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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在港出名

    丁瑢瑢昨天拔牙后,在嘴巴里留下一个洞洞。.虽然她也有按时吃药,但因为心事多,昨晚又没有睡好,那个洞洞就稍稍有点儿发炎。

    明家的私家医生果然不同啊,手法轻轻柔柔的,处理了她口腔里发炎的地方,一点儿也不疼。

    医生给她开了药,明君墨问人家:“要不要紧?”

    那位儒雅的眼镜男大夫笑了:“孙少爷放心吧,丁小姐拔牙的时候应该是受了些非常规手段的对待,创面比较大,有一点儿炎症,吃了药,好好休息,不会有事儿的。”

    丁瑢瑢想起昨天那个男牙医跟她的智齿搏斗时,那一副狰狞的面孔,后来又不得不把她的智齿敲碎了,那样一番折腾,大概算得上是非常规手段吧?

    医生走后,明君墨看着她肿肿的右脸,教训她道:“你是在哪里拔的牙?怎么弄成这样?不会是自己在家用钳子拔的吧?”

    丁瑢瑢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拜托,我去的可是有执照的牙诊所!不过你要是拿来跟你们家的私家医生比,当然要差得多了!不就是发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睡一晚上就好了。”

    明君墨打量着她肿歪的脸,想了一会儿,说道:“明天你休息吧,等你好了再工作。”

    丁瑢瑢当然不干了,虽然她不是工作狂,但是她身为一个助理,跟明君墨跑来香港,却懒在人家家里休息,这算什么事呀?

    “你要是不需要我,就给我买一张机票,我回D市去。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小姐太太,哪有那么娇贵?拔颗牙就休息?我怎么好意思?”丁瑢瑢吃了药,端着水杯瞪着明君墨。

    明君墨犹豫了一下,坐到她旁边:“那好吧,现在我把明日的行程告诉你,你记一下,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丁瑢瑢赶紧打开本子,将他交待的事情一一记下。

    上午他要去拜见一位投资银行的行长,之后和内地驻港的一位官员共进午餐,下午他要陪明老爷子参加一个购物中心的揭牌仪式,这家购物中心是明氏在香港新的投资尝试,虽然不是明君墨亲自运作的项目,但是到了开业的那一天,还是需要他这个明家的新生代掌门人去撑场。

    仪式之后自然就是开业酒会,酒会的地点就在明家,所以明天晚上这座城堡式别墅里将会高朋贵宾满座。

    丁瑢瑢听明君墨交待完工作行程,她有点儿傻眼。

    如果此时有周美美在这里,相信她会帮明君墨把一切琐碎的事情都安排好。但是丁瑢瑢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出了明家的大门儿,她恐怕连方向都辨不清,还能帮他做什么?

    明君墨看出她为难的表情,就说:“早晨上飞机前,我已经约好了那家投资银行的行长,中午的午餐我也预约了酒店,晚上的酒会家里早就在布置,所以你都不用操心,只跟着我就好。”

    丁瑢瑢垮了脸,她可真没用呀,大老远的跑来香港,就只能当个跟屁虫吗?

    不过看他明日的行程这么满,还有一个揭牌仪式要参加,可见他是真的回香港来工作的。她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把她骗来香港,图谋不轨呢,真够幼稚的。

    但是,他已经交待完了工作,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都记下了,你……不需要去见一见你的三奶奶吗?”丁瑢瑢跟他在一起,心就扭着,因此希望他从她的眼前消失掉。

    “三奶奶在睡觉,医生要她多休息,晚饭的时候我才会见到她。”明君墨答。

    “那……可以陪你爷爷多说说话,你难得回来一次。”她继续给他安排事情做。

    “这个时候,我爷爷都在茶楼跟老朋友喝茶……我载你去买些穿的用的吧,你什么都没带,这几天会不方便。”明君墨说完,拉起丁瑢瑢的手,就往外走去。

    丁瑢瑢倒是的确需要买些东西,既然他有空,也只能让他陪了。否则她自己走出去,能不能回得来都难说。

    于是明君墨开车载着丁瑢瑢,下山去了时代广场。

    停好车后,明君墨拿出一张信用卡交给丁瑢瑢:“香港的狗仔比内地厉害得多,如果我和你一起出现,明天我们两个一定上头条。你自己上去吧,看好什么就买,我在附近喝杯茶,你买好了给我打电话。”

    “好吧。”丁瑢瑢一听什么狗仔头条,她就头皮发麻,在内地刚刚闹腾完,要是在香港再生出事来,她干脆直接跳了香江,也别回去了。

    不过她在从明君墨的手里接过信用卡那一瞬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于是她下车之前,补充了一句:“花了多少钱,回去后我会还给你。”

    明君墨无奈地笑着,点头:“好啊!你要把帐记清楚,我一笔一笔找你讨要,头一笔先算那个龙纹瓶!”

