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放手
太太怎么把那么漂亮的头发给剪了?
许放盯着楚荞的短发看了半天,他还以为Boss陪太太去做头发,谁知原来是剪头发,这也太可惜了,不过,太太留短发也很漂亮,似乎比之前更具备时代女性魅|力。.
用罢午餐时间尚早,楚荞建议去家具城走走,淮宁有些犹豫,那里的甲醛味儿太浓,楚荞说不会待很久的,她既然很想去,淮宁自然舍命相陪。
两人去了金凯莎、欧宝龙等好几家高档儿童家具城,考虑到甲醛对宝宝的影响,楚荞进去都不会待很长时间,大约十分钟不到,大凡她相中的几款儿童家具淮宁都记在心里,刷卡结账,留了地址,店员说现在就能送货上门,淮宁对此非常满意。
临走,楚荞站在那个设计完美的尿布台前发了一会儿呆,这个尿布台可移动,还带有抽屉,可供存放尿片,以及日间婴儿临时情况需要替洗的衣物。
尿布台刚好及她腰部位置,高度得得宜,在尿布台的柜面四面有狭长的隆脊,以免在为宝贝更换尿片、衣物时衬垫会滑落。
当然也有配合尿布台的使用架子,放置一些随手使用的物品如婴儿爽身粉等,架子离尿布台应不到一臂之遥,这样可确保妈咪拿东西比较方便,从而避免将宝宝放在尿布台上无人看护,很是方便。
之后,又去了连卡佛,大悦城,总之一个下午,楚荞都拉着他在疯狂的逛商场,疯狂的购物,起初淮宁都是给楚荞和宝宝购物,谁知到了后来,竟成了她给他购物,从上到下,由内及外,剃须刀,男士香水等等,差不多快把男士用品都给搬回家了,见她兴头正浓,淮宁唯有摇头苦笑一一接受。
许放和小陈两人看着两人手牵手出来,心想现在该回家了吧,他们两人坐在车里等待,一个下午没怎么走路,可他们看他们一家家的商场这么挨着逛,两个旁观者都觉得累的慌,Boss和太太怎么就不觉得累呢,更何况太太还是有孕之身,也不知道他们还要逛到什么时候去。
回到家,冯阿姨笑着迎了出来,看到剪了短发的楚荞先是愣了一下,她明白楚荞的想法,也就笑着没说什么。
只说下午来了好几拨家具城和商城的送货人员,这不,婴儿房里都快堆满了一应齐全的婴童家具物什,淮宁和楚荞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大概是逛累了,真的饿了,她感觉胃口特别好,这顿晚餐楚荞吃了很多,淮宁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晚上别吃过饱,你忘了英杰和淮容是咋说的了,多餐-少食!”
“小气鬼,嫌我吃得多呀,你都不怕饿着我们娘仨!”
“瞎说,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俺孩儿他娘是不?”淮宁学着葛优的腔调,楚荞听着那怪腔怪调的嗓音笑问:“这谁的声音来着,咋就听着恁耳熟。”
淮宁冲她眨了眨眼睛,说:“要不咱也来一段?”
“什么?”楚荞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就见淮宁眯着眼,捏着嗓子就吆喝上了那段经典对白,楚荞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笑着点头,清了清嗓子,学着何斌在《甲方乙方》里面扮演的梁子。
楚荞(何斌):“回老爷太太,张佃户家的租子还是没收齐啊!”楚荞弓着腰,她硬着嗓子学着那狗腿子像一脸恭维。
淮宁(葛优):“那不成啊,得按合同办哪,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淮宁学着葛优色迷迷了一双眼睛,左边眉毛噔噔噔还直跳跳,楚荞快被他那地主老财的色|痞|子样给笑死。
楚荞敛了笑,正了正脸色,找回情绪。
楚荞(何斌):“是啊,猪,他们家昨儿自个儿给吃了,大丫头前儿也走了西口了。”
淮宁以汤碗代替茶碗,待喝不喝的瞟了眼楚荞(何斌),问:“那二丫头呢?”
楚荞(何斌)弓着腰连连打揖,对于没办好差,对自家老爷深感抱歉,他懊恼上前:“让李地主他们家先一步抢走了,现在是就剩张佃户本人了。”
淮宁被楚荞入戏表演逗笑,他憋了笑,嘠着嗓子鸡公似的,接着问:“那孩儿他娘哪?”
楚荞瞅了眼他那癖|样,腾的在饭桌边坐了下来,端过碗夹菜,给嘴里扒了口饭菜,她笑看着他:“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东打听西打听的。快,赶紧了吃饭,可恶的土财主,孩儿他娘都快给你饿死了还色迷|迷的呢!”
淮宁笑着给她盛汤,“这词儿你咋记住的?”
“那么经典的段子,你当就你会啊,上高中时,我们建校周年庆典联欢晚会上还排练过这段儿呢,当时任时演的是老爷,夏夏客串何斌的那个梁子,郝静演傅彪的那个张富贵,而我,就一句台词,就那个……呵呵……”楚荞撇嘴笑着不说话了。
“接着说呀,你演谁?”淮宁来了兴趣,心里隐隐猜到些。
“听好喽。”楚荞放下碗,她换了种沙沙的声音,学着刘蓓当时说话时的语气和腔调:“梁子,既然张先生来了,就让咱家的骡子呀马啊那些个大牲口都歇了吧X来,去,带张先生换身衣裳,这哪象干活的样儿啊!”
“哈哈哈……”
淮宁咧嘴大笑。
楚荞瞪他,“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当时那个妆扮会不会也像刘蓓那穿戴,一定特招笑!”
楚荞笑着扒了口饭,说:“还别说,就我那恶毒的地主老太扮相,刚出场那是迎来一片掌声,害我差点就忘词了,结束后去卸妆,那几个可恶的家伙死活拉着我不许卸妆,还拍了好多臭臭的照片,嗨,别提多糗了,外公外婆当时就在台下观看,可他们愣是没认出我来,回家后外婆还一个劲的夸那地主老太的丫头演的如何如何好,乐呵的我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到现在外公外婆都不知道那个地主老太其实就是我扮的。”
“得瑟吧你,你真当外婆不知道那人是你扮的?”淮宁耸了耸肩,笑的得意。
“什么意思?难道外婆一早就知道?”
