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夜态度的缓和
唐宛心在医院呆了一天就出院，毕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正在厨房里洗手作羹，墨千夜本来在公司，被照顾唐宛心的阿姨一个电话着急的叫来，本来以为是唐宛心出了什么事，但开门后看到唐宛心活蹦乱跳的模样，墨千夜冷凝的视线看向一边的阿姨，令一边的阿姨浑身颤抖了一下。.
“千夜哥，不要责怪她，是我让她那么说的，千夜哥你一直在忙，都好久没有来看宛心了。”宛心边说边缠上了墨千夜的手臂，墨千夜将唐宛心的手拿下：“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唐宛心好看的笑脸有丝凝固，被拿开的手颇感无力，但还是用力保持着笑脸：“千夜哥，宛心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晚可要陪我吃饭。”温柔的声音，甜美的笑颜，可惜墨千夜现在没有欣赏这些的心情。
“你自己吃吧，我今天还有事。”没有理会唐宛心的挽留，驱车离开，今日是沐爽出院的日子，就算是墨千夜没有用心去记，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记住。
唐宛心看着离去的身影，手空空的抓在半空中，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嘭”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全部扫落在地下，吓坏了旁边的阿姨，阿姨哪里见过唐宛心这幅模样，那本是纯净的双眸里满是愤恨，怨恨的面容令人害怕：“小姐，你没事吧。”
唐宛心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宜，强扯出一丝笑容：“阿姨，没事，我有些累了，这些先不用收拾了，你今日先回去吧。”
阿姨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似得，利索的收拾好一切就离开。只剩下唐宛心还有她嘴角凝固的笑。她刚出院就知晓了沐爽的一切，听到墨千夜是因为她而毁了沐爽珍惜的夏季的时候唐宛心别提有多开心，沐爽在墨千夜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报复的对象，就像墨千夜说的，是沐家赔给墨千夜的一个玩具。但是这几日墨千夜也没有来看唐宛心，就连唐宛心出院的时候也没有去接，以工作很忙为由，唐宛心自然不好再去打扰，今日是唐宛心让阿姨给墨千夜打电话，装作她病发，墨千夜才着急的赶来，让唐宛心确信墨千夜心里还是记挂她的，却没有想到，墨千夜连进门都没有进，就这样离开，还有事，今日，唐宛心要是没有记错，也是沐爽出院的日子，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墨千夜真的会去在乎一个仇家的女人，她不许，就算是墨千夜真的对沐爽有什么，她也要破坏这一切。
电话就这样拨打出去：“怎么样了？”
“最近有个叫夏子韵的一直在调查你的行踪。”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夏子韵，唐宛心眯起眼睛，若是她没有记错，夏子韵应该是沐爽的好友，唐宛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记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尤其要渲染我与墨千夜的关系。”电话另一边的人说明白，唐宛心挂断电话，夏子韵，调查她唐宛心为了什么，唐宛心能够猜出一二，只要有那么一点理由就够了，这次她要让沐爽她们万劫不复，让墨千夜更看清她们，唐宛心满是阴险的笑容。
墨千夜刚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沐爽拿着水果刀在端详。
“你在干什么？”墨千夜二话不说大步上去，先夺下了沐爽手里的刀，直接扔在了垃圾桶，前后动作不过几秒的时间，一气呵成，沐爽怔怔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水果刀就已经进了垃圾桶。沐爽还未开口，就让墨千夜拽着手腕，扔在了沙发上，远离了刀具。
“在医院的对你的警告你当耳边风了吗，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能够让他们陪葬。”墨千夜气愤的说着。
望着墨千夜铁青的脸，沐爽才明白过来墨千夜的那句你在干什么的意味，沐爽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笑笑：“难道墨总以为我想再次举刀自杀？”
墨千夜的没有说话，不过那双紧盯着沐爽的视线似乎在告诉沐爽不然会是什么。
“真是好笑。”沐爽站起身子：“我沐爽还没有那么傻，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再说我丝毫不怀疑墨总你的实力，毕竟我在这里，沐家家破人亡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没有必要再让墨总费心的去证明你的实力。”每次提及沐家沐爽心里总会有几分酸楚。