    他提龙纹瓶,丁瑢瑢当即萎靡了,装作没听见他的话,钻出了车子。

    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袭来。丁瑢瑢生长在北方,对这种南方的潮热非常不习惯,立即就出了一身的汗。

    赶紧跑进广场里,温度倒是降下来了,可是夹在川流熙攘的人潮中,丁瑢瑢觉得眼睛都花了,嘴巴里那个拔牙留下的小洞洞也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

    到底是因为香港人太多?还是因为她土包子?传说中的购物天堂真是吵闹呀。

    丁瑢瑢赶紧寻找到指示牌,照指示冲进了几家服饰店,买了两身可以穿出去见人的裙装,又买了两套内衣,一套化妆品。

    路过那些名牌店的时候,她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匆匆地就完成了自己的购物计划,出了时代广场,给明君墨打电话。

    两个人在停车场碰了面,明君墨看了看她手里提的东西:“你就买这些?你是怕还不起帐呀?”

    丁瑢瑢不自在地捏了捏手里的购物袋:“我在香港只呆几天,必需的东西也就这些,我又不是专门来购物的,刷别人的卡也不是那么舒服的。”

    明君墨开了车门,把她塞进车里:“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丁瑢瑢喊住他,他已经大步地出了停车场。丁瑢瑢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也不敢乱走,就老老实实地等在车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明君墨回来了,两只手提了十几只购物袋,统统塞进车后座上。丁瑢瑢回头一看,购物袋上是各种名牌的标识,她问:“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知道吧?做为明信总裁的助理,是有置装费这一项福利的。你见过周美美的着装吧?那也是明信形象的一部分。后面这些都是你的,你不必担心钱的事,我会从周美美这一季的置装费里扣除。”

    明君墨这一番解释非常公事化,开始丁瑢瑢还信以为真,等到她再回头想一想,周美美的薪水似乎是明老爷子支付的,听说很高,她当然穿得起名牌。

    他那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收下这些衣服鞋子吧?

    想明白了这一层,丁瑢瑢心里有些郁闷。是不是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寒酸又小家子气的女人?她和他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啊。

    再回到明家,已经近晚饭的时间了。丁瑢瑢自己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客房,明君墨去了二楼三老太太的房间,他需要在晚饭前见过三老太太,并且亲自陪着三老太太出现在餐厅。

    丁瑢瑢躲回客房里,将那些购物袋一一打开,几套衣服是同一个牌子,几双鞋子也是同一个牌子,想必他是进店扫货的,她只是很奇怪,他都不问她的身材尺寸,衣服鞋子居然都没有买错号码。

    最囧的是,她打开最后一个袋子,里面居然是内衣!尺码也是对的!

    面对着这些东西,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把衣服鞋子都收进了柜里,进去卫生间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正好青嫂端着托盘走进来。

    “丁小姐,孙少爷有吩咐,说你刚拔了牙,需要吃些入口即化的。厨房给你煮了莲子鸡肉粥,点心是蜂巢芋角,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青嫂操着粤式普通话,跟丁瑢瑢介绍了一下晚餐。

    丁瑢瑢赶紧上前自己接了托盘:“谢谢青嫂,让你费心了。”

    把餐盘放下,青嫂说了一句“请慢用”,就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想起一件事:“丁小姐爱吃什么水果?一会儿我榨了汁送过来。”

    “橙汁。”丁瑢瑢张口就说了一个最普遍的,她可不想给人家的厨房添麻烦。

    下午喝过一盅燕窝粥,丁瑢瑢这个时候还不太饿。但是明家厨房出品的食物实在太好吃了,那个莲子鸡肉粥香糯细滑,那个蜂窝芋角绵甜可口,简直是极品美味啊。

    丁瑢瑢也没客气,喝光了粥,把一碟的点心也都吃光了,胃里有点儿撑,她就走到窗前,站在那里看风景。

    明家别墅占位很高,从丁瑢瑢这间客房望出去,半个香港的夜景都在她的视线中。夜晚的香港真正是灯光璀璨,幻彩流光啊!丁瑢瑢看入了神,身后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明君墨端着一杯奇异果汁,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丁瑢瑢的背影。

    看到她,他心里很温暖。多奇怪的感觉,女人一向给予他的激情与欲~望,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让他安稳。

    那天晚上他对她做的事,现在想想都令他无地自容。幸亏他及时清醒,否则真的伤害到了她,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就算是这样,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可不怎么高大。要想得到她的心,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她说他不尊重女人,那他就从尊重她开始学起吧。

    想到自己在女人堆里打滚这么多年,到了而立之年,竟然需要重新学习如何征服一个女人的心,他就觉得自己越活越幼稚了。

    能让明君墨变幼稚的女人,得有多么强大呀!