原来外婆早认出她来了,她还以为……哎,真是够笨的,楚荞拍了拍脑门。
“想不到你还蛮有演戏天分。”
“你以为就你有演戏天分呐,尽小瞧人!”楚荞嘟唇一声闷哼。
“呵呵,哪敢,哪敢,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风。对了,吃好了没?”
“吃好了。”楚荞摸了摸胃部,她笑。
“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淮宁起身,他牵过楚荞上楼去了。
“是什么?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宝贝啊!”
淮宁笑的神秘兮兮。
来到二楼书房,淮宁在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他拿出一张照片给她看,楚荞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傻眼了,“你……你哪儿得来的?”
“你忘了,我去渥太华参加Eva的葬礼,后来,阿进整理Eva遗物时发现的,说是那个演员很像你,就把这张照片送我了。”
“Eva怎么会有?”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Eva好像也是你们一中的,不过,她只待了一学期不到,后来他们全家就移民渥太华了。”
“Eva中文名字叫什么?”楚荞问,或许Eva她认识。
“中文名?嗯,好像是依啥来着,这个我还真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阿进是在渥太华认识的Eva,大家都这么叫她,没几个人知道她中文名叫什么,要不我下次问问阿进。”
“不用了,阿进因为Eva的逝去不知道多难受,咱们怎么好再去提这些以往的旧事,对了,你说Eva全家移民?”
“嗯。怎么了?”
“夏夏好像全家也移民了。”楚荞想了想,夏夏全家也移民了,后来就音讯全无了。
“夏夏?”
“夏夏的全名叫伊夏,曾经和我同桌,后来夏夏走了,任时就成了我的同桌,不过,他也上了一学期,第二学期他爸爸调北京,他也就来了北京,最后,郝静和我同桌……”
“伊夏,伊夏,阿夏!对呀应该就是她,我记得阿进有一次就是这么唤的,叫的是阿夏,对,是阿夏。”
淮宁大手拍了脑门一记,他想起来了。
“夏夏就是Eva,原来我们竟是认识的。”楚荞一下子呆坐在椅子上,眸色沉痛,淮宁过来,将她轻拥入怀,“要是知道你们是同学,我那天说什么也会带你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夏夏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楚荞伏在他胸口低低的啜泣。
夜光裹着空气中的淡淡清香,静静的月夜如水地透过通透的落地窗洒了进来。
片刻后,淮宁缓缓说道:“很晚了,早些歇了。”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楚荞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看见了昔日的同学夏夏,任时,郝静,还有和中央来的首长叶孝诚一起前来观看演出的孙子子叶久杨。
郝静一边卸妆,一边翘起了大拇指,凑了过来说:“哎,看见主席台上那个老头没?那个!听说还是咱们成都人呢,好像还是什么国防部的大官,哇塞,可给咱们成都人民长脸喽。”
“完全没那必要,到处题字留名儿,瞅瞅那字儿都写成了那样,也好意思到处显摆招摇!”伊夏想起叶孝诚给一中匾额题的那几个字,不屑撇嘴。
“夏夏,你说的那题字的人谁呀。”楚荞问。
“还有谁?就那拽的不行的老头呗,那会子颁奖时,和你握手,嗨,就坐在最中间的那白头发老头儿,身边还有一个帅的掉渣的小帅哥,他一直盯着你看呢,八成是看上你了哈。”
“有吗?”楚荞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她一直低着头的,觉得穿成那样子见人好丢脸的。
“被那老头看上能有什么好处,他们现今儿那是在军艺挑花眼了,听说成都出美人,可不,又跑到咱这地儿‘选妃’来了,谁媳,那圈儿里乱着呢。”伊夏不屑摇头。
“夏夏,你不会是妒忌楚荞了吧,听说你爷爷和那老头儿不对付,今儿那老头没睬你,是不是心里贼郁闷。”郝静趴在伊夏肩头哈哈笑。
“不是我爷爷和他不对眼儿,是那老头看谁都不顺眼,在京里谁不知道那老头为人霸道,不讲道理,那是出了名的……”
“靳楚荞,外面有人找。”学生会有人进来唤着。
“谁找我?”
已经卸妆的楚荞一脸讶异,不会是外公外婆吧,她演出的时候可是远远的就看见外公外婆就坐在台下。
“去了就知道了。”传话那人走了。
楚荞怕外公外婆等急了,她欢喜的跑出了体育馆。
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楚荞有些纳闷,不是说外公外婆找她?怎么没人呢?就在楚荞准备离开时,身后有人唤她:“靳楚荞。”
楚荞转身,从一颗白杨树后方出来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她向来都不怎么和男生说话的,之前外婆说了,女孩子早恋不好,中学生谈恋爱不靠谱,会害了自己一辈子,让她好好了念书,争取考个名牌大学。
“有事吗?”
她垂眸,没有看他。
“我刚看了你的演出,很精彩。”他说。
“谢谢,演的不好,让你见笑了,要没什么事,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哎,先别走。”他拦住了她,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脸看个没完。
“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说话?”他笑。
“不能。”楚荞回答的很干脆,他一愣,继而笑了,“你很有趣。”
这人还真是够无聊。
“抱歉,我要回家了。”
“等等,先别走,我今儿找你不为别的,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找了你很久,才知道你在这所中学,所以今儿过来特地看看你,顺带给你捎样东西。”
受人之托?
谁?
她自问没几个朋友的,因为她每天都很忙,每天的安排几乎都是满的,周一晚上要练半个时辰的字,还有画画,周二晚上她要译完外婆交给她的稿子;周三她要去练钢琴,姑姑说弹琴可修身养性要她不能懈怠了,周四她参加了校篮球队有比赛,周五要陪学插画,唯一得空的周末她要回北京看爷爷,她真的很忙。
“我没什么朋友的,谢谢你今天对我的演出做出评价,再见。”楚荞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朗朗男声:“你还记得宁子吗?”
