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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殇情之出埃及记

    原本打算第二天返京,结果到了中午,天突然放晴,霞光普照,天空碧蓝如洗,傅兆钦说什么都在医院待不住了。.

    明白父亲的心思,傅淮宁安排好一切,他去办了出院手续,一行人于当天下午搭专机回京了。

    冯阿姨早就接到电话,家里是搭理的井井有条。

    当时走的太过匆忙,楚荞忘记带手机,拿过手机才发现早都没电了,她换了块电板,刚开机就收到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接一条短讯。

    其中有两个电话是温歆打的,还有一个是个陌生号码,楚荞也没理会,似乎每天都会或多或少收到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响一声后就挂了。

    短讯大多都是温歆发的,无非是向她抱怨放假后如何如何无聊,还有就是她相亲过程中遇到的一些趣事,温歆调皮的话语令楚荞扬起了唇角。

    还有几条短信是她的学生发的祝福短信,最后一条短信是五天前发的,说是收到短信即刻回个电话,署名:同桌。

    会是谁?

    她的同桌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数不过来,有的甚至连名字都对不上号了。

    楚荞还是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是个男的接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楚荞愣了会儿,就听到对方说话了。

    “靳楚荞,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电话里噪音好大,就听到男人女人笑闹声,还有个尖利的女声在旁边吵吵着直问谁打的?

    楚荞将手机拿远了些,刚下飞机不久,耳膜还有些不大适应。

    楚荞还是不知道他是谁,试探着问:“你是……”

    “老同桌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我,任时啊!”

    任时自报家门,楚荞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着说:“敢情是你啊,我当谁呢,一时半会儿的愣没听出声儿来,呵呵,近来工作还顺利吧。”

    “嗨,这话问的不跟没问一样嘛,跟着你三叔那能闲着嘛,这不?我也刚打海南回来,哎,一天到晚忙疯了。”

    三叔对工作向来要求严谨,不容有差,事事必求尽善尽美,这也是三叔这么多年来一路步步高升的必胜法门。

    楚荞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这大忙人抽不抽的出空子来,出来聊聊如何?难得这两天终于空了,大家可就等你了。”任时说。

    “大家?”

    电话那边有女子喊道:“任老班,谁啊?我好像听到你叫靳楚荞,刚我没听差吧。”

    “可不就是她。”任时笑着回答。

    这头,楚荞呆了一下。

    就听到电话里清晰传来一个尖利女音:“靳楚荞,还听得出我谁吗?”

    “那个……”

    楚荞思索了半晌,她只是笑了笑,说:“呵呵,这电话里也听不真切。”

    “荞荞,荞荞……”

    楚荞还在想着对方是谁,乃至没听到有人在唤她。

    “郝静啊,你丫的连我的声儿都听不出来啦,太让我伤我心了。”

    “啊,郝静啊,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边刚下飞机耳朵还有点不大好使,真的是抱歉了啊。”楚荞眼睛亮了一下。

    “过来吧,几个在京的老同学难得凑一块儿,大家可都想死你了,尤其是咱们任老班,那是逮着谁都打听你的消息呢,你丫进了京咋就销声匿迹了?”

    “吼吼~~”

    郝静最后的那句话引起一串热潮,有好事儿的在那儿又是打口哨又是张口吆喝。

    “那好吧,你们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钱柜呗,这大凡在京的呀差不多可都来了,你可快点儿,别让我们等太久,我们可都喝了一圈儿了,还有,允许外带家属哈……”

    郝静的话再度引起爆笑声。

    楚荞知道她天生就这热络性子,笑着应了,说是很快过来,她收了线,抬头,傅淮宁抱着手臂斜倚在卧室门边正饶有兴致看着她。

    187:

    楚荞晃了晃手机,说:“那个……同学打的,我可能得出去会儿。”

    他又没说什么,她其实完全没必要解释,他刚刚也都听了个大概了,不是他故意偷听,是她讲的太专注了,他唤了她两声她愣是没听见。

    “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想我去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句。

    “要是你忙的话,就算了。”

    楚荞去衣橱选衣裳,穿什么好呢,她歪着脖子看了会儿,这时候傅淮宁说话了:“还是穿这身吧。”

    转身,她看着他手中拎着一套衣裳过来,是淮莹给她买的那身,去南昌的时候走的匆忙,忘了将那套衣裳收进衣橱了。

    他将衣裳塞给她。

    “我要不要也换一身?”他瞅了瞅自己身上黑色阿曼尼西装。

    他……

    “不用了,这身……蛮好的。”

    她这算是夸他吗?

    他笑。

    “快去换衣裳,我在楼下等你。”

    “嗯。”

    真的要穿这身?

    会不会有点儿……靓!

    皱了皱眉,她走进了更衣室。

    很快,楚荞从楼上下来,傅淮宁正和爸爸妈妈在客厅说话,听到楼梯有脚步声,他回头,正下楼的她一袭黑尼连衣裙,肩上裹着同款白色貂绒镶边斗篷,自然卷长发披在肩侧,两条细长美腿一步步从楼上下来,端庄、娴雅又不失魅|惑性|感。

    正说话的傅淮宁登时失了言语,呆呆的看着她。

    老两口瞧在眼里,傅兆钦和孔洁相视一笑。

    “爸爸、妈妈。”楚荞过来,手扯了扯黑尼裙下摆,这裙子有些过短,刚好在膝的位置,她很久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了,有些不大习惯。

    “呵呵,莫不是小莹那孩子买给荞荞的?”

    “到底是对你那宝贝儿知根知底,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孔洁笑着说。

    楚荞涩涩一笑。

    被公公婆婆这样盯着看,还是有些别扭。

    傅淮宁起身向她走来,大手自然而然揽过楚荞削肩,他说:“爸,妈,我和荞荞出去趟,晚饭不用等我们了。”

    “嗯,去吧,别玩太晚啊!”