“你明白最好，那你是在干什么？”
沐爽回头看着墨千夜，视线相对：“不过是好奇那么锋利的刀子，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刺进胸口这边，明明应该很痛，当时为什么没有感觉，是我太过麻木，还是痛到一定程度，忘记了心口的这份痛，墨总你认为呢？”苍白没有血色的笑容映衬在墨千夜的瞳孔上，对于沐爽的疑问，墨千夜无法回答。.沐爽转身向外走去。
“去哪？”墨千夜问。
“去看看子韵，在墨总眼里那是用来折磨我的棋子，墨总可以随意毁了一个企业，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可我沐爽不能，那是我到现在唯一还剩下的东西。”也是唯一想要守护却守护不了的东西。
“不要做出什么的其它的事。”墨千夜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微弱，没有了原本和沐爽对峙时的锋利，而沐爽也没有了和墨千夜纠缠时的锋芒，发生了太多的事，胸口的这道伤口告诉了沐爽太多的东西。
“墨总放心，我沐爽是惜命的人，不仅珍惜自己的命，更珍惜别人的命，所以墨总手里抓住的东西，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我不会再去挑战你的极限。”也不想再去挑战，一个夏家已经够让沐爽看清楚很多东西了，她原本的高傲，原本的姿态，原本的身影，为了她珍惜的人她可以统统不要，墨千夜要的不就是这样吗，那她配合就是，自己受的折磨，痛在她自己的心里就好，她不能让她所珍惜的人，再去承受墨千夜的火气。
“看来你已经很清楚了。”
“是＼清楚，之前是我沐爽太奢求了而已。”奢求在墨千夜的禁锢下还能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姿态，现在这一切她统统可以不要：“墨总，其实你也是畏惧别人死亡的人，只可惜，能让你在乎的人太少。”而唐宛心沐家算是欠了她一份，沐爽不会动。
沐爽的话久久的敲打在墨千夜的心里，他们真的很像，只可惜一个姓墨，一个姓沐，注定他们之间不会平静。墨千夜看着沐爽离开的身影，那本该是站立在阳光下沐浴温暖的身影，现在却苍凉单薄，她是不是瘦了，墨千夜被脑海里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关心起她沐爽，只是他原本以为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一点点瘫软下去会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但是现在却是十分的空虚，心里泛起那股难以言明，酸涩不忍的情绪又是为何，黑夜里的孤单也难以掩藏。
几日不见子韵，子韵还是原本的模样，见到沐爽的时候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令沐爽安心不少。
“夏家的事·····”沐爽刚想说什么就被子韵打断：“这件事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怪你，我们谁也不要再提了，再说没有夏氏的担子，父亲和母亲在国外都过的很好，不需要担心了。”子韵平静的说着，沐爽默默地听着，子韵说的话里面几成真几成假，沐爽还是能够猜度出的，夏家虽有些积蓄，但偿还债务过后，所剩应该也无几了，可沐爽知道，这个不是现在应该说的事。
“你有什么打算？”沐爽问。
“我志向不在家族，现在没了企业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子韵不想接手家里的事，沐爽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和她一起进入A大，只是……
子韵起身将沐爽眉眼处的皱纹抚平：“放心吧，我不会饿死的，要是饿死了就找你养我。”子韵嬉皮笑脸的模样，令沐爽宽慰不少。
“不要说我了，你打算怎么办？”
沐爽刚拿起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中，缓缓的放下：“放心，我不会在做傻事了。”那清浅的笑容里隐藏了多重的苦涩沐从型沐爽一起长大的子韵怎么会看不出，从沐家出事到现在沐爽独自承担了多少，子韵她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而现在她能在看到沐爽继续忍受这种折磨。
相互聊了很多，但重要的事情谁都没有提及，毕竟那是她们相互之间的伤口。在离开之际子韵抬头仰望天际：“沐爽，在等一下，这样的生活不会很久了。”低声若蚊，恍惚间沐爽以为她幻听了，想向子韵确认一下的时候，子韵已经含着往常的笑容跑开，而就是这样的微笑让沐爽心里的担忧悄然逝去，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墨千夜一直没有睡下，直到看到沐爽回来的身影，才将视线从窗边移开，自亲眼目睹了沐爽自杀的场景之后，那个画面一直停留在脑海里未能消去。
林泉的拍摄就算是沐爽缺席几天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反正自开始把她安排到林泉的身边不过就是为了看好戏，多沐爽一个不多，缺沐爽一个也不少。
