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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香染的苦涩

    立于竹林之前,注视着小屋里冒出的烟,她很庆幸崔唯真的在此。.

    想到他与邢浩的感情,还有邢浩的死,她多少有点担心这小子会不会不帮他,可是她担心不了这么多,她必需在香染死去之前救醒她的,不然自己跟邢睿只会更麻烦。

    希望,这小子不会太记恨吧!

    “羽儿,你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小屋,韦晴低声命令。

    “不行,娘娘一人进去很危险的,而且崔唯之前是邢浩的人,娘娘不能孤身涉险的,若出了什么事,皇上怪责下来羽儿拿来什么来交代?”羽儿说什么也不原意,穿着小太监服的她向前了两步,一副死死跟随的模样。

    韦晴无奈的叹气,道:“你放心,崔唯这人虽然阴险,可是我想,他也许不敢对我乱来,邢浩都死,他没有必需还伤害我。”

    “可是……”

    “羽儿,你别说了,你若进去,崔唯一定不会高兴的,你就留在这里。”打断了羽儿的担忧,韦晴转身而入,不再让她有反驳的机会。

    “是,娘娘。”羽儿低声应,看着那熟悉的背,担忧的嘟着唇。

    凝霜说过,娘娘性子执着,说了怎样就是怎样,作为下属的就只能配合,而不能妄想改变她。

    走到小屋前,韦晴停下了脚步,是因为门此时刚好打开。

    “你来了?”崔唯道,眼中带有惊讶。

    “我来了,老朋友来了,你不请进去坐一会吗?”点了点头,韦晴裂开没有上过半点妆的红唇,笑问。

    崔唯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最后让步,侧着身子道:“请进。”

    得到应允,韦晴举步而入,走到那带点熟悉感的桌子前坐下。

    手抚过桌面,她忍不住微笑:“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你的话总是特别多。”

    “而你总是冷冷淡淡的,今天怎么却是笑容可掬?是不是有求于人?”崔唯也跟着走到桌子前坐下,扬起眉问。

    “你什么时候变成神算子了?”韦晴笑,优雅的道。

    “你穿这小太监的衣裳还真不一样,怎么了,堂堂一国之母要出宫,也要像往日在景王府那样需要侨装一番吗?”

    “皇上不知道我来找你。”

    “他若是知道了,只怕不是你一个人来,而是一队兵来吧!”说到邢睿,崔唯的脸色果然不一样。

    低下眼睑,韦晴很明白男人之间的争斗是她们女子所不能懂得的,她猜不到崔唯对邢睿的恨意有多深,也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要进宫帮她一次。

    “对不起。”闷声道歉,这是她想唯一能做的。

    “对不起什么?你并没有告诉邢睿我在这里,又谈何歉意呢?”崔唯轻哼,无所谓的耸耸肩。

    静静的看着这样所他,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的,但想必当日邢浩的死他是难过的:“邢浩的死很抱歉,若不是当日我与邢睿存在误会,若不是我一直在装死不肯去跟邢睿相认,也许当日我还能去救下邢浩的。”

    “这么说,邢睿不知道你没有死?”崔唯紧张的皱起眉,表示这个话题他感兴趣。

    “不知道,当日我的确是死在他的眼前,他不知道我没有死的事。若不是邢浩要捉夏候府的人,我也不会为了报恩而出现。若不是邢浩的出现,也许现在我还在民间当一个普通百姓,而不是现在的皇后娘娘。”说到往日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

    一切,有时就像是自有安排的,若不是那样,她现在也许真的能跟乐乐在民间活得好好的。

    只是,此时在宫中,她也并没有活得不好,只是始终感觉不了快来,总有浓浓的闷气在跟随着她。

    “这么说,当日邢浩也不知道你就是晴乐公主?”听着,崔唯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不是,他知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不跟你们说。”说到往日的事,韦晴重重的叹了口气,邢浩的死她心头始终难过。