    傅兆钦又是一番叮嘱,看着两个孩子离开,他伸手握住妻子的手,笑着说:“阿冰说的没错,我们真的老喽。”

    “你还当你十八岁呢,你瞅瞅我都添白头发了,还不是操心你们爷儿几个给闹的。”孔洁笑着挽过他的手臂,头靠在了丈夫肩上。

    “洁儿,这些年跟着我委实苦了你了。”

    “瞧瞧,又来了不是?我们本就是夫妻,相夫教子那就是身为女人的本分,女人要懂得取舍,唉,要不是当初有阿冰这前车之鉴,我哪能有这么幸福的日子,儿孝媳贤这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

    “阿冰,唉,她到现在终于顿悟了,可惜……”

    孔洁看着丈夫,嚅嚅了半晌,她方说道:“其实,我那时候也差点就走了阿冰的老路。”

    “嗯?怎么说?”

    妻子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你知道我一直都热爱舞蹈,可是自打生了小宁,组织上给我调了工作,我也想过有重回舞台继续我的舞蹈生涯,那时候发现我怀了小莹,我甚至有个念头,我差点就……”

    “到最后你不是没那样做嘛,呵呵,好了别在想过去的事情了,你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你能舍弃你的事业,却永远都不会舍了你的孩子,这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我傅兆钦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拥着妻子,傅兆钦笑的开怀。

    “荞荞这孩子命苦,遇到阿冰这样的妈妈,哎,阿冰当时年纪轻,心气儿高,和小莹相比,荞荞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我真的有恨过阿冰,我一直不理解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就能舍得下自己的亲骨肉,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即便现如今她成功了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

    孔洁停了会儿,她看着丈夫:“阿钦,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年离开军艺,我能有今天,我真的得感谢阿冰,是她给了我警示,真的,所以我觉得我该对她做些什么,对于荞荞,我知道你和小宁对我的安排多少有些埋怨,可是,阿冰她真的很可怜,我只想荞荞能多陪陪阿冰,没别的。”

    孔洁伸手抹了抹眼角,傅兆钦蹙眉。

    “这咋又下雨了呢,我又没说你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子就很好,没必要再生事端,你心地善良这很久前我就知道,我又怎么会怪你。”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呵呵,我要生气还不成了受气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说骗,也就只有那一次呃……”好像说走嘴了哦。

    “啊?快说,你骗了我什么?”

    孔洁紧追着他方才的话就是咬着不放。

    “没,你方才肯定是听差了,呵呵。”傅兆钦手指挠了挠头,他暗暗头痛,真的是老了,说话咋就没个把门的呢,这下可好,被她抓着不放了。

    “分明就有,赶紧了给我老实交代,要不,我,我……”

    “你待怎样?”傅兆钦看着火急火燎的妻子孔洁,他笑。

    “我就去小莹那儿,我们娘儿俩再也不回来,我再也不要管你们父子俩了。竟然敢骗我,真有你的啊,你就是瞅着我好欺负。”

    “没,我哪儿敢呐,也就是当年爸爸安排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我在之前那早就见过你了,就这事,没了,真没了。”

    “嗯?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当时你在军艺那么有名,多少双眼睛瞅着你呢,你的每场演出,其实,我都有去看的,记得有次我一个没忍住去后台找你,就是想和你握个手,可你瞅了我一眼,然后一把推开我撒腿就跑没影了,你不知道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我,我有多尴尬。”

    傅兆钦默了下,他笑:“说来也巧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一个月后,爸爸给我介绍的对象竟会是你,呵呵,这说明什么,咱俩有缘呗!这手,你迟早还是得让我握,而且握一辈子。”

    思来想去,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原来竟是他哦,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觉得在哪儿好像见过。问他,他说头次见面。

    “敢情是你啊,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些眼熟,我当时问你咱俩是否见过,你还一口咬定没有,你现在这又算什么,手给我拿开,还能耐了你。如果当年是和我齐名的郑婷婷获了奖,难道你也和那些公子哥儿一样抢着去后台和她握手?”

    孔洁恼他,去拨拉傅兆钦握着她的手,心中越想越是不甘。

    “呵呵,你怎么就是不信啊,我都说了只看你的演出嘛,至于你说的那个郑什么来着那是花脸还是麻子我都不知道,谁还知道有那么个人,要是当时我知道,那我……”

    “你、你、你、你怎样?”孔洁急了,嗖的坐了起来。

    “不怎样,那我就……还是想和你握手啊,呵呵,真的,别再气了哦,这要是气坏了身子,你是想我心疼死咋的。”

    这说话的调调儿那和他那宝贝儿子完全一个口吻,孔洁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故作生气。

    “你要是敢和她握手试试看?”

    “这不没嘛,你的手我当时都没握上,更何况是她,压根儿都不可能的事儿,就为了你当时没睬我,我还闹了好些天情绪。”傅兆钦腆着脸笑,他这妻子那是一辈子把他给吃的死死的了,呵呵,不过,他乐意。

    “哟,就那事你还心里添堵的慌,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我那时候……”她没有说下去,怪不好意思的。

    傅兆钦抚着妻子的手,大手顺着她的背心顺气,奈何孔洁那不生气是不生气,一旦生气,那股子脾气就上来了,恁傅兆钦是好话赔尽也没见她消气。

    其实,她也是气他傻头傻脑的,既然来了,怎么就能不多等她会儿,她推开他那是她急啊,难道他不知道人有三急?况且那时候凑巧来了月事,那得多糗啊!

    后来她找遍了后台都没找到他,心中也觉得挺过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他是谁,当时也没顾得上仔细瞧,大家以为她这孔大小姐架子大,也都没人敢再提及那天后台那件事儿。

    “我这不都告诉你了嘛,呵呵,好了消消气,我这厢给你赔个不是,呐,喝了这杯茶,这气也该消了吧。”

    傅兆钦亲自斟茶递给了妻子,孔洁没好气拧了身子,不想理他。

    似乎麻烦了,傅兆钦直挠头。

    他就是怕她会恼他,所以这么多年都忍着没敢说,按理,这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怎么事情完全给颠倒了呢。

    胸口一阵钻心般疼,他手捂着胸口直喘气,听到身后的异常,孔洁慌了神:“阿钦!怎么?心口又疼了?我去给你拿药。”

    握紧了她的手,傅兆钦笑看着她,“洁儿,没事的,呵呵,我的药那可不就是你,只要你不再恼我就成。”说着,长臂一伸把她拥揽到了怀里抱着。

    孔洁被他逗笑,她不由得推开他,笑骂了一句:“为老不尊,你还你当你年轻呐……完全和你那宝贝儿混小子一样的混。”

    “怎么就叫我和我那宝贝儿混小子一样混,这厢我是老子?还他是老子啊?”

