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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中:立后、身世

    低下的士兵皆是一阵沉默,偌大的峡谷,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忽而,一声声整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景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兄弟之国!

    莫云锦的心竟也被生生震撼了,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的臣民,可以这般高呼他国帝王万岁。足可见,和平对于他们是多么的重要。

    即使这战争,不也是为了日后的安宁吗?

    如今,战争已然结束,炎逸辰和龙泽将两国之战,定义为内战,两国合一之意,昭然天下。

    士兵是如此的激动和兴奋,山呼万岁,久久都不曾平息。

    “将士们,欢送我们的兄弟!”

    炎逸辰高喝一声,立即有有士兵牵来马车,龙泽先行上马车,行至莫云锦身侧,马车停了下来,车内伸出了龙泽宽大温暖的手。

    莫云锦正欲上车,却忽而想起那件事,不安的扭头看着炎逸辰,“皇兄......有件事我想问......”

    “不要问,相信你自己的选择,既然爱他,就要充分相信他。那日,虽然我是胡说的,但如若他真介意,又怎配得上你?放心吧,我相信他!你去吧,你是朕的妹妹,永远的蓝萱公主!”

    莫云锦的心忽而明了,当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些,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是死过两次的人,早该顿悟。

    “谢皇兄!”

    那一刻,莫云锦竟是如此的感激炎逸辰。不管以往有多少的恩恩怨怨,至少此刻,她是真的真的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

    “皇兄,皇嫂,再见!”莫云锦冲他二人行了行礼,转身握住龙泽的手,走进了马车。

    “替朕恭送景帝和公主!”炎逸辰一声令下,士兵们退至两旁,纷纷为马车让出道来。

    “恭送景帝,恭送蓝萱公主......”

    呼声一仗高过一仗,宁湘挽着炎逸辰看着马车的离去,心情却有点点失落。

    一切都结束了吗?担惊受怕的日子也结束呢?

    “皇上,您开心吗?”

    “你呢?”

    宁湘浅笑,“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

    炎逸辰笑着拥她转身,“你说得对,放手远比得到开心。而朕,有了你,就幸福了......”

    “皇上,不担心景帝去而复返,脱身立马就攻进来?”

    “不担心......”

    “你就这么相信他?因为蓝萱会阻止?”

    “不是,朕相信景帝。那日,和他比武,他有机会都不曾杀朕,又何况今日。放心吧,宁湘,男人之间的承诺,你要相信......我们要准备准备,启程回京吧......”

    “嗯......”

    炎逸辰和宁湘的对话越来越远,那些过往的一切,就如此此刻的话语,随风而逝。

    *

    远处,隐隐传来了什么声音。

    薛章疑惑不解,正欲派兵去打探,却见两辆马车朝这边驶来。

    而赶车的,全都是玄浪士兵。

    “大家注意!”薛章立即警惕起来,让手下将马车围住。

    然而,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竟是龙泽、蓝萱和青涯。

    薛章大喜,迎了上去,“属下参见皇上!”

    其余士兵也立即跪地,呼,“皇上万岁!”

    龙泽扶起薛章,道,“薛章,辛苦你了!”

    “皇上能平安回来,就是给臣莫大的福气。”薛章起身,又道,“既然皇上都平安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即刻进攻?四周已经部署好了兵力,只等皇上......”

    “薛章,战争结束了!”龙泽拍了拍薛章的肩膀,牵着莫云锦的手,往前走着。

    “皇上,您说什么,臣不明白!”

    “收兵,我们回家了!”龙泽回眸,“薛章,战争就是为了和平,而如今,我们迎来了空前的和平盛世,玄浪、北延将世世代代和平共处!”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就连薛章都搞不清楚,他的语气,究竟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

    “当然!”龙泽一笑,又复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薛章挥旗大喊,“收兵回京!”

    “皇上万岁、万岁......”

    士兵们纷纷振臂欢呼,兵器碰在一起的声音,再也不仅仅代表杀戮了。在此刻,它就是生的希望。

    战争,不止皇上,士兵们也都倦了、累了。

    一听可以回家,个个惊喜万分,竟连进度也比来时快了许多。

    莫云锦和龙泽共乘车辇,而青涯和璐儿,坐在下一辆里。

    这一次,炎逸辰有心将青涯留下,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承诺,只要炎逸辰需要,他都会无条件赶赴玄浪,而这之外,他只想追随在云罗身边。依旧是,直到他觉得她幸福平安了为止。

    即使回京的步调很快,但车内依旧安稳得很。

    莫云锦靠在龙泽怀里,玩着他青阳剑上的穗子。满脑子想的都是炎逸辰怎么就突然答应了,他不是一直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放人吗,这回怎么就开窍呢?

    “没什么好疑惑的,我们只是用江湖办法解决了彼此间的恩怨。”龙泽抱着莫云锦道,“我们在山洞上方的那个山崖比武了。”

    “啊,你们还真比武呢?”莫云锦一惊,“那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只是想淋漓尽致的较量一场!”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啊,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什么啊,就这样?”对龙泽的这个说法,莫云锦当然不满。

    “不管过程怎样,结局是你想要的,不就行呢?”龙泽揉了揉莫云锦紧皱的眉,“别胡思乱想,其实是双方都厌战了,这样握手言和,是必然的。”

    “嗯,我不问你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至于那场比武嘛,就当是你们男人之间的小秘密。更何况,我怕是你输了,让你没面子,哈哈......”莫云锦取笑着,如只懒猫般,蜷缩在龙泽的怀里。

    有青涯在,他的伤也好了许多,可以任由她耍赖欺负了。

    “敢笑话我,看我不惩罚你!”龙泽说着,吻了下莫云锦,却趁势咬了她一下。

    莫云锦微微蹙眉,勾住龙泽的脖子,“你敢咬我?我也要咬你!”

    “咬吧、咬吧......”龙泽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想占我便宜,没门!”莫云锦倏地一下,从龙泽身上溜了下来,然而,车子却在这时猛地椅起来。

    莫云锦怎么也站不稳,若不是龙泽及时抱住她,她险些撞到横木上。

    许久,马车才稳定下来,耳旁却传来唢呐等吹吹大大的乐器声。

    “怎么回事?”龙泽问。

    “回主子,这儿正在办婚礼,人太多了,过不去!”

