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隐疾
晚上,楚荞慵懒的窝在沙发看电视,这时候,她接到好友温歆的电话,“亲爱的,在干嘛呢?”
“在家看电视。.”
“哦。”
有好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电视的声音做背景,耳中只听到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头静静的,甜甜的。
楚荞听了一会,心头忽然一动,试探的问,“哎,歆歆,你——在干嘛?”
她说话习惯轻咬尾音,一个柔柔软软的呀字直绕进温歆耳里,听的她低笑一声,“在家闷的慌,开车出来透透气。”
“那谁没来拜年你?”楚荞打了大大的哈欠,她眨巴了下眼睛笑问。
“没,在家快憋死我了,丫的以为来我家拜个年,我就非得嫁那玩意儿不可,谁爱嫁只管了嫁去,NND今儿特郁闷我,你丫的就可劲了看我笑话吧。”
不用看,光听温歆那窝火的声音楚荞就已经猜到温歆此刻是一什么状况,那定是怒发上指的架势了。
她腆着脸,露出一抹明媚笑容,柔声说:“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
“谁的电话?”淮宁眯起了眼睛。
“你管我!”
楚荞睨他一眼,她说话很小声,那语气里竟有一点撒娇的成分,她翻了个身继续讲着电话。
淮宁越发肯定,他拢了拢乌亮的黑发几步跨到了沙发那头坐下,长臂一捞,将她捞到了怀里,耳朵贴了过来,他听出来那尖锐的高分贝女音,那声音他认识,而且还帮过他,虽然嘴巴损了点,心肠不错的。
他笑。
“你过来干嘛,撒手,撒手,痒痒的慌。”楚荞皱眉。
淮宁把玩着楚荞小手,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指尖,楚荞烦乱的推他,“凤爪在桌上呢,想吃,自个儿拿,没看我正忙着嘛。”
只因电话距离近了些,那头被温歆刚好给听到了,温歆贼贼的一声奸笑,“哟,敢情我这厢电话打的还挺不是时候呢哈。”
“尽瞎说,你那思想能否纯洁点啊,话说你还整一黄花大闺女呢,咋一天到晚的尽念叨这事儿了。”楚荞笑骂。
“黄花大闺女咋了,哪条铭文规定还不准人家闺阁大姑娘思春啦,像崔莺莺那种有名的大家闺秀都熬不住闺房寂寞,何况我一小家巧乎!”
“嗨,难不成大家闺秀都是正经人?那崔莺莺都是假正经来着,银诗艳词你就知道她没看过?她那是自甘堕落,和她比,你不是自降身价嘛。”
什么《西厢记》啊,什么才子佳人啊,若在出嫁前她倒蛮羡慕那种情比金坚的轰轰烈烈爱情,可是自打成婚后,她的很多想法那都跟着变了,都是狗屁!
“好了,不打扰两位亲密了,我挂了。”
“你这嘴讨打呢是吧。”楚荞拿温歆一点招儿没有,她笑着说:“歆歆,开车小心,在外头游荡游荡差不多可以了,早些回家,免得叔叔阿姨担心。”
“知道了,楚荞小妈妈。”温歆笑着挂了电话。
“我有那么老嘛,还小妈妈?哼,坏丫头。”楚荞嘟唇,听到对方挂线回音,她很快收了线。
“荞荞小妈妈,让我亲亲。”
淮宁听到了温歆叫楚荞小妈妈,他笑着低头在她脸上啵啵的香了两口,湿湿的,楚荞伸手一抹,高挑了眉梢,她凝了眉心,咧嘴龇牙:“咦……”
“不让我亲脸,那我亲别地儿了。”说着,大手直接去掀她睡裙,楚荞急了,双手摁住裙底,嘴里直讨饶:“别,别闹了,我还得给外公外婆回个电话过去。”
“那,打完电话给我亲亲。”淮宁妥协。
“嗯。”楚荞低低应他。
也就八点半来着,这会子估计外公外婆还没休息,楚荞电话拨了出去,果真,老两口还真在念叨她呢,外公问他们大概啥时候过来,好做好吃的等着,楚荞说这一两天内就过来了,党鸿昌又是一番千叮万嘱。
楚荞这头刚收线,温热的唇压了下来,楚荞惶急用手去挡,那吻落在了掌心,酥痒痒的,她缩手。
正了正眸色,问他:“明儿个是否还和往年一样?”
知道她说的是拜访亲友的事情,咱们中国人自古都讲究个礼尚往来,正月里也是互相走访亲友的时候,从明天开始他们又有得忙了。
“嗯。”
“听说冯伯伯今年年前进了养和,压根就没回家,那咱明儿直接去养和?”瘪子和楚蕙两口子闹离婚,冯伯伯一怒之下那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可不就给直接送养和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呢。
“嗯。”
他依旧只是淡淡的哼了声,楚荞拿眼直瞪瞪他,这人,平日里和瘪子好的什么似的,这会子咋就蔫了吧唧的提不起精神呢。
“咱是去拜访冯伯伯,那肯定是去养和了。”
乌黑自然卷发在灯下亮闪闪的,让他爱不释手,修长手指抚弄着她的头发丝儿玩的起劲。
“是不是没事可干手闲得慌?要不,帮我捏捏腿吧,今儿走了太多路,酸痛的难受,我感觉跟奶奶当年一样,你说我不会和奶奶一样患了类风湿吧。”
“瞎说,奶奶那是产后风落下的病根,你这能一样嘛。”
“可我感觉差不多就是。”
楚荞深深怀疑。
“哪里难受?这里?”掀起裙摆,大手直接抚上她大腿根儿,那不安分的手指直给**间探去,嘴角浮现邪邪的一抹笑纹,他的语气充满了暧|昧。
“喂,你往哪儿摸?再往前尽管了试试?”楚荞寒了脸,这人满脑子都装了些花花心思,太不纯洁了。
“这不是经你同意,我才摸的。”大手还在她白皙大腿上滑行**,眸子里满是委屈。
“瞎扯淡,我说的捏腿,捏腿,你耳朵没毛病吧,算了,也不劳驾您大少爷也了,我自个儿来。”楚荞起身,收起了腿,小腿肿的看起来胖了好多,手指摁下去,陷了一个窝,很久才弹上来回复原状,捏把这腿肚子,她吸气。
“酸,乏,哎,这感觉真不好。”她自言自语。
看见她白胖胖的小腿肚,淮宁皱眉,“怎么肿成了这样子?”