    傅兆钦沉了脸,孔洁情知说错了话,她忙陪着笑,“我这不一时口快说错了嘛,好了,好了,这过去的事儿也甭再提了,为那陈芝麻烂谷子点破事儿生气还真不值当。.”

    起身,她去拿了药过来。

    “呐,药吃了先。”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呀!”傅兆钦无奈深笑,就了水将药吞下,两人相依相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兆钦揽臂轻拥着她,两人皆笑。

    他这妻子那就是这点好,对他那是绝对的一心一意,绝无二话,乃至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生活被她打理的有条不紊,这可都是她这妻子的功劳啊!

    他都没敢说,其实父亲当年要他去见她的时候,他都不想去,他就想啊:空军长的脾气那么臭,他家的闺女那性子得多烈?

    可终还是扭不过父亲,他还是听话的去北海公园见了她,见到竟是他,差点没把他乐翻了,她可不就是他心中牵念了许久的那位“白毛女”,当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辈子他傅兆钦要定她了。

    188:

    熟门熟路来到钱柜。

    说真的,其实楚荞不大喜欢来这种地方的。

    傅淮宁和楚荞双双进来,俊男美女这厢一露面,引来无数探究的目光齐齐扫向他们,因为傅淮宁是这里的常客,有认识他的向他笑着招了招手,傅淮宁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对于他的到来倒没什么特别,关键是他身边的这位气质型美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个心里猜测着傅少身边的这位美人儿是谁啊?

    似乎不曾见过,莫不是傅少近来换了口味?

    傅淮宁款款一笑而过,胳臂轻揽着楚荞腰肢,两人进了豪华包厢,包厢里很吵,灯光闪烁,有些晃眼,台上有个女子正在唱歌,歌声很美,看到他们进来,女子似乎滞了下。

    “哇哦,靳楚荞!”

    刚推门进来,谁突然就大喊了一声。

    楚荞还未瞧清是谁,就被一个女子拥入怀里,大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直到听真切那熟悉的女音,楚荞笑,“郝静,好久不见。”

    “敢情你丫还活着呢,我以为你让狼给叼走了呢!”

    傅淮宁在一旁看着她们,淡淡笑起,心想:可不就是给‘郎’叼走了,只是此‘郎’非彼‘狼’,音同字不同罢了。

    郝静欢喜的拉着楚荞坐下,她拿了果酒过来给楚荞:“来,快来坐,大家可就等你了,干了这杯先。”

    “我不会饮酒。”楚荞有些为难。

    “没事儿,醉不了人的。”

    “我真不会。”

    “话说这有近十年没见了吧,这杯那可一定得干喽。”和郝静坐在一起的男子嚷着,楚荞看着有些眼熟,就是唤不出名字来,她笑了笑,抱歉道:“我真不会,要不我喝一……”

    ‘一口’没待说完,刚接完电话的任时过来,他笑着在楚荞身边坐下,说:“大家别闹了,楚荞说不会喝,大家就不要勉强她了。”

    “哎,就知道,咱们任老班那从来可都是最心疼楚荞了,十多年从来都没变过,话说那叫一个痴情呐,照我看,要不任老班干脆替楚荞喝了这杯得了。”正在台上唱歌的女子过来说话了,她看着任时和楚荞,目光瞥向某个身影时笑的是一脸讳莫如深。

    任时脸突然红了,他看着楚荞,他涩涩一笑。

    楚荞有些窘。

    她打量着说话的女子,文静,漂亮,就是她那笑有些意味不明,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一时瞅着面善,却是叫不出名字来。

    ‘任老板’?

    这人打哪儿冒出来的这是?

    傅淮宁将‘任老班’听成了‘任老板’,他紧绷着一张俊脸过来了,二指拈过高脚杯,微扯唇角:“这杯理应由我替荞荞喝。”

    189:

    说完,他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潇洒的亮了亮已然空了的杯底,笑的灿烂,对上任时审视的目光,琥珀色眸子里有着一抹挑衅。

    荞荞?

    这位帅哥是谁?

    看着倒是有几分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有见过。

    任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呵呵,怎么称呼?”

    “哦,他那个……我……”楚荞忙站起身,可是这要她怎么介绍呢,他的身份的确是特殊了点,遇到好事儿的要是刨根问底儿,那又该如何应对?

    楚荞有些为难,突然后悔邀他一起前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邀他前来,她只知道在这里会遇到任时,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任时对她的情意,她也一直在回避。

    虽然她已经成家,但是任时却不知道,楚荞不知道,其实早在珠玑巷那次遇到任时的时候,三叔靳向勋就已经告诉了任时她结婚的消息。

    靳向勋那是何等的眼神,一眼就瞅准了任时对他那大侄女有意,所以刻意告诉任时荞荞结婚的消息就是想彻底绝了任时的痴念,也是为侄女婿淮宁挡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荞荞的爱人,敝姓傅,傅淮宁。”

    傅淮宁伸手,任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愣愣的看着一脸优雅淡笑的傅淮宁,他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不就是省委傅书记家公子,财经版的新锐领军人物恒泰集团总裁——傅淮宁。

    原来楚荞的老公竟是他!

