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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最近的花落迟明显也是很不开心,自从回到罹城之后,难得有多少笑颜,便是凤九生辰时,都未曾露了笑脸。.凤九一向很不喜欢这些热闹,是以生辰只是简单的办了,只请了熟悉的人。两人私下里说话,凤九看着她的神情,只道:“先前说要为我庆祝生辰的是你,来了之后却又摆出这一副苦愁模样来,看着好似是我得罪了你。”

    花落迟并没有说话。凤九道:“你若真是想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顶多我再撑些日子,你为他过完生辰之后,再赶回来也不迟。”

    花落迟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明显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情状,叹息道:“罢了,你都变成了这样,我若是再继续让你操劳,只怕整个罹城的人都要来戳孤的脊梁骨了。”

    她当初之所以回到这罹城,一面是因着生了夜辰的气的缘故,夜辰虽则是为了她好,但她却还是忍不住生了气,且这气生的大发了,竟不让人告知他她回来的消息;另一面却是因为受到罹城传书,说是凤九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整个罹城寻不到一个主事的,她不得已只得回来了。

    凤九笑了笑,道:“前几日听说他急着来罹城找你,刚出城门却摔下了马,好不容易养好的腿又给摔断了,想想还真是可怜的紧。”

    花落迟眉心微拧,只听她又道,“你这番与他赌气,便是连他的生辰都不回帝都,反而把一家人都给接到这罹城来,他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胡思乱想,你就不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嗤笑:“怎么可能。”

    “唔,”凤九道,“若是其他的男人,或许不可能,但你家这个男人,他就不是个正常人,自然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去想。他脾气你也晓得,万一他钻进了死胡同里不肯出来,真做了什么傻事可有怎么好?”

    花落迟又是半晌没有说话。夜菁来找她们,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九,不是我说你,今日里是你生辰,你躲起来像是什么话?走吧走吧,前面可热闹了。”

    凤九被她推着走,叹气道:“你晓得我一向不爱这些热闹。”但夜菁却像是没有听进去,她只得去了前面。夜菁回头,看见花落迟仍旧站在原地出神,作神思出窍状,又转了回来,推了她一把:“你至于吗?不过这么些时间没见,瞧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早干什么去了?”

    花落迟撇嘴:“我不是生气吗?”

    “生个屁气!”夜菁嗤她一声,“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虽则我承认他暗中做手脚是不对,但若要换成我,或者换了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赞同他的,这件事上,他一点错都没有。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你好,你自己也说了,孩子没了,你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松了口气,那你跟他生什么气啊?”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两码事,可花落迟自己都不晓得,这是怎么一个两码事,她知道夜辰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生了气。虽然换了她,她也会这样做,可是怎么做是一回事,其他的是另外一回事。

    夜菁冲她摆手:“得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罢。你们两个,合该是让人操心的命,操心到现在已经都不想再操心了。”说罢便追了凤九去,留下她一个神思烦乱,委实气恼。

    花落迟烦躁的在原地打转,心里面总是有一股气闷着,她晓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些,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在生夜辰的气,只是心里面总有那么一股闷气,闷得她喘不过来,极是难受,但她却连这股气的来源都不晓得。

    她去了前面时,凤九正接了贺礼,是从帝都城里送过来的,她见了就暂时将夜辰的事抛到了脑后,打趣她道:“阿九,不是我说,你瞧夜玄对你这么深情不悔的,难道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

    众人顿时哄笑一堂,凤九淡淡道:“等你把你自己的事情给处理好了,或许我真的能够考虑一下。”众人很想把这哄笑声转到她身上去,但瞥到花落迟冷凝下来的眸光,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又有下人将东西送了上来,是一个盒子,凤九打开一看,却是一个形状极为漂亮的钗子,花落迟敲着脑袋:“阿九,你一向不喜欢这些玩意儿,这是谁呀?每年都给你这些女人家才喜欢的玩意儿来,你收了却不用,那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凤九脸上神情未变,只是将那盒子郑重的收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夜菁乐呵呵的:“指不定是阿九哪个仰慕者送的,虽则阿九这样性子的人,除了一个夜玄以及那个什么该死的之外居然还会有男人喜欢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万事皆有可能嘛。不过这人也太没有勇气了,居然这么多年都不出现,难道还真打算单相思一辈子不成?”