    不管如何,她与邢浩之间虽说不上有爱,却始终有几份情意。

    “我想,他是不希望让大家知道你就是晴乐公主,他希望能真正的拥有你,让你属于他。说来,他也可怜,两次爱上,都是属于邢睿的女人。他说过的话没有错的,他的命怎么也逃不过邢睿,自邢睿旦生那一天起,他的一切就注定要被邢睿分去,不管是帝位还是女人。”崔唯平淡的说,双手却握成拳。

    “……”无语以对,韦晴只是低下头,心情也为此而难过。

    若当晚她有跑向永和殿,是不是就能阻止邢浩的死呢?

    只是这世事从来没有结果,过去了的事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当日失去香染,他痛不欲生,后来对你动情,他不由自主,你知道你死去那一天他有多难过吗?当日虽然只有景王府的人在找你,可是太子府的人也有找你,他对你的情虽然一直不对任何人说,可是我能看得懂。”他继续的说。

    提到她假死那时候的事,韦晴眼睑更低。

    那男人,她注定是一辈子都欠他的感情。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是有事而来的,既然来了,何必还要等时机会说呢?直接一点吧!”崔唯语气一紧,心情随之轻松,像要将不快的事情都抹去。

    “你肯帮我吗?”先没有问,韦晴试探的道。

    “也许不肯帮。”

    “可是只有你能帮我,崔唯,我想我们也算是朋友吧!”韦晴放软了语气。

    “朋友?你没有死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后来我有试探过你,你也不肯向我承认,这叫朋友吗?”崔唯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这女人需要用人的时候还真好态度,那冷淡都不见了。

    “当时是你认不出晴乐来。”韦晴轻道,把责任抹清。

    “若不是说邢睿跟景王府的人都亲眼看着你掉下山崖去,那次在皇宫里看到你,你以为我真的会被你那样的演技骗到吗?你以为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有很多啊?”崔唯不认输的哼。

    “对,是我的错。”重重的点头,韦晴不与他执着这一点。

    她今天来,无论如何都要请动他,不然花了这么多心思都是白费的。

    “什么事?”叹了口气,崔唯走到一旁收拾着箱子。

    “香染中毒了,大家都说是我下的毒,我希望你能回皇宫去救醒她,不然我的清白一直洗不脱。”说到香染,韦晴脸色跟着往下沉,不快是那么的明显。

    “谣言终究是谣言,他们并不能定你的罪,你何必这么费心于一个情敌呢?”崔唯埋头着,手不停的挪动着不同的草药。

    “可是我希望能查一个结果出来,这后宫现在是归我管的,若是连谁背着我做了什么也不能查个明白,往后我要怎么管好这后宫?”

    “当日为什么要装死?”崔唯没头没脑的弹出一句。

    怔怔的,韦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那时候的情感现在问起,又从何而答呢?

    “我听邢浩说过,是因为赵阳的女儿杀死了你最好的婢女凝霜,而让你一直陷在情绪不隐之中,然后堕崖而死。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么冷淡慢热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情绪失控呢?结果真是一场算计。可是算计归算计,当初你设方想法的想要离开,为何最后又要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呢?”崔唯沉声逼问。

    定定的看他,她知道自己不答也许他会认为没有当朋友的诚意,就只好吸了口气,回想当日:“那时候不想跟随这个男人了,他有他的江山,有太多需要顾及了,而我却不是他的唯一,我想过自己不能忍受他的身边总是会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和事,以及凝霜的死也对我造成一字的打击,于是我就选择离去。”

    “现在呢?他是一国之主,以后你的对手只会更多,像这次下毒的事不过是小事一桩,更可怕的心计可能是让你连命也没有。”

    “你说的我当然懂得,可是我能怎么选择呢?我有了他的儿子,现在我的儿子是大皇子,是当今太子,我不能将儿子弃之啊!这皇后之位,不管多不愿意,我还得坐上去。而且邢睿现在对我很好,我不想再执着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我跟自己说过,若还有一次,我就绝不会原谅他。.”说到心底的无奈,韦晴眼热热的。

    若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夫君。

    “这次我帮你,以后呢?你还能请谁来帮你。”深深的看她一眼,崔唯转身继续收拾。

    听到他的答应,韦晴欢笑的弯起唇,从椅子上站起:“谢谢你。”

    “不必谢,我有要求的。”崔唯收拾好药箱子,抱着箱子站起。

    “什么要求?”