    “办婚礼?”莫云锦好奇的掀开帘子,惊奇的发现,这婚礼和别处不一样,人家都是独门独院的,而这里,却是好几对新人一起成亲。

    薛章走至窗旁道,“主子,天色也晚了,要不,就在这镇上住一宿,明早再赶路。”

    “也好,你们将队伍安置好,我们下去看看!”龙泽说罢,牵着早已是坐不住的莫云锦就下了马车。

    而后面的青涯和璐儿,自然是紧紧相随。

    这好像是一处祠堂,但又不像,虽然也是开放式的,但却没有祠堂的庄严。

    百姓们欢聚一堂,四周挂满了彩带,一旁的树上,屋檐下,只要能挂上喜庆红带的地方,基本上都挂满了。

    “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新人一起拜堂成亲呢!”莫云锦说着,语气里满是羡慕之情。

    而龙泽,想起了他们的洞房花烛,竟是如此潦草简单,不由得满心愧疚。

    然而,鞭炮震耳欲聋,龙泽想好好和莫云锦说会儿也不行,就这样被她拉来来去,只为找个最好的地段,看新人们拜堂。

    可是,吹吹打打半晌,新人们似乎都来了,也没见有人喊拜堂。

    莫云锦认真的数了数,一共有八对,不过,这八字是个什么说法,她就不懂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迷人晚霞似乎也要褪去,可是,拜堂依旧没有开始。

    “难道吉时在晚上?”莫云锦疑惑的看着龙泽。

    龙泽也不是很懂,正要回答,却听璐儿道,“我刚刚打听了,应该是九对新人,寓意长长久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一对新人没有来,所以婚礼迟迟不能开始。而这个小镇算是个流动小镇,许多观礼的都是路过此处的人,而新人都是自愿结合,没有家人观礼,民风很开放呢!”

    “还差一对?”莫云锦有些可惜,“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误点呢?”

    青涯道,“这个小镇本地人极少,或许,那对新人只是打着路过,走了也说不定。我看,今日这堂是拜不成了,这地有个习俗,婚礼举办一次,必须是九对新人,少一对都不行,那样就被他们视作不吉利了。算了,天色也都晚了,乐声也停了,估计很快就要散了,我们走吧......”

    “不要走,今天这婚礼一定举办得成!”

    莫云锦不解,“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来!”龙泽不由分说的拉着莫云锦,这样挤过人群,来到一个身穿月老打扮的老者面前,看那模样,像是证婚人。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龙泽满是歉意的说着,莫云锦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龙泽,你......”

    老人也算慈祥,并未恼怒,还是温和道,“来了就好,快去,换上喜服,不要误了吉时。”

    “诶!”龙泽欣喜的答应着。

    随即,就有人递上两套喜服。莫云锦茫然的接过,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几个年轻的小嫂子带进了一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子。

    “我是路过,不是......”莫云锦都被弄糊涂了。

    “今个成亲的,除了一对,其余不都是打着路过的呢!姑娘,别害羞,坐好,不然胭脂涂不好,你相公可要找我们麻烦的哦!”被她们这样一打趣,莫云锦脸都红了。

    她乖巧的坐在镜前,莫名想起第一次和龙泽成亲时的模样。那时候,好像没涂胭脂,也没穿嫁衣吧?

    她竟是如此的不上心,那时候,她一心想悔婚,哪里会在乎喜服什么样,嫁妆是什么!

    化妆的空挡,莫云锦和几个嫂子聊着天,这才知道,此处名流云镇。而人们也都如流云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下一批。

    只因这流云镇地处特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许多人路过此处,也就用来歇歇脚。而当地居民也热情好客,更是为了给镇里带来喜气,热情的迎接各方而来的新人。

    只要有九对,他们就热热闹闹的办一抽礼,为新人祝福,也为流云镇祈福,愿这世外桃源长长久久。

    听完了嫂子们的话,莫云锦倒是觉得,这是个私奔成亲的好地方。没有人管你从哪里来,只要心意相同,愿结为夫妻,他们就热心的操办。

    “姑娘,已经弄好了。”

    小嫂子的话将莫云锦拉回到现实中,她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照镜子,新嫁娘的娇羞在她身上更甚。

    “姑娘若没有意见,就盖盖头咯!”话音落,厚厚的喜帕也垂了下来。

    莫云锦只看得见自己红艳艳的喜服,心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她要嫁给龙泽了吗?

    这心情竟比少时还要无措几分,那时候的她,与龙泽的婚礼还未到,喜服就偷着穿了几次。

    只可惜,后来,却没有机会穿给他看,而那本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竟成了分离的日子。

    正发愣之际,莫云锦已经被推出来了。

    耳旁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鼓乐声骤然想起,莫云锦的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

    身后的嫂子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莫云锦头顶着盖头,看不清路,更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我在这!”

    忽而,一双手替了过来,莫云锦本能的抓住,心也就这么安下来了。

    她知道,龙泽就在身边。

    他们手牵着手,与另外八对新人站成一排,只听主婚人道,“人都到齐了,婚礼开始!”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响亮的鞭炮声。

    莫云锦吓得紧紧抓着龙泽的手,而他也紧紧握着她。

    渐渐地,莫云锦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她知道,有龙泽在,就会没事。而她与龙泽之间,这抽礼,才是真正的婚礼。

    “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喝,龙泽牵着莫云锦转身,九对新人朝辽阔的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证婚人!”

    因为这里多数都是外乡人,也极少有父母在场,便改拜高堂为拜证婚人。

    九对新人又转回了身,极认真的一拜。

    “夫妻对拜!”

    九对新人在这方空地上,略显拥挤,不时有新人碰到了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而莫云锦和龙泽却没有,他们熟悉彼此,更是习武之人,能准备判断对方的位置。不过听众人嬉闹,他们倒宁愿可以碰上一碰。

    “送入洞房——”

    那一声高喝,让莫云锦的手在龙泽的掌心一抖。

    龙泽微微一笑,在喜娘的指引下,牵着莫云锦走进他们准备好的新房。

    而屋外,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锣鼓声。

    天色已黑,人们却还在大肆的庆祝了这喜庆的日子。新浪将新娘送回房后,又出来答谢客人,一一敬酒。

    青涯和璐儿也被安排下来喝喜酒,然而,整顿饭下来,青涯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却并未吃菜。

    这顿饭,是璐儿吃得最尴尬的一顿饭。她既高兴这样的一抽礼,又替青涯难过。

    她劝他回去,可是,直到酒席都散去,他都不曾走。

    是啊,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公主和皇上的安全,岂可这样离去。

    可是,他们在里面洞房,青涯却要守在外面......璐儿光想,就觉得难受。

    见青涯不走,璐儿也不敢走,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就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二人也好,有个伴,共饮在这满月之下。

    而屋内,燃起了一对大红的蜡烛。

    婚礼虽然简单,却是民间最常见的。

    这个比起当初皇宫那个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莫云锦安静的坐在房内,宾客们都已经散去,四周静悄悄的,她的心却紧张到了极点。

    她和龙泽又不是第一次成亲,更不是第一次同寝一室,可是,却不知为何,竟是这样的紧张。

    手心都要出汗了,忽而,门被人推开。

    没有喜娘,没有繁杂的程序,龙泽就这样,一个人进来了。.

    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靴子,莫云锦紧张得都快要窒息了,只得紧紧拽着衣角。

    那红色靴子忽而止步,有手握住了红盖头下的流苏,轻轻往上揭着。只消片刻,红盖头便落到床上,莫云锦低垂着头,如新嫁娘第一次见夫婿,紧张极了。

    “云锦......”

