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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五年后,岁月永寂,物是人非。【6000+】

    149五年后,岁月永寂,物是人非。【6000+】

    “砰!”毫无预兆撞上轿车的前引擎盖上,前挡风玻璃被震裂,白色的身影滚落在地。

    风那么大,天那么黑,空气那么冷,氧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稀薄起来。

    鲜红的颜色从身下蔓延开来,黑色的头发凌乱着散在地上,蜷缩在地上十指死死地扣着小腹的位置,生命力伴随着血液熏染开来的速度迅速消失。

    白色的羽绒衣被染上浓重的血色,血迹印染顺着身下的雪开始向外不断扩散,速度之快惹人心惊!

    身体上的剧烈疼痛却抵不上心脏半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她抓不住的除了流光逝水,还有那么多,甚至于如今她用心托付的青春,已然无法保住了。

    孩子,她守了那么久,跪在手术室地上祈求医生让她多留一段时间,同这个孩子好好的说句离别,甚至于最后承诺一个月后自己乖乖做手术不再为难医生,才换回来的孩子,最终都保不住了吗?

    躲躲藏藏那么久,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于神经衰弱到稍微有风吹草动都会惊醒,不让旁人动上一分。

    她甚至庆幸自己那般侥幸将这个孩子护下,庆幸君臣那样的人也有大意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它还依旧顽强的活着。

    可是,现在的一切像是提前已经写好结局一样,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那个圈,只能被牢牢套住,乖乖臣服。

    难道只有这样才是成长吗?只有经历了这样痛彻心扉的感情才能长大吗?

    如果是,她宁肯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少不知事,天真烂漫。

    痛,蔓延……

    血,源源不断,染湿衣物,浸染白雪。

    心,在这一刻被痛意扼住,无法呼吸。

    宝宝,对不起,原谅我,这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有妈妈陪你,不会孤单,不怕。

    黑色的的瞳眸仿佛失去了焦点。

    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不相见吧。

    君臣,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发,滚烫的眼泪却没有将冰冷的雪融化,寒意袭人,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其实,这样挺好。

    “宝宝,对不起。”我们在一起,有妈妈陪着你,冬天不会冷。

    路过的车辆行人迅速围了上来,有的反应迅速拨通的急救电话,有的围上来安抚她的情绪。

    所有的思绪全然放空,周围发生什么已然不可知,一时间像是置身于被一层真空罩剥离开来的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痛到最后,已然麻木。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旁边一闪而过,刮起呼啸的冷风。

    “君少,刚才那里好像出车祸了。”

    后座上的男人猛然抬头,心口划过一丝痛楚,被揪在一起,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除了一大堆围在那里的人和急救车闪烁的车灯以外,别无其他。

    “去机场吧。”君臣启唇淡淡出口。

    随后将手心里两枚护理很好的袖扣装好,放在上衣内置额口袋里,像是在呵护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头痛欲裂,额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感受着她给予的痛,右臂担在额间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唇角含着一抹苦涩笑意,他果真是疯了,才会想那个人会不会是君沫。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就此别过,岁月永寂。

    如果说爱情是一场赌局,那么开始的一瞬间就是下注的时候,结果是未知的,一不小心可能血本无归,甚至赔上自己的心。

    可是,谁的青春没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呢?与其心怀遗憾走过属于自己的那段青葱时光倒不如爱的轰轰烈烈一些。

    哪怕失败,哪怕心痛难忍,至少亲身体验过,若是没有经历又怎会成长?

    或许这种方式某种程度而言太过残忍,但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不是吗?

    沫沫,只求你永生安好。

    ——————————————

    五年后。

    春末夏初的阳光透过林荫的树叶照射到身上,暖融融的,缓缓抬眸望向天空,眼睛被灼的有些刺痛。

    伸手朝太阳的方向抓过去,微微转动手指,像是要把太阳全部的光芒收拢到手心里一样,小时候玩的游戏,现在做起来倒觉得很开心。

    “小沫,在干嘛?”一通越洋电话跨越大西洋的距离不辞千里而来,天天如此,每次的目的其实都是下面这句话,这么久了接电话也是讲套路的“有按时吃药吗?”

    天天吃药,这都吃了多少年了,再吃君沫感觉自己都快成药了,可惜不能说不吃药的话,为了让他们安心,自己也是蛮拼的。

    拎起刚刚从药房取到手的胶囊,看了两眼说明书,像是不在意的缓缓出口“吃断顿了,昨天的忘了。”

    “什么?”电话那的声音急速拔高“小沫这可不成啊,医生说了你还得坚持吃上几年才能停,病情反复了怎么办?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你就这样糟践自己身体啊?要不然我飞回去照顾你?”

    “别!”君沫连忙开口拒绝,好不容易拜托管制,她才不要自己羊入虎口。

    “都耽误您那么长时间了,又怎么好意思继续耽误下去呢?再说了你的工作更重要,每天有那么多冤假错案,商业纠纷等着您去处理呢,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秦馥若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你说的什么话啊,做母亲的给孩子花时间还能叫浪费吗?”