“我哪儿知道,可不就这样了,双腿就跟灌铅似的,走都走不动了,我年纪轻轻尚若此,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咋撑得住?”
“爸爸妈妈操心这操心那,一天到晚压根那就没闲过,谁像你们呀,财政厅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这帮所为的园丁,一个个好吃懒做成日里也就站那45分钟,多点也就90分钟,大多时候那都是窝在椅子里当佛爷,一年到头,假期比谁都长,那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咋?眼红了?”
“那倒不至于,荞荞,你到底咋了这是,就算你每天活动量少,可这腿也不至于肿成了这样子啊。”淮宁着实纳闷。
“谁知道。”
十指轻轻的帮她拿捏,楚荞下巴抵在他大腿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摁过来,摁过去,压根就没个人能看的节目,竟是些小明星在作秀那叫一个嗲,她实在是无聊的发慌,干脆眯起眼睛享受着傅大少爷的亲自服侍,很快,她睡了过去。
“要是觉得手重的话,就啃声儿。”瞅着她身体完美的线条,纤细腰肢,挺|翘的臀,他硬是忍着没有动,只是帮她摁着腿肚子。
好半晌,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歪脖,这才发现她竟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手指抚着她的侧脸,她哼了一声,翻个身,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她的。
嘴唇凑了过去,在那粉粉唇角轻吻了下,这一次,是万分的小心,淡淡的,柔柔的,缓缓的……
像是要将她铭记于心一般的认真与仔细,唇的每一个部分都被他密集的吻所包容,缭|绕得仿佛要钻进他的心里。
“瞌睡虫,怎么这么能睡。”
他这么闹都不醒。
黑框眼镜耷拉在了鼻尖,长长的发丝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挡住她微眯的眼,伸手将那碍事的眼镜摘了放在几上。
浓密而微弯的长睫,就像是天上的那一弯明月,弯弯长长的、细细密密的,让他几乎要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过去。
望着她的脸好久好久,额头轻抵着她的,眼波里写满了温柔。
她怎么能长得这么美呢!
他重重的吞了口津液。
“嘟、嘟嘟”这时候,门轻轻从外面叩响。
门开了,孔洁端着碗汤药推门进来。
“荞……”
“嘘——”
孔洁刚要说话,淮宁手指掩唇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孔洁即将出口的话语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睡着了?”孔洁看着蜷缩在儿子怀中熟睡的儿媳楚荞,她皱眉,还是说明来意:“这个……是妈妈刚给荞荞熬的补药,这会儿还有些烫,一会儿千万提醒荞荞喝了再睡啊。”。
“得,您先搁那儿吧,一会儿我替她喝。”
天天喝那玩意儿,苦死了!
妈妈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还让荞荞喝那玩意儿,他看着那黑糊糊汤汤水水都发愁,还别说荞荞了,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你当是蜜糖水呀,你喝和荞荞喝那能一样吗?”孔洁啻鼻瞪了淘气的儿子一眼。
混小子,越来越没谱了,疼媳妇疼到这份了,药也能替喝的?
“反正都是补药,我和荞荞谁喝还不都一样。”
淮宁只当妈妈说他们纵欲过度,所以给荞荞补身子,他想着,反正都是补,那他也出了不少力,耗损了太多体能,他喝也没什么不可的。
“你……我可警告你啊,这些日子你可给我收敛些,别老一天到晚欢实的跟头牦牛似的没个节制,老缠着荞荞不放,这要是出个什么岔子,我可不饶你。”
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要他们分房睡呢?
孔洁心里寻思着。
抱着她放回床上躺好,他看着她熟睡的娇颜,小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淮宁推着妈妈出了卧室。
“妈,我们好好儿的,能出个什么岔子来?您这管的也未免太宽了些。”
大过年的,不让他们‘运动’,那还不如让他闷死算了。
“你就知道不会出问题?这事儿你妈我还真就管定了。”
万一把她的宝贝儿孙子给他折腾没了,看她不抽吧他。荞荞最近这么反常,吃啥都没胃口,她是过来人,加上他们夫妻近来一直在一块儿,估摸着那一定是有了,以她的经验,那一准错不了。
“能出啥问题,男欢女爱不很平常嘛。”
“妈妈方才说的话你听到没?”
“听着呢。”他小声嘟囔。
“你瞧瞧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儿,还介日里折腾个没完,那就是精钢铁铸的身子也让你早晚给掏么空了,记住妈妈的话,给我悠着点儿。”
“记着呢,记着呢,妈,很晚了,您快些下楼早些歇了啊。”
“臭小子,你这是撵妈妈呢?”
“呵呵,没,儿子的意思是难得爸爸在家,您还是得空了就多花时间多陪陪爸爸好了,这里呀,您放一百个心,我保证荞荞毫发无伤,我保证不闹她就是了。”
“是爷们儿给我记住了你刚说的,千万别在瞎折腾啊,记住了啊。”孔洁怎么都不大放心。
这放假了,一天到晚都没事干,可不就干那事儿了,孔洁长叹一声下楼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妈,您走好!”
妈妈真是上年纪了,怎么就越来越唠叨了呢。
嘿嘿,等关上房门,谁还管得住他们小两口大半夜玩蹦床游戏,吼吼……
返回卧室,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万一妈妈再进来了呢?