    他轻声唤她,莫云锦淡淡的“嗯”了一声,却不敢抬头。

    “为何不看我?”

    龙泽吻着,修长的手指托起莫云锦的下巴,她精致的面庞落入他的眼,竟让这满屋的红艳瞬间失色。

    世上再多的美,也不及她唇间的一抹朱砂红。

    “你真美,云锦......”

    龙泽说着,俯身吻上她的朱唇。

    莫云锦听见心砰砰乱跳的声音,只是她不知道,这心跳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龙泽的。

    他今天真英俊,大红的喜服映得他的脸格外的英气逼人,那剑眉、完美的轮廓、温柔的笑意,无一不让她心动。

    他们,终于成亲了!

    莫云锦的心其实是高兴的,只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她心底,仍是有些不安。

    那日,她是想问炎逸辰,战场的她,到底有没有被......

    可是,炎逸辰却让她相信龙泽,她可以相信吗?他这能不介意吗?

    莫云锦不知道,所以一直惶恐着。

    “云锦,你在怕什么?”见莫云锦目光躲闪,龙泽忽而一顿。

    “没...没有......”

    “不要怕......”龙泽的声音好像是一种蛊惑,让莫云锦币起了眼睛,只想跟着他走。

    她的喜服不知在何时已然脱下,他滚烫的吻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战栗。

    她一直都闭着眼睛,龙泽问,“云锦,你不爱我吗?”

    听出龙泽的意思,莫云锦睁开眼,看着龙泽那满目情欲,不由得羞红了脸。

    她的配合,让他愉悦。

    龙泽将她抱上床,强壮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

    莫云锦惊惶无措,傻傻的看着龙泽,竟没有半点主动权。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云锦,开心吗?我们终于是夫妻了,真正的夫妻......”龙泽吻着她的脖子,在她耳旁轻呢,“你爱我吗,云锦,像我一样爱你吗?”

    洞房花烛夜?

    莫云锦既惊又喜,经历了那么多,她才知道,她最期待的不正是这一天吗?

    她想成为他的女人,想做他真正的女人!

    “我爱你,龙泽,我爱你......”她伸出双臂抱着他,紧紧地,紧紧地,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分离。

    她分明感觉到他的开心,她青涩的回应他,紧紧的抱着他。他们是如此的渴望彼此,这迟来的洞房花烛夜,还是成全了他们想要相依相偎的心。

    那一刻终究来临,她觉得自己就要这般疼死过去了。也只有如此,她才知道,上苍竟也是厚爱她的!

    她不会对不起龙泽,她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云锦,依旧是他心中的云朵。

    一时间心绪万千竟无从发泄,竟只得狠狠咬向他的肩膀。而那肩上,竟还有一处牙印。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和龙泽甜蜜美好的过去,就这样在脑中不停地回放。

    他们,这场洞房花烛,竟整整晚了四年。

    “龙泽、龙泽......”

    她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吻上他的唇,“我爱你,龙泽......”

    即使痛,她也要完完全全属于他。这个让她痛,让她哭的男人,她要记一辈子。

    那一夜,月很圆,龙泽、莫云锦终于幸福得结合在一起了。

    可是,那一夜,风也很冷,璐儿穿着青涯的外衣依旧瑟瑟发抖。可是,他不停地喝着酒,竟连一个哆嗦都不曾有。

    “你不冷吗?”璐儿这样问着青涯。

    他只是摇摇头,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房子,那里的红烛依旧高燃着,整整烧了一夜。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该替他们高兴吗?云罗心心念念这么多年,这一世,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他是该替她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心底却只有苦涩。

    风刮了一夜,青涯也喝了一夜酒,而璐儿,也这么静静的看了他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璐儿忙问,“你要去哪?”

    青涯没有理会,头也不曾回的往前走,璐儿急忙追上去,“你要去哪,回队伍吗?还是......”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青涯只是这样淡淡应了一句,璐儿的脚就生生顿住,他要走了吗,终于还是决定走了吗?

    “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

    身后传来璐儿的声音,青涯只是摆了摆手,那般的无所谓,竟连她满心期许也只当是寻常。

    这样的结局璐儿早就知道,他爱公主那么深,又岂会容下她?

    她曾私心的想在青涯的茶水里下萱草,可是,终究还是作罢。公主都能想起龙泽,何况青涯呢,恐怕再多的萱草,都抹不去他对公主的记忆。

    “那公主醒了,我怎么说?”璐儿急声问着,又往前追了几步,却怎么也追不上青涯。

    “你就告诉她,我想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了。”

    “真的?”

    “她会开心的!”

    最后的最后,即使是说一句临别的话,也还是为了她开心。璐儿紧追他的步子停顿了下来,他走了,没有一丝的留念,她纵然跑断腿,他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青涯,我爱你!”

    这句话,注定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泪水滑过脸颊,璐儿急忙擦去,生怕一个模糊,他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可是,不管她怎么擦,泪水还是不住的涌了出来。

    终于,天地在她眼中,只是雾蒙蒙一片。而那一袭青衣,在那一日清晨,就这般,在她的目光中,渐渐走远、走远......再也看不见了!

    青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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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红烛,两人相拥到天明。

    莫云锦醒来的时候,龙泽竟撑着头,深情的望着她。

    想起昨夜的事,莫云锦就脸红到耳后根,却依旧嘴硬道,“你看着我干嘛?”

    “我要看清楚,昨晚折磨人的小妖精......”

    “谁折磨你呢,你才......”话到嘴边,莫云锦立即羞得说不下去。

    “想说什么啊,小云朵?”龙泽说着,一把将她拽到怀里,宠溺的啄着她的红唇。

    莫云锦羞涩的推着他,“大清早上......”

    “大清早上怎么呢,我还没饱呢!”龙泽说着,竟翻身压住欲跑的莫云锦,“小云朵,往哪里跑?”

    莫云锦嘴硬,“谁要跑啊,我想在上面!”

    “好啊!”龙泽翻身倒下,莫云锦却趁机想溜,幸而龙泽手快,又将她揽进温暖的被窝里。

    莫云锦却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和龙泽躲躲闪闪在被子里闹了半晌,直到跑不动,气喘吁吁倒在床上。

    “就这么点精力?”龙泽在她身上,戏谑的挑着她的下巴。

    “哼,榨干你可别怪我!”莫云锦竟大胆的勾住龙泽的脖子,吮吸着他的双唇。

    龙泽却将她按住,便被动为主动,一个翻身,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砰砰砰......”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龙泽装作没听见,可莫云锦不成。

    她羞涩难当的推着龙泽,“有人......”

    龙泽狠狠地吻了下她,放开她,道,“谁啊?”

    “主子,都已经晌午呢,该出发了!”

    晌午?

