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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糊里糊涂

    皇后水氏遭莞贵人所害,而莞贵人,被囚于宗人府中。.

    虽说宫中事,还是由灵月管。虽说皇后薨,此事过大,但因着离若寒下了旨,此事由寒月夫人彻查,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

    而容祉还小,不懂事,现暂由浅清带着。只是时时吵着要母后,而见到灵月时,却也安静。

    宫人们押着莞贵人进了凤鸾殿,莞贵人抬头见殿中坐的是水灵月,脸上诧异了,“怎么是你?”灵月虽是寒月夫人,但此时也不应该在凤鸾殿的。

    灵月淡淡一句:“难道,你以为会是谁?”眸子微微扫向莞贵人,沉稳中更是凌厉。

    莞贵人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还不跪下!”浅清喝了起来。

    莞贵人不服,只冲浅清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宫不敬?”没有离若寒的旨意,她现在还是贵人。

    “她是孝惠皇后的侍女,现今玉皇后这凤鸾殿的女官,你说她是什么?”灵月声音淡淡,却这宫殿中,倍显清冷。

    “我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如何听她一个宫婢的?”莞贵人仍是不服着。

    而灵月盯着那莞贵人,突然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莞贵人,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今日她如此,是有些奇怪。“为何要伤皇后娘娘?”灵月问道,眼波不动,却留心着莞贵人的神情。

    莞贵人低了头,“寒月夫人想知道?”

    那低头时,竟有些做作的痕迹。

    灵月敛眉,“你可以说,也可不说。只是,行刺皇后之罪,该如何,你是知道的!”莞贵人,她没有道理要对灵玉下手的。

    “死罪。”莞贵人低低声着。

    “就单是死罪?”灵月走到她面前,近她耳旁,低声道:“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后宫那些妃嫔们,身后的官场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便是这莞贵人,也是千丝万缕的。

    灵月看到莞贵人身子颤了下。

    “你一人死,倒没什么,而你家族却因你而灭,你以为呢?”灵月再问着,“我一直认为,你该是个单纯的女子,不会去做那些事!便是宫人们告诉我,说是你刺了皇后,我还是不信,你会是那种人!”灵月细细思索了这件事,莞贵人不会那么笨的去害灵玉的,那样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莞贵人似是犹豫了起来,“我,我说。”

    “好,你说!”灵月点头,莞贵人看来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只是,莞贵人却道:“我有一个要求!”

    都这时候了,她还有要求?

    “说!”灵月不怕她提要求,只要她肯说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一切都可以。

    “请寒月夫人把皇上请来,把宫里所有妃嫔都请过来,我要当着她们的面说,我要指出那个指使我害皇后的人来!”莞贵人狠的一抬头,对灵月道。

    “好,我便如你所愿!”灵月转头对子陌吩咐了几句,子陌点了头,便下去了。

    离若寒到殿中时,众妃嫔也都到了。

    离若寒高坐于上,兰嫔等一干妃嫔坐于侧。

    莞贵人跪在下面,而灵月立于她身边,“莞贵人,人都到齐了,你便说了吧!”

    莞贵人抬头,见到离若寒,温润如玉的皇上,此时双目里尽是寒意。

    灵月眼角余光却看到了杜青鸾眼微微挑起,灵月看到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莞贵人却笑了起来,“寒月夫人,您当真要我说吗?”

    离若寒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都知是她亲手害了灵玉的,她还想说什么?

    “皇上,”莞贵人跪着喊起来,“是寒月夫人让臣妾去杀皇后娘娘的!”说着,她指住灵月,“是寒月夫人让臣妾去杀皇后娘娘的!”

    离若寒听到莞贵人如此话时,不禁勃然大怒,“大胆!”莞贵人这是在污蔑灵月,离若寒如何会让她如此!

    灵月虽是薄怒,而眼里却一片淡然,波澜不惊的,“莞贵人,你说此话,确是荒谬!”淡淡然着,近着那个莞贵人,为何看到她身子微微颤着?莞贵人听了谁的话,要害自己?只可惜,她错了,自己害灵玉,一点原因都没有。“皇后是我亲妹妹,我如何会害她?”含血喷人,也不应该如此!