    “之前因为我跟随邢浩办事而躲在这里,后来邢睿登位我更不能处出现光。若这一次我能帮你救醒香染,你要答应免去我带罪之身,让我以后能光明正大。”崔唯一字一字的道,这就是他的条件。

    当年,因为一些事而失职了,后来得邢浩的赏识而替他办事。本想邢浩能称帝自己怎么也能混一个好官职,却想不到那帝位还是这么短。

    朋友失去了,可是人还是要活着的,他总不能躲在这里一辈子。

    “可以。”韦晴跟着他步出小屋,坚定的保证。

    她想,凭她此时的宠爱,这一点要求邢睿还是会给的。

    “你不怕我会让你的邢睿有危险吗?”崔唯挑起眉,不解的问。

    “不怕,那天看你跟邢浩谈话,我了解你的为人是怎样的。我想你是个自私的人,邢浩已死,你没有必要还跟邢睿为敌,若能给你好处,你也很乐意成为邢睿的人吧!”那一晚的崔唯没有了戏笑的外表,而让她更明白这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是,人还是现实一点好,这并不是坏事。

    “晴乐公主就是晴乐公主,看人还是看得很透的,你就是断定了我的个性,才敢只身而来?”崔唯说着,哈哈的大笑。

    韦晴也并没有答,看见羽儿欢喜的笑着向他们跑来,便看向崔唯说:“我们准备了两匹马,我跟羽儿一马,你自己一马,我们直接向皇宫而去。”

    “好。”

    *

    站在二人中间,看着两个男人眼神的交量,韦晴暗暗叹气,只好上前讨好的对邢睿说:“皇上,崔唯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他的能力皇上知道的,晴儿斗胆让他而来,皇上就让他看一看珍妃吧!臣妾怕时间长了,珍妃难以医治。”

    “你怎么请他来了?”邢睿低头看向韦晴,问。

    “皇上一定要执着这个问题吗?我们晚一点才谈吧!先看了香染再说,可好?还是皇上决定要让晴儿一直抱着不白之冤,让京都的百姓断定晴儿就是下毒的恶皇后?”韦晴挑起眉,平谈的脸色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好吧!这是后宫的事,晴儿是皇后,这后宫的事当然要晴儿来决定。”邢睿妥协道。

    他与崔唯之间的确是一直存在不快的关系,可是晴儿说得对,现在也许只能崔唯能救香染。虽然他对香染已没有当初的感情了,可是怎么说也曾经是爱过的人,他无法冷眼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有劳你了。”韦晴转身看向崔唯,冲着他点头说。

    “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崔唯抱着药箱走过去,坐于床上,伸出为床上的香染把脉。

    “昨天晚上,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吐血,后来就昏迷,直到现在了。”守在床边的太医自觉的回答。

    他们都希望皇后找回来的这个人难救珍妃,不然珍妃出事,他们也不知会不会跟着受罪。

    “情况如何?”

    “珍妃娘娘看上去像中毒很伤,可是这毒很怪,并没有伤害到她的内脏,而且我们太医院里没有人能看得出她中的是什么毒,太医院里的医书也查了一半,都是查不到。”太医接着答。

    “是啊?”崔唯轻笑,唇弯得高高的。

    立于一旁,韦晴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明白崔唯已经知道一点端儿来。

    这么说,香染就是有救了?