宁子……
荞荞,我很喜欢你的饼干,明儿我也有好东西给你,一定要等我哦!稚嫩的童音在耳边乍响。
楚荞的脚步凝滞,她停住。
身后,他向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站在她面前,说:“这是他从国外捎回来的,要我想法子务必亲手交给你。”
楚荞抬眸望他,这东西是他要这个人给她的?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宁子,很抱歉,你认错人了。”楚荞抬脚就走。
“不会错的,我查的很清楚,你就是靳爷爷的长孙女靳楚荞,小名荞荞。小时候,宁子和瘪子有去珠玑巷给靳爷爷拜年,他有见过你,而且,你还送了他一盒饼干,他很喜欢,这是他打工赚的第一份薪水,他买了这盒东西托我带回来亲手交给你。.”
眼底的寒意鄹然增加,红唇却扬起令人生骇的弧度,“呵呵,是嘛,东西我收到了,谢你了,再见。”楚荞接过那盒子,转身又要走。
他扯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楚荞没有停,她几乎是带小跑的想离开这里,这盒饼干让她想起了爸爸妈妈,她是一刻也不能停了,她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叫你等等,你倒是听见没啊?你这人可真怪,我是老虎吗?为什么看见我就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他有些恼了,这是唯一一个从没正眼看过他的女孩儿,她挑起了他的兴趣。
她的眼睛红红的,她哭了。
“对不起,我有没有抓痛你。”他松开握着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夜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晶莹。
“不关你的事。抱歉,我不认识你,还请让开。”楚荞向左,他挡左,楚荞向右,他挡右,楚荞一阵羞恼,她紧咬了下唇,厉声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认识你,想和你做个朋友撒。”他手斜插在裤兜里,歪脖打量着她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双颊,眼角有泪珠滴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和你做朋友,烦请让开,我要回家了。”楚荞将他推开,从他身旁跑过。
“我叫叶久杨,记住了哦,我还会找你的。”他冲着她的背影扬声高喊。
等她背着书包跑出校门时,外公外婆还在校门口等她,因为611距离学校也就不到三站路,平时,她都是走回去的,但是考虑到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他们坐了公车回去。
一路上,她宝贝似的抱着她的背包,回到家,外婆煮了夜宵给她,因为今天演出怕她累了,外婆放她假,今天不用练字了,要她早些休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开了台灯下床来,看着书桌上的背包,她走了过去,打开,拿出那个叫叶久杨的男孩捎给她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要不要打开呢?
楚荞在犹豫。
她还是打了开来,一层层包装的很精细,直到盒子开启,她愣住,心形巧克力!
丑丑的心形,黑糊糊的,好像有些焦糊,似乎火候没掌握好。
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好甜,有些涩,吞下时,喉中又有些微的苦,她看着剩下的半块是无论如何都咬不下去了。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送巧克力给她,这是她吃过最难吃的巧克力了。
她将那板块扔了进去,将盒子盖好,拿起刚要扔到垃圾篓,突然想起那个叫叶久杨的男孩说这是他打工赚的第一份薪水买的,心中有些不忍,她将盒子放到了抽屉里,似乎有些不妥,找到把小锁将抽屉锁了起来,复望了一眼那上锁的抽屉,她上床关了灯。
脑子里老是出现他的影子在面前晃,她干脆用被子蒙住头,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梦见了宁子来珠玑巷找她,她很开心,他们一起玩搭房子,玩弹珠,天黑了,他说他要回家了,就在他要给她礼物时,她被外婆给叫醒了。
这天,她第一次上学迟到了,因为她晚上失眠,因为那个叫宁子的男孩她迟到了。
晚上刚下自习从学校出来,学校门口停着辆车子,见她出来,那车子“滴”的一声响了,她吓了一条,很快,车里下来一个人,楚荞认得,是那个叫叶久杨的男孩。
“靳楚荞,能和你聊聊吗?”
“不能。”
楚荞没有理叶久杨,绕过他,她走的很快,今晚她回家还有稿子要译。
“哎,你什么意思嘛,做人也不带你这样的,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只有板着张脸?”叶久杨有些恼她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
楚荞没有说话,她走向公车站牌,身后,叶久杨追了过来,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辆车子,车牌成B打头。
因为伊夏的姥爷就在成都军区,偶尔去伊夏家,她曾有见过,不同的是伊夏姥爷的车子那是成A,而这辆车子是成B,那是军区司令部的车,不知道司令员叶进贤和那个叫叶久杨的究竟什么关系,他居然开着军车出来泡妞!
“放开,放我下去,停车,你们要干嘛?我不认识你,我要下车。”楚荞大喊,叶久杨不管不顾抓过她的手将她赛经了路边停放的军车里,楚荞手拍打着车子惶急大喊,外面传来谁的唤声:“楚荞……”
好像班长任时的声音。
楚荞趴在车窗向任时招手,她开车门,门上了锁,她急唤:“任时,任时……”
“开车。”叶久杨对司机下了命令,很快,车子开走了。
“楚荞……”
任时背着书包在后面小跑着,两双腿哪里跑得过四个轮子,更何况还是辆军车,路上谁敢挡?哪个敢拦?
车开走了,任时也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条路线是往郊外的,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楚荞惶恐了眸色。
“放我下去,叶久杨你个混蛋,停车,快停车……”
任她喊破喉咙也是没用,那司机还就不理她,司机笑着一边开车,一边劝她:“小妹,叶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别不识抬举知道不?”
小妹?
当她什么?
做那种事的站街妹?
恶心!
