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娘不是我
本来以为乔天仁的孙女会有多难搞定，结果一杯奶茶，她就开心的笑了。.看着她灿烂的笑，宗帅也松了口气。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担忧擦掉，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今天阳光不错，心情也不错。宗帅一直打着节拍哼着歌，偶尔转头瞥一眼乔苏，嘴角的笑一时绚烂。
“小天使，有想去的地方吗？”
“夜市。！”
乔苏不假思索的蹦出两个字，那是她的目标。
宗帅无奈的干笑几声：“白天的那里不叫夜市，是城管大队的聚集地。到了晚上，那里才会围满人。这些常识你不知道吗？”
“这是常识吗？老师没教，书上也没写，李烁也没说过——”
“你说的李烁，是那个大个子，眼神很犀利的，一直跟在你身后的男人呢？”
乔苏拼命点头，美滋滋的喝着奶茶。
“看起来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略微的醋意口吻，也许连宗帅自己也没察觉到。只要多看乔苏的脸一眼，心里就越想把她占有。不管是对乔天仁千亿财富的觊觎，还是对她这张脸的迷恋……
“因为李烁一直陪着我——从小到大，我的身边除了佣人，就是爷爷的手下。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机械化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每天见面就是鞠躬‘大小姐好’，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有李烁——他好像来到乔宅很久了，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李烁就陪在我身边。我有不懂的问题，他都能解答。说起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宗帅一副不可一世的傲娇模样，心想能有多厉害，明眼人一看，李烁对乔苏有意思。想着不悦的翻了个白眼，看着乔苏略显苍白的脸，想起那天她突然昏倒，岌岌可危的样子，心里突然掀起一片恐慌。
是要多有小心，才能让这个陶瓷娃娃活到现在。
联系过之前的同事，宗帅了解到乔苏的心脏病，遗传性的绝症……
“难得看见小天使提到一个人会是眉飞色舞的，你喜欢李烁？”
乔苏转头看着宗帅，侧面的脸，纤长的睫毛上泛着微光，单薄的嘴唇微微扬起，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哦——”懂了。“那韩熙城呢？”
乔苏一愣，奶茶不小心抖了出来。宗帅看了一眼，拉过纸巾丢过去。
“不好意思，我不太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字——”
只是随意一个问题，她却这样方寸大乱，果然是之前爱过，自己应该戳到她的伤口了。
这时前面大堵车，等待了一会儿后，宗帅转动方向盘，向另一个路口开去。
“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韩熙城，那小子从以前起就在这座城市？”
“不知道。”
她还记得认识他的那个晚上，他在芙蓉区的夜店街瞎逛，一身酒气，衬衣领口散开，露出深刻瘦弱的锁骨。和当晚漆黑的月色相比，他的眼神更冷更阴暗……
“你还想着韩熙城吧？”
“啊？哦！我——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乔苏手忙脚乱的抓着奶茶，脸颊上两片娇羞的红霞，惹得宗帅忍俊不禁大笑。
“真是蠢萌的小天使，罪过罪过，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喜欢的不是男人吗？”
“谁喜欢男人了。！”
宗帅扶了扶额头，靠在一边等红绿灯。心想这个误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都快当时自己嘴贱。
“听老妈说起你的事情，要我堂堂宗大帅去抱大腿，虽然不乐意，我还是被逼着去了。本来想着当面拒绝就好，但怕背上不孝儿子的头衔。没办法，我就编了一个醒言，想着反正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你说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那你之前爱过谁？是被甩了很难过，才会说再也不会爱上谁了吗——啊——”
宗帅突然的拥抱，乔苏吃了一惊，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不知名香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却异常的好闻。
在她的耳边，他浅笑着，柔声说着：“过去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感觉，小天使格外的可爱，格外的让我动心——”
心‘嘭嘭嘭’作响，像正在进行一出打击乐，根本停不下来。来自他听似出自肺腑的话，在心头荡起不少波澜。
好想就这样被他抱着，等着天黑天亮，等着死亡的到来……
“宗帅，我胸口有点闷——”
“罪过罪过，我的疏忽。”
宗帅抱歉的揉着额头的碎发，意外发现左上角有个伤疤，已经愈合。
“那个——赵伯伯说过你的事情，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两年前已经是医生了。为什么会不做医生，去开一个编辑室？”
乔苏淡淡的嗯了一声，眼里是难以言喻的伤痛。
“当医生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不良庸医。被人叫的多了，有点烦就不干了。开编辑室的时候，他们就说我是文化流氓。流氓听上去比庸医悦耳，就是这么简单。”
当时爱上她也很简单，失去的时候，却痛得不能呼吸……
“也许是你看上去比较嚣张，大家对你的印象才不好吧。”
宗帅转头看着乔苏，暧昧的噘着嘴：“小天使喜欢我这种霸气外泄，嚣张高大上的男人吗？”
“咦？有点冷。”
乔苏紧张的转头戳着开关，心跳得更厉害了。
宗帅开心的大笑着，打了个哈欠，语气平静的说道：“小天使不喜欢我这种呀，看来我需要换下造型了。”
突然想到韩熙城，那个浑身上下透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呵，呵呵——那边好热闹，是不是白市？”
“白事？”宗帅转头一看，顿时一脸黑线。“那是有人结婚。！你说人家办丧事，算是半个诅咒哦。”
“不不。晚上的叫夜市，白天的不是叫白市吗？”
宗帅做扶额状，表示已经白给乔苏这种天然呆。
突然间灵光一动，计上心头。听说女孩子看见婚礼，都会期待自己是那个新娘。是不是乔苏也一样？
他刻意看了眼后座的玫瑰花，也许是时候出手了。
“小天使想过结婚吗？”
乔苏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边的婚礼。
“因为年纪还小？”
“不是——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宗帅突然暴躁，张口大吼：“不要老是想着‘我活不了多久’之类的话，小天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每天把这句话放在嘴上说，活在你身边的人肯定很担惊受怕——”
“可是又能怎样呢？”都说人掌心的生命线连接那个人的生命，乔苏看着自己的掌心，却发现它短促而错乱。“我不悲观，我也不会绝望。我只是提醒自己，自己的生命比别人要短暂，所以要更好的活着。活得让身边的人放心，所以我会笑。可是这毕竟是事实，我许诺不了什么，更怕答应之后，亏欠那个人太多——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余光中乔苏尽管笑着，看起来多少有点假。
宗帅安静的听着，心头莫名苦涩。与其说不知道怎么安慰乔苏，其实他有切身之痛。当看着心爱人在死亡边缘，自己只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只是抱着她一味低声哭泣，却什么也做不了……
随着酒店那头礼炮的响起，无数男男女女结伴走了出来。欢声笑语，鲜花祝福，一道明亮的风景线。
乔苏瞪大眼睛看着，期待，羡慕，还是向往，此时都是宗帅想要的表情。
他偷偷伸手去拿后座的玫瑰花，想着一些甜蜜的话。回身时，新娘和新郎在众人的簇拥中出来。他猛然一怔，倒吸了口凉气，慌乱转头看着乔苏。
没有一刻犹豫，他想踩动油门，他想带乔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
乔苏的手正抓着他在方向盘上的手，意思很明显，她还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