    莞贵人却笑了起来,“寒月夫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人不知你是皇上心头上的人?宸亲王爷一死,你便入了宫,当了夫人!你与皇上之间的事,谁人不知?只因为皇后娘娘是你亲妹妹,你想入主后宫,却会让天下人笑话。.于是,你让我杀害了皇后娘娘,而趁皇上不在之时,你治我的罪J上与你本有情,又因着皇后不在,你要入主后宫,当皇后,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她不跪,反而更上前一步,“寒月夫人,我说得可是?”莞贵人那笑里,竟有几分让灵月心寒。

    “胡说八道!”离若寒一拍龙案,眼里喷着怒火,“来人啊!把莞贵人带下去,交由宗人府严处!”

    “皇上,且慢!”灵月拦住。

    而离若寒却道了:“带下去!”不由灵月的话,只任宫人们把莞贵人带了下去。离若寒又对其他妃嫔道:“都下去!朕要静静!”

    “臣妾告退!”

    而灵月,只在凤鸾殿里望着离若寒,他不信离若寒就如此?!

    离若寒手撑着额头,真的倦了。

    “为什么?”灵月问,明知不是莞贵人害灵玉那么简单的事,离若寒为何不让自己问下去?

    离若寒摇头,并不看灵月,目光穿过灵月,只望向那殿外。“灵月,忍耐!”灵月不是最能忍耐的人吗?为何现在这样了?

    “玉儿的事,我要一个结果!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好过的!我说过,会让她们陪葬的!”灵月一字一字,今日里,突然恨起了这座皇宫^到极致!这个皇宫要了太多人的命,葬送了太多人的青春,灵月无法释怀。

    离若寒叹气,除下皇冠,“灵月,我又如何不知道你心里所想!你可知,她刚刚那些话,对你有多不利?”明明知道不是灵月所为,可是莞贵人如此说,只是为了让灵月遭受更多的非议,灵月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在乎那些!哪怕天下人都说我,我也不会放过她们的!”不知为何,灵月总是觉得,一定要揪出那个害灵玉的人,不然,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狠了下心来,她已经让灵玉赔上了命了,不会放过那些人的。离若寒的后宫里,那几个女子,都要为灵玉陪葬!

    可是,离若寒却下了旨,要处死莞贵人。

    后宫里,又一片沉寂。

    只是谣言纷纷,说皇后是被自己二姐害死了。

    这些谣言传到了灵月耳中,灵月正抱着容祉玩,眉尖眼底似是滑过几许冷笑,而也只稍一瞬。浅清如今也伴着了灵月,听到那些传言时,不禁替灵月抱不平起来,“夫人,这些个谣言,也不知道是谁传来的!”

    而灵月,修眉入了鬓,淡淡的决然,“让她们去传!”灵月不怕,还要利着这些谣言去揪出那些人。

    容祉咿咿呀呀的,小手拍着掌,“娘……娘……”声音含糊不清着,但灵月听得到,容祉是在叫娘。

    浅清抱过容祉,对灵月道:“夫人,您孩子也五个多月了,以后这抱小王子的事,就让浅清来吧!”可是容祉却不依起来,哭闹着要灵月抱。

    子陌扶起灵月来,灵月笑着,“你看看,容祉还想要我抱呢!”容祉很是喜欢灵月。灵月伸手作势要抱容祉,容祉果然张开小手臂,咿呀着。

    浅清笑着,“小王子,不闹了啊!姨娘怀了小弟弟呢!要是姨娘老抱着你,小弟弟可要跟姨娘闹的啊!”容祉年幼,还不知灵玉已经故去,只是冲着灵月唤娘。

    “娘……娘……”容祉娇声,可爱又可怜着。

    灵月与浅清相视而笑,容祉长得很像离若寒,而嘴巴,却像极了灵玉的,小巧而红润。

    “皇上驾到!”宫人通传。

    湘妃竹那畔,见离若寒一袭明黄龙袍而来,灵月望时,似是看到他眼底里的伤,只忽略不见。离若寒若是不宠杜青鸾,后宫里哪会那么多是非?而灵玉,也不会被人所害。虽说莞贵人已经处死了,而灵月,并不满足。

    “见过皇上!”浅清与子陌齐行礼。

    而灵月微欠了身。

    容祉却不认识离若寒,仍冲着灵月唤着:“娘,娘!”