    “傅先生,您好,欢迎,欢迎。”任时伸手,两手相握,感觉到来自手上的力道,任时蹙了眉心,四目相对,琥珀色眸子里有着淡淡笑痕。

    很快,傅淮宁松了手,任时默默抽回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呵呵,原来这位就是楚荞的老公啊,话说这名儿够响亮,傅淮宁,傅淮宁,我好像在哪儿有听过,真的,你们别不信,我真听过。”

    有女生看着傅淮宁,挠着腮帮子冥思苦想。

    “哈哈哈,不会是前世在王欢的梦里有出现过?”有人打趣着叫王欢的女孩。

    王欢搂着身边的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孩胳膊笑着说:“呵呵,支书都说见过,那就是见过吧,不过那都是前世了,太虚渺抓不住,今生呢,我们家刘波那倒是见天儿的在我眼前绕来着,我就是有心想会会来世也没那机会不是?”

    楚荞笑笑,也不恼,抬头见他还站着,她起身就要过去,傅淮宁笑着走了过来,紧挨着楚荞身边坐下,任时不着痕迹的让向了旁侧。

    “我叫郝静,很高兴认识你。”郝静和傅淮宁握手。

    “郝小姐幸会了。”

    “王欢,嗨,这位我老公,刘波,刚结婚没几天,目前还在激|情期。”王欢一只手挽着刘波,她笑着冲傅淮宁打招呼。

    “刘先生似乎有些面熟?”

    傅淮宁瞅着安静的过分的刘波,他笑。

    190:

    “我……”

    “呵呵,我们家波|波呀,平时那都不大爱说话,就知道埋头工作,大凡工作上的事儿那是绝对的负责,这不,才刚不久前升了部门经理,呵呵,大小也算个官吧,他那公司不错呢,老板挺大方的,也知人善任,给的待遇可好了,我们两口子那一准是饿不了肚子,我以后可全指着我们波|波了。”

    “原来是刘经理,不知在哪家公司任职?”

    傅淮宁来了兴趣。

    “那个……”

    “哦,就恒泰集团,京里特有名的那个,呵呵,波|波是新任财务部经理。话说那老总有眼光呢,我们家波|波做事儿那叫一个细心,啥事儿交给他绝对的放一百个心。”

    傅淮宁看着刘波,他点了点头,就说有些面熟,可不就是他新提拔的下属?

    “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的,既然你们老板如此赏识你,那可要好好干,准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呵呵。”

    “是,傅……先生说的是。”

    那声‘傅总’差点就叫出来了,刘波点头应了。

    “来,波|波多吃点。”王欢殷勤的为老公夹菜,傅淮宁看着他们笑了笑,刘波笑的勉强,他暗暗捅了捅媳妇儿的胳膊,心中恼快嘴的王欢。

    “恭喜刘经理高升,来,干一杯。”傅淮宁亲自斟酒递给了刘波,他举杯,刘波受宠若惊接过:“傅……傅……谢谢……”

    仰脖喝下,再抬头,刘波脸红了,他看向对面坐的傅淮宁,见他已经收回了目光,有些拘束的刘波这才彻底得到解放。

    方才Boss刚和太太进来时,刘波一眼就看见了,可把他吓坏了,想不到他爱人的高中同学竟会是Boss的太太,好在Boss人老好了,他也很喜欢那份工作。

    恒泰对员工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兢兢业业工作,那一准能得到重用,晋升提拔,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Boss那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方才Boss简单一句话那已经是给他递了话,就是说只要他好好干,有的是大好前途,刘波心中对Boss有多了一分敬意。

    楚荞给他叉了水果,抬眸看他,还不待说话,傅淮宁低头,张口吞到了口中,眼底满是笑意。

    楚荞四下瞅了瞅,见刘波正看着她,见她望过来,刘波忙低头,她笑笑,喝了口果汁,她侧首看着依然静静坐着的傅淮宁,说道:“想吃什么就自己拿,甭客气。”

    “怎么会?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喂我。”

    楚荞瞪了眼他,这人怎么就不分诚呢。

    傅淮宁盛了鱼汤给楚荞,“喝点汤暖暖胃,反季的水果最好还是少吃些。”

    “嗯。”

    楚荞低头喝着鱼汤,抬头,感觉到任时的不自在,楚荞笑着指了指坐在与她斜对角,正对傅淮宁,方才唱歌那个女孩,低声问道:“任时,她是……”

    有点面熟,却是叫不上名字。

    顺着楚荞的目光,任时看向坐在斜对面她,笑了笑说:“她也是咱们一班的,汪蓓朵,现在叫汪心迪,经营一家花店,英文名Cindy Wong”

    原来是她,难怪……

    楚荞笑。

    她看向身边正和郝静说话的他,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讽笑。

    感觉楚荞怪异的目光正盯着他看,傅淮宁转过身来,他贴在她耳边低低问道:“怎么?吃飞醋?”

    “至于?”

    脸上虽是在笑,心却是莫名的烦躁,不是说他和郝静说话,而是那个来自斜对面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楚荞,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Cindy笑看着楚荞,淡淡瞥了一眼坐在楚荞身边的傅淮宁,她拿过麦递给了楚荞,笑的娇媚:“今儿咱们一中大名鼎鼎的靳大才女怎么也得给大家亮一嗓子不是,来,随便选一首吧。”

    191:

    “我不追星,也不爱唱歌。”楚荞看着Cindy,她说。

    “哟,这说出来谁信呀,这可不行,今儿是无论如何都得唱一曲儿才能走,大家都唱了,这轮也轮到你了哦。”

    Cindy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楚荞,她笑的欢畅,冲着傅淮宁扬了扬脖子,一个飞眼:“要不,傅先生就来一曲好了?”

    傅淮宁冷了眸色,他看着Cindy,微微勾了勾唇角,语声不愠不火:“强人所难之事一次就够了,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做人呢要懂得进退。”

    既然她不想唱歌,那就不唱,而且,他也不想她唱给别人听,要唱,也是唱给他听。

    “蓓朵嗓音甜美,在座的哪个又敢说不是呢?”楚荞反将回去,不要以为就她汪蓓朵会说话。

    方才进来时,汪蓓朵那首《Loving You》高潮版的海豚音,经她那一嗓子刺耳的嘶鸣,还真就差点惊了在座人的魂儿。

    Cindy嘴角一抽,暗暗咬牙,有什么好得意的,今儿还就看她不顺眼了,看他能把她怎么样吧?他不是说游戏结束了吗?那么也就怨不得她了。

    对他来说,她,始终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他当她什么,她也是人,也有感情的。

    楚荞却是有些头大,身边,傅淮宁为她夹菜,笑着说:“吃点这个,瞧你,最近好像有些上火,嘴巴好红。”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对上她的时候,那眼底的温柔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还别说,真有点。”楚荞也不客气。

    “楚荞,今儿难道真不给大家伙儿面子?”