“不要叫我小妹!停车,我要下车,我不认识你们,停车,停车……”
楚荞握拳砸着车窗,她的手磕到了窗棱,她的腕表摔裂了,那是姑姑送给她的欧米茄手表,就这样摔破了。
“停车。”
“叶公子。”
“你下去。”叶久杨终于发话了。
司机默了下,笑得一脸讳莫如深,很快,他下车,临走看了一眼望着手表快要哭了的楚荞,司机给了他手里塞了一个塑封的物什,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记得戴上这玩意儿,话说您眼光不错,这妞儿长得不赖哦,够辣,祝您玩得尽兴。”
叶久杨冷瞪了司机一眼,随手抛了盒中华过去,司机接住,冲他耸了耸肩哼着歌儿走了。
“你……”叶久杨抓过楚荞左腕,楚荞听懂了方才司机话里的意思,她惊恐的向窗角缩了缩,怀中紧紧抱着她的背包,颤着声喊道:“别过来。”
她的腕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楚荞也顾不得许多,她哭着求他:“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是学生,求你了。”
叶久杨弯腰在车里一阵摸索,握在掌心,原来是摔坏了表壳,机芯掉了出来,他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他送的?”
他?
他说的他是谁?
楚荞没有说话,她浑身瑟瑟发抖锁在车窗一角,这个人,太霸道,很恐怖,他让她很害怕。
“求你了,放我下车,我要回家,这么晚了我还没回去,我外公外婆会担心的。”她再次哀求他。
“非要惹恼我你才甘心?从来没女生像你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你是头一个。”
叶久杨双臂撑在楚荞头顶上方将她锁在了臂弯里,看着她因为害怕,眼里流露出的恐惧,他暗自着恼,他吓到她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别怕,我没恶意的,我只是在临走前想见见你,真的没有别的,明天一早我就要和爷爷回北京了,我就是想见你一面,真的。”
他看着她眼角有眼泪滑了下来,心里一紧,他缓了眸色,声音轻柔,“对不起,吓到你了,你的手还疼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楚荞终于哭了出来,她低着头,紧紧的将背包抱在胸口,低低的抽噎。
“我就说几句话,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嗯?”
楚荞依旧不说话。
“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我是说真的,我很想认识你,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荞荞,不要拒绝我,我喜欢你。”
叶久杨微微地笑着,大而温滑的手掌覆住她的,轻轻捉摸玩|弄着她的手指。
他说他喜欢她?
脸上没来由地热了一热,楚荞颤颤巍巍去抽被他紧握的手,他攥紧,任她怎么抽,都没用,他就是不撒手,楚荞惶然,抬眸望他,一双清亮到透明的眸子正盯着她的脸。
脑中轰的一下如给潮水涨满,只觉他的呼吸浓重地扑到了面庞,带了少年特有的阳光气息,让楚荞有了瞬间溺水的感觉,呼吸极不顺畅,她快要窒息了。
“荞荞,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缓缓俯下身来,微微颤抖的唇轻轻衔住了她的。
唇间的温热和电流般的战悸,楚荞脚下一阵阵地浮软,直到她的腰肢被收紧,收紧,面前那潮湿红润的唇已经不依不饶地缠上了她,软滑温热的物事迅速度入口中,灵巧的舌纠缠住她的,专注地挑动着她笨拙的舌。
他的吻技很娴熟,显然已经是老手了。
楚荞桃花瓣一般的眼睛睁得溜圆,身体虚软发颤,极虔诚极细致地温柔的描摹勾画她饱满的红唇,电流般的奇妙快|感彻底将她淹没。
他的手在她身上一阵狂乱的抚|摸,摁|揉,甚至探入了她的底衣在她刚刚发育的小鸽子上游移逗|弄。
这个人在对她干嘛?
楚荞睁圆了眼睛,任她使劲的推他,打他,那臂腕竟如钢铁所筑般,由不得她挣动半点,只能胡乱挥舞着尚能动弹的手臂。
迷惑而出神地半闭了眸子享受的啃|咬着她的唇,肆|意掠夺属于她的美好。
“唔唔……”
楚荞猛烈的摇头躲闪着他,他的左手紧紧箍着她的后脑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退缩,一个倾身将她摁倒在了车座上。
掀起她的T恤,头深埋了进她的胸口,又是啃又是咬,一只手揉|捏着她的翘|臀,另一只手迫不及待解着她的仔裤裤扣,裤链已经被拉开了,他扯着她的裤子,楚荞又惊又恼,情急下,狠狠张口咬了下去,压在她身上的人终于停止了动作,他松开了她,怔怔的看着她惊恐的小脸。
“臭流|氓,不要脸!”
楚荞大力的甩了他一记耳光,手好疼。
见他再度俯下身来,楚荞警惕的双手交握捂在胸口防备着,双脚又踢又蹬,哭喊着:“你别过来,走开,距离我远点。”
他的嘴角还在流血,她知道那是她刚刚咬破的。
“荞荞……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她们都很喜欢我这样对她们的,为什么你不喜欢?”
是他不够卖力,还是他不够温柔?怎么这招到她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叶久杨一脸费解之色,他的那些小女朋友不知道有多喜欢他这样对她们,每次都还嫌不够,套套都是她们提前准备好的,根本不需要他去准备。
为什么偏偏她不喜欢,咬他不算,还动手打他,长这么大他这还是第一次挨打,挨了女生的巴掌,要是立行和瘪子他们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不许你这样叫我,开门,我要下车,开门……”
“荞荞,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别怕,我方才那是爱你,嗯?”紧紧搂着她,楚荞蜷缩在他怀里一只颤抖不停,她哭求着:“求求你放过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别怕,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不过,你可得答应做我女朋友,因为你已经被我亲过了,也摸过了,你也只能做我的女朋友,知道吗?不准和别的男生说话,也不准别的男生亲你,否则,你就是对我不忠,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叶久杨低低的笑,将她打横抱到怀中,眸中若一池春水流动,掩住本来的墨黑,璀璨含光,满得似要流溢出来。
手指轻轻抚着楚荞泪流满面脸颊还有微微肿胀的红唇,他说:“我知道你每周六都会回北京看靳爷爷,那么以后的每周六我都会去珠玑巷找你,记得哦,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楚荞只是哭,她没有说话。
低头,刚想啄吻她的唇,楚荞侧首避了开去,那吻印在了她的T恤领口,他低低的笑,手机拨了出去,很快司机回到了车上,回头,看了看哭泣着整理衣裳的楚荞,公子这就得手了?