    浅清忙小声对容祉道:“小王子,快见过父皇啊!”只是容祉尚年幼,眼里只见着灵月一人。

    离若寒满心伤,但见着容祉这般逗人疼爱时,心里忧愁散了不少,抱过容祉,哄着:“容祉,叫声父……皇……”

    许是父子连心,容祉被离若寒抱着后,噘起小嘴,“父……父……”可是后面那个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哦,哦!”离若寒抱着容祉连声哄着,“容祉真乖,真乖啊!”离若寒摆手让子陌与浅清等人都退了下去。而自己抱着容祉坐下。

    容祉一转头,又见到灵月,唤了起来,“娘……娘……”张开小手,要灵月来抱他。

    离若寒笑了,对灵月道:“容祉很跟你亲的!”灵月这些日子没有跟其他人怎么样,可越是如此,离若寒心里越是不安。

    他无心于后宫,后宫那些女子的事,他也不知道。朝堂之上,虽有人提出宸亲王妃被封于夫人在宫中不合祖制,可离若寒还是没有理会。

    甚至于,朝里还有人说,皇后已经过世,皇上应该再立贤德女子为后。

    她们就那么快想着当皇后,离若寒如何会如她们的愿?

    总是想着,后宫中,有灵月在着,那些个妃嫔也不敢闹出什么事。

    灵月也是听说了那些事,于此只是冷笑。

    “玉儿想必也希望如此吧!”离若寒见灵月不答话,便又道了,“灵月,谢谢你!”谢谢灵月能帮他如此照顾容祉。

    “不必谢我,我只是帮玉儿!这是我答应玉儿的!”灵月淡淡,走入那片湘妃竹中,片片竹叶,落下来时,灵月的心却不再沉落。

    离若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怔怔望着灵月。

    她浅色锦衣,可身上冷清,越发浓了。

    “皇上最近去兰嫔那了?”灵月听说,近来兰嫔大有后宫之主的姿态,冷笑,兰嫔啊兰嫔,你的日子,只怕是到了尽头了。离若寒如今越是宠谁,谁就越是危险。

    离若寒点头,“杜青鸾身后那杜氏一族,如今跟卫家斗得正火热,暂时不动她!”

    灵月心里冷笑,离若寒还是心慈手软着。如果任他这么去,为灵玉报仇之事,该拖到哪年哪月?那日问莞贵人时,便有察觉到杜青鸾的异样,虽不确定是不是杜青鸾要害灵玉,但现在灵玉已死,莞贵人也已经死,两无对证,只怕此事难。

    离若寒只是利用杜青鸾,等将来除了卫家,自然杜家也不可能存在。

    后宫之中,本就鲜血淋漓。通往那皇后之位的路,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而去的。灵月知道这些事情,可也同时深恨起后宫。

    离若寒呆了一下子,见灵月似倦了,便道:“我先回宫去,你好生养着,有些事,我会办好的!玉儿的事,会有一个交待的!”而怀中容祉又冲着灵月要抱抱的,便对灵月道:“你有孕在身,而容祉,便让浅清与奶娘带着吧!”

    离若寒把容祉交给浅清,又对子陌道:“子陌,好生照料你家夫人!”离若寒似乎不记得灵月是宸亲王妃了,只把她当成宫中的夫人。

    夜深时,浅清已经哄着容祉睡着了,子陌也被灵月支使去歇着了。容祉不太好带,老是闹着,这重华宫的宫人,都被折腾得够呛的。

    灵月未睡,只在内室里等着。

    今晚有人来的。

    画帘轻晃下,一道人影掠了进来。

    身形只一闪,便进了屋子。

    而那烛,只轻一摇。

    灵月起身,“前辈!”微欠了身子,不管如何,那人总是自己的长辈。

    白衣若雪,不染凡尘。

    “灵月,不必如此!”那人扶起灵月,看到灵月腹已经大起来,不由喜了,“孩子还乖吧!”烛光映上了她面容,有些沧桑。

    灵月眼里难得浮上温柔光芒,眸子里散发着温润的母性光泽,微微一笑,“他很乖的!一点都没有闹我!安安静静的!”

    “如此就好!”那人叹口气,扶着灵月坐下,“灵玉的事,你不要太挂心了!那也是她的命,如此结局,也是一种解脱了!”淡淡道来,她似乎看得比灵月还透。

    “木前辈,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保护玉儿的吗?怎么会这样?”灵月反问,“水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被人所害?一直以来,你们是在利用水家吧,而并非在护水家!”灵月不想再相信木醉香了,当初就是她让自己假死,从而引起了那么多的事端。

    这世上,人人都在利用着,而灵月,又该如何?