    “何为大家伙儿的面子?”傅淮宁冷瞪了过去。

    “淮宁……”

    楚荞看他,很快,他收回了目光。

    “傅先生可是当真够小气的,今儿是我们同学会,傅先生不请自来,我可否理解傅先生有些喧宾夺主之嫌?”Cindy笑的娇媚,是他太过无情,也别怪她撕破脸皮。

    “喧宾夺主?呵呵……”傅淮宁挑眉深笑。

    郝静等人那是早看不下去了。

    “汪蓓朵,你搞什么哦,你说你在学校那会儿就处处与楚荞做对,那时候年岁小不懂事,可如今都大了,你咋还和楚荞为难,你说你这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啊,要表现你那江中亮嗓就回去尽管给你那位款……”

    ‘款爷’这两个字在唇间打了个来回愣是没说出来,郝静撇嘴不屑啻鼻。

    “谁TM嘴痒痒,也把这骚|货也给招来了,真TM晦气。”郝静骂骂咧咧,Cindy气的脸都白了。

    郝静那是出了名的嘴巴不饶人,Cindy哪里是郝静的对手,她自然也不敢招惹郝静,学校的时候郝静那就不是省油的灯。

    “敢情有人想唱也得有那嗓子不是?嗨,这没人唱那我自个儿唱。”

    Cindy翕然一笑,选了首歌,站在台上,她的眼睛始终痴痴望着他,眼里有着浓浓的爱意,伴着音乐旋律唱了起来: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只有你才是我梦想

    只有你才叫我牵挂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我的眼睛为了你看

    我的眉毛为了你画

    从来不是为了他

    自从那日送走你回了家那一天

    不是我把自己恨自己骂

    只怪我

    当时没有把你留下

    对着你把心来挖

    让你看上一个明白

    看我心里可有他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我的眼泪为了你流

    我的眉毛为了你画

    从来不是为了他

    192:

    “哟,这还真情流露了啊,瞧这梨花带雨的,可惜啊,选错了地儿喽。”王欢看着老公刘波,指了指台上唱歌的Cindy,说:“你以后要是发达了,敢招惹这种骚|货,我可跟你没完。”

    “胡说什么呢。”刘波脸更红了。

    郝静碰了碰楚荞胳臂,努了努嘴说:“和这种人做同学,真TM叫一个丢脸,你是不知道,就她啊,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偏给人当那个,那个……哎呀,你晓得的,就是那个……”

    郝静比划了三根手指,龇牙咧嘴。

    楚荞微微勾了勾唇,回眸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他,那笑带着一抹嘲讽。

    她知道,

    其实很早前就知道。

    早在什么时候呢,那是他们结婚刚半年不到吧,那天替同系的董老师连着上了四堂大课,回家后,她有点儿不舒服,早早的洗漱上床睡了。

    晚上,他回来了,好像还喝了酒,那股浓烈的酒精味混着烟草味让她很不舒服。

    躺下后,他猴急的将她压到了身|下撕扯着她的睡衣,她本就难受,可是他呢就老想着干那事儿,被她当场给拒绝了。

    他火了。

    “你拒绝我?”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火红火红的。

    “是。”

    “依我看,是你根本就不想我碰你吧?”

    “你……随你怎么想。”

    “可你别忘了你是我太太,你有那个义务。”他冲着她吼。

    知道他喝了酒,她不想和他争吵。

    他竟然对她用强,女人的力气终归有限,眼瞅着他就要得逞,她一时气话就喊了句:“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是很有钱吗?要什么样的女人,你爱找多少女人就找多人女人,只要你开心,你快活就成了,真的,我没意见的。”

    “你说什么?你叫我去……招|妓?”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是他新婚的妻子亲口说出来的,他看着她,他笑,一直在笑,他摇头,他还是不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手指抚着她的脸,摁到了她的唇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给我再说一遍?”

    她喘着粗气,脸好红,身上跟着火了似的好烫,疯了一般冲着他又吼了一遍:“我说随便你找什么样的女人,多少女人我都没意见,求你,放过我!”

    “荞荞……你……当我什么?你怎么能……怎么能够说出这样……令我难堪的话来,你是我太太,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可是你,你怎么能要我去做那种,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丈夫,你…..”

    他松开了她,沉默,良久的沉默,他开始一件件穿衣服,她听到他说:“好,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我……”

    他甩门而出。

    193:

    她呆住了,她方才都说了什么?

    头好晕好晕,她知道她发烧了,有些头脑不清,从他受伤的眼睛里,她知道她伤到了他了。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她竟然让他去……

    她是不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她下得床来,身上早已光|裸,她捡起地上的睡衣胡乱穿上,光着脚丫追了出来,她喊他:“淮宁,淮宁……”

    他按住了门柄,深吸口气,语声低沉无力:“你还想说什么?”

    “我……其实我……”

    “呵呵,你说的很对,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一辈子,两辈子,甚至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是啊,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我TM却偏偏犯|贱会独独对你……你竟然要我去招|妓,很好,真的很好,有这么声明大义的媳妇儿,那还不偷着乐死,如果是你乐意看到的,那么,我如你的愿,我绝对不会再惹你心烦。”

    说完,他重重的甩门而出。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她紧咬了唇,眼前模糊一片,她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荞荞……”

    冯阿姨站在身后,她披着外衣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她,她甚至不知道冯阿姨出来有多久,又听到多少,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飘出了灵魂,大脑不听使唤,人失去了知觉前,只听得到冯阿姨焦急的呼唤:

    “荞荞,荞荞,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

    她病了,一直在发高烧。

    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淮容说是让她去妇产科再好好的查一查。

    她嘴上应了,可是她没有去,她知道淮容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已经三个月没来月信了,她有可能……

    第二天下班后,她去了药店。

    按照说明,好像早晨验更为准确。

    翌日清晨,当她瞅着显示着“中队长”的验孕棒,她傻了,这代表什么?