    “你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邢睿先心急的问,双眸微微拢在一起。

    “这种毒不常见,是同一种叫满堂红的毒药跟一种叫竹青的草药组成的。其实这两种药都很少见,特别满堂红这种生长的地方也不好找,是长于湿气较深的深渊之中,而且毒性强扞。服了满堂红,人首先会不断的吐血,直到吐尽而死。可是竹青刚好是一种解药,这药能解满堂红的毒,只要先吃了满堂红,毒开始反应之时再叫竹青,那么珍妃娘娘就会先吐血,当竹青发作之时满堂红的所有毒也会吐尽了,毒就这样解去了。”崔唯将手收回去,带着得意的笑说着让人吃惊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珍妃先吃了满堂红这种毒,然后又吃了竹青这种解药?”韦晴不太敢相信的问,面对这样的答案还真是无法消化。

    “没错,所以太医们的看治是对的,珍妃娘娘并没有毒入内脏。”崔唯轻松的从床前的椅子边站起。

    “你是意思是说,珍妃……”

    “皇上。”韦晴拉了拉激动的邢睿,看向房内的宫婢及太医,命令:“你们都下去。”

    “是。”香染寝室内的所有人立即跪安而去。

    寝室内顿时只有香染、崔唯及邢睿夫妻,静静的一片,倒是没有人先说话。

    韦晴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坐下,瞪着那只平静闭目的脸,冲着崔唯问:“这么说,现在的香染是清醒的,并没有昏迷?”

    “可以这样说,只要她肯睁开眼就行了。”

    “那你肯睁开眼吗?”手滑过香染青白得吓人的脸,韦晴温柔的低问。

    果然,那雪白无痕的脸部抽了一下,那长长的睫毛如不情愿的动了动,才缓慢的睁开。

    她的眼是清晰的,那眼中的悲哀让韦晴心中一震,手不禁猛力的抽回来。

    她今天来看过香染的,怎么没有发现她并不是真正昏迷呢?是她太先入为主而没有思索吗?还是香染真的装得这么好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邢睿动怒了,语气是吓人的,双眸中充满了杀气。

    “香染没有真的中毒,皇上失望了吗?”香染轻哼,一动不动的,语气中尽是悲哀,低低的调调如没力气一般。

    “你可知道你中毒的事让晴儿受了多少的委屈?你可知道朕因为你中毒的事而被百官苦苦相迫?而你却装得很安心啊!”邢睿不悦的挥袖,像极力压下怒火,转身面向一边,不屑去看床上那人儿。

    “皇上只心痛你的晴儿受了委屈,可是香染呢?香染的委屈皇上可以看到,可曾看到?”香染的眼眶滑下了泪,平淡的语气里带着隐不可见的激动。

    “你的委屈?你设计了这么大的一台戏,你有什么委屈了?你就是想陷晴儿于不义。”邢睿大吼,吼骂声在这落大的寝室内回响。

    看向他的眼,韦晴心晴一凉,却无法在这二人中插上话。

    “陷晴儿不义的人是皇上,而不是我们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香染反驳,缓慢的从床上坐起。

    其实她是泛力的,要坐起时用力的咬唇,很明显吐了多次血的她并没有精力了。

    韦晴看在眼内,忍不住伸手要去扶起她。

    “不用你扶。”香染吃力的一挥,将韦晴的手挥开。

    “晴儿,你没事吧?”邢睿紧张的上前想要拉住韦晴。

    轻轻的摇头,韦晴以眼神向他示意不用太紧张。

    “你是疯了。”可是邢睿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瞪向香染大声吼骂。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在爱上你而不知道,还要把我们的感情毁了。我是疯了,所以才把我们的儿子也害死了,而没有回头的余地。我是疯了,才会还有脸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没有心计了,没有计较了。但是皇上知道你是如何对我吗?若对我真的没有一点一丝的感情,你当日可以让我走,香染一定不会留下来。可是你没有,你让我留下来了,你让我以为自己跟你还有机会,你还给我了温柔的错觉。可是你的心里只有这个女人,不管是什么事,你想的都是她。包括在景王府,你难得来我那里就寝,也是为了气一下她,包括现在你要召我侍寝,也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为了她将我置于剑峰之上,皇上可知道香染真的被人下毒了?这全是因为皇上给别人的假像,让她们以为香染真的得皇上宠爱,可天知道香染在那永和殿的龙床里,比死还要难过?你根本就不屑碰我一下。”香染如失控了,泪水止不住的不停往下流,眼角的泪湿透了她的衣领。