干脆淮宁将门反锁,他瞅了眼电视,还真是有够无聊的,非诚勿扰一堆女人涂脂抹粉扭着小腰,搔首弄姿自我描述,不知道这些人卸妆后那张脸有多吓人!
摁了遥控,关了电视,他喜滋滋的奔向了床榻,楚荞还在熟睡,他恶作剧一般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在她身侧躺下,单手支头欣赏着她甜美睡颜,看着她,他笑的温柔,那种感觉似乎又来了,下|身又有了反应,他轻轻的推了推她。
“荞荞,荞荞……”
楚荞眉头一紧,此刻尚浸在睡眠中,像是在寻找热源一般,她缩进了他怀里,蜷曲着身体,柔软的身体紧紧帖敷着他,他身体刹那就像着火了般,体温急速上升。.
呃,这个姿势也太撩|人了,这个械蛋,这不是要他难受吗?
也难怪,昨夜的她那么反常,和以往都不同,让他有些癫|狂,花样翻新了再翻新,一定是把她给累坏了吧,今天又爬山,不累才怪。
为什么只要和她躺一个被窝,他就是抑制不住的在她身上失了分寸,就总想闹她,看她生气的模样真可爱。
“荞荞,醒醒……”
“嗯……”
她哼了声,嘴巴动了动,还是在睡。
怎么可以这样子,完全遭到冷落的他有些气馁。
视线缓缓落在她熟睡的脸庞上,此刻的她脸上满是宁静,清淡雅致的眉眼,微颤的长睫,肤质光滑白皙,单薄的红唇有被他方才肆|意吮|吻过的痕迹。
只因为那个痕迹让他心里满是得意之色,她的一切一切那都是属于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来,温温的唇有意无意的轻吻密密麻麻的落到她毛茸茸眼睫,再到粉嫩的脸颊,饱满性|感的柔唇上,修长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向胸口。
她的身材明明属于很消瘦的那种,可是抱在怀里却依旧软软的,很舒服,尤其是……目光下移,寻到她胸前的那方忽隐忽现的莹软白嫩,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在抬首之际发现她已经醒了。
淮宁高兴坏了。
“荞荞,我要,我要……”
睡梦中的楚荞感觉有人在打扰自己,迷迷糊糊的眯睁着双眼,像是在好梦中被吵醒了,红唇微撅。
懵懂的视线撞上他的,她闭了闭眼,手指摸了摸他的唇,她笑,一抹红晕迅速爬到耳根,她下意识的拉起被子一个翻身接着睡她的。
“宝贝儿,先别睡,今儿的作业还没完成呢?你咋能丢下我一个人独自优哉游哉?”
他拧眉,有些不悦地又把她拉进怀里,他的唇轻吻着她的颈项,舌头坏坏地刷过她敏感的颈动脉,以示抗议!
“好困呢,睡吧,别闹了。”
“可我就是睡不着。”
温香软玉在怀,叫他哪里睡得着,害他老是心猿意马的想入非非,就想要她。
楚荞凑唇过来,她亲了他一下,暧昧的冲他眨眨眼,之后,眼睛再度疲累的阖上,闷声闷气说道:“赏了你了,睡吧。”
就一个吻啊!
哎,算了。
多少有些安慰,他满意笑起:“晚安,宝贝。”
将她更紧的卷进怀里,嘴巴贴合着她的唇,干脆来个对口呼吸,他得意的冲她吐吐舌头,舌头从她唇上一刷而过,见她睁开眼睛直瞪瞪他,他得意的咧嘴笑开了,如同吃到糖果的孩子。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到底想咋样?赶紧了说,老困了我。”
楚荞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这个人就跟虫子似的动来动去的,她快被他烦死,想好好睡一觉都不成。
“呐,你要我说的啊,那好,我现在预约了明天早上,记住,我有预约的。”琥珀色眸子一亮,喉结浮动。
“明儿的事明儿再说。”
楚荞早困的没什么意识了,翻身给他一个背。
“嘿嘿,预约成功!”毫不否认,声音沙哑的他此刻眸中放出兽|般的炯炯光芒,只等着明天早上快些到来。
咋又给个背啊。
“荞荞,转过身来,我不看着你的背。”他直接去扳她。
楚荞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突然坐起身,卷着被子走向沙发:“今晚我睡沙发,床给你了。”
“啊?荞荞不要啊……我不闹你了还不成?”
见他要跟过来,她警告他:“别过来,否则我睡客房去。”
“不过来,就不过来。”他嘟囔着躺了下来,很快,他又坐了起来,“荞荞,我没被子,那我晚上盖什么?”