    木醉香没想到灵月会如此认为,“灵月,”她失望至极,“灵玉的事,我完全没有料到!接到你的密信时,我正在灵州查离若宸被害的事!对于灵玉,我非常抱歉,你说什么都可以,甚至于骂我木醉香无能!但,我木醉香于水家的职责,便是护水家的人,没有什么利用之说的!”木醉香也没料到灵玉会被人害,而今被灵月如此说,感觉受了污蔑。

    而灵月,听到木醉香说在灵州查离若宸的事,不由疑心,黛眉轻蹙,“你说离若宸?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木醉香摇头,“我只是想查出是谁能杀得了离若宸的!这世上,能杀离若宸的人,微乎其微!”木醉香见灵月陷入沉思,便又道:“至于灵玉,无情查过了那毒,却让人意外!”

    灵月眼中那温润渐渐不现,反之,是一片清冽的淡然,竟如离若宸一般,“是谁害了离若宸的?而那毒,又有什么蹊跷?”灵月问话,一次全问透。

    “离若宸的事,暂时还不确定,只是,楚暄在冀州出事,指使之人却让人意外。”木醉香缓缓把手抬起,指向了凤鸾殿的方向。

    “是玉儿?”灵月顺她手指方向,凤鸾殿里玉儿想指使人去拦楚暄不是什么难事。灵玉啊,原是如此!灵月转了头,不再望那凤鸾殿,她能说什么?灵玉是怕离若宸回来后夺了离若寒的皇位,便不惜如此,灵玉啊,原来是这样的!

    心里纵是有痛,再也怨不得谁了。

    木醉香见灵月如此,便又再道,“而那毒,却更是意外,竟是姜国皇室里才有的毒!”木醉香拿出一个玉瓷小瓶来,“这毒,是我在静贵人屋里找到的!而无情有去检查过莞贵人,却发现,她受了蛊,刺灵玉,也不是出自她本心的!”

    灵月接过那瓶子,仔细看着,心里却思索着,看来,莞贵人是被人迷住了心神!“是静贵人屋子里?”反问一句,却见这瓶子,是兰花色的,不待木醉香答话,便又道了,“果然厉害!”

    “你打算如何对付她?”木醉香问,灵月越来越狠了,心里不禁有些替她担心起来。

    灵月心中微一转,便已经有了主意,“离若寒现在不会动杜青鸾,而静贵人,却已经多余了!我先拿她开刀!”为了替灵玉报仇,灵月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如今,能为灵玉做的,便是这些而已。

    可是,木醉香不想灵月这样,“灵月,不要这样!放过了她吧!”灵月,究竟遭受了些什么?“你如今杀了静贵人,要是落入有心人的手中,又该生起事了!不要了!就当是为你与离若宸的孩子积些善啊!”

    可灵月却抚上自己腹,只问木醉香,“你当,她们先对玉儿下手,后面会放得过我与孩子吗?”孩子阿子,母亲为了你,只能手上沾满鲜血了,不能再被动,如果再等待她们,只怕自己连孩子都保不住。

    这深宫里,正如玉儿所说,让人又爱又怕!

    或许,玉儿怕了!于是对木醉香说:“前辈,求您一事,把玉儿带走吧!这皇宫里,囚了太多痴魂,让玉儿去个平静的地方吧!”这应该是玉儿的心愿!“也许,离了这深宫,玉儿会不再那么痛了,这也是我做姐姐的,惟一能做的!”

    “你越来越像公主了!”木醉香摇头,却又点头,“我会带她走的!而你,陷入了这宫廷中,你可知,当初,公主便是陷了进来,才万劫不复?”木醉香望灵月,为何烛影下,她的影子那么熟悉?

    摇摇中,秋风起来,而秋雨,淅淅沥沥,越来越愁,冬,也近了。

    灵月让木醉香回去了,如今的她,再不是当初那个忍耐着等着别人对她动手才会反击的灵月,她现在要做的,是力求自保,还有要帮玉儿报仇!

    拖着长长的落寞影子,推窗,今夜无月,满是秋风秋雨。有人说,秋风秋雨愁煞人,而灵月,不愁,只有寂寞!宸王府中,那梧桐,叶落了吧!

    发丝微凉,披在腰际间,生起丝丝寒意。双臂自环抱着,这秋雨夜里,再也寻不到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了,灵月真的失了离若宸。

    每每,都只当一场梦,只是每每狂风暴雨之时,方才惊觉,梦不过是自己所祈盼的。

    她的心思,本该灵透,只是,过于痴过于执着了。如今,没了今生能相依偎的人,惟有自己,淡笑时,将泪自饮下。酿酒,却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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