    凤九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花落迟淡淡的笑了笑,却也不说话。

    众人又闹了一阵儿,重棠才急匆匆的来了,楚棣问他如何来的这么晚,重棠咬牙切齿的说:“还不是萧诀那个王八蛋,一直缠着我说要来给凤九庆生,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又对花落迟道,“主上把他囚了也就囚了罢,囚死了便好,让谁看着不行,偏生找我看着,主上是没见过他究竟是如何缠人,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皇子像他这样的。”

    凤九脸色白了白,没有说话,花落迟只道:“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众生喜乐,重棠你且辛苦一下,待我和东翼皇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我立刻就将他给遣送回去。”

    重棠虚心求教:“不知道主上想要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

    花落迟想了想,摊手道:“其实我自己我不晓得。”

    是了,东翼皇因着太子萧诀被禁罹城之事,修了国书,派了使者,一路车苦劳顿来到罹城,就萧诀之事商讨议论。她在递给东翼皇的国书里,写的是萧诀暗中派了刺客,潜入梨山行宫,刺杀罹王。这事件虽则东翼皇不信,但这事却由不得他不信,萧诀现在在她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她说什么,什么便是实情。况且,她曾遭遇罹城死士的攻击,乃是实情。既是实情,传出去也是他东翼国理亏在先。

    东翼皇当真是疼爱他这个儿子的,为了息事宁人,化大为小,金银珠宝,美女财富,送礼送的极其大方,而这次来的使者,身份也不容小觑,那可是东翼皇膝下唯一的女儿,千叶公主。这千叶,也是个人物,在朝中曾为东翼皇出谋划策,在疆域也曾领兵出征,她们两个在去年战场上,还曾有过一场较量。东翼皇曾在朝中概叹千叶此人,可怜生为女儿身。

    据她从东翼皇室查探过来的消息呢,这个千叶对于她的太子皇兄一向极其敬重,在他争夺太子之位的路上出过不少力气,此番萧诀在罹城遭难,是她自己主动请求前来,来的第一天,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彼时她刚回到罹城没有几天,这千叶公主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进了城门,她派人出城相迎以示诚意,千叶却在不是自己的地盘上摆出了一个比她这个主人还要大的架势来,说出去迎接她的人官职低微,与她公主的身份不甚相符,非得要她这个主人亲自迎接,楚棣好言好语对她道:“主上现今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劳动……”话还没说完,就被千叶给打断:“本宫管你们身体适不适,她不来迎接,这个城,本宫还就不进了。”

    楚棣派人回话到宫中,夜菁率先就怒了:“她不进就不进,合着是我们求她来的?她不进正好,那萧诀的事情就别谈了。再说了,她嫌弃楚棣官职低微,与她公主身份不甚相符,怎得就不想想,东翼皇在我罹城之王面前都得赔着笑脸,她一个小小的公主,也敢在我罹城逞她什么公主的威风!”

    她当时有点困,在殿上打着瞌睡,被她一番怒气吼醒了,搞清楚状况之后,就道:“阿菁,你去迎接。”

    夜菁当场就火了:“凭什么?”

    她拾整衣衫:“那孤自己去。”夜菁恨恨的拦下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可那个千叶,见了夜菁却道:“我要先见我皇兄。”

    夜菁咬着牙,才勉强抑制住了让身后的寒江雪打她一顿的冲动,没好气道:“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本王还就不管了。我可警告你,这是在我罹城的地盘上,不是你们东翼帝京,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千叶冷笑道:“这便是堂堂罹城的待客之道?泱泱大国的礼仪风范?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夜菁摆出一副好奇的脸色看着她:“客?”她往四周看了看,“哪里有客?”见得千叶脸色铁青,恍然大悟道,“公主所说的客莫不就是指自己罢?”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可真是个笑话。不请自来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客人?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可从来就不为人欢迎!”

    夜菁可从来不是一个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然也不会在罹城雷厉风行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被人轰下来过花落迟让她出来迎接果然是对的,千叶青着一张脸,只听她道:“千叶公主,你可别忘了,你此番来罹城究竟是做什么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来谈判的这么嚣张。公主若是不想谈,不想管你那个皇兄的什么死活,大可现在就打道回府,我们罹城,还真不欢迎了。”

    说罢还真打算就这么转身离开,千叶咬牙切齿,却也无甚办法,只得作罢。可进了罹城城廷,却迟迟不肯向花落迟行礼,莫筠提醒了不止一次,她却只道:“我又不是她罹王的臣民,作何要对她卑躬屈膝!”

    廷臣大多斥责她无礼,花落迟只淡淡道:“素问千叶公主一向嚣张跋扈,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等嚣张的人物,我倒是第一次见。”

    千叶皮笑肉不笑:“罹王客气了。我东翼子民,也素问罹王一向心狠手辣,残忍无情,本宫原想着是个传说,传言并不可尽信,后来才知道,传言也有靠谱的一天。”

    她听了无甚反应,只道:“公主远来是客,一路车苦劳顿,不如先去驿馆休息一番,待明日,孤再为公主接风如何?”

    千叶冷笑:“难道罹王认为,皇兄受难之时,本宫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接风宴吗?本宫不远万里来到这罹城,是想和罹王商讨一下皇兄的事情,不知离王是个什么意思,何时能放我皇兄归国?”