楚荞被子蒙住了头,懒得理他。
一个人睡了这么大一张床,他精神的是翻过来,翻过去,就跟个猴儿似的在床上翻来翻去,床垫被他压的咯吱作响。
他也没闹她啊,就想抱着她睡而已,干嘛跑的远远的?他早就将方才孔洁的警告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246:
大年初二,差不多一天都是走亲友,他们先去了珠玑巷,除了三叔和小叔不在,靳家的人差不多都在。
冯远和楚蕙抱着女儿也来了,听说淮宁和楚荞要去养和看他爸爸,冯远和他们夫妻二人就一起过去了。
在路上,淮宁遇到了淮容和丹丹刚好要去三0一探望丹丹的爷爷钱军长,钱刑和傅淮英不在,即便当初没有钱军长的仗义相助,身为晚辈,淮宁觉得理应前去探望。
再三权衡下,不得不兵分两路,淮宁和淮容还有丹丹去了三0一探望钱军长,楚荞搭乘冯远的车子去了养和探望冯远爸爸。
冯远的妈妈王满萍看到楚荞,那是客气的不得了,拉着楚荞的手絮叨个没完,那个热络,即便亲闺女也没这亲啊。
冯远瞅着在家老妈是直咋舌,倘若老妈对蕙蕙也能像对荞荞这样,那他也不会有今儿这家不像家的苦日子了。
这一待就近两个时辰,快到午饭时间了,冯远接到了淮宁的电话,说是他在路上,今儿就先不上来了,他在养和外面等荞荞,冯远向荞荞如实传达了淮宁的意思。
王满萍听儿子这样说,她也不好再挽留,笑着送楚荞到了特护病房门口,冯远送楚荞离开。楚荞又嘱托了几句,电梯到了,她进去,冯远看着电梯里站在楚荞身边的他,愣住了,电梯门缓缓阖上。
这个瘪子,怎么突然一副见鬼的表情。
楚荞笑。
很快,电梯停下了,楚荞刚要出去,身边有人说话了,“这是九层。”
嗯?楚荞乍抬头,可不就是九层。
原来她坐反了,电梯是上去的,不是下去的,她竟然从六层上到了九层,她笑了笑,也没看是谁,她说了声:“谢谢。”
楚荞让向一边。
“来看冯伯伯?”他问。
“嗯。”
楚荞应了声,然后她怔住,这声音……
是他,叶久杨!
“你……怎么在这儿?”楚荞看着他,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来看爷爷。”
他出了电梯,眼看电梯门要关上,楚荞摁了开启键,她问:“爷爷也在养和?”前儿个晚上不是还在观看音乐会来着,怎么就到了养和?
“爷爷昨晚中风了。”他说。
中风?
见他要走,她忙唤住他:“久杨。”
他停住。
“那个……叶伯伯他知道吗?”楚荞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昨天他们碰见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人真的好像叶伯伯,她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是,是她看错了。
“爸爸去一线慰问了,过年没有回来,他还不知道爷爷中风的事情。”他如实说。
楚荞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要是知道他最崇敬的爸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家,他会怎么样?
想到他受伤的表情,她的心有开始隐隐作痛了。
“久杨?你是不是知道我来特意来接我的?”
另一部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罗臻臻从电梯里出来,他看见了外面的叶久杨,罗臻臻高兴坏了。
“你怎么来了?”
他并没有告诉她爷爷中风的消息,难道是妈妈?
“我刚好打电话给伯母,是伯母告诉我的,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我想你了。”
罗臻臻突然抱住了他。
他身形微动,脸色淡漠,他将罗臻臻推开了些。
“不打扰你们了。”
楚荞有些窘迫。
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罗臻臻回头,她看见了电梯里的楚荞,罗臻臻微感惊诧:“傅太太!”
“呵呵,罗小姐,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傅太太您也是来看爷爷的吗?那咱们一块儿过去吧。”罗臻臻说着就过来亲昵的拉住楚荞的手。
“不是,我那个……”
楚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臻臻,别闹了,傅太太还有事。”他握住了罗臻臻的手,罗臻臻抱歉笑笑,松开了楚荞。
“替我……那我走了,再见。”
本来是想说‘替我问候伯母好’可是这句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要想到董妍玉,楚荞就怒从胸起,就是那个女人花言巧语骗了她,给她安了窃听器,害得淮宁平白无故坐牢。
“再见傅太太。”
罗臻臻向她笑着挥手。
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他没有说话。
“久杨,你累不累?听伯母说你昨夜一整夜都没有阖眼,我好担心你。”
楚荞按了1F键,电梯门缓缓关上,也将那亲昵的二人挡在了视线外,罗臻臻那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电梯到了,随着门开启,楚荞闷头走了出来,面前站着一个人,以为他要进去,楚荞让向左边,谁知他挡在了左边,抬头,竟是他。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淮宁看着她笑。
“没事。”
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低垂了眸。
“对了钱伯伯怎么样?要不要紧?”楚荞问。
“老毛病了,就是上了些年纪,观察些时候应该可以出院了。”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出了养和。
“今儿去二叔家吃饭,淮容掌勺,爸爸妈妈也在呢。”淮宁笑着说。
车子发动,楚荞静静的坐着。
“冯伯伯咋样了?”见她从养和出来似乎精神不大好,以为她在担心冯远爸爸。
“我去那会儿刚好冯伯伯睡了,还没醒,就和伯母闲扯了几句家常。”楚荞掐了掐眉心,今儿是什么日子,咋都一个个进医院了。
“杨子的爷爷中风了,也在养和。”淮宁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我知道,刚刚有碰见他,听说了。”楚荞目光瞥向窗外,如实告诉他,她也没想蛮他,即便她不说,冯远早晚也会告诉他,因为冯远看见了他们两乘一部电梯。
“你……没去看看?”
问了这句话,淮宁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子,他抿了抿唇:“我没别意思,就是觉得你凑巧在养和,上去看看是应该的,毕竟身为晚辈探望长辈是应该的。”
“没那个必要。”语声依旧淡漠。
车里陷入了沉默。
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淮宁开了广播,锁定在103.9兆赫交通音乐台,又到了听众点歌时间,就听到那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
我的命像风一样
流落四面八方
我的梦还捧在手上
而哪里才是天堂
我比你多些沧桑
执着的却一样
这旅程有了你的眼光
让冰雪有阳光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颗心
相遇在茫茫人海路上
肩和肩的依靠
心和心的对望
我永远都有你分享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个人
感动在眼神之间游荡
我带你找梦想
我陪你去天涯
就算一路尘土飞扬
黑夜依然有天亮的希望
……
247:
一曲终了,两个人还沉浸在那深情的乐音中久久无法回神。
也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停了,楚荞依旧静静的坐着,目光直直的锁在某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这样坐着。
直到车窗被人从外面叩响,楚荞侧首看向窗外,她笑着降下搁板,“丹丹。”
“大舅舅,大舅妈!”