    她激动的骂,那声音与她平日那软软的完全不相同,叫人听着心痛。

    冷眼看着香染这疯狂的模样,韦晴强忍着叹气,看向崔唯跟邢睿说:“你们都下去吧!”

    “晴儿?”邢睿担忧的唤,有点不认同。

    “皇上,晴儿的能力皇上还不放心吗?而且晴儿想,香染妹妹这一次看得很透了。女人明白女人的心,皇上留在这里又能怎样?既然香染妹妹的气是来自晴儿身上,那就由晴儿来解决吧!”韦晴淡声道,不容邢睿拒绝。

    崔唯收起药箱,也不等他们两个商量,便抢先走出这寝室,邢睿看了一眼崔唯的背,也只好跟着离开。

    看着门关上,韦晴才看向旁边这女人。

    她依旧在痛哭,有点揭斯底理的尖叫。

    “别哭了,眼泪并不能帮到你什么,只会让你更痛苦。”韦晴冷淡的语气响在这寝室内,回响声有点让人心冷。

    香染睁眼看她,用力的擦泪,只是泪一直擦一直流。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香染干脆将头埋到锦被中,尖叫声也因此而减轻。

    “他这样对你,是因为他不爱你了,这样的他在你的眼中是很过份,可那全是因为他忠于他的爱情。他爱上我了,所以想要保护我,想要让我幸福,想要给我最好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伤害了别人,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对别人来说是一件很自私的事。”韦晴伸手轻轻的抚着香染的发丝,淡声笑问:“可是当年,你对他不也是一样吗?你爱邢浩,于是你一直在设计着邢睿,你当年也是忠于你的爱情,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对邢睿做的事有多过份。今天,邢睿不过将你当年所做的事重新做一次,你该比任何人都更懂他,更理解他才对的。”

    韦晴有意提到当年香染对邢睿的背叛,是希望能让她的心好过一点。

    过去,她不会这么善良的,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变了,她开始明白,死不是什么不值得怕的事,而是人要好好的活着才是一个重点。

    她尝过爱一个人的苦,所以她明白香染此次是抱着什么心态而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她希望香染能明白,能看得开一点。

    有时候爱情真的很讽刺,不是说你付出的时候就一定能拥有的。

    “就因为我当年所做过的事,所以上天要惩罚我吗?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的,是他把我带回来的,他怎能给我希望又抹杀我呢?”香染执着的说,心里就是有恨放不下去。

    “当日,邢睿也从博洛那里知道你跟邢浩相恋的事,当时他也抱着一试的心态,他也没有想到你会嫁给他的。后来你答应了当他的妃子,你不也是给了他希望吗?最后你不也是抹杀了他对爱情的希望吗?”韦晴咄咄逼人的追问。

    “是,是那样,所以你要跟我说,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吗?”被逼得哑口无言,香染动气了,猛然抬头看向韦晴。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他。”

    “原谅?他爱的人是你,他这么做为的也是你,你当然要我原谅他。可是若换到是你的身上,你还能这么大方?若是能,当日你就不用设那么大的一台戏要假死离开他。”香染讽刺的笑,泪水此时停住了一点,不再流得那么急。

    “也许是吧!人就是这样,只能对别人理智,事情到自己身上就不能冷静了。”韦晴坦承的点头,很认同香染此时的想法跟恨意。

    若换转是她,她也会恨邢睿的无情吧!