    “行啦。”君沫忍不住扣紧手里的手机,笑着开口“我知道您关心我,爱护我,可是我现在已经好了,不是吗?干嘛还那么敏感啊。”

    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往她这里打个电话,不许她关机,确认还好着的时候才继续睡下,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时差这种奇怪的存在。

    “我这不是担心吗?”至于旁的人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同她有什么干系?

    电话这头,君沫微顿,心口划过一丝内疚“对不起,妈妈,让你跟爸爸担心了那么久。”

    “傻孩子。”那边笑得很是无奈“谁让你是妈妈的孩子呢,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

    已经这么多年了,仿佛当初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每每深夜醒来,都惊出一身冷汗。

    “妈妈,我保证,我会好好的。”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对秦馥若来说就是最大的保证,要不是近一年来美国这边的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她怎么能放得下心让君沫一个人生活在X市呢?

    “好,记得找到工作要告诉妈妈,如果国内不顺心可以随时来美国。”

    “这不在刚刚开始吗?不顺心的事情还没发生呢。”

    过几天才是大四的毕业论文答辩,距离正式毕业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趁着这几天好好享受一下剩余的大学时光,挺好。

    “你呀!”秦馥若无奈浅笑“你还盼着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妈妈。”突然,君沫半开玩笑的声音暗了下来,带着小小的感动,情绪变化太快把秦馥若吓了一大跳“我爱你。”

    秦馥若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这边的小人儿匆忙开口“先不说了,有同学来电话,我还有事,最近太忙了。”

    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秦馥若微微叹了口气,依旧是放不下心来,五年了,当初那件事过后,B大那里索性办了退学手续,复读一年后报考了X大,幸好君沫足够坚强。

    五年过去了,顺利毕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相信小沫。”君文商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落下一个安慰的笑容“五年前那一劫她都熬过来了,未来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是难题呢?”

    “早点休息吧?”

    相隔整整一个大西洋的距离,不光是纬度上的差距还有时间上的阻碍,正如X市现如今已是上午,而千里之外的美国还是深夜一样。

    女儿长大了总要自己面对生活,一味地想要把她圈子自己的保护圈下,她永远都无法面对真正意义上的生活。

    秦馥若和君文商在经历了那场于君沫而言意义颇深的蜕变后,心态似乎都跟着有了许多转变。

    给她独立的空间去把握自己的人生,顺着她,不要伤害到她,某种程度而言这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和包容,对身体后期的调整会有好处,这是医生单独告诉他们的话。

    所以,两年前,秦馥若才会放下基本康复的君沫离开X市回到美国,不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

    “你的事情还没办好吗?”舍友带着催促的声音传来,像是很急的样子,生怕错过什么。

    “怎么啦?我正准备回学校呢,导员又找我啊?”

    当初君沫入校成绩非常好,文化课排在公共关系专业的前几名,备受老师喜爱,但是大一的时候前几节课还安安分分的节节到课,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让同学帮忙答到作掩护,老师反映到导员那里,时不时地约谈也是家常便饭。

    一直延续到如今大四,若不是期末考核平时的作业成绩非常好,各科老师对她的专业评价也异常之高,恐怕学校早就对她进行留校或者开除处理了。

    所以现在,舍友一打电话,君沫条件反射导员又要找她聊人生了,不过最近她那么安分守己,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没有啦,学校这几天安排了很多招聘会,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我帮你把简历投出去了,你快回来准备准备,过几天学校组织答辩,几家公司会旁听的。”

    “什么?”君沫微微蹙眉,踩着三厘米小矮跟的黑色高跟鞋站在原地。

    “不用太谢我啦。”舍友在那边笑嘻嘻的说着,毕竟机会难得,而且名额有限,她们没什么能力和把握肯定能进的公司,君沫有那个能力,不过是顺便递了个简历而已嘛,举手之劳。

    “寻佳同学。”轻笑着淡淡出口“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在感谢你吗?”

    还在宿舍吹空调的某女瞬间感觉背后一凉,一拍额头,天呐,好像确实是办了坏事。

    “沫沫,对不起哦,我忘记了,你已经跟别的公司签了合同了……”怎么办?这样重复投简历给别的公司算违约什么的吗?

    那合同就是变相的卖身契,一签还是三年制,到期乙方不停止的话,自动续约两年,相当于把自己卖出去五年时间诶。

    虽然是大公司,虽然是同学们都羡慕的工作,但是,为什么心里就是那么膈应呢?