楚荞下车,丹丹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嘟着嘴就是一通埋怨:“搞什么嘛,车子到了好半天了,大舅舅和大舅妈做什么坐在车里就是不下来?”
“丹丹等很久了吗?”楚荞笑着要抱丹丹,却被一只长臂接过抱了过去,“告诉大舅舅,傅淮容饭整好没?”
“早就做好了,就等大舅舅和大舅妈了。”
“哟呵,傅淮容那速度够快的啊。”
一起打三0一出来,这饭就做好了,说出来,他还真有些不大信。
“可不?大男人下厨,没出息,以后准保受邵明美的无偿剥削。”丹丹说起舅舅淮容那是打心眼里鄙视。
“还无偿剥削?你知道那剥削啥意思不?保不齐人傅淮容乐意被‘剥削’呢。”淮宁笑着亲亲丹丹粉粉脸蛋。
“舅妈,舅妈。”
丹丹勾了勾手指,楚荞笑着近前来。
就见,丹丹在楚荞脸颊啵啵的亲了两口,然后丹丹侧过脸去,这动作很明显,丹丹要楚荞回亲她,楚荞想都没想就亲了那小脸蛋两下,这不亲还好,丹丹突然陪着手直乐呵:“嘻嘻……舅妈羞羞,舅妈吃大舅舅口|水啦。”
呃……
楚荞瞅见他灿笑脸庞,她气的咬牙。
敢情舅妈那就是舅妈,到底和舅舅不能比的,这丫头心里终归还是和她隔了一层,那就是和她那大舅舅心近呐。
“舅妈做什么害羞嘛,我们家钱刑当我面还和傅淮英玩亲亲呢。”
“你们家钱刑与傅淮英那脸皮老厚了,好了别闹舅妈了,去给舅妈赔个不是去。”见她生气了,淮宁笑着将丹丹塞给了楚荞抱着。
“嘿嘿……舅妈就别气了嘛,过年生气不好,钱刑说女人生气那可容易长皱纹了呢,舅妈这么漂亮长皱纹多可惜呀。”
丹丹双手环着楚荞脖子,她学着爸爸钱刑哄妈妈傅淮英的样子哄着楚荞,惹得淮宁在一旁笑的乐呵。
来到客厅,就见公公婆婆还有二叔二婶正在搓牌,见到他们回来,二婶倪建红就直唤儿子淮容。
淮容系着围裙打厨房出来,他笑着招呼他们:“大哥、大嫂,快来坐了,饭马上就好。”
楚荞吸溜了下鼻子,笑问,“做的什么?蛮香的!”
“嗨,我哪会做什么菜呀,管熟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舅舅做了金蟾玉鲍、一品官燕、油攒大虾、北京烤鸭,京酱肉丝,酱扒茄子,还有……还有懒驴打滚。”
客厅里爆出一阵哄笑声,楚荞乐了,“我只听过驴打滚,至于‘懒驴打滚’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这么道菜。”
“哎呀,错了,错了,是驴打滚,呵呵……”
丹丹听楚荞一说,她想了想可不就是舅妈说的那样。
“臭丫头,舅舅的一世英名可全毁你小丫头片子手里了,去,摆餐巾,摆碗筷吃饭。”淮容伸手就在丹丹头上一记爆栗,臭丫头什么记性这是。
“得唻!”
丹丹屁颠屁颠跑到餐厅去了。
楚荞将大衣挂在了衣架,她看着淮容:“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口汤出锅,那就大功告成了,那咱这厢就开始吧。上菜喽!”淮容笑着进了厨房。
楚荞洗了手,帮淮容布菜,淮宁拔了瓶塞给大家斟酒。
“瞧瞧淮容这孩子,那手艺都快赶上当年宫里的御厨了,不知道日后哪个姑娘嫁给淮容那可享不尽的清福!”孔洁是越瞧越喜欢他这侄子,简直无所不能啊。
“好像还少了什么?”淮宁望着餐桌上顶丰盛的一桌子菜色,他婆娑着下颌。
“酱料。”
楚荞托着盘子将酱料一一摆上。
淮宁瞅了瞅,拿着筷子蘸了些尝了一口,他笑着点头,“行啊,这酱料配的不错,我瞅着你也甭当啥医生了,改行做厨子得了,那准赛过国际饭店的大厨。”
“呵呵,难得听你夸我一句,我这就走家里胡乱整,这真要拿出去,我还真不大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冲你这手艺谁敢说个不字。”
“我知道,邵明美就敢。”
丹丹不大会用筷子,她拿着叉子叉了片鸭蘸酱吃,腮帮子鼓囊囊的就来了一句,淮容忙去捂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那丫头已经说出口了,淮容尴尬的冲着大家笑笑。
楚荞笑着帮丹丹夹了一块过来放在碗中,说:“呐,这是你方才说的懒驴打滚,尝尝看。”
丹丹瞅了瞅,看着舅舅淮容,“我还当是驴肉呢,原来不是呀,怎么看着那么像夹心面包,舅舅骗人呢吧。”
“不好吃就别吃,哪来那么多话。”淮容脸色臭臭的将小碗夺了过去。
“舅舅,我吃,我还没吃呢,给我尝尝嘛。”
“你不是说不好吃。”
“我哪有嘛,我就说看着像夹心面包。”丹丹辩解。
“呐,算你面子大,傅淮英想吃我做的饭菜,还都没那福分呢。”淮容笑着将碗放在了丹丹面前。
孔洁给倪建红夹菜,“挑个日子给两孩子订了吧,邵家那丫头大体还不错的,就是性子怯懦了点。刚好配咱淮容合适。”
“我倒想赶紧给娶过来我也就放心了,可是这孩子他不急呀,我急也没用。这不都奔三十了。”傅兆钧瞅了儿子一眼直叹气。
傅兆钦看着侄子:“三十而立,也不是大伯说你,喜欢人家姑娘那就抓紧了,别煮熟的鸭子给飞了,我可听说上邵家提亲的人那为数不少,可那丫头愣是一个没看上,我寻思那就是在等咱淮容。”
“呵呵,大伯说的是,那要不,改天我寻个空子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丹丹那小嘴巴又蹦出来三个字,惹得餐桌上再次笑声迭起。
“喂,钱刑是咋教你的,孝子怎么那么多事?”淮容瞪了丹丹一眼,丹丹也不甘示弱回瞪淮容。
淮宁突然就凑了过来,俯身在楚荞耳边一阵小声嘀咕,“瞧咱那俩金蛋多乖,多安静。”
楚荞抬脚就给了他一脚,淮宁愣愣看着楚荞,就听到淮容咧嘴直吆喝:“哎哟,刚刚谁踹我!”
