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胃部在抽搐,酝酿着想呕吐的恶心感。.这只卑鄙无耻的猪!他竟然在热茶中动了手脚——
“嘿,放轻松,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多乐趣的。”大卫又发出猪叫般笑声,动手扯起她衣领。
“你这只猪!别碰我!”孟颖臻甩动双手,试着拨开胸口前那双毛茸茸肥手,可她力气本就不及一个大男人,更何况是在误食迷幻药的情况下。
“约翰说你在这方面很保守,看来不是胡诌。真可怜,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二十六岁的处女?你需要有男人帮你找点乐子,你不觉得我就是很好的人选吗?我没有种族歧视,我尊重亚裔,推崇日本文化,你要到哪儿找像我这么善良的家伙?”
她挥舞的双手被大卫抓开,固定在她头顶上方,她开始踢动双腿,试图将压坐在她腰部的肥胖身躯顶开,但是他太笨重了,就连挣扎也只是弄疼自己。
那双毛茸茸的肥手在她胸口游走,孟颖臻反胃作呕,充血的美眸死死瞪住大卫,仿佛这么做便能击退他。
“别这样,洁丝,我会对你很温柔的。我们很适合彼此,约翰也这样认为,你只是在这方面害羞了一点,我答应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大概不晓得,我对我父亲公司的影响力有多大,我跟约翰可以互利互惠,你只要乖乖配合,一切都会很完美。”
是约翰默许他这么做的!孟颖臻瞠圆了布满血丝的美眸,心脏鼓动得好似快要破裂。
大卫朝她例开色欲熏心的笑。“嘿,你瞧,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宝贝,你挣扎只会伤到自己——该死的!”
酒瓶砸中头颅的声音又响又亮,鲜红血液从大卫的头顶流下,孟颖臻只愣了一秒,随即屈起膝盖顶开他,然后缩腿起身往后退。
“我的头!该死的婊子!”鲜血流下了鼻粱,大卫发出惊恐又愤怒的吼叫。
是她砸的吗?孟颖臻睁亮如同蒙上一层纱纸的视线,望向自己空空的双手。
不,不是她。况且房里哪来的空酒瓶……
因药效发作而迟缓的感官系统,后知后觉地接收到房中第三方的存在感,她一悚,稍嫌吃力的撇过秀颈望向后方。.他就站在那里,像一抹蓝灰色的魅影,高大而冰冷。
他的手里握着瓶身破碎的酒瓶头,眼底是一片冰冷荒羌,仿佛从来没有情绪进驻过。
“……黎湛?”她连续眨了数次眼,才看清楚魅影的面貌。
原本垂掩的长眸缓缓扫起,他望向她,目光冷沉幽幽,光滑如瓷的俊脸不见一丝情绪。
“还不站起来?想等那个猪头强暴你?”
孟颖臻咬紧一口贝齿,努力克服药物的效能撑起自己。她的平衡感糟透了,眼前的景物都在椅,像是搭上了一艘遭逢巨浪的船,摇摇欲坠。
“站起来。”黎湛的口吻冷酷极了。
她抬起迷茫的眼,看见他扔开了酒瓶,走向抱头鬼叫的大卫,抄起油腻腻的衣领,坚硬的拳头弹出,陷进了大卫肥硕的脸颊。
鲜血四溅。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王八蛋!”大卫捣着肿胀变形的脸在地上滚动,嚎叫。
黎湛弯下身,抽起大卫的外套下摆,擦去拳头上的血迹,然后好整以暇地站直转身睐她。
她不知道他会打架,她以为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永远不可能挥舞拳头,刚才他就像一头凶猛的豹,动作快捷又狠戾,出拳的那一刻她心跳几乎暂停。
他走过来了,依然是优雅步调,每一步却都是重重踩在她心上。
她喘着气,指尖颤抖,当他靠近自己时,竟然下意识想后退。
她不是害怕他,而是恐惧于他身上那股黑暗气息。无论她认识他多深,这都不像是她知道的那个黎湛。
“你的手。”他朝她伸出手心,脸色平常,仿佛身后那一地的残乱、血流满面的大卫都不存在。
她交出抖得不像话的纤手,他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臂绕上她的腰,她的情绪是僵硬的,身子却软得像面条。
“啊!”韩裔女工读生前来查看,一拉开纸门便被里头的混乱吓呆了。