嘿嘿……
这小子可真是个妖|孽,就没有女孩子能逃得出他的手心,司机笑着打了一声唿哨,车子发动驶向城内。
611生活区巷口不远处,楚荞下车,她不想外公外婆为她担心,她整理了下衣裳,抱着包疾步向家走去,身后,叶久杨在车里唤她。
“荞荞,记得啊,咱们北京见,一定要等我哦,”
说完,叶久杨一个飞吻,车子开走了。
“咋还北京见?难不成你还真迷上那妞儿了?”司机笑歪了嘴,突然瞥见他流血的唇角。
“这妞还真TM够辣的,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辣妹子那多的是,比起军艺那些趋炎附势的妞儿那要够味儿的多了去。过瘾了没?如果不够,哥给你再找俩过来,包准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别说打一炮,那口|活不是盖的,绝对让你快活赛过神仙。”
叶久杨抚着唇角半晌没吭声,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嗨,杨杨,杨杨,嘿,哥叫你呢!咋不吭声?”
“董哥,啥事儿?”叶久杨回过神来。
“哥说的你到底听见了没?”
“你刚刚说啥了?”
“嗨,敢情我那都是白操那闲心了啊!”
“荞荞,荞荞……”叶久杨低低念着楚荞的名字,他裂唇笑起,一双黑瞳炯炯闪着亮光。
“嘿,杨杨,你不会真对那妞儿来真的了吧?”
以前,这小子大凡办完事儿那都是直接提裤子走人,看都不带看对方一眼,甚至连对方的名儿都记不住,想不到这次居然对一个川妹子念念不忘,还真怪事了!
“有何不可?”
叶久杨依旧在笑,他手心里是那会子她被她砸窗户摔坏的一个欧米茄手表机芯。
“你是知道太太的择媳标准的,想做太太的儿媳妇那条件儿可得有邵家那丫头那样儿殷实家底的。”
“我知道,这次妈妈一定会非常的满意。”叶久杨把玩着欧米茄机芯笑的欢畅。
“莫非这妞儿大有来头?她那背景那能硬的过邵家?太太心目中的儿媳那可是傅老二家的那大丫头淮英,谁知道你小子不争气,尽让钱家小子给占了先机,没法子,太太现如今可不就独独的瞄上了邵家的丫头明美呢嘛!”
“要说家底儿,荞荞是比不上明美,单说背景,没人能比得过她,且不说她爷爷靳老将军,光她的外公外婆那也是天府响当当的头号人物,妈妈对这样的媳妇儿还不满意,她还想怎样?”
“杨杨,你说方才那丫头是住在珠玑巷那位……”
司机睁大了眼睛,还真是他眼拙了,原来竟是靳家的丫头,那今儿晚这混小子碰了那丫头,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靳老头可是和他家老爷子那是极不对眼啊!
这事儿看来还真有点悬乎。
“杨杨,你爷爷知道那丫头是靳老头的孙女不?”
昨儿老爷子非要来观看什么一中的周年庆典晚会,还和那个扮演地主老太的小女孩儿握手了,敢情老爷子这是来相孙媳妇来的呀!
“知道啊,爷爷还说要是我有本事追到靳家那丫头,他给我弄辆车子玩玩呢,而爷爷他老人家也总算在靳爷爷那儿扳回一局。”
爷爷当时可不就这么和他说的,要不今儿还派了他的司机送他过来泡妞儿!
“那……太太那边咋办?”
“嗨,就我妈那眼光,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军艺那些庸脂俗粉差不多都让她给挑遍了,实在是无趣的很,还见天儿的给家里一个劲的带妞儿回来,这不,为了躲避妈妈,我才跟着爷爷来了成都,想不到竟有意外收获,只是有点对不住他了!”
叶久杨一声长叹,但是只要想到她娇俏脸蛋,甜美的柔唇,他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就像吃了蜜般甜着,充实着。
为什么以前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直到遇见她,他才发觉自己以前真的是白活了,他突然就又想起了她,不知道她到家了没有?她会记得他,想他吗?
楚荞刚走过巷子,突然从拐角里冲出一个黑影来,楚荞吓了一跳,她抱着头蹲在地上高声尖叫:“啊——”
“楚荞,是我。”
这个声音好熟,是谁?
楚荞脑子有些不好使,良久直到那人近了,她看见了班长任时。
“任时。”
“你没事吧?”
任时打量着楚荞。
“我没事,谢谢你任时。”
“方才那部军车是……”他追了好久,都没追上,也不知道那军车里是什么人。
“哦,那个是夏夏姥爷的车。”楚荞随便扯了个谎,伊夏的老爷在军区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伊夏姥爷的车不是成A嘛,这部是成B那是司令部的车。”
“反正都是军区的车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军区的车那是……”
“荞荞。”
“外公。”
“党爷爷。”
“呵呵,任时啊,很久没来家里玩了啊,你爷爷近来可好?”
“嗯,还行。”
楚荞看了眼任时,笑了笑,说:“今天谢谢你任时,很晚了,你早些回家吧,再见。”
“我……那好,明天见,党爷爷再见。”
“哎,好,天黑,路上当心点啊。”
党鸿昌看着离开的任时,他笑着叮咛着。
荞荞从小学初中高中和任时可都一直在一个班,也多亏任时这孩子多番照顾荞荞,党鸿昌很喜欢任时,将任时当亲孙子般疼着。
任时转过身来向爷孙俩挥手,“知道了。”
党鸿昌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楚荞,这巷子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他心里不放心,就寻了过来。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外婆都发脾气了,你今儿的功课还没完成呢。”党鸿昌见楚荞回来了,也就没大加责备,语声明显已带不悦。
“路上有点事给耽搁了,外公,我们回家吧。”楚荞搀扶外公的胳臂两人走向巷子深处。
外婆果然在生气,楚荞猫着腰进屋,低低唤了声:“外婆。”她放下包,过去给外婆捶肩,一只瘦削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徐暮春轻叹了声:“回来就好,吃饭吧。”
“嗯。”
吃过饭,楚荞照常译了稿子交给了外婆。
刷牙的时候,猛抬头,她发现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领口上有着淡淡的一抹赤红,已经干涸,那是……
荞荞,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楚荞摇了摇头,她一直刷牙,一直刷牙,也不知道刷了多少遍,把牙都刷出血了,她这才软软的跌坐在了水池边。
荞荞,记得啊,咱们北京见,一定要等我哦!
