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叫叶洵

    李陌上说，“叶先生，如果您今天是来找我叙旧的，那您还是省省时间，我知道您很忙，而我这个穷学生也要为了生活奔波。.”说完她欲去开车门。

    他却一手盖住她去开车门的手，冰冷的触感让李陌上不禁打了个寒战，“你还知道我叫什么？”

    明知故问。

    当然，李陌上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他叫叶洵。

    三年前，他从她的生命中不痛不痒的走过，却给她留下了一生的伤疤。

    ******

    初到这里时李陌上并不知道这家翻译过来名叫“甜点”的拥有至少三十万珍藏图书和两百年历史的位于里斯本城北辛特拉山脚下的巴洛克式建筑属于谁。

    李陌上是被解聘了第十二次而来到的这里，最后一次被那个黑人老板解聘的原因同前十一次的原因是相同的：没有哪一个服务人员是板着一张脸招待客人的。.

    那时正值七月份，李陌上来到葡萄牙首府里斯本的第二年

    从甜点图书馆面试后，坐一个小时的短途火车回到里斯本再坐28路有轨电车回家。这座每年接待800万人次的古老城区里挤满了手持单反的背包游客。他们在城市中驻足，用相机定格画面，感受古老城市的诱惑。

    在咖啡店买了杯浓缩咖啡，喝完后李陌上看了一眼手机，16:15。

    这个时候继父该去上班了吧。她可以回家了。

    李陌上的继父是当地人，54岁，一个当地酒厂的红酒鉴品师。而李陌上的母亲，中国人，42岁，是一个不上进的英语老师。

    这是李陌上的第八位继父。

    回到家，普通的二层别墅，时间刚好，屋前草坪的私家车已被开走，想来继父已经去上班了。

    可还为推门进去，一楼卧室就传来器具打碎的声音和一连串的英语对白。

    “西雅图？你不是说让我来你的国家享受安逸的生活吗？怎么又变成了西雅图？！”

    “……”

    李陌上扶在门把手上的手有些凉，顿了顿，还是收了回来，她没有推开门，转身离开了。

    待到夜幕降临，李陌上才从外面回家，推开门便见继父的小儿子图萨和一个身材火辣的棕发女郎在客厅颠鸾倒凤。李陌上像没看到一样踩着他们的衣服径直走过，图萨看到她，还不忘吹口哨调戏到，“嘿，中国妞儿！”

    李陌上没有理会，夜色充斥在她阁楼的房间里，这个家里，该**的**，还吵架的吵架，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唯独自己没有。

    她打开台灯，将背包里的中葡词典拿出来，她的英语很好，而葡语只能大概听懂些，而她的母亲还不知道，她这个大一新生还未交学费。

    凌晨三点的时候，母亲推开了她的房门，李陌上轻易就醒了，似乎这些年里奔波的日子已经让她养成了这个习惯。借着月光看去，这个中年女人依旧很美，只是眼角细碎的皱纹已难掩她的沧桑。

    “女儿，睡了吗？”

    “还没呢，妈。”

    李陌上给母亲让了个地方让她躺下，七月的里斯本，炎热。而来自大西洋的风却从窗杦吹进这狭小的空间。

    海风总是温暖而又清爽的。

    “约瑟的酒厂要搬去西雅图一个分部，他想去那边发展，而且…你…”

    “没事的，妈，你去吧，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去找您。”李陌上打断了她母亲的话。她心里万分清楚，与其让自己的母亲难堪，将她视为负担，不如自己亲自把自己从她的肩膀上卸下。这样至少不会让她更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