    “是的,若换是你,你肯定不能这么冷静。当日他独宠你一人,我们三人都心有不快,可是我不敢说话,我只是在等,等有一天他能看到我的存在。可是他召寝我了,他给了我希望,我以为自己跟他会有可能,就算不是他最爱的,至少我还是他的女人,那就足够了。我当时真的这么想,真的认为那样就足够了。可是他毁了我的希望,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说话将我推到了绝望的顶峰,他竟然说无法碰我,他竟然跟我协议,让外面的人以为他真的宠幸我,好让他避开风波,他会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香染悲声说,说完后哈哈的大笑,“哈哈,他做这么多,其实都是在保护你,他只是想让我替你挡去风头,他把我推到你的面前,替你去挡那些峰利的无形剑。”

    “哈哈,我一心盼望等待,最后还只是他的无情,难道就因为当年我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就要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尊重吗?若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干脆赐我一死,好让我死得痛快,而不是每一晚在他永和殿的床上受着如刀在割的心痛,看着他独自一人坐于烛光下审批奏折。”香染大笑大叫,泪又一次的滑出。

    静静的听着,韦晴心有同感,忍不住低下眼睑。

    同是女人,她很明白香染受的苦是怎样的。

    不管是哪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被心爱的男人摆到别的女人前面去挡剑,都会心痛不堪吗?香染这么爱着邢睿,想必那心中的恨意更深。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吗?”哭了良久,香染忍不住轻声问。

    “我能说什么?我们是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香染,也许你认为我现在很幸福,可若能选择,我绝不想嫁在这帝王家中。人啊!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说着,韦晴也弯起难堪的唇:“当日,若不是因为嫁在这帝王家中,凝霜就不会死,不管过了多少个日子,只要想到凝霜因我而死,我的心还是那么的痛。”

    “你不恨我吗?是我让你被京城的百姓误会了。”香染不解的皱眉,她是想不到韦晴在得知她的算计后还会这么冷静的跟她谈话。

    “你刚才说是邢睿置你于剑峰上,你能跟我说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吗?”韦晴另外问。

    “昨晚我不小心打翻了要喝的汤,宫女们立即收拾去了。却在那时候,一只老鼠突然在寝室里乱跑,然后死去了。当时我看到了一角还有一块肉,很显然那老鼠是吃了那块肉而死的。于是,我就知道是有人向我下毒了。”香染回想当晚的事,失神的抱着怀中的锦被说。

    “你知道是谁向你下毒的,也知道她们的用心?”韦晴眯起眼,是想不到真有人向香染下毒。

    “还用猜吗?现在后宫里就只有我们四个女人,皇上独宠于你跟我,可是你该很清楚,皇上对我的宠爱只是表面的,所以你不可能是下毒的人,那么下毒的对象就是很明显了。而她们只对我下毒却并没有对你下毒,为用意就更好猜测,她们显然是想先毒我,然后嫁祸于你。当时我知道自己要被她们下毒心里也有一阵惊乱,可是有更多的是心恨。我恨,恨皇上要这样对我,恨他要将我置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要保护你。于是我想到了将计就计,让她们以为我真的中毒了,然后让她们安计划进行去对付你。没错,我也有算计,我希望她们能顺利的把你废掉,那样我跟皇上的机会就大一点了。可是我又很明白,皇上不会爱我了,他不会爱我了……”说到这里,香染用力的摇头,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既然你明白他不会再爱你了,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会像现在这样揭穿了吗?揭穿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韦晴淡声说,心里却替她难过。

    原来,真有人对她下毒,若不是邢睿假意召寝她,而且还召得那么繁密,她也不会成为珑儿她们的目标。

    “死又怎样?现在对于我来说有比这样被心爱的男人利用更可怕的事吗?我不甘,我真的不甘,我只是想试一下,试一下若我出事了,他会怎样,会不会像当日你假死的时候那样疯狂。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香染又一次尖叫痛哭。

    无声的看着她,韦晴说不出安慰的话。

    何必去试呢?若觉得自己在一个男人心中不再重要了,再去试探,最后也不过是让自己更痛苦。

    有时候,装傻也会更幸福吧!