荞荞,我很喜欢你的饼干,明儿我有好东西给你,一定要等我哦!
一定要等我哦……
她给脸上撩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也好想将那两人的影子摒弃出去,可是脑海中一直有两个相互交替的声音一直在回响,在回响……
楚荞来到书桌前,她开了锁,拿出那盒巧克力,打开盖子,看着里面二十颗半个巧克力,她拿起昨天吃的那半块塞进嘴里,苦的,她又拿起另一块塞进嘴里,依旧是苦的,她不停的给嘴里塞着,嘴巴里越来越苦。
阖上盖子,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嘴里嚅嚅的骂着:“大骗子,大骗子,言而无信的大骗子!”
一把将那盒巧克力扫落到了地上。
“咣”
铁质巧克力盒子发出一声脆响,隔壁屋,徐暮春听到了楚荞屋里的响声,她唤:“荞荞,出啥事了?”
“哦,没事,文具盒掉地上了。”
“很晚了,早些休息,当心明儿又迟到喽。”
“知道了外婆,马上就睡。”
楚荞捡起地上的巧克力盒子,就见心形的盒子一角碰到了水泥墙角豁了一块,有一块镀漆掉了,她伸手拭干净,紧紧的将盒子捂在了胸口,泪如雨下。
周六,楚荞照常乘飞机回北京看爷爷。珠玑巷,叶久杨抱臂斜倚在转角等她。见她真的回来了,叶久杨欢喜的迎了上来。
“荞荞,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已经等了你老半天了。”叶久杨紧紧的将楚荞抱住,像是久别重逢的一对恋人,抱得她紧紧的。
“那个……能松开我了吗?我还要回家看我爷爷。”楚荞脸上表情淡漠,说话更是低沉无力。
“不能,我可是足足等你,想你三天半,你得补偿我。”说着,他的嘴唇贴上了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了墙角,狠狠的吻着,像是要将她吞进肚里去。
楚荞努力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洁白的纤细手指徒劳地划在虚空中,像摇曳着苍白的梦。
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盘旋:一定要等我哦!
你已经被我亲过了,也摸过了,你也只能做我的女朋友,知道吗?不准和别的男生说话,也不准别的男生亲你,否则,你就是对我不忠,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女朋友吗?
她真的是叶久杨的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叶久杨的女朋友……
脑中有嗡嗡的回声,涨疼着耳膜和头脑,她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荞荞……”
叶久杨一声惊呼!
“穆阿姨,荞荞这是怎么了?”叶久杨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楚荞,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眸中满是关切。
“哎,睡眠不足,精神差,还有些晕机。”
看着床上憔悴了许多的楚荞,又坐飞机奔波,想来更是虚乏了,此时她唇边泛着淡淡的虚白,穆咏华抚了抚楚荞耳边的鬓发,心中倍感疼惜。
“你似乎和荞荞很熟?”靳湛终于说话了。
“靳爷爷好,是这样的,我和荞荞是在成都认识的,我是荞荞的男朋友,我喜欢荞荞。”
靳湛闻言变了脸色。
“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你,以后没什么事别来找荞荞了。”靳湛下了逐客令。
叶孝诚的孙子想勾搭他的孙女,门儿都没有!
“靳爷爷,我是真的喜欢荞荞,您让我在这里陪着荞荞吧,她醒了我就走。”叶久杨握着楚荞手就是不放,那双水晶般的眸子更加透明莹澈。
靳湛缓缓负起手,侧过头,沉声说道:“靳家和叶家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请你离开,靳家不欢迎叶家的人。”
“靳爷爷。”
“要不你先回去,时候也不早了,免得你家里担心。”穆咏华好言劝着叶久杨。
爷爷说的没错,靳家的人个个都难缠,他一定会追到荞荞的,一定会,叶久杨看了眼楚荞,他向几位长辈躬身一揖,走了。
“以后,不许这小子再踏进靳家一步!”靳湛重重拍了一记桌子。
谁知到了第二天一早,叶孝诚和孙子叶久杨一起来了珠玑巷,叶孝诚看见靳湛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呵呵老靳,好久不见了,哟,话说你这前清王府私家花园宅子不错嘛G呵,瞧你这小日子过得贼舒泰的哈!”
“再舒泰也比没你老小子整日里泡在女人窝里打滚来的舒泰!”靳湛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
叶孝诚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清咳了一声,说“今儿我来是为了孩子们的事儿来的,我家杨杨喜欢荞荞这孩子,要不咱就给两孩子挑个日子先定了下来,你放心,这该备置的东西我全掏了,到时候你们带着荞荞过来就行了。”
“合着你这老小子是来抢亲呢吧?”靳湛冷哼了一声,端着茶碗啜了一口。
“靳爷爷,爷爷今天来是真的……”
“杨杨,老人家说话,哪有孝子插嘴的份儿,去,找荞荞玩去,我和你靳爷爷说会儿话叙叙旧。”
“哦。”
叶久杨得了特赦令般小跑向后院去了。
“叙旧?我看还是免了吧,咱俩啥时候也熟到了这地儿了?”靳湛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叶孝诚气的直龇牙,他忍,他一定要忍,待娶到你靳湛的掌上明珠做孙媳妇,到时候可有你老小子受的,这些年在这老小子手上受的窝囊气可全靠那丫头来给他挣回来了,哼哼!
“好了,你可以走了,今儿对不住了,没空招待你这大人物,一会儿呢老傅可就过来看他那宝贝孙媳妇来了,你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向勖啊,送客!”
靳湛背负着手出去了,他扬声喊着:“莲小子,去把爷爷那坛上好的花雕拿来,一会儿你傅爷爷可就来了,得好好儿的招待人家。”
“哎,就来。”听到爷爷吩咐,楚莲欢喜的跑了。
嘿,这老东西,还挑人?
给他喝的这都啥玩意儿?