林泉看到出现在公司的沐爽，有几分担忧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沐爽看着林泉的神色，心里只笑笑，也没有多去在意。
林泉今日是在室外拍摄，沐爽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虽说沐爽的伤已经痊愈，但在这样的烈日下晒着，再加上在室外拍摄要忙这忙那，总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可是沐爽岂会在意这些，受伤的事情她不会向林泉说一句，毫不犹豫的就上车，可惜在车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就被快速奔跑过来的人拦住。
“沐爽，墨总叫你。”
沐爽眉头皱起，不知道墨千夜又要耍什么花招，但还是下了车，车上的林泉在听到外面人喊话的时候，悄悄的打量了沐爽一眼，并未停留许久。
韩澈看着墨千夜盯着窗外的视线：“这可不像是墨总会做的事。”
墨千夜收回视线对于韩澈的话不去反驳，而这样的反应更令韩澈怀疑：“我不认为你会动恻隐之心，还是说……·”韩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墨千夜的手掌已重重的落在桌子上：“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是，是，我还是去找乐意听我说的去，收购的夏家你打算怎么办？”
“你看着办。”墨千夜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事，这些事虽然是墨千夜引起，却没有心思去收拾残局。
韩澈眼睛紧皱起，反常的反应往往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微动，而现在这份微动就在眼前人的心里，就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察觉，而对于这些韩澈无法言说。
在转角处碰到沐爽，韩澈本想一笑而过，反被沐爽叫住：“韩总。”
沐爽的这一声让韩澈彻底的惊了惊，毕竟沐爽什么时候这么客气的称呼过他，受宠若惊：“沐小姐有事？”
“你喜欢子韵？”沐爽好无厘头问出的这句话，让韩澈的心灵再次受到冲击，呵呵一笑：“沐小姐这句话从何说来？”
沐爽盯着韩澈，那灼热的视线盯得韩澈有些发麻，韩澈的嘴角僵硬的笑着，一会沐爽移开视线：“这样吗，算我没问。”转身离开之际。
“沐小姐。”韩澈已经换上了一张认真的脸：“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也不清楚为何要找你问这个问题，如若有可能，我宁愿问的不是你，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你，厌恶你们做的一切，可惜感觉告诉我这个问题值得问你。”
“真要感谢沐小姐的感觉，子韵同你一样，对我万分厌恶。”韩澈静静的说着，沐爽认真的听着，那十分认真的视线让韩澈无法回避这个问题：“而我欣赏她的各种姿态。”
“子韵表面柔和内心却也坚强，但这份坚强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愿你能够在她身边守护她。”被限制住手脚的沐爽能做的少之又少，而且也少了那份能力。
“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却能够答应，只要她乐意，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
这样就足够了，沐爽不能再奢求什么。“谢谢。”听完韩澈的话沐爽静静的笑了，是那种退去仇恨后没有任何杂质最纯净的笑，只为了她一直但有的子韵现在身后有一个能够守护她的人。
这样的笑让韩澈失神片刻，后视线慢慢沉静下来：“不问夏家的企业如何处置？”
沐爽一笑：“收夏家的虽是韩氏，但最根本的指挥者不是在这里吗，既如此，问你又能得出什么结论。”
韩澈越来越感觉沐爽和墨千夜是那么相似，却也只能相互折磨：“我没有资格说让你宽慰的话，也无法让你不憎恨千夜，但三年前知道婉瑜出事的时，千夜的所遭受的痛你难以想象，毕竟那个人是千夜自出生以来第一个给千夜带来温暖的人。”
“第一个？”沐爽很好的从韩澈的话里抓到了重心。
“是家族的原因，多余的话就不应该由我来说，我只想告诉你，千夜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冷血，对你那么残酷，只因为你们沐家毁了他的唯一，那份痛你应该多少能够体会一些。”
韩澈的话点到为止，徒留下沐爽站立在那里，不知道是韩澈的话给了她太多触动，还是其它，沐爽她一点都不了解墨千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虽然她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
“站在那里干什么？”突然背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沐爽猛然一颤，回过头就看到了墨千夜冷着的那张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沐爽只傻傻的摇摇头：“没事。”