    说明书很清楚,双红线代表怀孕。

    她真的有了?

    她打电话让温歆帮她请假,她去了妇产科,医生告诉她有了三月身孕,并嘱咐她生活中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无非就是说注意节制夫妻性|生活之类,还有就是加强营养,保持好情绪……等等,她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家?

    神情依旧恍惚。

    客厅有说话声,原来是他回来了,消失了一个礼拜的人终于露面了,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

    “楚荞。”伍英杰站了起来。

    “呵呵,是伍医生啊,坐,别客气。”

    原来还有个人,

    见她脸色不好,伍英杰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儿,小感冒而已,已经都过去了。”她无所谓笑了笑,她看见他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你们聊,我……上去了。”

    她向伍英杰笑了笑,向楼上走去。

    身后,她听到伍英杰说:“听说瘪子媳妇儿怀孕了?”

    “嗯。”

    他淡淡应了声。

    “那你们俩可得加紧了,你们可是比他们俩要先结婚,怎么说,你们两的孩子那也得是老大不是?”

    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她想听他怎么说。

    194:

    “要孩子干嘛?碍事!想要孩子那多的是大把的女人抢着生,又何必执着于一棵树上吊死,小麻烦谁媳谁生去!”

    碍事?

    他叫孩子小麻烦!

    ……

    那天晚上,他住在家里,可是他并没有回卧房,他住在了二楼他的书房,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出门,冯阿姨说小宁刚刚走没多大会子,他一直在沙发坐了很久,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见到小宁在客厅沙发坐着一根接一根抽烟。

    她也只是淡淡应了句,她踩着脚踏车去学校。

    路上,她一直在回想着他和伍英杰说的话,很明显他不喜欢孩子,他说孩子碍事,是个小麻烦,还说,想生孩子大把的女人抢着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孩子?

    抑或更确切点说他不想要她生的孩子。

    下班后,她们办公室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城聚餐,坐在窗边的她无意中瞥向窗外,她看见了她的高中同学,汪蓓朵,也就是现如今的Cindy。

    Cindy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臂就坐在她的对面,而当时,他们仅隔了一面玻璃墙,坐在这边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一切。

    他温柔的笑看着Cindy,他为Cindy夹菜,他喂Cindy,甚至还宠溺的用手指抹去Cindy唇边的辣椒油。

    “好辣,好辣……”Cindy手扇着红唇一个劲只喊辣,他关切的上前捧着Cindy的小嘴吹了吹,柔声问道:“还辣不辣?”

    “辣……”

    “唔唔……”

    他的唇压了下去,神情的吻着Cindy。

    她目不转睛看着热情拥吻的他们,她握紧了筷子。

    “小靳看什么呢?”方老师循着她的目光望向斜对面,笑了笑说:“现在这些小年轻也真是的,哎,这是来吃饭来了,还是亲热来了!”

    “小靳,多吃点,瞧你这么瘦,你老公也不知道心疼你,好给你好好的补补。”

    “嗯,吃呢。”

    “来,吃鱼,这家的酱鱼烧的不错。”方老师夹了鱼给她。

    “呵呵,谢谢方大姐,我自个儿来就成。”

    她低头吃鱼,斜对面的两人还在那忘我的咬嘴唇,抬头,她看见Cindy的手滑进了他衣襟,小手在他胸前婆娑游移。

    他突然握住了Cindy不安分小手,见他向这边看来,她忙低头,一个不小心,她被鱼刺卡到了。

    “咳咳......”

    “小靳,没事吧?哎呀,是不是被鱼刺卡到了。”

    “哈哈,小靳这是喝干醋呢。”有同事注意到她方才看着斜对面,转身瞄了眼,和开她玩笑。

    “别闹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年纪大的方老师冷瞪了一眼。

    “还是吃点米吧,压压就下去了。”那老师心中抱歉,提出建议。

    “嗯,这个主意不错。”

    方老师点头表示赞同。

    她吃了口米饭,果然,那小小的鱼刺没有了,顿觉舒服了些,可是喉咙就是堵的难受,她再没有看向那边,只是低头狂扒着饭粒。

    “小靳,别老吃饭,鱼呢,还是别吃了,那就吃点别的吧。”

    “嗯。”

    她都不敢抬头看方老师,眼睛里烧的慌,有热流围着眼睛直打转,就见到对面两人手牵手离开了,他捏了捏Cindy尖尖的下颌,笑着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淘气。”

    ‘收拾’?

    如此亲密,这个大概就是他外宅那位?

    她突然就笑了,这女人穿的也太可能了点,他当真是有够小气的,她还想他的情儿那得穿金戴银,原来也不过如此。

    奸商!

    真小气。

    她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笑的苦涩。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而她却是彻夜难眠,眼前老是浮现Cindy和他在火锅城的一幕,他们调笑着携手从她面前翩然而过。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不要自己去想他,可是他和Cindy总是跑出来扰她清梦,她甚至梦见他们在床上上演着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狗男|女!

    不要脸,恶心!

    195:

    这夜,楚荞失眠了,因为他而失眠了。

    第二天,她迟到了,好在今天没有她的课,迟到也就扣点工资,扣吧,最好扣光光,她咬牙。

    踩着脚踏车像往常一样去上班,突然斜刺里有辆黑色车子朝她冲了过来,她忙去躲,可还是来不及了。

    “啊——”

    身侧有硬物狠狠的撞了她一下,她从脚踏车上摔了下来。

    “嘎吱——”

    车子急刹车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啊?荞荞……”董妍玉从一辆黑色奥迪车里下来,她忙上前扶她,待看见是她,董妍玉吓坏了。

    “董……伯母……”她伏在地上,捂着疼痛的小腹,她抓紧了董妍玉的胳膊。

    “荞荞,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就从车子上摔下来了?”