    丁瑢瑢靠着窗口,明君墨靠着门,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默然站着,直到丁瑢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回身找手机,一眼看到明君墨站在门边上,愣了一下。

    多么静好的气氛,都被那个打电话的人破坏掉了。明君墨心里暗暗咒着那个在此时给丁瑢瑢打电话的人,进了屋,把果汁放在了桌子上。

    等到丁瑢瑢接起来电话,明君墨一听,更是嫉妒怨恨了。听丁瑢瑢说话的内容,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杜西平!

    “……周室长家里有事,请假回了加拿大,我也是走得很急,没有给你打电话……”丁瑢瑢在向杜西平解释她突然来香港的原因。

    大概是杜西平在那头问她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丁瑢瑢就解释:“刚吃过晚饭,我住周室长在香港的公寓,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明君墨捏了捏拳头,心里像是打翻了醋瓶子,酸气直冲上来,连嘴巴里都是又酸又涩。

    然后又不知道杜西平说了什么,丁瑢瑢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她回头看明君墨,明君墨赶紧压下自己的情绪,随口说道:“怎么?男朋友打电话查岗?”

    “是呀!”丁瑢瑢开口,心里突然难过。

    “你居然会撒谎,明明就住在我家里,还说是周室长的公寓?”明君墨勾唇,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丁瑢瑢稍显尴尬:“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他多心,这里本来也是周室长的专属客房,我说是她的公寓,也不过份……谢谢你送果汁来,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干什么?在我家里对我下逐客令?”明君墨不高兴了。

    “我……杜西平要跟我通视讯,我答应了。”刚才杜西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丁瑢瑢心里也别扭了一下。分明就是他不相信她,想要看看她到底住哪里,屋子里有没有其他的人,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明君墨。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又没跟明君墨怎么样,不管将来和杜西平走到哪一步,都没有必要让他疑心她和明君墨的关系。

    明君墨听她这样说,当即就想摔杯子。他咬牙忍住了那口气,瞪着丁瑢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转身,出了她的房间。

    门“啪”地摔上了,丁瑢瑢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登陆MSN,与杜西平接通了视讯。

    信号一通,杜西平先就紧张地扫视着丁瑢瑢身后的环境,因为只看到了一扇门和一堵墙,他依旧不放心,就说:“怎么屋子里那么空,周室长都不布置房间的吗?”

    丁瑢瑢苦笑,将摄像头取下来,对准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取一圈的镜头,最后又把摄像头安放回去:“看到了吗?这屋子里的全部布置就是这样的,要不要我把摄像头探到床下让你参观一下?”

    杜西平听出她这话的味道不对了,赶紧辩解:“我可没有怀疑你,我就是担心你在那边住得不好,晚上都吃什么了?”

    “工作很忙,随便吃了一口。明天还要继续工作,所以今天晚上我要早睡。”丁瑢瑢随口应着。

    “那你好好休息,要注意安全噢。”杜西平朝着她笑,随后他又零零碎碎地讲了一些工作室里的事情,丁瑢瑢听着,简单地应着。

    两个人大约通了半个小时的视讯,杜西平终于肯向丁瑢瑢说再见了。两个人道了别,丁瑢瑢关了视讯,退出MSN,看着手边的奇异果汁,愣愣地出神。

    屋子里安静了,门外的那个人却连面孔都扭曲了。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明君墨要根本听不到丁瑢瑢在屋里说什么,也不知道视讯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是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他靠在门边上,心里嫉妒地发狂。

    他很想冲进屋里去,把电脑砸烂!

    他想拎起丁瑢瑢好好质问:你明明就是我的女人9生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他紧紧地咬着牙,将自己的冲动压抑下去。真不容易呀,明君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缩脚,有心却不敢为?