呃,好像踹过了,踹到淮容了好像,楚荞瞪了偷笑的淮宁,她低头扒着饭粒,也不说话。
淮宁笑的肩一抖一抖,好在他收腿够快,否则还真就踹到他了,只有淮容,呵呵,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谁让他腿伸那长。
“抱歉桌下没长眼睛的,我脚刚刚不小心滑了下,来赏你个鸡大腿补补先。”淮宁笑着帮淮容夹了鸡大腿。
“大舅舅怎么也知道,钱刑说吃啥补啥,呵呵,舅舅要是吃了大舅舅夹的鸡腿肯定马上就不疼了。”
“去,去,去,孝子家家真多事,真该让表舅舅把你给带回渥太华去。”
“哼,没心没肺,人家这不是关心舅舅嘛!”丹丹直嘟嘴。
“倪进那女朋友也不知道咋样了?”孔洁突然想起,倪进那天走的匆忙,招呼都没打声就走了,估计病情很严重。
“哎,阿进那头刚下飞机,接到电话说是人刚刚殁了!”倪建红抹了抹眼睛,想起侄子倪进这些年所受的煎熬,她心里就一阵堵得慌。
淮宁拿着筷子的手滞了下,Eva不在了?
对Eva来说是解脱了,可是对倪进来说,那将是人生最残忍的一件事情,深爱了那么久的女子,一对那么恩爱的人却要从此阴阳两隔,他想他能体会到倪进此刻的心情。
“怪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孔洁深感惋惜,Eva她是见过的,很活波的一个女孩,和她们家小莹一样都特别喜欢画画。
“阿进和你交情匪浅,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淮容这边走不开,你是否应该过去一趟?”傅兆钦回头看着儿子淮宁。
“我也正有此打算。”淮宁说。
“反正也闲着,要不荞荞也一起去。”
孔洁瞪了丈夫一眼,“瞧你,小宁是去帮阿进料理后事的,又不是去观光旅行,荞荞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再来回折腾出个好歹来,你说值当不值当。”
傅兆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是他没考虑周全。
“你怎么看?”
见楚荞没说话,淮宁转身问她的意思。
“我就不去了,替我问候声阿进,我想吃过饭后去成都看看外公外婆,除了我外公外婆再没别的亲人,家里怪太冷清的,我想早些了过去。”
“荞荞说的何尝不是呢,那要不让小宁送你过去,然后小宁再动身去渥太华。”
“也好。”淮宁表示赞同。
“不用了,反正又不是很远,也就两个多钟头行程,阿进那边的事情要紧。”楚荞摆手。
“大舅舅是要飞渥太华吗?”
“是。”
“我也要去。”
“孝子家家的跟着添什么乱啊,钱刑和傅淮英的班机再有个把时辰那就到北京了,你说你跟过去干嘛?”
淮容漆黑的双眸一片阴霾。
“我不管,我要跟着大舅舅。”丹丹的倔脾气上来了。
“乖,听话,大舅舅去两天就回来了,在家里乖乖的等爸爸妈妈来。”淮宁抚着丹丹的俏丽短发,转眸看着楚荞。
见她望了过来,他问:“吃好了没?”
“嗯。”
那咱们回家,你准备准备,我送你去机场。
楚荞刚想说不用,可当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琥珀色眸子正殷殷望着她,她点了点头说:“好。”
248:
楚荞拖着箱子,走向候机大厅,身后,他唤:“荞荞。”
难道她都没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的吗?
楚荞停住,转身,他疾走两步,忽然将她紧紧的抱住,低头,深深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楚荞默默地任他亲吻,差点就软了脚,好在他抱得她很紧,她才没有跌倒下去。
修长的手指刮着她脸庞的肌肤,他看着她说:“等我回来。”
楚荞还没有完全回神,混混噩噩吐出一个字:“好。”
深沉的目光掠过她,扫向了刚刚进来的某个身影,深邃的眼底蹿过一抹阴冷,那张俊美无涛的容颜依旧温柔地噙着笑,笑容却让楚荞感觉到莫名的一股寒意。
“聂董这是要去成都?”