    莫云锦抱着被子忽而坐起来,“已经晌午了吗?啊,天啦,羞死人了......”

    “晌午怕什么,我们晚上起,也没人管得着!”龙泽拥着莫云锦,趁机吻了下她嘟嘟的嘴。

    “快起来啦!”莫云锦撞了撞龙泽,这才发现,屋内除了那凌乱的礼服外,好像...好像没有他们的衣服。

    “皇上、公主,你们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门外是璐儿的声音,莫云锦在心底佩服死这丫头,真是心意相通了。

    “送进来!”龙泽道,璐儿走了进来,虽然还是个姑娘家。但毕竟在皇宫生活了那么多年,应付这种场面她还是很镇定的。

    “公主,要不要我帮你穿衣?”

    莫云锦躲在被子里,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出去。”

    璐儿应了一声,也就带上房门出去了。

    龙泽快速穿好衣服,扑到床上,“小云朵,还躲在被子里赖床,快点起床了。”

    “衣服呢?”莫云锦将手伸了出来,四处乱抓着。

    龙泽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被子里穿衣服吧?”

    “你管呢?快给我!”

    龙泽饶有兴致的看她怎么穿,也便给了她,莫云锦在里面折腾了一番,实在不好弄,忽而大喊,“有人进来了!”

    龙泽立即警惕的起身,而床上的人,早就抱着衣服躲进了屏风后。

    “你不许过来!”

    龙泽无奈,“好好好,你快点穿,我不看,行了吧!”

    莫云锦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而,走出来,看见龙泽那暧昧不明的目光,还是觉得和没穿似的。

    “不许乱看!”莫云锦娇嗔一声,对镜梳头发。

    “我的老婆,我都不能看,那留给谁看?”龙泽嬉皮笑脸的说着,接过莫云锦的梳子,很熟稔的就为她绾好发髻。

    莫云锦佯装嗔怒,“这么熟稔,你给谁梳过?”

    “天地良心,除了母后,就只有你!”

    莫云锦好笑的刮来刮他的脸颊,“瞧你这紧张的小模样,嘻嘻......”

    “小娘子,捉弄相公,晚上可是要受罚的哦!”龙泽邪邪的笑着,莫云锦顿时无语。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她算是彻底栽了。

    当龙泽牵着莫云锦出来的时候,屋外早已经站满了军将,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呢!

    看着这么多士兵和那高高悬空的烈日,莫云锦尴尬死了,急忙钻进马车里。

    这一次,龙泽没有跟上车,而是骑着薛章牵过来的马,英武的走在队伍前端。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离开了流云镇,却给莫云锦留在了极美好的回忆。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婚礼是在这里举行的。虽然简陋,却意义非凡。

    璐儿和莫云锦坐在一起,本以为这丫头会问东问西,却不想一路很是安静。

    莫云锦探头望着窗外,忽而道,“青涯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走了!”

    莫云锦随口道,“先行回去了吗?”

    “不是,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璐儿的语气不由得拔高,莫云锦这才会过意来。

    却也没有多少惊慌,只是脸上无法抑制的流出失落的神情。许是怕璐儿窥探出她更多的情绪,她扭过头,看着窗外,许久才问,“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说,他要为自己而活。”

    “嗯。”莫云锦点点头,别的话一句也没说。

    璐儿不解,“公主难道就不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留下来,他也未必会开心,还不如出去,天高辽阔,也许,他会想明白许多事情。人生也会有一番不一样的际遇,这样不好吗?”

    璐儿垂下头,“还是你了解他......”

    莫云锦摇摇头,看着外面的山山水水,“我对他的了解远远不够......但唯一的希望,也就是他能为自己而活,开开心心的活着......”

    听了莫云锦的话,看似对青涯漠不关心,却也是青涯最想要的。

    她若伤心欲绝,恐怕青涯也不舍得走。

    这就是他们的命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谁也勉强不得。

    车外的风景真美,莫云锦就这样一路从边界看到了金陵,行了大半个月的路程,他们终于回到了北延帝都金陵。

    百姓们听闻两国停战,且永世交好的消息,都乐得载歌载舞,金陵城几夜的灯火通明,举行各类盛会庆祝。

    而皇宫内,一切和走时一样。

    莫云锦一回宫,便去看了于莹,她愈来愈美艳了。可是,莫云锦也越来越替她担心。但终究管不了姐姐,也只能随她去了。

    林雅洛那边,听说和林母住在一起,一家人也到平静,也未见什么事端。莫云锦想去见她,却又不敢,就这样迟疑中,她已然回宫一个多月。

    而北延国百姓议论纷纷的事,就是立后大典。

    为了让大典风风火火,龙泽命人提前一个月准备。

    所有的一切都极尽奢华,尽管龙泽答应了莫云锦一切从简,但是,他依旧想给这个女人,最好的一切。

    龙泽还下令,封后大殿那日,再次举行皇帝大婚。

    虽然看似有些戏剧性,但皇上、皇后大婚,也合情合理。

    一切都顺风顺水,莫云锦拥有帝王的宠爱,又即将母仪天下。一时间,成了万千女子羡慕之人。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幸福。

    然而,她并不在意,别人是否会羡慕她,她只想和龙泽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离。

    这是她今生,唯一的愿望。

    封后以及大婚在即,玄浪那边也送来了贺礼,是一套孩子送的金饰。

    莫云锦看了,喜上眉梢,龙泽笑着说,“这炎逸辰也真心急,孩子的满月礼都送来了,我们可要加紧啊!”

    莫云锦什么话也不说,没有羞涩,眼睛里全是满足。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女人向往的一切,她都拥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关于炎逸辰已经册立宁湘为后的消息,莫云锦也是从玄浪使臣那里得知的。她终于彻底安心了,她的皇兄终于放下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珍惜着身边的人,好好的过着各自的人生。

    金秋的八月初八,北延迎来了最热闹欢腾的日子。

    景帝册立皇后,空置多年的皇后,终于有了主人。而同日,他也将与皇后共庆大婚之喜。

    这是莫云锦最混乱的一天,她整个人都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

    一大清早,龙泽就不见踪影。而璐儿,就带着一群宫女进来,忙忙碌碌的为她打扮穿衣。

    那繁杂沉重的金牡丹凤袍,看上去威风八面,其实穿的时候,真的很累。

    而一切妥当后,就有凤辇来碧平宫接她去天坛。

    在那里,她看见一身龙袍的龙泽。

    台阶的最高处,他气宇轩昂的立于天地之间,而她,托着长长的凤袍,一步步坚定的走向他。

    耳侧,是士官宣读圣旨的声音......

    莫云锦的目光都在龙泽身上,而心中早已是因激动而大乱。士官独了些什么,她都不甚清楚,惟有一句,她听的真真切切,“......立莫氏云锦为后,六宫无妃......”

