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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长大

    另一个房间里。

    雪儿昏昏欲睡,但是她又不敢睡,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关池墨,“关哥哥,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我的傻雪儿,关哥哥今天晚上要陪你一起睡啊,就跟你小时候一样!”关池墨笑了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雪儿皱了皱眉,他又说什么小时候了,可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关哥哥……”雪儿有些为难,就连这个称呼也是他让她叫的,事实上,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关池墨见雪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奇,“怎么了,雪儿,你想说什么?!”

    “呃……”雪儿迟疑着,他对她好像很宠爱似的,说话很温柔,让她有些不忍心问出心底的疑惑,但是这么一直憋着也不是办法啊!

    咬了咬唇,雪儿决定来个摊牌!

    “关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啊……我……不太记得了……”说完,雪儿忐忑地看着关池墨。

    果然,他的笑容僵了下。

    她不记得了!

    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虽然他也知道那时候她是小了点,但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她可以记住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

    那年他七岁,经历了一段地狱般的生活后,在那个明媚的午后,被唐叔叔带回家后,见到他生命里最为美好的画面。

    花园别墅里,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刚刚会走路,她正站在花坛旁边,郁金香和波斯菊开得正盛,周围还有一些彩色的蝴蝶飞舞,她追着蝴蝶儿跑,笑得很甜,美好得像个天使。

    那是他所经历的人生里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美好,他不知道,也不懂,为什么她可以笑得那么好看,她周围的阳光都是亮的,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雪儿!”唐叔叔叫了一声她。

    然后小女孩儿回过头来,笑容更大,踉跄地跑过来,却在看到爸爸身后的陌生人时,愣住。

    “雪儿,来,这个是关哥哥。”

    “……”小女孩儿似乎有点怕生,却还是甜滋滋地喊了他一声,“关哥哥!”

    她柔柔的声音,一下子撞进了他的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住在唐家,那样幸福的一家三口,那样甜蜜的日常生活,那样平凡简单的开心快乐,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他羡慕,却很紧张,甚至是害怕!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知道他的世界注定是黑暗无边,所以,他连多看一眼那样的幸福都不敢,因为他怕看多了就会留恋。

    但是,他的视线还是有些不受自己意志的支配。

    小女孩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妥,后面怪怪的,好像有人一直盯着她看。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远处了的他。

    “关哥哥,你站在那做什么,过来玩啊!”

    小女孩儿的声音甜美好听,漂亮的脸蛋在阳光的亲吻下,闪动着健康的粉红。

    他别开眼,想要走开,他受不了那样的关注。

    可是小女孩儿固执地朝着他跑了过来,因为跑得太快,中途摔了一跤,她没有哭,可是他却心疼极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身上的小裙子弄脏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比被射进一颗子弹更痛!

    “关哥哥,你低下来一点好不好?!你好高哦,我够不到你!”小女孩儿努力踮起脚,甚至跳了两下,一双小胳膊伸得长长的。

    他沉默着,却还是听从她的要求,慢慢地蹲了下来。

    一双小手捧住他的脸,天真地问,“关哥哥,你为什么都不笑呢?!”

    “因为我不喜欢笑。”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开心的事。”

    “啊?!”她不懂,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关哥哥,你长得很好看,不笑的话好可惜,要是笑一笑的话,一定更好看!”

    他静静地看着她,思考着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她笑起来很好看。

    然后,他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他学着笑,努力学,以至于到了后来,他的嘴角永远是噙着一抹笑意,就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

    可是他知道,他那些笑都是假的。

    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可以没有防备,真心的,轻松的,从心底里笑。

    关池墨的目光闪了闪,将往事重新压回心底,再度审视着面前的小女孩儿。

    “关哥哥,你是不是肚子饿了?!”雪儿疑惑地问着,他看起来好像很饿的样子,似乎是想把她当做食物似的一口吞掉。

    他笑出声来,真正地从笑着,“我不饿。”

    但是,他是真的想要吃掉她!

    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下,好软,好香!

    雪儿张了张嘴,有些害怕似的想抽回手,很怕他一口咬下去。

    “雪儿,你讨厌我吗?!”他认真地问。

    “不讨厌。”

    “真的吗?!”他的语气有些激动。

    “嗯!”她点了点头,她都不记得他了,但是他都没有生气,她怎么会讨厌他呢?!

    “那我会等你长大!”他的眸色专注。

    “等我长大做什么?!”雪儿不明所以,但是他的话无疑引起她的好奇。

    娶你!

    他无声地在心里发誓。

    雪儿怔了怔,“你怎么不回答呀?!”

    他还是沉默,伸手抱过她,让她躺好,“困了就睡吧!”

    雪儿眨了眨眼,虽然还想问些什么,但困倦袭来,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看了看她,目露温柔,却带着几许沉重。

    雪儿,我的世界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只有你长大了,有了明辨是非黑白的能力,我才会让你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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