“那就过来。”沐爽便跟随着墨千夜向办公室走去。
“什么事？”走进来的沐爽的又恢复了原本面对墨千夜的脸色。
墨千夜指指桌子上的一摞资料：“把这些整理了。”
沐爽蹙眉：“墨总，我是林泉的经纪人，做这些工作的应该是墨总的秘书，不是我。”沐爽转身就要离开。
“你有违抗我命令的资格吗？”墨千夜的一句话让沐爽停住脚步，这里是墨氏，是墨千夜的地方，沐爽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更是一个的被墨千夜牵制住的木偶，她哪里还有反抗的资格，也没有了再去对抗的力气，没有再看墨千夜一眼，沐爽已经着手整理资料。
办公室内除了翻阅文件传出的唰唰声，还有字迹划过纸张的声音外，再无其它，这是沐爽和墨千夜的第一次在一起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在家里他们也不曾这样处在同一方天地之下。
墨千夜停下手中的笔，看向一边在认真整理着资料的沐爽，这是第一次让女人在他办公室里待这么长时间，阳光透过窗照射在沐爽的身上，平添出几分温和，安静认真时候的沐爽少了一贯对待墨千夜的那份冷凝。沐爽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本前一刻还舒展的眉眼下一刻立刻的警惕起，那退避三舍的目光，让本应该感觉高兴的墨千夜高兴不起来。
“啪。”一摞资料就摔在了墨千夜的面前：“已经整理好，你过目。”
墨千夜随手翻阅了几下，毕竟曾是沐氏的千金，商场上的事还是懂的。
“没有必要将我放在眼前，我已经说我是惜命的人，更何况我已没有再去赌的力气。”这些资料并不着急用，不用特意叫她过来，原来沐爽以为墨千夜又想起什么方法来折磨她，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看来她自杀的这件事给予墨千夜带来很大的影响，才会这样将她放置在身边，可惜沐爽只看到其一，未看到别处。
墨千夜手上的笔尖划过尖锐的声音：“你知道最好。”相对无言，手机铃声像有意划开这份安静似响起。
“千夜哥，你在生气吗，昨天骗你是宛心不对。”手机另一边传出低弱惹人怜惜的声音。
“我没有在生气。”墨千夜从沐爽那里转移开视线，就算是距离有些远，沐爽还能够清晰察觉出是谁的声音，既然人家在上演浓情蜜意的戏码，沐爽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况且这个时间，沐爽还有点事。
“夜寒在楼下，让他陪你去医院。”沐爽刚转身墨千夜的话就响起，沐爽一愣，墨千夜如何得知今日她要去医院，出院时医生嘱咐沐爽今日回去检查，沐爽并未和任何人提及，知道的应该只有沐爽才是，墨千夜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沐爽也不会问：“墨总看来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夜寒自开始跟在沐爽的身边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监视，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墨千夜没有回答，继续的讲电话，沐爽便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的必要。
夜寒对待沐爽还是恭敬
“麻烦了。”
“夫人客气了。”
沐爽和夜寒向来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相处时也只有沉默与安静，相比于和墨千夜的相处，这份安静也算是一份奢侈。
“在这里等我便好。”夜寒点头，沐爽便独身进去。胸口上的伤疤触目惊心，已经无碍，张合的很好，却知道就算是伤口愈合的再好，有些痛也愈合不了，检查完毕向外走的时候，在走廊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嫂子。”沐爽跟过去。
“嫂子！”确实是顾盼，沐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盼，自那件事开始，她们便没有再见，毕竟沐爽没有哥哥的消息，无法向顾盼交待。
“我已经不是了。”顾盼的语气有些生疏，而沐爽了解，毕竟顾盼什么都不知道就突然接到哥哥的离婚协议，然后是哥哥远走，没有一点消息，嫂子受的委屈她都了解，所以就算是对她生疏，对她陌生也没有关系，只要顾盼不受到伤害就好。
“嫂子哪里不舒服？”沐爽看到顾盼手上拿着化验单。
听沐爽一问，顾盼手上的化验单立刻的收紧，顾盼的神情没有逃过沐爽的眼睛：“嫂子你出什么事情了？”沐爽担心顾盼有什么事情，伸手就要拿顾盼手上的化验单。顾盼快速的拿开：“没有什么事。”但是那慌乱的语气并不能让沐爽信服：“嫂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和我说。”顾盼沉默，沐爽更加担忧，趁顾盼放松的时刻，抢过顾盼手上的化验单：“沐爽，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