    这样一句帝侧无妃的承诺,这是口头上的,他写进了圣旨,当着天下,宣读了出来。

    莫云锦的心深深被震撼着,她与他之间,历经数年之久,终于还是并肩站在了北延最高处。

    走完最后一节台阶,她终于来到龙泽面前。

    “你今天真美,云锦!”

    他笑着对她说,将凤血玉戴到了她的颈上。又从侍从的托盘中,取过象征皇后权利的金印金册交给莫云锦。

    随即,他牵起她的手,睥睨天下。

    台阶下,是群臣、百姓跪地叩首的呼唤声,“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拜声响彻天地,莫云锦的耳旁一直嗡嗡作响。

    她疑惑的看着龙泽,皇后,不该是千岁的吗?

    龙泽靠近她,与她一起接受群臣叩拜,“朕是万岁,朕的皇后与朕同在,当然也要千秋万代!”

    莫云锦扬嘴轻笑,她将记入史册,成为北延历史上,第一个被称为“万岁”的皇后,也是第一个三嫁帝王的女子,更是一个让君王为其一生“帝侧无妃”的传奇女子。

    后世,关于景皇后的传闻有很多很多,她传奇的一生成了无数人想要探知的梦。然而,没有人能完完整整的说出她生平的一切,就如,无人知晓,她究竟是莫家之女,还是玄浪公主,亦或,她还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身份!

    ......

    立后大典过后,就是皇上皇后的大婚。

    这已经是莫云锦和龙泽第三次正式的婚礼了,她笑龙泽折腾,可是,他却极其的认真。

    反倒整个婚礼下来,倒是她有些力不从心。

    她真的太累了,而近来,越是觉得累。

    终于,整整一天的各种礼节规矩,这个封后大典加大婚才算是彻底结束。

    皇宫礼花齐名,犹如白昼。

    皇宫、皇宫,甚至整个京都、北延,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这是战争后,天大的一件喜事,大赦天下,更是全民欢庆三日。

    新房在云罗宫,而这,自莫云锦之后,也成为历代皇后的寝宫。

    屋内灯火通明,莫云锦和龙泽坐在床上,看着喜娘将他们的裙裾结成一个结,又将他们的头发结在一起。

    而这些仪式,也只有皇帝的正妻,也就是皇后才有资格享有。

    “皇上、皇后,请喝了这杯合卺酒,一生和和美美!”

    莫云锦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端起酒杯,绕着龙泽的手,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礼成后,龙泽说了声“赏”,喜娘便领着宫女欢欢喜喜的退下了。

    而屋内,顿时就只剩皇上、皇后二人。

    见没有旁人,莫云锦赶紧摘到头上重重的凤冠,正要放到桌上,却被结在一起的裙裾绊倒,幸而龙泽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喝醉呢?”龙泽关切的问。

    莫云锦就随意的将凤冠放在床上,靠在龙泽肩头,“才一杯酒怎么会醉呢!”

    龙泽揽着她的肩,问,“高兴吗?”

    “嗯嗯。”莫云锦点点头,将头贴在龙泽肩窝,“开心,谢谢你,龙泽......”

    “该说感谢的是我,这一生,只要有你,就足够了!”龙泽低头吻了下莫云锦的额头,而她,也温顺的送上红唇。

    二人相拥着,动情的吻着彼此。

    厚重的礼服早已脱去,莫云锦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龙泽翻身而上,莫云锦却忽而挡住他,“别,今晚不行!”

    龙泽有些失落,“为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的皇上,你这一生有多少洞房花烛夜啊?”

    “我不管,每晚都是!”龙泽俯身吻着她,莫云锦娇羞的推开他,“别压到孩子!”

    “压到什么?”龙泽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有身孕呢?我们有孩子呢?”

    莫云锦将手指覆在龙泽唇上,“你大叫什么啊,让人家听见多难为情啊!”

    “是真的?我要当父皇呢?”龙泽依旧不听话的大叫,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一个劲的抱着莫云锦问,“我有孩子呢?我要当父皇呢?”

    “是是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告诉我?”龙泽真是喜出望外,今天不是双喜临门,而是三喜,三喜啊,他都有孩子呢。

    “让我摸摸,让我摸摸......”龙泽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什么都不懂。将莫云锦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傻傻的说,“这里面有我的儿子?”

    “谁说是儿子啊,指不定是个女儿呢,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儿子女儿,我都喜欢。”龙泽傻愣愣的笑着,忽而,狠狠地在莫云锦脸颊上亲了一口,“娘子,你真厉害!”

    莫云锦羞赧一笑,“那是自然!”

    龙泽忽而坐起来,“不行,这个好消息,朕要去昭告天下!”

    莫云锦噗嗤一笑,“你别说风就是雨,现在这么晚了,你去昭告谁啊!”

    “这可不行,这天大的好消息怎么能没人分享。对了,对了,我去告诉父皇、母后......”

    “你别去别去,都这么晚了!”莫云锦坐起来,道,“听话,留在来陪我和孩子!”

    “你不要坐起来,小心着凉。”龙泽急了,将莫云锦抱在,钻进被窝里,紧紧的抱着她。

    莫云锦撇嘴道,“你想勒死我啊!”

    “我这不是紧张嘛!”龙泽手足无措,只得松开一些,紧张道,“我这样行吗,紧不紧,不会伤到孩子吧!”

    莫云锦失笑,他这模样,和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一样。这样怕,那也怕,其实没什么,不太大力运动,根本就伤不了孩子。

    “没事,只要你不说话,孩子就绝对没事。”

    一听莫云锦发话,龙泽虽然有一肚子欢喜想要说出来,可是,都不敢呢。

    而莫云锦累到不行了,特别是怀了孩子后,特容易犯困。龙泽总算是不一惊一乍的呢,她也可以枕着他的胳膊,睡个安安稳稳的觉。

    过了许久,龙泽实在忍不住,又说,“云锦啊,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好?”

    问了半天,她都没有反应。龙泽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睡着了。

    真想叫醒她一起想孩子的名字,可是,见她睡得那样香甜,他也不忍心了。遂拢了拢被子,盖住她的肩膀,让她更温暖的睡着。

    他有了妻子,如今也有了孩子,上天一直对他不薄。龙泽一直感恩着,抚摸着莫云锦的肚子,就这样满心欢喜,竟一夜未眠。

    第二日,皇后娘娘怀孕的消息,宫里都传开了。

    太后亲自来云罗宫探望后,也不管她是云锦还是蓝萱了,对能给皇家带来龙脉的皇后,她自是喜欢的紧。赏赐更是源源不断的送往云罗宫,太上皇那边也没少给。

    而龙泽更是紧张得要命,弄了一大堆宫女嬷嬷来伺候她,搞得莫云锦走到哪里,都是跟着一大对的人,很是不方便。

    她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甜蜜的负担。

    其实怀孕,就是两个人的事。可偏偏他们的身份不同,这样天下皆知。虽然都是祝福欢喜的,可是,真真影响了莫云锦和小宝贝单独相处的时间。

    而自从有了孩子后,龙泽冷清的后宫每日热情得不行,虽然还只是刚刚怀上。他却命人已经开始在做孝子睡的床了,还有长命锁什么的,一样也没落。

    而他自己,除了每日早晚朝批阅奏折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给孩子取名上。

    儿子、女儿的,每天都要让几十个,晚上又让莫云锦挑。她算是头大了,眼都看晕了,就让龙泽自己做主,可是,他东看西看,总觉得欠缺,也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孩子的到来,让整个皇宫充满了生气,也让莫云锦和龙泽累并快乐着。