傅公年算那颗葱!竟有这等待遇。
靳向勋唯唯上前来,呵呵笑着:“叶部长,这傅伯伯一会儿可就过来了,您在这儿似乎还真不大方便……要不,您改天再过来?小侄儿一定好茶好酒的招待你您老。”
“向勖啊,你爸刚说的那傅公年家的孙媳妇儿是你家的那蕙丫头?”
“呵呵,不是,我家蕙蕙哪有那等福分,傅老伯早年和爸爸在一处给荞荞和小宁定下门亲事,这不说的就是大哥家的荞荞来着。”
“什么?荞荞?”
傅公年那老东西竟然早一步下手了,该死的,叶孝诚脸色铁青,他气的咬牙。
“向勖,干嘛呢,过来帮忙把棋盘搬出来,一会儿你傅老伯可就来了。”
“爸,您别搬,我来就行了。”靳向勖点头应着。
“叶部长那恕小侄就不远送了!”
“哼!杨杨,杨杨……”叶孝诚扬声唤着孙子叶久杨,还以为他乐意看见傅公年那得意的嘴脸呐!
走着瞧!
后院里,叶久杨正缠着楚荞。
“荞荞,爷爷今儿真的来为咱俩的事儿提亲来了。”
“提亲?”楚荞笑,“咱俩有啥事儿?”
“你说咱俩有啥事儿?我那天不都说了,你已经被我亲过了也摸过了,你以后就是我叶久杨的女人了,我就和爷爷说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爷爷就来找靳爷爷提亲来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假如我被猪给啃了,被猪给拱了,那我岂不是要嫁头猪!简直荒谬!”楚荞冷笑。
“荞荞,我知道你还在生那天的气,你可以骂我,可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走吧,咱们去见爷爷去。”
“不去。”
“走吧,走吧。”叶久杨拉着楚荞手不放。
“喂,你干嘛,松手,松手,这是我家,你甭想为所欲为,信步信我小叔打爆你的狗头!”楚荞甩他的手,可是他就是紧抓着不放。
“打吧,反正我就是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叶久杨还就赖上了她。
“杨杨……”
“有人叫你呢,赶紧了该干嘛干嘛去。”楚荞催促叶久杨。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见爷爷,好不好?”
“我又不认识,我干嘛要见你爷爷,没那个必要。”
“荞荞……我……”
“杨杨……走了,干嘛呢!”叶孝诚咆哮声传了过来。
“来了。”
叶久杨不情不愿的看着楚荞淡漠侧脸,他说:“荞荞,我一定会要你答应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叶久杨的媳妇儿,那我走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刚到门口,叶孝诚和叶久杨碰到了提着酒坛的傅公年,两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
“老叶今儿没走错门吧?”傅公年笑。
“傅爷爷好。”
“嗯。”
“哼!杨杨,你爷爷我在这儿呢,走了。”
叫他傅公年爷爷?
他叶孝诚还没死透呢!
“哦。”
“傅爷爷再见。”
“嗯,什么人这是,没礼貌!老东西真是活到回去了。”傅公年摇了摇头,提着酒坛进了垂花门。
“傅公年,靳湛,你们给我等着,这丫头我叶孝诚还真要定了!”叶孝诚大手拍着车座扶手。
“爷爷……”
“闭嘴,没用的小子,敢情花了这多心思你把那丫头还没搞定呢!下周跟爷爷去成都,搞不定他靳湛,老子不信还搞不定你党鸿昌!”
“爷爷您这是……”
叶久杨看着叶孝诚,怎么感觉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爷爷,那眼神好可怕!
“呵呵,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爷爷肯定会成全你!”
爷爷真的没有骗他,他真的和荞荞订婚了。
躺在床上的叶久杨一夜无眠,再过几天就是他和罗臻臻的婚期了,可是他就是不想注册,这个女人是母亲为他安排的,他不喜欢。
起床,来到书房,高大身躯深陷在沙发里,指间擒着副黑框眼镜发呆,在镜架的左腿处有水印四个字母:yjcq
Yjcq(叶靳楚荞)
他给她的名字前冠上了他的姓,标榜着所有权,她,靳楚荞永远都只能是他叶久杨的女人。
不知道她可曾有发现呢?
原本以为她是他的,原来,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原本就该是属于那个人的,她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人。
279:
入夜,淮宁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卧室,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只有九点,可是她人却不在卧室。
来到书房依然没有她的影子,人呢?
似乎谁的手机响了。
出埃及记?好像是她的。
楚荞端着汤碗来到卧室,客厅的落地窗前,淮宁正面向窗外站着,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他笑得温柔,“等放了暑假,爸爸接你过来看妈妈好吗?”
“啵”他使劲咂巴了下嘴唇,笑道:“爸爸妈妈也很想你,俗话说礼尚往来,儿子,给爸爸来一个更响亮的!”
“是豆豆电话吗?这么晚了还没睡?”语声柔和,温润,有如潺潺泉水坠落深潭。
淮宁笑着对电话那头说:“乖儿子,先别挂,妈妈来了,妈妈想和你说话。”
“妈妈——”
才刚过来,楚荞就听到电话那头豆豆欢喜的唤声,她笑着接过电话,“豆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你不乖哦。”
“嗯,妈妈也想你这小宝贝儿。”楚荞柔柔的笑着。
“待放假了,妈妈就来接你来北京好吗?”
“乖,要听爷爷奶奶话哦。”
“啵、啵”
楚荞对着电话亲了两口,她收了线,回头,淮宁坐在沙发边正在喜滋滋的喝汤,她笑着过去。
手指在他唇边拭了拭飞溅到的一抹星点的汤汁,她柔了眸色,说:“有点烫,慢些喝。”
“哎哟!”淮宁突然张着嘴直咧咧。
“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楚荞对着他的嘴轻轻的吹了吹,“现在有没有好点?”
“啊啊!”
他张着嘴不说话,直哼哼。
楚荞又吹了吹,“还烫吗?”