“是,但不知两位这是……”
楚荞听聂冰说去成都,她笑着说:“聂阿姨,正巧我也要去成都。”
“小宁不去吗?也是,刚好咱娘儿俩路上好有个伴。”聂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荞,太意外了。
“那这一路上就有劳聂董帮忙照顾荞荞了。”傅淮宁勾起唇角淡淡笑着。
“呵呵,交给我就放心吧。”
楚荞将他的领带帮他抚正,她看着他说:“你去忙你的,我这边没什么事,祝你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他笑着挥了挥手,“我看你进去。”
看着她托着箱子一点点远离视线,他突然后悔了,其实,他很想带她一起去,她从来没有和他一起旅行过,包括,出国渡蜜月,那时候的他事业才刚刚起步,他很忙,真的很忙。
元旦的时候,因业务需要,他飞了上海一个来回,刚回来就听许放说,她订了成都的航班。
他原本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专机,可是都让许放那个笨蛋把事情给搞砸了,已经申请了航线,那么专机只有照旧了飞,顺带将给外公外婆的礼物先行带了过去。
而他则花了三倍的价钱硬是让一位乘客退了票,然后他买了那张头等舱的票,他查到她买的商务舱,他还想着登机后再多花些钱和哪位乘客好换个座,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和人早一步换了座儿,而且那个位子就紧挨着他。
她似乎心不在焉,乃至他最后一个登机就坐在她身边,她都浑然未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一直在默默的流眼泪,而他就这么看着她,好几次他伸手想抱抱她,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大概就是他了。
固执如她,骄傲如她,她从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泪,以免显示她的软弱。
周遭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她,尤其是乘务人员,那位乘务员刚要说话,他摆手制止了,他问乘务员要了纸巾。
乘务员在没有打扰他们,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哭,眼泪如断线之珠,吧嗒吧嗒直给下掉,而他除了递纸巾给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其实,她只要稍微抬下眼皮就能看到他,可是她没有,从下飞机,她始终都没有看他,甚至她都不知道坐在她身边的人其实正是她的丈夫。
机场外面,他坐在房车里,他一直看着她慢慢悠悠出来,随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了那个人和他的新女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难过,原来都是因为那个人。
那是她曾经所爱之人,那么深爱过的人,他很妒忌,是的,非常妒忌,妒忌的都快要发疯了。
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他甚至不知道是她根本看不到他,还是压根就不想看他。
她一次次的挑战着他的底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可是她始终无动于衷。
他还记得那夜他正在君悦的一间豪华包间里谈一笔生意,一时不察多喝了几杯,商场处处都是算计,其实早在他喝下那杯加料的酒后,他就发觉自己不对劲了。
浑身燥热的厉害,下|身涨得生疼,他知道此刻他极度需要一个女人来供他发|泄,合作方为他安排了两位充满了诱|惑的大波妹。
那个女人进贴着他背上,像蛇一样缠在了他身上,她手指娴熟的解着他衬衫扣子,涂满黑色丹蔻的手探入了他领下;而另一个则抚摸着他的大腿,一直探向了他腿间,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过那个拉他裤链的手,狠狠的掼在了地上,冷声道:“合作到此结束。”
傅总,您没事吧?许放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搀扶着他上车。
他催促许放:许放,送我回家,快……
回到家,她已经睡了,看着她红红的唇,娇美的脸腮,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她是他的妻子,他想她应该可以帮他的。
他发疯了般亲她,吻她,从她惊异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赤红若渲染的双目。
怕吓到她,他尽量很温柔很温柔的亲吻着她,浑身的燥热依然无法得到释放,他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大脑已经开始完全不听使唤了。
他迫不及待的撕扯着她的睡裙,很快两人裸呈相对,他的火热抵在了她的柔软,他只需稍微一个前倾,他就可以进去,可是她一直在反抗,她不许他碰她,她冲着他大吼,她求他放过她,甚至她要他去外面招|妓,他的心当时都快疼到裂开。
他是真的不愿对他动粗,他是那么珍惜她,疼爱她,甚至怕伤害到她,可是她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不敢相信那是从他心爱的妻子嘴里说出来的,他以为自己听差了,他又问了一遍,她还是那句话。他突然好想笑,都说她的妻子贤惠大度。果然不假,的确够大度,大度到要他去招|妓,多少个都无所谓。
她根本打心底里就瞧不起他,从一开始就瞧不起。
是的,他承认他犯过法,坐过牢,吃过牢饭,有过案底,而她身家清白,嫁给他这种满身铜臭味的人还当真是有够委屈的。
他终于放开了她,他一件件穿上衣服走了。
不明白的是,她竟然又追了出来,他还以为她会开口留他,可是她没有,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他是真的不想伤害她,他终于还是走了。
傅总,要不要……我……我愿意帮你!这是她大学好友Walls,也是他的现任秘书,他知道是许放告诉Walls 的。
Walls怯怯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水一样的流光一闪而逝,她柔软的双手抚着他的脸,带给她片刻的清凉。
是她的手吗?
荞荞……
她愿意帮他了吗?