    “我……不知道……董……伯母,快送我去医院,求您了……我肚子……好……痛……”

    “荞荞,告诉伯母,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大点声。”董妍玉椅着她,似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肚子……好……痛……救救我的……孩……子……”

    这次董妍玉听清了,她说救救她的孩子。

    救吗?

    她可不就是专程在这里等她的么?那天她亲眼看见楚荞去了妇产科,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楚荞有了三月身孕。

    这是傅淮宁的种!

    董妍玉咧嘴轻轻笑起。

    “原来你有了孩子,好,伯母这就送你去医院啊。”

    董妍玉扶着她上车,车子缓缓驶离。

    “董伯母……麻烦您……开快点……”

    “这条路今儿怎么就这么堵?荞荞,别急啊,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再忍忍啊!”车子能有多慢就有多慢,董妍玉慢慢的开着车子绕着僻静地儿遛弯。

    “荞荞,这家是私立医院,听说服务质量可差了,有点不大稳妥,咱们还是去正规医院啊,你再忍忍啊,很快就到了。”

    董妍玉一直在笑,她笑那个蠢的跟猪一样的笨女人。

    “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下坠,楚荞捂着小腹,手抓紧了椅背:“董伯母,有就近的医院都可以,我快撑不住了……啊……好痛……孩……孩子……”

    裤管下有血涌了出来,楚荞睁大了眼睛,她唤着:“妈妈……”

    听到楚荞唤孔洁,董妍玉突然一个急刹车,她的眼睛里有着刀子一般的冷光一闪而过,很快,董妍玉说:“荞荞,医院到了。”

    “……”没有人应。

    转身。

    看见后座上的楚荞,她晕了过去,她的裤管下方流下刺目殷红血液,流到了车座上,那抹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董妍玉突然就住了口,她攥紧了拳,她心里在笑,她成功了,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真是太蠢了。

    看着晕厥的楚荞,董妍玉突然就哭了,她喃喃自语:“如果这个孩子是杨杨的,我又怎么会如此待你!”

    楚荞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她抓着大夫的手问道:“医生,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求求你,告诉我?”

    “对不起,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也别太放在心上。”医生的声音淡淡的,他们经过像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早都麻木了。

    “没有了?没有了?”

    她的孩子没有了?

    楚荞重重的跌回了床榻,她看见了死神在召唤她,甚至她好像看见了爸爸,还有妈妈,最后,她看见了他,傅淮宁!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手探向了她的额头,她一把打落了下去,恨恨的瞪着他:“你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你说过的,有大把的女人会抢着给你生孩子,你去吧,让他们给你尽管了生去,这辈子我都不会生你的孩子。”

    他愣了下,收回了手。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说:“我给你请假了,这段日子,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和护工说声。”

    他走了。

    楚荞用被子蒙住了头,她蜷缩在被子里呜咽出声。

    其实,他并没有走,他就在门外,一直站在门外,从接到董妍玉的电话,他就一直守在门外。

    天黑的时候,护工拿着一把花束进来给她。

    “谁送的?”

    她流产没人知道,只有董伯母,还有他。

    “署名是个洋文,我不大认识。”护工说,拿着花束给她看。

    她瞥了眼,Cindy。

    Cindy这是在向她耀武扬威吗?

    楚荞冷冷一笑,扬手,花束飞出了窗外。

    “傅太……”

    “不要叫我傅太!”

    她冷冷打断了护工。

    她揪紧了床单,护工被她吓坏。她发誓她一定会活的比她更好。

    傅淮宁,Cindy,你们统统见鬼去吧。

    196:

    “楚荞,楚荞,楚荞……”

    郝静见她突然半晌不说话,伸手推了推她。

    “呃,郝静……”楚荞笑的艰涩。

    “你没事吧?”

    “谢谢你,郝静,我没事。”楚荞侧首,拭了拭眼睛,她只是看到某些人想到了一段不堪的过往罢了。

    “刚才你脸色好吓人呢。”郝静笑。

    “是吗?”

    楚荞扯了车扯唇角。

    “要不要紧?是不是早上淋雨……”傅淮宁握着她冰凉的手,眸中满是关切之色。

    “没事。”

    她冷冷抽回手,没有看他。

    “楚荞,我觉得还是改弹琴吧,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楚荞弹琴可是很棒的呢。”任时突然说话了。

    傅淮宁侧首看着任时,这个人……

    “不知任老板是从事哪行的?”

    他突然就对这个‘任老板’有了很大的兴趣。

    “我那个……这是我的名片。”任时递了名片过来。

    傅淮宁唇角含笑淡淡瞅了一眼,他饶有兴味看向楚荞,见他看过来,楚荞抿了抿唇,低低说道:“任时现在是三叔的秘书。”

    “任时,咱们往后那可都是一家人呢。”楚荞为任时夹菜,她看着任时笑的娇甜。

    “呵呵,那个……”任时有些受宠若惊,楚荞突然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见傅淮宁正看着他们,任时敛了笑。

    “原来是任秘,幸会,幸会,日后还望多关照关照。”

    “傅先生言重了。”

    “荞荞都说大家是一家人,那以后就更应该相互多多照应的嘛。”傅淮宁和任时两人又是一番官场的寒暄客套。

    “楚荞啊,就给大家弹奏一曲嘛,很多年都没听你弹奏过了,话说耳朵痒痒的不行了呢。哎呀,弹吧。”

    郝静催促着楚荞,拉着她起身将她送到了钢琴前方坐下,郝静一脸的喜色,郝静拍了拍掌:“大家静一静,咱们的美人兼才女靳楚荞女士要为大家弹奏一曲,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吼吼~~”

    郝静狼嚎似的吼了两声,豪华包厢内掌声响起。

    唯有僵在台上的Cindy冷凝了一张脸。

    郝静靠坐在三角钢琴的琴身上,然后有男孩过去将她扯了开去,郝静笑着吐了吐舌头,两人并肩而坐,两只手紧密相扣。

    傅淮宁瞅在眼中,自是十分明了,他笑了笑,目光望向坐在钢琴前方的楚荞。

    就听楚荞说:“那就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吧,这首相对来说还比较熟些。”浅浅一笑,楚荞闭上了眼睛,双手十指紧握成拳,半晌她不说话。

    已经将近七年没有碰过琴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熟练弹奏呢?