“好了,不烫了。”淮宁舒服的眯了眼,看着蓄着俏丽短发的她,琥珀色眸子里晶莹闪烁,舀了一勺伸了过来:“你也来一口。”
“你喝吧,那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
楚荞在他身边坐下,她拿起他看的一本育婴书翻看着,低垂眼睑时,双眸中的光彩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静、暗淡和无尽的凄哀……
看到书的扉页上都或多或少做了笔记,楚荞惊异于他的细心,她放下手里这本,又换了几本,还是如此,她抬眸望他,“这些你都看完了?”
“没呢,看了五六本而已,还有三十多本呢,在咱们宝宝出生前,我得早些了看完才行。”
“不用了,这些已经够了,你知道的似乎比我还多,合该你当妈妈,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称职,我一本图画册看来看去大半月了还在那一页,只要拿上书我就犯困。”
“困了就好好休息,我负责看书就行了。”
他也没想让她看书来着,怕累到她,知道她性子轴,所以才给她选了纯图画本来缓解疲劳,同样也有催眠功效,看来他的策略是对的。
“那怎么行,我可是宝宝的妈……淮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发现他紧凝的眉心,楚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烫。
“荞荞。”他突然抱住了她,紧紧闭上眼睛,倏忽睁开,他笑笑,用潇洒的态度掩饰住内心黯然的神伤。
“头发怎么还不长呢?”头枕在了她腿上,手指触着她及耳短发,没有了柔滑丝顺的长发他觉得好没趣。
“让我说你什么好,这长头发那是一朝一夕说长就长的事嘛。”楚荞笑着两只手帮他按揉着太阳穴以缓解疲劳。
她关切问道:“那边的项目进展的可还顺利?”
“哎,大大小小一堆的破事儿。”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周到服侍。
“就不能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吗?”
“放手?我又何尝不想啊!”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荞荞。”
“什么?”
晶莹闪烁的目光投注下来,肌肤细腻,唇线优美,睑黛微深,睫毛轻轻颤动,乌黑瞳仁在黑眸中泛着光芒,像雪山中的湖泊般深邃清澈。
“没什么。”
双臂反勾住她的脖子,拉低了她的头,嘴唇轻轻的啄吻着她的唇,楚荞脸颊泛起红晕,眸光躲闪。
“荞荞……你……后悔吗?”
楚荞转过脸来,凝视着他,他方才说什么,他问她‘后悔吗?’他指的是……
“他……没有碰罗臻臻,就凭我对他的认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碰罗臻臻,在他心里,你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罗臻臻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至于那个婚礼……只要你去,我敢保证,成不了。相信我的直觉,他……依然深爱着你,从未变过。”
“淮宁,别说了。”楚荞紧咬了嘴唇。
“听我说完。”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听。”楚荞摇头,她突然大力的抱住了他,试图阻止他,可还是没能阻止的了。
低沉,无力的声音溢出唇角:“待孩子生下来,我会……我会……成全你们,爷爷那边,交给我就好了。”
望着她的眼神中充满温柔和浓浓的爱意,更多的是疲累。
“淮宁……你不再……要我了吗?”楚荞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坐起身,擒着汤碗在手中,他看着她,双眼饱含了泪花,他笑的艰涩,“这个……这个龟胶的味道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虽然你用玉米香味刻意掩了它的腥臭味,可我尝得出来,因为……因为这个药我喝了……整整……五年有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曾患有隐疾,但是你也用不着千方百计的骗我喝这些来弥补你对我的亏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一颗心,一颗真正属于我的心,而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累了,真的累了。”
他涩涩笑着,碗从指间落下,掉在地毯上,咕噜噜的闷声响过,转了两圈停了下来,见他向外走去,楚荞站了起来,追上他:“淮宁……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淮宁,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累所以我才想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我真的没有别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我能留下吗?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想留下做个念想。”
他摊开掌心,竟是那个装着她乳牙的小瓶子。
“你……喜欢就留着吧。”
那个早就是他的了不是吗?
“谢谢。很晚了,你早些睡吧。”
“淮宁……别走,求你……别走,不要走……淮宁……”她突然跑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你说过的你不会抛下我和宝宝的,你上午在广场刚说过的,难道你忘了吗?”
“没忘,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曾忘过,相反,我倒想问你,你真的忘的了他吗?回答我?你是否已经忘了他?”
楚荞张了张唇她失了言语。
淮宁一直在笑,他笑的凉薄,“你不敢回答,说明你根本就忘不了他!”他陡然拔高了声线。
“我……”
“不用说了,我很感谢你留给我两个孩子,你不欠我什么,当然你也不用感动内疚,还记得当初你曾问过我为什么答应爷爷我会娶你,今天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珠玑巷那院宅子……就是你的嫁妆!”
“嫁妆?我的嫁妆?”楚荞惊凝了眉眼,泪水迷蒙了眼睛,顺着眼角长划而下,他说珠玑巷那处宅子是她的嫁妆!
“爷爷说他百年之后,这处宅子任我处置,你也知道很多人都在打珠玑巷的主意,这么多年别地儿都拆的拆,建的建,为什么独独珠玑巷没人敢动?那是因为进老将军在那里养老,没人敢拿他怎样?而那处宅子是爷爷留给她的长孙女,你的。不,确切的说现在是我的,因为我娶了你,那是我应得的。我是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这么好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我也早就看中了那块地。呵呵,二婶为了那块地可是没少动心思,可是二婶都想要的房契就在我这儿,前清王爷的私家花园,差不多有五千平的私家别苑,你可知这块儿地有多值钱,娶了你,我赚大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爷爷当真那样说?”
她不信,她真的不信,他在骗她,一定是他在故意骗她故意编造的鬼话。
“千真万确,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房契给你看!”说罢,他就要起身出去,楚荞冷冷打断了他:“不必了,我信。”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我也不知道你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立行说的没错,朋友妻不可欺,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得到应有的报应,是我害得杨子远赴边疆六年之久,是我害得小莹和立行从此劳燕分飞,如果我现在拨乱反正,将一切归到原来应有的轨道,我希望还来得及补救。”
“淮宁……”
楚荞缓缓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潸然落下泪来,他难道真的不要她了,他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