    如果,不是那件事,莫云锦会以为,她可以和龙泽永远这样下去,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一起看着他健健康康的长大。

    那日傍晚,莫云锦正在云罗宫和一帮嬷嬷学做针线活,想给未出世的孩子亲手做一件衣服。

    忽而,莫名闯入的婢女打断了屋内的欢声笑语。

    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犀利的嬷嬷道,“哪来的野丫头,云罗宫是你随便来的吗?”

    说着就欲赶她出去,莫云锦探头一望,见是于莹身边的婢女,便道,“让她进来!”

    那婢女一进来,就扑倒在莫云锦脚下大哭,“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快不行了!”

    莫云锦的针猛地扎进拇指里,锥心的疼,她木木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呢,早上还好好的,这回就下不了床了,口里直喊着要见您,求娘娘去见她一面吧,求您了!”婢女不住的磕头,许是心太急,头生生撞在地上,竟可出了血。

    立即有嬷嬷喝斥不吉利,让人将她带出去。

    看见那血迹,莫云锦也是心头大骇,然而,脚却是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皇后,您身子要紧,不能出门啊!”然而,莫云锦哪里听得见,只是让她们不要跟着,就这样急急忙忙的去了。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璐儿和那一名婢女。

    流霞宫内的侍卫,见来着是皇后,自是不敢阻拦。

    “姐、姐......”

    还未进门,莫云锦就大喊,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推开门,是奇怪的异香,婢女和璐儿留在门外。莫云锦直奔床边而去,于莹就这般躺在床上,如一朵凋零的花,没有丝毫的生机和颜色。

    前些时日,她还娇艳得让人不敢直视。现在,不但头发枯黄了,就连嘴唇都发白了,而人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姐、姐......”莫云锦惊恐的喊着她,许久,她才睁开眼睛。

    “云锦!”她紧紧拽着莫云锦的手,终于肯承认她了。

    “姐,是我,是我,你这是怎么呢?为什么不宣御医?”

    “没用的,我日日服用雪唐花,早就毒入骨髓,无药可治。”于莹说着,竟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紧拽着莫云锦的手,更是将她勒出道道红痕。

    莫云锦惊讶得说不出话,雪唐花,是世间最毒的花,无解!

    研磨成一种细小粉末,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而这种花,虽然至毒,却又十分奇怪,中毒着不会立即察觉,只有长达三四个月,才能显现出来。然而,症状却不像中毒,而是一种身体的自然亏损。

    中毒者,必须禁欲。

    如若不知,而过度纵欲,不但交合者会中毒,也会加快自身的死亡。而到时候,死因又会受到干扰,让人看起来,更像是精竭而亡。

    这种花,其实也只是一种传说。莫云锦也是从青涯那里听到的,却不想还真有。

    “他也活不长了......我一死,明个他也就跟着来了,真好...真好......”于莹喃喃自语,莫云锦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可是,可是,牺牲自己是生命,值得吗,值得吗?

    “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样做,杀得了他吗?不这样做,我如何为父亲报仇?我只有将自己练成毒人,才能杀死他,真好......”

    “爹只希望你活着,并不是要你报仇。你这样是辜负了他的希望,姐、姐......”莫云锦抱着于莹,她此刻正止不住的咳嗽,每一次身体的抽搐,都好似在生生扯着她的心,“姐,我去叫太医,你很快就会没事,你不要怕......”

    莫云锦想要放开她,可是,于莹却拉着她的手,“不要走,云锦,别走......我活不成了,我不想临死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陪我说会话,我好怕......”

    “姐......”莫云锦强忍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姐、你怎么能这么做,不值得,不值得啊......”

    于莹不语,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莫云锦。

    她想为她擦干眼泪,可是,手上却没有力气。她好不容意看见她了,她要留着力气,多陪她一下。

    “你不要难过,这样离开,已经是我最好的结局了。有你在身边,我觉得一点都不孤单。到了下面,我还有爹、娘,我不孤单,一点都不......”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莫云锦的泪如断弦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姐、姐,你不要说话,不会有事的,你都要当姨娘了,你不想看看我的孩子出世吗?”

    于莹的目光亮了亮,“想......可是......”

    于莹的话断断续续,门却突然被人撞开,莫云锦吓了一大跳。守在外面的婢女和璐儿已经被人打晕,而太上皇一进来,就让人将莫云锦拿下。

    他径直走到于莹床盘,昔日承恩欢爱的日子早就不记得了,他狠狠地钳着于莹的下巴,“说,解药在哪里?你说不说?”

    “你明天就要死了,哈哈哈……”于莹得意的笑着,“你的寿命也就只有这一天了,我让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化为一滩血水......”

    “你这个毒妇,若不交出解药,我让你好看!”太上皇彻底抓狂了,他一边还在修炼长生不老药,这个妖女却对他下毒,让他的修行功亏一篑。

    明天就要死了吗?他是万岁,他怎么可能死?

    “你放开她,放开她!”莫云锦焦急的大喊,然而,丝毫阻止不了太上皇疯狂的举动。

    他将门关住,带着几名内侍将屋里翻了个遍。然而,怎么也找不到,常年胡乱服用长生不老药,加之中了雪唐花的毒,让太上皇有些疯癫了,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不会死,不会死!我是万岁,我不会死,不会死的……”

    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到了于莹身上,此时的她,正缩在床上止不住的战栗。他揪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莫云锦看着这幅场景,吓得大叫,挣扎着让太上皇住手,可是,他已经彻底着魔了,怎么听得见。

    两个麻木的内侍将莫云锦的两手抓住,闲她太吵,又将她的嘴堵上。莫云锦眼睁睁的看着太上皇像拖尸体一样,将于莹拖来拖去,想喊救命又喊不出来,只得急得直掉泪。

    本来将死的于莹,此刻受这巨大的痛楚,竟思绪越来越清醒。她挣扎着,太上皇却一把摁住她,大手一摊,就有内侍递上一白色瓷瓶。

    于莹惊恐的看着瓷瓶,太上皇很满意她的反应,“想杀朕,你也别想好过。不是想死吗?朕送你一程!”

    说罢,竟已然将药瓶滴在了于莹的嘴旁,“说不说,解药在哪里,不说,我就让你尝尝鹤顶红的滋味!”