    “我昏迷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激动,他虽然要太医位尽力救我,可是我感觉不到当日他对你的那种紧张。原来,对他来说,我是生是活已经不重要了,他更担心的是我死了,你要蒙上不白之冤,哈哈,你的冤枉比我的死更重要了,哈哈……”香染疯狂的大笑,笑声一声比一声更叫人难过。

    “别这样了?”韦晴轻叹,却是无力劝说。

    “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若是这样,当日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真的不该回来,若能一直记得他爱着我的事,那么我至少能活得好好的。现在,我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我觉得,活着比死更难受。”她低低的抽泣,泪水沾湿了那张锦被。

    韦晴无声的看着,自感无力安抚。

    女人被爱所伤,真的比死还要难受。

    太重情了,这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不知道,若换邢睿这样对她,她是不是就能比香染潇洒得多呢?

    “你好好的休息吧!那些对你下毒的人,我会为你查个明白,给你一个交代。”这是她唯一能给的承诺。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香染,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就是爱得太深而太执着了,这一次你自己下毒而想设计我的事就算了,当没有发生过。你好好的休息,不要想太多了。”想了想,韦晴作了个决定。

    事情不能完全怪香染一人的,人都有错,有时候不是完全不值得原谅的。

    也许是她曾受过爱人的苦,她不希望香染因为爱而走上处死的绝路。

    “你放过我?”香染握住了要走的韦晴的手,不解的瞪眼看她。

    “我放过你,是因为我希望你还有机会重来一次,人总有错,最重要能回头,不然死了,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韦晴失神的道。

    她变了,竟然变得这般的善良。

    想当日,蓝嫣对她的设计,她可是还击得毫不留情。

    “你若给我机会,可答应我一件事?”香染的手不肯放开,失神的双眸对上韦晴的眼,问。

    “什么事?”注视着那只手,韦晴低声反问。

    “我想离开这里了,可以吗?”想了许久,香染如释重担的笑道,笑容是那么的难看。

    原来,真有比哭更难看的笑。

    韦晴震惊的看她,不太懂得为何:“为什么?”

    “他说过了,他无法碰我,既然这样,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不是吗?我不想天天面对着心爱的男人,然后看着他如何去爱别的女人。若可以,我宁愿我不跟他一起,看不见,听不到,也许我能活得更好。”香染细声说,说得断断续续的,如失了魂,落了魄。

    听着那熟悉的说话,韦晴蹲下身子,无力的苦笑。

    曾经,她就是这样想,才会决心要装死离开邢睿的,她就是想着若跟他活在一起这么不快,那离开也许会活得更好,所以当日她走得潇潇洒洒,既然是自私的表现。

    今日,香染说着同样的话,她很明白这里面的苦涩。

    当你很爱一个男人,然后要决心离去他的时候,那是因为失望已到了顶端,到了不能再对他抱希望的一刻,那种苦涩是言语不能表达的。

    她亲身的试过,所以她明白香染的决心。

    “你要明白,这一走,永远都不可以回来了。”贴近香染,看着她红肿的眼,韦晴温柔的道明。

    “我不回来了,若能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眨着大眼,韦晴笑开了。

    同样的话,她也说过。

    “好吧!我会给你安排,但你真能走得安心吗?”

    “能,我没有倦恋了。”

    “那好吧!你好好的休息,一切等你的病情稳定了,我再把你送出宫去。”韦晴从床边站起,转身而去。

    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熟了。

    *

    “晴儿?你没事?”当她步出香染寝室的时候,邢睿急急的上前,担忧的追问。

    “皇上,吐血的人是香染而不是晴儿,你就一点都不心疼那个女人吗?她曾经是你那么爱着的一个人。”韦晴无力的摇头,不满的翻眼。

    有时候男人太无情也会让人担心。

    “晴儿,若我说,我对她已经一点感情也没有,你真的不相信了?”邢睿也无奈的翻眼,手却是紧紧的抱着韦晴。

    “相信,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闹出这样的一场闹剧来。”韦晴沉声道,转身看向一旁还是站着的崔唯:“谢谢你走这一趟。”