    她心里其实没有一点儿底,她深吸口气,匀了匀呼吸,手缓缓张开放在了黑白键上,熟悉的钢琴乐声响起……

    傅淮宁有着震惊,这曲子……不就是她的手机铃音?

    197:

    傅淮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楚荞的手机铃音那是她自己六年前亲手弹奏由叶久杨录制合成,他们两人的手机铃音皆是同一首曲子,那就是《出埃及记》。

    声由心发,从头至尾,楚荞都没有睁开眼睛,手指灵活自如在琴键上飞舞跳跃,所有人都惊呆了,果然是靳才女,那就是不同一般人,那娴熟的乐音好似镌刻在了心里,不用看琴键都能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曲子大气中充盈着淡淡的一缕忧伤,荡气回肠、深情而缠绵……

    这首曲子难度就在于收尾的部分,有个小三度关系的和弦,一般人弹到此处都觉得很难把握住,容易造成音遗漏。

    傅淮宁曾见过李天一的媳妇儿莞莞弹奏过,莞莞说是这段最难。

    他为她暗暗捏把汗,但是她始终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我的弹奏,他看得清楚,她单手弹奏,她用了24指和13指转换法。

    很快,她松开了三指,方便让24指灵活地越过去,一指按着琴键从而制造出连续效果,直到24指按到下一个小三度,再迅速使用13指,效果惊人的好,想来她定是受过高人的指点,就连身为音乐教员的莞莞每次弹奏此节都尚觉吃力,她竟然轻而易举的完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尾音徐徐落下,包厢里静静的,所有人的情绪都随着那荡气回肠的震撼人心乐音在缓缓流溢,起伏,荡漾……

    待她睁眼的刹那,他就站在她身边,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着惊喜,有着欣赏。

    “荞荞,你真棒!”

    他突然抱住了她,她就是这样,总能或多或少的带给他惊喜,震撼。

    “吼吼~~”

    包厢里再次发出热烈的鼓掌声,一时气氛极好。

    “靳楚荞,好棒哦!”

    郝静笑着高竖了大拇指。

    任时始终在笑,是的,他一直在低低笑着,他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似乎是在祭奠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我想去趟洗手间。”她轻轻推了推他。

    “我陪你去。”

    本想说不用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就是说不出口,她点了点头说:“好。”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他站在外面,突然,身后有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Kin”

    “撒手!”

    “不,我不要,Kin 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Cindy抱紧了他,她低低的抽噎。

    “撒手!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以前,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他当真觉得好笑。

    “荞荞!”

    抬头,就见楚荞从洗手间出来,傅淮宁愣住,他忙去掰Cindy的手,可是她就是抱着不放。

    “麻烦,借过。”

    楚荞推开挡道的二人,她挺直了背脊离开。

    “荞荞,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一把扯住了楚荞的手臂。

    “楚荞。”

    任时走了过来,看到三人,他知道似乎过来的不是时候。

    “任时,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咱们去那边聊。”楚荞甩开他的手,她牵过任时两人向着廊道方向而去。

    “Kin,我……”

    “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你了,瞧你这些天消瘦好多,晚上过来银泰,我煲汤你喝。” Cindy头靠在了她肩上。

    “你越界了,回去好好看看协议书上的第三条。”他掰开她的手,冷冷转身离开。

    “Kin,我是怎么对你的,她又是怎么对你的?难道这么多年,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一直在等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爱。”

    “她如何待我,是我的事,你还没那个资格过问,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

    她怎么就忘了呢?

    他当初说的很清楚的不是吗?

    会煲汤吗?他问。

    会。她答。

    您还需要些别的吗?比方说……

    这么久了,他才来找了她一次,原来只是演戏给她的妻子看,原来靳楚荞就是他的妻子。

    为什么靳楚荞总是那么好命!

    她不服,不管这个游戏结局如何,她都要假戏真做,她就不信她会输给一个靳楚荞。

    她坐在他腿上,手从他胸口缓缓下滑到了他的小腹,一路往下……

    他擒住她的手腕,冷冷看着她:你只需煲好汤就行了,至于其他,你还不具备那个资格。

    为什么?

    她不解?还有男人花大把的钱找女人、养女人只为了喝一口热汤。莫名其妙!

    这张卡,你想怎么花都行,但前提是,不你该问的就不要问,我不喜欢太聒噪的女人,明白?他给她一张卡。

    她没有说话,猜想着这张卡里会有多少钱?

    还有,拜托下次演戏的时候逼真一点,不要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来,今天的你表现还勉强凑合。

    盯着她的唇,他有一刻痴迷,低头,缓缓的吻上了她的唇,这张唇像极了她的,可以肆|意的掠夺。

    良久,他松开了她,手指摁|捏着她微微肿胀的唇瓣说:

    你我的关系仅限于此,明白?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会尽量满足你,对女人我从来都不吝啬,不要想着给我省,穿的时尚新潮些,当我傅淮宁的‘情人’,也得让大家相信不是?想去哪儿说一声就成,我也会抽空陪你去,但是,那也得看我的心情,这样说,你可明白?

    不明白,还是不明白。

    他们的关系仅限接吻?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肯要她?

    是她的身材不够好,还是他根本那方面就不行?

    有钱人真TMD怪。

    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打电话给我,有需要你出场的时候,我会找你。事成之后,这套房子,还有楼下的车子都归你,当然我还会给你更丰厚的酬劳。记住,除了上床,其他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我很讨厌太过贪心的女人,这句我只说一遍,等我再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是游戏终止的时候。

    他将一串钥匙交给了她。

    还有,你记住了,没什么事不要刻意出现在她面前,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你的下翅……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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