    “没有解药!”于莹从喉咙里梗出这几个字。

    “你敢骗朕?敬酒不吃吃罚酒!”太上皇恼了,起身将白瓷片递给内侍,那人按住于莹,将半瓶鹤顶红灌了进去。

    于莹原本惨白的脸,立即变成黑色,她的双腿抽搐着,在地上坐着垂死的挣扎。

    “这就是你敢和天斗的下场!快说,在哪里?最后一次机会,说!”

    于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她望着莫云锦,喃喃道,“你放了她,我...我就告诉你!”

    “好!”太上皇一把拽过莫云锦,拉掉她嘴中的布片,将药瓶抵上前,威胁道,“贱人,快说解药,不然朕毒死她!”

    于莹只觉得全身血气乱流,她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还能动,竟没有人过去拦她。

    于莹拼命的推开太上皇,“云锦,快跑!”

    莫云锦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往外跑。然而,内侍却挡住她的去路,撕扯中,竟将她的衣衫扯开,那娇艳的云罗朱颜胎记,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呈现在太上皇眼中。

    太上皇大惊,一把甩开于莹,狠狠地撞在地上,当即气绝身亡。

    “姐!”

    莫云锦惊恐的叫着,太上皇却一把抓住她,他盯着她肩上的胎记,不理会莫云锦又哭又踢,愣愣的看了半晌。

    “你放开我,你这个杀人恶魔,放开我……”

    莫云锦挣扎着,太上皇却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女儿,你是朕的女儿啊!”

    这刚刚还发狂的老者,此刻却然哭了起来,抱着莫云锦喊女儿。

    莫云锦推着他,“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太上皇却怎么也不松开她,那几个内侍见太上皇如此,也以为他疯了,纷纷道,“皇上,她是皇后,不是…….”

    然而,话音还未落,太上皇抽出怀中的软件,只是一招,就封了三个内侍的喉。

    顷刻间,他们就倒在地上。

    莫云锦彻底吓白了脸,她早该明白,太上皇、父亲、越言宵当初征战天下,武功自是不相上下的。他会武功的,她怎么能造次?

    莫云锦怕了,不敢挣扎了,双手捂着肚子,深怕一个闪失,她与孩子双双没命。

    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几乎让莫云锦昏厥,而地上躺着的于莹更是让她伤心欲绝。

    可是,太上皇此刻却慈爱得像个父亲,他抱着莫云锦在柜前坐着,抚摸着她的长发,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莫云锦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

    他怕他一个不如意,一掌下来,她和孩子就一命呜呼了。

    “朕早该明白,之航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朕就该明白那是朕的女儿。他死得活该,居然敢说公主是他的女儿,这以下犯上的孽障……”

    莫云锦听他骂自己的父亲,极度不爽,却只得屏气不敢有任何声音。

    “见到父皇不高兴吗?怎么都不叫父皇?还在怪朕仍了你?”太上皇说着,莫云锦依旧不敢回答

    “都是成妃那贱人说你是妖孽,现在没事了,她已经死了,你不要怕,父皇会保护你的。”太上皇搂着莫云锦,好似在回忆过去的事,“你一出生,肩上就有个云罗朱颜的胎记,朕记了一辈子,终于找到你了……”

    莫云锦一直以为太上皇在胡言乱语,可是,肩上这云罗朱颜怎么解释呢?

    想起娘亲苏秋的冷落,莫云锦莫名其妙的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苏秋的女儿?

    可是,不管是谁,她怎么可能是太上皇的女儿呢?那么,她和龙泽……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你的女儿……”莫云锦焦躁的摇摇头。

    太上皇也急了,“怎么不是,普天之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左肩有云罗朱颜胎记的姑娘?而且还要是二十多岁?还要天生体寒?”

    “天生体寒?”莫云锦一惊,她确实如此,“可是,可是,不是说丢失的是惺子吗?”

    “那都是骗人的!丢的是女儿,是女儿......”太上皇焦躁起来,拉着莫云锦道,“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找莫之航对峙,他出征一年,莫名其妙将你带了回来,我们都以为是他外面的私生女,走,我们找他去……”

    “他死了,死了!”莫云锦气恼的反驳,太上皇这才清醒了一点,“死呢?”

    他松开莫云锦,呆呆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挠着头不敢相信,“死了?死了?”

    莫云锦见状,急忙开溜,可是,他却突然将她拽了回来,,“你要去哪,你不相信朕的话?连你也以为朕疯了,是不是,是不是......”

    太上皇猛地摇着莫云锦,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太上皇,确实疯了,在莫云锦眼里,他疯得彻底,胡言乱语。

    “求求你,别摇了,孩子、孩子……”莫云锦哀求着,太上皇忽而目光下移,盯着莫云锦的小腹,“孩子,是谁的?”

    还不等莫云锦说,太上皇就猛地推开莫云锦,“龙泽的,龙泽的!!”

    这样猛地一掷,莫云锦的肚子险些撞到地上,幸亏她用手撑着,才避免了肚子直接受撞。

    她吃痛的坐在地上,还不等喘口气,太上皇就俯身来到他身旁。那日益苍老的脸逼近道,“孩子是龙泽的?龙泽的?”

    莫云锦茫然的低低头。

    “啊!”

    他发狂的吼了一声,破口道,“你们是兄妹啊,这怎么行,你还怀了孽种,老天啊!你是要让我受世人嘲笑吗?我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他哭喊了一阵,目光又瞥向莫云锦。

    那杀气,是习武之人最熟悉的。

    莫云锦吓得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孩子别怕,都是父皇的错,父皇陪你一起,你不要怕……父皇对不起你,到了下面,都还给你。这孽种不能留,它是耻辱!”

    莫云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心只想逃,然而,太上皇却拽着她不松。不顾她的挣扎,从刚刚内侍散落的一堆药瓶中,随便抓了一个,灌到了莫云锦的嘴里。

    “不、不要……”

    莫云锦强烈的反抗着,可是,那些药还是顺着喉咙留下,她疼得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太上皇也胡乱的抓了一个,自己喝了进去。这些都是宫中的禁药,他喝了,顿时就心痛难忍,他抱着仍在地上抽搐的莫云锦,喃喃道,“皇儿,别怕,很快就没事了……没有人知道这些丑事…….没人知道,父皇去陪你、陪你……”

    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刺眼的眼光照射了进来,莫云锦终于等到了龙泽,她看见他冲向自己,她看见了他的泪。

    她却笑了,在生命的尽头,上苍满足了她最后的心愿,她不该笑吗?

    她凄美的笑,伴着帝王之泪,成了流霞宫内,永远抹不去的惨烈。

    天空传来呜咽之声,是谁?是谁,再唱那断人愁肠的挽歌?

    *

    流霞宫被夷为平地,而关于那里面的故事,就如同那座宫殿一般,彻底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太上皇染恶疾,不治而薨,举国哀痛。

    国哀七日,不许有任何庆祝活动。其后的三个月,也依旧不许嫁娶!