“我的天!”工读生的尖叫声引来了穿着莹和服的女领班,她当机立断挡去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黎湛瞄了领班平举的双手一眼,用另一手掏出皮夹扔给领班。
“所有的损失由我赔偿,包括里头那家伙的医药费。”
“可是——”
“现金不够支付的话,皮夹里有张名片,明早派人过来这个地址索款。”黎湛推开女领班,搂紧了身侧的孟颖臻,扬长而去。
第4章(1)
她在飘浮,旋转,舞动。
不对,不是她,那只是她的想像。
药效发作到一个极致,孟颖臻闭着眼,全身软如海绵,意识与情绪皆己经化成泡沫。
失控,彻底的失控。她感觉不到自己,思绪是散落一地的拼图,怎么拼都拼不完整,她是愤怒的,绝望的,但是一种可怕的伦悦感接管了她。
“喝下去。”黎湛将她抱上长沙发,一手稳住她的背,一手接过开水喂近她嘴边。
她听话照做,喝得又急又猛,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格格发笑。“老天,哇啊,原来高贵的王子也会揍人。”
“迷幻药,嗯?”黎湛眯起眼自言自语。
“你揍人的样子帅呆了!”她咬着杯沿,情绪亢奋地晃动身子,两颊浮现红晕,喋喋不休。
“你在哪里学的?你跟人打过架?跟谁?黎之浚?”
琥珀色眼瞳冷冷的瞪她,他不打算回话,放任她胡言乱语。迷幻药的效果强过大麻,每个人症状不同,她这样还算轻微的。
看来野蛮女不只道德感颇重,还是老得可以当恐龙化石的保守派。青春期的美国少男少女,派对上大麻迷幻药样样来,即使是上流社会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的玩法比起普罗大众更隐晦神秘。
只要不沉迷,通常在派对上抽抽大麻,嗑一颗迷幻药助兴,没人会反对。这里是美国,享乐至上的美国。
出于一个有过丰富派对经验的老手的判断,她肯定没碰过大麻,没嗑过半颗药。
“盖上。”黎湛进房间取出一条毛毯,覆盖在她身上。
孟颖臻伸手去抓羊毛毯,忘了手中还握着杯子,剩余的水全打翻了,她指着那摊水痕格格笑。
“打翻了,我像个白痴一样,打翻水了。黎湛,你有看见吗?噢,不对,你没时间看,你正忙着揍人。等等,你要揍谁?”
“你再不闭嘴,我就要揍你。”黎湛脱去沾了血液与酒的西装,开始解衬衫扣子。
“你在干什么?脱衣服?好耶!大学毕业那一晚,我跟艾曼达还有妮可一起到酒吧庆祝,你知道的,有脱衣舞男的那一种酒吧。”她指着他呵呵大笑,差点岔气。
“那些男人的胸肌有多大,你见过吗?!”
解扣的手指一顿,黎湛静睇她酡红的小脸,听她滔滔不绝地形容脱衣舞男的特征,不悦的情绪瞬间填满了胸口。
任由衬衫敞开裸露着强壮的胸膛,他在她身旁空位坐下,接过她挥舞在空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抽过纸巾吸取毛毯上的水渍。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脱衣舞男长得跟你有几分像。”她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一下,晶亮黑眸笑得微弯。
“我还塞了一张纸钞在他裤子里,他要我请他喝酒,然后他再回请我吃饭。”
“那天晚上你喝了多少酒?”
“噢,只是三或四杯啤酒,然后一杯还是两杯调酒吧?”她的眼眸往上飘,困惑地蹙眉回想。
“所以你答应那个舞男了?”他挑高好看的浓眉。
她伸出手指,左右摇了摇,边笑边低哼:“嗯嗯嗯,当然不可能。那是狂欢夜,但是我很理智,我知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脱衣舞男不是你。”
“我是谁?”他淡淡问道。
“你是……呃,抱歉。”她伸出双手捧住他俊美的脸庞,眯起眼集中焦距,想用力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问了一个愚套至极的问题。黎湛眼底有一抹迷离的光芒,明灭不定,他深深望进她的眸心,看透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