    “要不然我现在跑去把你的简历要回来?”说着寻佳开始在床底下各种找鞋“现在才十点而已应该没有结束,你等着。”

    君沫站在太阳底下,扶额,为什么她亲亲的舍友总是好心办坏事呢?投出去的简历还有要回的说法吗?这不得硬着头皮上啊。

    “算了,你在宿舍等我,我马上回来。”

    君沫挂了电话就往医院附近的公交站牌走,谁知道刚走到拐弯的路口一辆白色的保时捷横冲直撞而来,一个正在抓飘在空中气球的小男孩就在马路中间,身边根本没有大人保护着。

    不好的记忆瞬间漫入脑海,那个下雪的冬天,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白雪,鲜血染红了雪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君沫陡然心惊,瞳孔骤然收紧。

    “小心!”伴随着大声呼喊提醒,君沫冲过去一把抱起小男孩,脚下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抱着小男孩摔倒在地。

    君沫连忙查看怀里孝的伤势,细细打量一遍后才发现没什么伤,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肘擦破了一大片,谁知道刚松了一口气,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

    “哇!呜呜呜!”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就跟开闸泄洪的黄河水一样滚滚而来,合着鼻涕一起流。

    白色的保时捷猛踩刹车停在路边,车里的人却没有丝毫下车的意思,君沫气不过从地上爬起来敲了敲车窗,俯下身子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

    谁知道驾驶座上的人根本不理会她,企图发动引擎倒车调转方向,一时间君沫就跟不要命了一样抓住车子的后视镜不松手,被车子拖了将近两米。

    最终车主拗不过她,放下了车窗冲着她怒吼。

    “不要命了!让开!”

    那是一张带着墨镜的脸庞,看不清眉眼,单单是一张遮住眉眼的侧脸就将她打在了原地,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法一样,恍惚间她竟然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早已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男人。

    “傻了?”男人蹙眉出口“有病。”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都是这个心态,谁像她一样看见车子开过来还不要命的一个劲往车子前面冲啊,有没有想过救了别人可能会把自己命搭进去?

    简直傻的可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是你开车撞了人,你还有理了?”君沫猛地回神,她是疯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没有半点绅士风度的人想他!

    “这里是医院门口,这条路平时根本不准车辆通行,你现在撞了人不赔偿医药费也就罢了,还理直气壮说别人?你的家教去哪了?”

    车里的男人唇角微勾,挑挑眉,抬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看着她,眼眸里含着一丝玩意。

    “你想怎么办?”抬眼瞥了一下不远处还在不停哭泣的小男孩,男人蹙眉从副驾驶抽出皮夹拿出一叠粉红色的钞票递给君沫“这样成吗?”

    君沫见状转身拉起小男孩的手就往医院走,也不再理会他,和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她可没那份闲情逸致!

    “诶!”谁知男人追了下来一,从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别生气啊。”

    “你松开!”君沫猛地甩开男人的手,退后两步,一脸警惕。

    “好,我不碰你。”男人耸耸肩,眸子若有若无扫向不远处,勾唇提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君沫抬眸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谁有那份心跟他玩什么游戏,简直就是神经病!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了回来抱在怀里,这个过程里男人还不忘把君沫身边的小男孩推倒在地。

    紧接着柔情声宠溺着诱哄“乖,不怕,你是第一次开车撞了人也没什么的,有我在,不怕,我帮你处理。”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

    君沫瞪大眼睛,像是猜到了什么,猛地用力推开他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一个年轻少妇的斥骂声传来。

    “你是怎么开车的!昊昊不哭,昊昊不哭,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少妇抱着哭到有些哽咽的小男孩起身“不会开车就别开车,你以为有两个臭钱,马路都是你们家开的啊!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一天没事干就会欺凌弱小!”

    少妇就差指着君沫鼻子骂了,再让她说下去恐怕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这戏演的,真够可以啊!

    君沫一生气,穿着高跟鞋一跺脚踩到男人的脚掌上,狠狠地用力踹向男人小腿,男人吃痛的抱着腿,没等他反应反手拿起包朝他弯下去的头狠狠地砸下去。

    玩我?我看着那么好欺负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这种行为简直,简直令人发指!

    “我要是撞了你儿子,他能半点没有损伤,我伤成这样吗?出门带着点脑子好吗?”

    君沫说着抬起手肘给呆到一边的少妇看,不分青红皂白也真是够可以啊,紧接着君沫眼眸微转看向男人。

    “还有你!别动不动就对女生伸爪子!指不定哪天被剁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栽赃嫁祸,你玩的到是真好,下次选对对象再出手,说不定不会这么惨。”

    说完,君沫转身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路人扬长而去,真倒霉!今天怎么回事!

    男人抱着吃痛的小腿,看着那抹纤细高挑的身影,唇角微勾,看起来还不错嘛。今天这一顿打值了。

    ——————————————

    “沫沫,对不起啊。”

    君沫前脚刚进宿舍门,角落里就传来某人略带委屈的声音,捧着一大杯冰镇之后的水递到她面前,她知道君沫只喝白水。

    “快帮我处理一下。”带着伤残的手肘搭乘一个小时的公交回宿舍,过程很艰辛。

    寻佳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从桌子下面拿出家庭医药箱“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天气马上热了,容易感染啊。”

    “行啦,别咒我好不好?”君沫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看着寻佳小心翼翼的手法不自觉笑出了声“只是破了一层而已,你用点力消毒好不好?”

    “你不疼吗?”寻佳抬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君沫,擦伤这么大的一片,用医用酒精消毒还让用点力。

    是不是有一种人是那种天生没有痛觉神经的?比如君沫?

    “你想什么呢?”见她愣在原地,君沫自己拿了棉签开始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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