    可是他害怕自己的莽撞吓跑了丁瑢瑢,这个小女人像一只敏感的小松鼠,他现在需要慢慢靠近她,冲得太猛,她就嗖进消失不见。

    屋里的人慢慢地将一杯果汁喝光,望着那扇门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爬上床,熄了灯躺下了。

    屋外的人心里波澜起伏,却依旧是静静地站着,直到看见福叔在楼梯口出现,他才装作刚从屋里出来的样子,穿过走廊,下了楼梯,回到他位于二楼的卧室。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

    丁瑢瑢一大早起来,看到自己的脸基本恢复正常了,没有那么肿了,她才放了心,洗漱化妆,穿好衣服。

    依旧是青嫂送来早餐,蔬菜瘦肉粥,还有一小笼屉的虾饺。放下早餐,青嫂把一只密封的保温杯递给丁瑢瑢:“孙少爷吩咐,丁小姐这两天都没吃好饭,一会儿忙起来,怕体力不足,厨房炖了参汤,丁小姐带在包里,累的时候喝下去,补充体力呢。”

    丁瑢瑢鼻子酸酸的,谢过了青嫂,赶紧吃了早饭,到楼下明君墨的房间外面,敲门。

    “进来。”明君墨的声音,响亮清爽,看来昨晚被她撵出房去,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愉快呀。

    她推门进去,就见他正在系领带。她很少见明君墨系领带,平时上班,他的着装都是那种休闲商务的风格,既不会太失了身份,又不是太刻板正式。

    看来今天要见的人很重要呀。

    他转回身,指着自己的领带问丁瑢瑢:“怎么样?这颜色和衣服搭吗?”

    丁瑢瑢走过去,从他一排领带中挑出一条银蓝色的,比在他的胸前:“西服的颜色这么沉,再搭一条深色的领带,整个人都暗沉沉的,搭一这条会年轻许多吧?”

    明君墨也不看,解下来系好的领带,两手一张:“你给我系上。”

    “我不会系领带!”丁瑢瑢瞪大眼睛抗议,她又不是他老婆,为什么要做这么亲密的事?

    明君墨却不相信她的话:“那好吧,那我今天就不系领带了,要是一会儿行长先生因为对我印象不好,而不肯跟我谈投资合作,我就只好怪你了。”

    明明是他的生意,他还要拿来威胁她?

    可是丁瑢瑢今天早晨心是软的,竟真的受了他的威胁。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把那条银蓝色的领带系到他的衣领上。

    近距离站在他的面前,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真好闻啊。丁瑢瑢的心跳都快了起来,脸也在发烧。她害怕明君墨看出来,就着急把领带赶紧系好。

    结果越急手越抖,怎么也摆弄不明白了。

    明君墨在她的头上轻笑:“你紧张什么,你不会是第一次给男人系领带吧?”

    “当然!”丁瑢瑢气呼呼地回答。

    明君墨心里猛地冲上来一股甜甜的滋味,得意地仰着脸,耐心地等着她笨手笨脚地系好了领带。他转身照了照镜子:“手法还不错,以后你就负责这项工作好了。”

    “臭美什么?我只是暂时代替周室长工作几天,你缺人系领带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守你卧室门口,等着给你系领带呢!”丁瑢瑢只是想损他几句,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

    明君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句话,他的花花历史世人皆知,他没有办法抵赖,而且她的确也工作不了几天。他刚刚有点儿小愉快小得意的心情,刷地掉到了谷底,郁闷地转身就往外走:“你这个女人,专门会扫兴!”

    丁瑢瑢赶紧抓起他的包和自己的包,跟他出了屋子,下了楼。

    早有司机把开车停在门外等着,明君墨坐进了车后座,丁瑢瑢抱着包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位上。司机开车离开了别墅,下山去了。

    一路上,明君墨都板着脸不说话。丁瑢瑢虽然后悔惹恼他,但她说的是实情呀,他连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企业领袖?

    因此她也不说话,她才不想哄他呢,她没有那个义务!

    车子穿过早晨拥挤的街道,停在了一家投资银行的门外。司机先下了车,跑过去给明君墨打开车门。丁瑢瑢先下了车,等在那里。

    明君墨从车里走下来,脸上竟是优雅的笑容和沉稳的自信,和刚才在车上摆臭脸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这变脸的功夫!真是让丁瑢瑢刮目相看呀。

    他们进了银行的大门,早有行长助理等在那里,将明君墨迎到了8楼的行长办公室。

    他进去谈事情,丁瑢瑢就坐在办公室外的待客区,喝茶等着。

    他谈了近一个小时,她就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正无聊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还故意捏着那么几分娇憨痴媚:“喂?是君墨吗?”