    “没事,刚才皇上说要让我在这里担任太医院院士,若不是皇后娘娘大度,皇上也不会让一个死囚变成大官。”崔唯笑容可掬的道,变回当日那个多话的大胡子。

    “皇上让你留在太医院?”倒是韦晴吓了一跳,想不到邢睿会这么做。

    “崔唯的医术这么高,流在外面是浪费了。”邢睿闷声说,算是解释。

    “这也好,知人善用才是一个好帝王。”

    “晴儿,你跟香染谈成怎样?她做出这样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她?”邢睿不理这小女人的赞赏,皱着眉追问。

    他知道香染这个是爱情至上,可是想不到她的心计也会这么重的。

    “皇上,香染说,当日真的有人对她下毒,而她发现,才把毒换了。所以晴儿想查个明白,把那个真正下毒的人揪出来,之于香染要如何定罪,晴儿想先把这事压下去,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才作决定。”韦晴拉着邢睿向外走,以眼神示意羽儿可以先送崔唯离宫了。

    “这是什么意思?”邢睿被拉着走,手紧紧的抱着韦晴的腰。

    “皇上还不明白吗?是有人误会了皇上真的宠幸香染,才会想要对她下毒,然后嫁祸于晴儿。这样一来,她们算是一石二鸟了。可以毒死香染,也可以陷害晴儿。所以,现在这人一定要揪出来,才能还后宫一个清净,皇上意下如何?”

    “你相信香染的狡辩?”邢睿疑惑的拢起眉。

    “晴儿相信,因为香染眼中的悲痛是假不了的,她是真的受伤了,她已经决定要离开后宫,想要从皇上的世界消失。现在她说的每一名话都是真的,我相信她。”

    “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对香染下毒而想嫁祸于你的人是谁了?”

    “皇上以为,晴儿要如何处理呢?”韦晴轻笑,干脆占了他的怀抱,娇柔声问。

    她心里已有处理的办法,可是她总要经邢睿的同意才行事。

    凝霜,这大仇,终于要报了。

    “晴儿是一国之母,后宫是晴儿管治的,这事就由你来处理吧!”邢睿重重的在她唇上一亲,给她权力。

    “这话是皇上说的,到时候可不要怪晴儿霸占了皇上的后宫。”韦晴轻笑,撒娇道。

    “朕的心都被晴儿霸占了,这区区后宫,算不了什么。”干脆紧紧的抱着人儿,邢睿狠狠的吻着她的唇,用力的吮咬着。

    “唔,唔,嗯!”韦晴还想说话,可是嘴巴却被封住了,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叫声。

    其实,她的心情并没有回复平静,香染的泪,香染的苦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如无形的刀。

    她也怕,怕有一天邢睿对她的爱也会像对香染一般,因为另一段情的产生而消失无踪。

    她想,若同样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会如香染一样,痛着着那些背叛及冷落她的人。

    所以,她更心痛香染的苦。

    若离去真能平复香染的苦,那么她希望自己真能为那个一生都为了爱而执着的女人做点什么。

    也许香染也能像当日的她一样,因为离开而让心灵得到宁静及遏息。

    “晴儿,我们回永乐宫去。”邢睿终于肯松开她了,坏坏的笑。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香染的苦是怎样的。

    男人,永远都不懂得女人的苦。

    不悦的瞪他一眼,韦晴冷哼:“你就会想着做那些事,色男人。”

    “色?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事?我不过是想跟你去看一看乐乐,我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以我看来,最色的人是你,净会想着那些事。”邢睿很认真的道,端着一张严肃的脸。

    韦晴冷眼瞪着他,无力的在心底翻着白眼,好心的不去反驳他的话。

    “是,不知道是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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