。

    程子睿上前去扶林曦：“你没事吧？别乱动，我看看。”

    程子睿小心地卷起林曦的裤管，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碰了碰脚踝，林曦却尖叫起来。.

    程子睿看着林曦痛苦的表情，心疼地责骂林曦：“可能伤到筋了，你也真是的，天天都回家，居然在家里口受伤，你说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那你就什么也别说吧，谁知道这好好的地，突然就破了。”

    程子睿抱起林曦：“我车上有药酒，我帮你擦擦。”

    林曦想反抗，可是脚痛得厉害，她想打电话给回家让林爸爸下楼，手摸着手机却犹豫了，她想跟程子睿呆在一起，她舍不得他，如果受伤了就可以像从前一样跟他在一起，她愿意她的脚从此废掉。

    程子睿把林曦放在副驾驶座上，从车尾厢拿出一个药箱，蹲在地上借着路灯检查林曦的脚。

    “已经肿起来了，痛吗？”程子睿温柔地问。

    林曦点点头：“好痛，你会不会的？不会不要乱动，脚废了你要赔一个给我。”

    程子睿笑笑：“好，脚废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脚，你想去哪里我就背你去。”

    林曦看着程子睿的脸，好久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思念一下子涌上来，她忍不住想凑上前去吻他的额头，最后一刻又控制住自己，别过脸去不看他。

    程子睿看到林曦凑上前，感觉又回到了热恋的时候，可是还没来得及甜蜜，她又别过脸。程子睿失望地低下头，开始帮林曦揉脚，一碰到脚踝的地方，林曦就大叫起来。

    “忍着点，用力揉才会好的，现在太晚了，我先帮你揉揉，明天再带你去看医生吧。”

    林曦看着程子睿的脸，帅气的脸有几分憔悴，十二月的广州有点冷，寒风呼呼地刮过来，林曦想起了第一次遇程子睿的时候，也是像今天一样大风的冬天，他看到自己摔在地上，没有上前扶，反而哈哈地大笑。

    林曦想着想着，泪水就流了出来，伸手去摸程子睿的头发。

    程子睿认真地检查林曦的脚，感觉到林曦在摸自己的头，抬头一看，林曦正在无声地流泪。

    程子睿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医生？”

    林曦摇摇头，抱着程子睿大哭，所以有委屈难过，在此刻再也无法隐藏，所有假装的坚强都被泪水冲走。

    程子睿抱着她，摸着她的秀发，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哭泣，这段日子，他们都太辛苦了。

    林曦哭完，吸吸鼻子，对程子睿说：“我们做朋友吧，我以后会听你的电话。”

    林曦宁愿跟他做普通朋友，可以关心对方，也不要他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程子睿痛苦地看着林曦，刚才的温柔只是一瞬间，她还是选择相信照片，不相信自己。

    程子睿冷笑一下：“你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心意？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林曦看着程子睿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敢，我好害怕，我害怕我是被留下的那一个，我害怕我被抛弃。”

    “所以你选择先抛弃我？我跟你说了很多次，这都是颜莉莉搞得鬼，你要怎么才相信？是不是我拿到证据了你就会再回到我身边？”

    林曦伸手去碰程子睿的脸，程子睿生气地躲开：“不要碰我。”

    林曦缩回手，她很想去相信他，可是她的对手是颜莉莉，四年前她可以轻易地抢走崔文健，今天她也同样可以抢走程子睿，被抛弃的滋味太难受，就算真如程子睿所说照片是假的，但只要颜莉莉再出手，自己一定会是输得很惨那一个。

    林曦深呼吸了一下，换上冰冷的表情：“你不想做朋友那就算了，我不勉强你，我也不希望你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们以后不要见面吧。”

    程子睿看着林曦，闭上眼，那算是判死刑了吗？

    “林曦，你太残忍了。”

    “你就当我太自私吧！”

    林曦扶着车门站起来，脚一碰到地就锥心地痛，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是很痛，脚痛，心也痛。

    林曦强忍着向前走，程子睿看着林曦弱小的身影，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压抑、烦躁、委屈涌上心口，一颗晶莹的液体滑下。

    程子睿走上前，把林曦背起来，大步地向前走，完全不理会林曦的反抗。林曦挣扎了一下，安静地爬在程子睿的背上，她依赖这个男人，想念他的体温，这是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的温度。林曦闭上眼，用心地记住这种感觉，或许这会是她接下来很多时间所依赖的记忆。

    林曦在泪滑下，小声地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活该得不到幸福呢？”

    程子睿定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大步地上楼梯。

    林妈妈开门看到程子睿背着林曦，吃惊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子睿首先反应过来：“阿姨好，林曦她伤到脚了，我送她回来。”

    林妈妈一听林曦的脚伤了，连忙让程子睿放下林曦，紧张地检查，一边检查一边对着书房大叫：“老公，别顾着看书，快出来看一下，林曦伤到脚啦！”

    林爸爸听说林曦受伤，忘记放下书就走了出来，看见程子睿，也愣了一下，摇摇头进房间拿药酒。

    程子睿站在旁边看着林家一下子忙成一团，突然大大的失落袭来，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个家里最受欢迎的人，现在却只能当一个局外人。

    程子睿说：“我已经帮她擦过药酒了，不过好像伤到了筋，最好明天去看一下医生，现在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了，再见。”

    林妈妈没有看程子睿，继续低着检查林曦的脚，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未来女婿，却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爱得深恨也切。

    林爸爸抬起头，对程子睿说了声“谢谢”，程子睿哀怨地看了一眼林曦，转身离开。

    程子睿回到车上，正想开车离开，看见林爸爸正走过来，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无论今天林爸爸要说些什么，都逃避不了。

    程子睿下车，林爸爸说：“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程子睿苦笑：“我们彻底分手了，她还是不相信我，或许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她说不想我打扰她的生活。”

    林爸爸拍拍程子睿的肩膀：“你们两个闹成这样，我也觉得可惜，林曦这孩子从小就倔，决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除非她自己想通，不然真的拿她没办法，年轻人不要太急进，给她多点时间。”

    程子睿有点感动，他以为林爸爸要训他一顿。

    “叔叔，你相信我吗？”

    林爸爸叹叹气：“你有没有做这样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追究，毕竟以后跟你过日子的是林曦，就算你真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只要她肯原谅你，我们也不会反对，我跟你阿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曦能够找到个好归宿，如果她最后还是选择你，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好好对她。”

    程子睿哽咽，说不出话，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