    丁瑢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后钻了进去,尖锐地扎进她的思维中。她开口就想骂,随即一想,自己现在他的助理!助理!

    于是她努力沉下一口气,用一种很正式的腔调应道:“你好,我是明先生的助理,请问你是哪一位?”

    “噢!”女人的声音立即恢复了正常,不过也有一点儿谄媚的意思,“周室长吗?我是Jolin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今天看报纸,才知道君墨回香港了,他怎么不联系我呀?麻烦你转告诉他一声,让他给我回一个电话……或者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打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周美美,我姓丁。另外,明先生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是满的,恐怕没有时间回你的电话。不过你的话我会转告给他。”丁瑢瑢沉声应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过来一声轻笑:“你姓丁,该不会是丁瑢瑢小姐吧?”

    丁瑢瑢一惊,好嘛!自己出名都出到香港来了?香港人也看内地的报纸吗?

    没有等到丁瑢瑢的回应,Jolin就接着说道:“如果你是丁瑢瑢小姐,你刚才那种傲慢的语气我就能理解了,但是我想告诉丁小姐,我认识君墨的时候,恐怕你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说完,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丁瑢瑢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对方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让她好不郁闷!

    她掐着明君墨的电话,暗暗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你是他的助理!你没有权利生气!他有多少女人关你什么事?沉住气!

    可是道理虽然明白,心里却还是过不去。她掐着他的电话,手指越收越紧,简直就把他的手机当他的脖子在掐。

    她正气得浑身僵硬,明君墨有那个大鼻子德国人行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她赶紧站身起来,等着他们走近了。那个德国人还非常绅士地和丁瑢瑢握了握手,丁瑢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向德国人道了别。

    出了这家银行,重新坐回车里,明君墨回头问丁瑢瑢:“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牙又疼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一旁的司机转头看了丁瑢瑢一眼,表情很奇怪。

    丁瑢瑢正气得七荤八素,没有留意到司机的神情,直接把电话丢回后面:“刚才有一位叫Jolin的小姐来电话,抱怨你回香港了也不找她,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明君墨接住在车顶弹了一下,又落下来的手机,终于明白丁瑢瑢脸上的怒气是哪里来的了。

    她还知道嫉妒,看来她还有救!

    他挑了挑眉,当着她的面就拨通了电话。

    明君墨的手机很收音的,可丁瑢瑢还是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欢呼。她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那个叫Jolin的女人在电话里叽哩呱啦说了些什么,明君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她是丁瑢瑢,你就不应该挑战她的权威。我这次回来只呆两天,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约你喝茶。”

    就说了这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丁瑢瑢依旧偏脸看着车外,但是脸上紧绷的神情明显地松缓了下来,心里有莫名的愉悦,偷偷地高兴着。

    但是……不对呀!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知道她是丁瑢瑢,就不应该挑战她的权威?这不是在故意混淆她的身份嘛!

    她猛然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转头瞪着明君墨:“你拉我做挡箭牌!”

    明君墨笑她的后知后觉,摆手道:“她在香港,你在内地,你怕什么?我这次回香港,你就是一面坚固实用牌的挡箭盾牌,不用多可惜!”

    丁瑢瑢先是郁闷了一下,随即又想:也是,反正香港也没有人认得她,要是她能挡住他的桃花运,当一回挡箭牌又能如何?

    于是她没有再说什么,默然接受了身为坚固实用牌挡箭盾牌的命运。

    接下来,明君墨去赴午餐约会,在酒店下车的时候,吩咐司机带丁瑢瑢去对面的茶楼吃东西,等他午餐会结束后,会打电话叫他们。

    于是司机非常尽责地将丁瑢瑢带到了那家蔡记茶楼,两个人对面坐着,点了吃的,聊着天等餐。

    司机是香港本地人,从来没有去过内地,对内地的一些事很好奇,跟丁瑢瑢聊得很开心。丁瑢瑢也不愿意冷场,尽量讲一些有趣的事给他听。

    正说着话,她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位子上,有一个中年男人也在等餐,正展开报纸头。

    报纸正对着她的这一面,赫然是一张明君墨的大照片。丁瑢瑢好奇,凑过去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那照片旁边配的标题是“明家大少爷于昨日返港,逛名店买女士用品,疑携其内地三太太回港见家长。”

    丁瑢瑢顿觉五雷轰顶,木然片刻,赶紧四下里张望。

    司机问她:“丁小姐,怎么了?”

    丁瑢瑢紧张地声音都变了:“你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狗仔!”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每一桌吃饭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没有狗仔呀,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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