神智已然有些不清的他突然中魔了般抱紧了Walls,他狂热的亲吻着‘荞荞’,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荞荞……
傅总,是我。Walls眼中有晶莹长滑而下。
亲吻已经取代不了身体的需求,他将Walls压到了车座上,撕扯着Walls的套裙,他突然听到‘荞荞’深情的唤他Kin。
Kin是他在法国留学是的英文名,她从来不至于唤他的,她都是直呼他名字的,不,不是她。
你不是她,滚开。他一把将身下的女人扫到了地上。
Kin……我是自愿的,让我帮你。
Walls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因为心中始终有个她,所以,他拒绝了Walls,当Walls还像以前在法国时那样唤他Kin。
他猛的惊醒过来,原来是Walls,他连连道歉:Walls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Kin,我愿意帮你,真的,我没别的,我只想帮你,你这样子下去……会生病的,你的药效已经发作了,Kin,我不会怪你,我也不会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Walls谢谢你,记得早在法国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这个世上除了她,没人能帮我,你走吧。
Kin……
你走吧。
Walls下车走了,许放回到车上,他靠在后车座上喘着粗气,许放紧蹙了眉头看着他头上的汗液一滴滴滑下,他的衬衫早已湿透,胯|下支起高高的帐篷,许放咬了咬牙,唯唯诺诺说:傅总,我还是给你找个女人来好了。
许放脸红了,他甚至不敢看他。
知道他不随便碰外面的女人,许放也知道Walls喜欢他,所以他才叫了Walls过来,想不到,他竟然将Walls赶走了。
许放,打电话给……英……杰……
傅总,我……没有伍医生的电话。
浑身难顾难耐的燥热让他想撞墙,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双手打着自己的头,许放吓坏了,他探过手来在他兜里翻找这手机,可是没有,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手机,回家后,就扔到了床头几上了。
他尽力回想着伍英杰的电话号码,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许放要打别的电话,他拒绝了,他想起了淮容,那是他的堂弟。
打……电话给……淮……容……
淮容真的来了,可是淮容从庐山疗养院赶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七点半了,淮容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将他送进了急救室。
在他昏迷了两天后,他终于醒了,淮容低着头进来,他一直不敢看他,只是将拍的X光片递给了他,还有就是英杰给他的诊断书,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从他进了急救室,都是英杰和淮容二人,除了许放和Walls没人知道。
他没有看,他的身体现如今怎么样个状况,他心里很清楚,他知道,这一生他算是彻底完了。
他不能人道了。
你大爷的,活腻歪了,没事吃那玩意儿做嘛?还TMD吃那么多,你都不怕……伍英杰见他醒了,当胸就给了他一拳。
他就像摊烂泥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为了掩盖自己是个废人的事实,他必须找个女人来。在天一的饭店吃饭,她遇到了在天一食府打工的打工妹汪蓓朵,这是个川妹子,她知道她就是在成都长大的,他的目标锁定了汪蓓朵。
他和汪蓓朵天下了协议,做他的秘密‘情人’,适当的时候需要陪他演场戏,其他不用做什么。
他给了汪蓓朵很高的酬劳,给了她一套房子,一部车子,还给她开了家花店,给她取名汪心迪,英文名Cindy Wong
因为她很聪明,在她面前演戏,他必须做到逼真。
知道他们办公室的老师在火锅城用餐,他和Cindy也去了,而且故意坐在了她的对面,不是说想刺|激她,她就是想她看到他真的如她的愿了,他找了女人,真的找了女人!
她看着他们。
Cindy说辣,他帮她吹,她还在看,他干脆亲了Cindy,该死的,他没什么反应,他不相信,是女人应该多少能勾起他的反应,他加深了亲吻Cindy,还是没用,没什么感觉,他知道他成功了,她信了。
看着她被鱼刺卡到,他握紧了手,担忧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好几次他都想过去,他忍的好辛苦,好在她的同事们都在帮她。
见她没事了,他也早呆不下去了,他怕他在待下去会发疯,会人忍不住的过去,他带着Cindy离开了,为了使她更加相信,他临走故意很大声的和Cindy调情:小淘气,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他自己都有些想笑,收拾?
怎么收拾?
就是心有余也力不足啊,更何况这个女人本身就不是他想要的。
从那天开始,他不断的制造各种花边,绯闻,一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还有一个就是想让她注意他,在乎他。
事实证明他做着一切那都是徒劳,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就在火锅城的第二天,他接到了董妍玉的电话,他赶到医院,她还没醒,医生告诉他,孩子没有了。
他当时就懵了。
原来她怀孕了,为什么她不告诉他?
听董妍玉说,她是从车子上摔下来的,孩子就没了,他很生气,非常生气,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还骑那破车子!
她分明就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在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他,要他断子绝孙!
医生要他去签字,等他回来,她醒了,看见他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深恶痛绝的恨意,她将他赶出了特护病房。
他站在门外,一直这么站着,他听到她低低的哭泣声,她在哭谁?哭他们的孩子?还是在哭她嫁错了人?
一个礼拜后,她出院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反锁了卧室的门,他知道她嫌他脏!
二楼卧室的沙发就是他的床。
她似乎依然不想看见他。
只有妈妈偶尔从香山别墅回来,她才会不得不给他留了门,夫妻同床共枕,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再是平静不过,无法就是共睡一张床而已,那么大一张床,即使睡相不好,打横,似乎也碰不到彼此。
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在妈妈的眼皮子底下演戏,妈妈估计多少有些察觉,妈妈骂他,说是直承认荞荞生的孩子,外面的阿猫阿狗最好给弄干净。
他很想笑,他都这样了,妈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当然妈妈是不知道他患有隐疾。
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五年有余。
英杰和淮容一直在想办法治好他。
许是对生活看淡了,他特别喜欢钱,而且是越多越好,有这些好哥们,好兄弟的大力投资,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都没想过自己此生会这么有钱,这么多花都花不完的钱,可是他一点都不快乐,因为在她面前,他永远是个失败者。
直到去年的七夕情人节,威廉医生说他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不用再服药了,当然他也可以适当的进行夫妻间的性|生活,他突然就想到了她,想到了他的妻子,靳楚荞。
好不容易等到国庆节,他兴冲冲的回家来,他要她陪他去法国度假,她一口回绝了。为此,他很扫兴,他只是想补给她曾经因为忙而没有履行的蜜月而已,却被她拒绝了。当然他也想在她身上验证下,他是否真的如威廉医生说的正常了。
作为‘情人’,他带Cindy去了法国旅行,豪华总统套房内,他知道Cindy对他动情了,看着赤身裸|体的Cindy从浴室出来走向他,他身体竟奇迹般的有了反应。
虽然Cindy在他面前赤裸裸的勾|引他不是一次了,以前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男人,他也会亲Cindy,去抚摸她,可是这都仅限亲吻。
他不会要Cindy,只因Cindy永远都不是她。
都说女人对贞|洁看的很重,其实,男人有时候也是,比方说他,就是其中一个!
他必须忠于他的爱情,不管她的爱情世界里有没有他,他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已足够!
婚姻中更多的需要坦诚,忠贞更要坚守。
“傅总,渥太华到了,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着陆了。”许放低声说道。
“嗯,知道了。”
傅淮宁掐了掐眉心,他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茫茫天际,他深吸口气重重的吐出。
* * * 抱歉,大家久等了,更文,更文来了啊,周末陪家人在外面吃顿饭,还没结束哈,先开溜出来更文,那首老歌,名叫《身不由己》成龙、范晓萱唱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