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却步

    抬手夹菜的同时，感觉到众人的异样，舜华终于觉出了不正常。.她抬眸望着瞪着她的一群人。这一群人不吃饭盯着她做什么？难道是用膳的时间还有限制。

    站在一旁的刘义庆怕她吃亏，笑言。“小五夫人，就算是在自家人面前，也不能这么贪食，喜欢这厨子的菜，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舜华漠然望着他，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喜欢这菜了？她只是为自己的生命着想。既然现在已经过了用膳时间，她是不是该走了。扯了丝帕拭了一下嘴角，她站起身。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行为震惊了。将军在发怒，她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彻底激怒他了，站起身，扯住她。

    “你真以为有着花容月貌，本将军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本将军告诉你，我能让你养尊处优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我已经生不如死了。”她勾唇，笑如一树的紫薇盛放，迎风摇曳招摇。

    一旁的女子忍不住上前，女声婉转。“将军，妹妹刚来，不知道你的脾气，让月容跟她好好说说。”

    月容？听见这个名字舜华的眸光终于闪动了一下，瞟了她一眼，继而幽幽地笑了。不是夫人胜似夫人的典范，长相柔媚，声音柔媚，仅此而已。.

    开口不禁说出了真实感受。“花容月貌，你的花夫人似乎更适合。”

    “妹妹客气了。”花月容不由得面上一红，含羞垂眸。

    舜华冷笑，语带讥讽。“花容月貌，小家碧玉就能让你如此宠爱，我不明白京都里那位倾国倾城的金枝玉叶，你怎么舍得放弃？”

    “小五……”刘义庆出声呵斥，她怎么这么大胆。

    龙君玥的手不由得抓紧，舜华吃疼，咬牙忍耐。

    “妹妹，你怎么说这种话？”花月容又羞又怒又恼。

    “怎么，被我说中了，觉得难堪？觉得难堪不要忍着，恨得咬牙也别忍着，省得憋出内伤。”舜华对着花月容，话却是说给他听的。

    “妹妹你误会了，我没有……”花月容咬牙，眼前这个女子美得不可方物，不是倾国也是倾城，本来她的心就已经很不平了。而她身上那种倨傲尊贵是她无法企及的，可是她明明听说，这一次送来的只是青楼女妓，为何会有她的存在。

    “够了。”君玥出声呵停，拖着舜华离开。她很配合得跟着他的脚步，心却冰凉一片，满是荒芜。她真的不想不想和他有牵扯，如果示弱他会放了她，那么她也只有一试。

    “如果我的话戳到你的痛处了，我向你抱歉。”

    他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望着她。

    她淡然一笑。“你何苦为难我？你对我也是没有感情的，不是吗？不若做一个好人，放我走罢。”

    她突如其来的示弱，让他手足无措。片刻后，冷然一笑。“已经来不及了，本将军要定你了。”

    话落，她已被拖到榻前。她根本无力抵抗，被压在他身下，挣扎只会让自己更狼狈。

    凄楚一笑，声音因为颤抖而支离破碎。“你非要这样为难我吗？”

    ……

    撕裂般的痛，让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蜷曲，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

    激情过后，抱她入怀，她却只是失神地盯着上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倔强如她，就算是失身于他也不会屈服。她的倔强，让他无计可施。

    她咬牙，忍住不让自己落泪。新婚之夜，是他抛下她一走了之，不屑看她一眼。而现在，也是他勉强她做他的女人。他是真的很恨她的身份，他也是真的多情无心。

    可是为何她的心中却还有一丝庆幸，庆幸夺走她初夜的是他。

    他搂着她，轻拂着她的发，喃喃自语。“五儿，你好温暖。”

    泪水滑落，她的心在颤抖，这个男人，拥有颠世之权，却孤独冰冷。他渴望着温暖，只是究竟谁才能给他温暖？她不想也没勇气做那个给他温暖的人。给了他温暖，她会被他的冰冷冻伤冻死。他太过孤傲，太过冰冷，她对他早已心怀恨意，她对他已经早已不能释怀了。

    “五儿，你好温暖。”很久很久以后，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想起他这句话，泪流满面。她才知道对他的爱早在听到他的名字之时便已深入骨髓，只是当时她不明白。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在皇兄酒醉的时候。皇兄颓丧的坐在玉阶上，借酒发疯。他说：“舜华，你知不知道你要嫁给谁吗？”记得当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却在知道他存在的同时，明白安趾其实早已不是苏家的天下了。那个时候，她知道了他，一个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在两年内驱逐了桑植的铁骑，使北疆安宁，也同时握住安趾的兵权。从此她的梦中，总有他模糊不清的影子。

    ——五儿，你好温暖。——

    他一声呢喃，渐渐睡熟，紧抱着她，没有丝毫放松。

    她对他，从这一刻起，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