    举国悲痛,传闻景帝一病不起。

    而关于流霞宫的事情,皇宫阻绝了一切外泄的可能,外界无人知晓。

    随后,关于皇后病重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景帝更是出皇榜重金寻神医,只要能医治皇后者,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然,滥竽充数者,杀无赦。

    所以,尽管开出的条件优厚,但揭皇榜者少。

    起初,有人跃跃欲试,结果,治不了皇后,反而遭来杀身之祸。

    那之后,除了自信神医者,再无人敢揭榜。

    玄浪国送来不少名医和珍贵药材,然而,依旧对皇后的病没有半丝气色。

    景帝为此忧心忡忡,身子也大不如眼前。

    这也许就是世人常说的,风雨难测,旦夕祸福,大喜大悲吧!

    皇宫遭此劫变,太后的病情也加重了,近些时,更是咳出了血。龙泽既要照顾莫云锦又要照顾太后,两头真是忙不过来,幸而,林雅洛对太后有心,自动请旨进宫照顾太后。

    而太后也甚是想念她,龙泽也就没有异议,恩准了。

    这林雅洛虽然对龙泽不冷不热的,甚至莫云锦病了至今,她都不曾去看一眼。却对太后格外的好,好得胜过了太后的亲生儿子。

    这些日子,因为太上皇的离去,加之皇后病重,那未出世的皇孙也危在旦夕。太后整日整日的忧心难过,除了长斋礼佛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她常对林雅洛说,“哀家就是个罪人,为了权益,害了自己两个孩子。”

    林雅洛不明白,世人皆知太后就一个儿子,哪来的两个孩子?

    太后已经自称哀家了,她已是风烛残年,在佛堂礼佛时虚弱的背影,看得林雅洛格外心疼。

    林雅洛将静儿留在家中,全心全意照顾太后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而这段日子里,她随着太后一起吃斋念佛,竟将以前想不通是事情,想通了许多。

    怨气,似乎也这么散了许多。

    这夜,林雅洛依旧陪太后在佛堂念经。

    她却忽而道,“洛儿,陪哀家说会话吧,今天就不念经了。”

    “嗯。”林雅洛将木鱼、佛珠收好,陪太后在蒲团上坐好。

    “孩子,”太后拉着林雅洛的手道,“这念经要心无杂念,更不能有怨,你明白吗?”

    “是,洛儿明白。”

    “那你,对泽儿和蓝萱呢?”

    “那是莫云锦!”林雅洛纠正。

    “是谁都好,现在,她就是哀家的儿媳妇!”太后望着林雅洛依旧秀丽的面庞,道,“洛儿,你还年轻,一生的路还长得很。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要让它成了你一生的羁绊,那样,你永远不可能快乐。”

    “洛儿现在别无所求,就希望太后能身体安康就好。”

    “你有了好归宿,哀家才能放心啊。”太后叹息着,林雅洛不语。

    “洛儿,能叫哀家一声母后吗?”太后突然要求。

    林雅洛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太后惆怅的笑了,“老了、老了,就越发希望孩子多,看着你们,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那时候,哀家也是……”

    “母后!”林雅洛忽而打断她的话。

    太后笑着,泪不觉流了出来,她应了一声,“诶!”

    林雅洛为她拭去眼睛的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太后要放宽心!”

    “这辈子能听见你喊哀家一声母后,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太后说着,却又伤感了起来,“如果,再能听见她的,就真真死而无憾了。”

    林雅洛一愣,“她,她是谁?”

    “她也是哀家的女儿!”太后说着,“比你小两岁,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该当娘了。”

    林雅洛一惊,不想太后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哀家想想就心痛,从出生到现在,竟也一面都不曾见过!哀家真不是个好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竟眼睁睁看着那妖妃将她抱走......”太后说着,不觉泪眼婆娑。

    林雅洛已是糊涂了,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太后。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太后竟有两个孩子。

    哦,对了,不就是那个传言被秘密处死的惺子吗?难道不是皇子,是公主?

    林雅洛大惊,若是公主,那公主是谁?

    “这么多年,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林雅洛刚一问完,却见佛堂起火了。

    她惊慌失措的扶起太后,“着火了,太后......”

    可是,太后却无动于衷。林雅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发现佛像的后面站着一个人——那是个形容枯槁,一身狼狈肮脏的女人!

    “啊!”林雅洛惊叫一声,只见那女人将火把仍了过来,她身后的桌布立即燃烧了起来。

    火势虽然不算猛,但林雅洛还是吓得花容失色,她抛不下太后,可是,太后却忽而发疯的冲向那个女人。

    “你这贱人,竟然还没死!这么多年,躲到哪里去了,嗯?”太后狠狠地掐着那个女人,林雅洛这才想起,这个女人她曾见过,好多年了,印象却十分深刻。

    她的笑太瘆人了,可是,她却在大殿上笑得当时的皇后大发雷霆。

    她就是成妃——阿荷!

    “太后,您还是这么容易动怒!这样很容易气急攻心的,哈哈……”成妃笑着,和太后扭打成了一团。

    林雅洛不顾火势,冲了过去,可是,这二人积怨太深,竟恨不能掐死对方。

    “皇上死了,你居然还活着,你不去陪葬吗,啊,你不是很爱他吗,要同生共死的吗?”成妃质问着太后。

    然而,太后关心的却是自己的女儿,“现在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肯说吗?我的女儿是谁,你不说,我就掐死你,掐死你……”

    成妃却和很多年前一样,还是那一幅不怕死的样子,“皇上都死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一起死吧,太后,要争,就去阴曹地府争!”

    “你这个疯子,疯子!”林雅洛打着成妃,想让她放开太后。

    “滚开!”成妃狠狠地一甩,林雅洛就被推到了地上。

    见她打林雅洛,太后更是恼羞成怒了,死命的抓着成妃。也顾不上她满是的脏臭,和她死死的扭打在一起。

    “阿荷,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她在哪?”太后已是病入膏肓,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可是,这最后的心愿,她不了,死也不能瞑目。

    太后抓狂道,“一辈子的折磨还不够吗,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在哪里?”

    这一辈子的牵肠挂肚,这一辈子的挂念,她真的受够了。

    “哈哈……”面对太后的痛心疾首,成妃得意极了,她沙哑的声音,如同鬼魅,“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哪里吗?哈哈哈,云罗宫,我住在云罗宫。那么大的宫殿,藏个人算得了什么……”

    “你说什么?”

    “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云罗宫里,就住着你朝思暮想的女儿,哈哈......真是报应,你连你女儿的面都没见过吧,我告诉你,肩头有胎记的,有云罗朱颜胎记的,就是你的女儿......哈哈,想起来是谁了吗?”

    成妃的笑在佛堂里回荡,甚至恐怖,然而,林雅洛却僵在地上。

    云罗朱颜胎记……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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