    她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公主这话孤王可就听不明白了。贵国的太子殿下眼下正在驿馆之中,孤王派人好生照顾着,不容有了一丝差池,何来公主言中受难之说?”

    千叶嗤笑道:“罹王记性可真是不好。罹王前些日子递给父皇的国书里,说是皇兄派人刺杀罹王,被人抓捕当场,需要父皇给罹王一个交代。罹王脾性天下共知,难道会许了皇兄好过?”

    花落迟淡淡笑着,并不言语,这笑意极其刺眼,夜菁气道:“要不然怎么都说你们东翼国的人言而无信,总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惹得整个天下都为你们不耻!”千叶脸色登时又青了,“你——”却被人截断,“你什么你,难道本王还说错了不成?你们东翼国的人,一向是狼子野心,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别的不说,你可敢说一句,这么多年天朝东翼之间的战争,哪一次不是你东翼国挑起的?自己本事不敌,战败之后就递书修和,我天朝不喜征战,不忍残荼天下生灵,你们倒好,屡次撕翻盟约,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天朝国土进犯,杀害我天朝子民,行为如此不耻,还有脸把脏水都泼到我们身上?你还真当我罹城是好欺负的?”不给千叶一丝说话的空间,又道:“你说你皇兄在我罹城不好过,行,那我问你,就算我们真让他不好过了又如何?谁能说我们一句不是?他一个东翼国的太子,无缘无故无声无息跑到我们罹城来,公主莫不是忘了我们两国之间如今尚是敌对关系罢?那你说,敌国太子在我天朝国境,是个什么心思?他能有什么好心思?他来了也就来了吧,安生待着就是,我们大人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他却偏生派了刺客行刺我王姐,这才被人抓起来,这种情境之下,便是我们杀了他,把尸体送回你们东翼国,也没人能说上一句不是罢?难不成你们还要向我罹城开战?真是奇怪,他行刺我罹城之王,我们罹城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谈判的方式解决这个事已经够客气了,你们还真当我们罹城怕了你们?笑话,你们也不想想,以往的数次战争,你们东翼国能讨了什么便宜?”

    千叶的脸色时青时白,时白时紫,变化多端,委实奇妙,她咬着牙,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因着生活在南方极热之地,肤色较黑,偏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此番生气起来,使得皮肤更黑了。“但凭罹王一面之词,就说我皇兄犯下行刺之事,未免有点太过牵强,就像靖王你说的,如今我们两国尚未修和,仍处于敌对状态,指不定是你们罹城设下的一个圈套,却安在了我皇兄的身上。再说,皇兄好好的,做什么要行刺罹王?”

    花落迟当时抬起眼皮,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问题,公主还是去问太子比较妥当。”然后,她就让人将千叶送到了驿馆。萧诀也在驿馆之中,她的确派人好生照看着,不容有了一丝差池,只是这行动的空间,稍稍有了些许限制罢了。

    后来夜菁也问过她,到底要和东翼皇商议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她静默良久,只道:“你可还记得顾白?”

    夜菁颇是诧异,拧起了眉头:“王姐好好的提起他来做什么?”

    花落迟笑道:“他如今未死,却藏了起来,这藏得有些隐秘了些,我尚寻不到他的下落,只得想法子将他逼出来。有些事,我尚且不愿做到极端去,只能在萧诀身上下手了。他们两个是极好的兄弟,顾白不可能坐视不管。”

    夜菁却不解:“他藏着不是很好?何必非要将他逼出来,这样又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花落迟道:“他藏着,我们未必也有安生的日子过,只是以前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敌明我暗,以至于吃尽了苦头,如今他尚在暗处,我却教他躲得一点都不安生。况且我们两个,迟早要闹出一个结果来。”

    夜菁再不问,只是说了一句:“可这萧诀太会闹了,整日里吵着闹着要见阿九,你瞧着他那形状,哪里像是一个太子?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她笑说:“东翼皇室中皇子众多,他能在一众皇子中做上太子的位子,且将异己派出殆尽,也是有自己的手段在,且这手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狠毒。你瞧着他形状风.流,殊不知风.流是假,这风.流之下,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夜菁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了阿九,竟也成为他风流之下的牺牲品,阿九这个性子,冷清至极,如何偏生却栽在了他的手里?”

    花落迟“唔”了声,“你这样的性子,还不是栽在了寒江雪的手里。一物降一物,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另外一个人来将他降服。再说,你怎得就知道,是阿九栽在了他手里,而不是他栽在了阿九手里?难道你瞧着,他如今这闹出来的情状,竟是假的不成?”

    夜菁半晌无语。

    生辰未完,花落迟就回了宫,回宫之后,便直接处理积压下来的政事,少顷便听得底下人来报:“那东翼国太子一直在求见王上,说要去给九将军庆生,王上您看……”

    她头也不抬,“别管他,随他怎么闹。”

    她瞧着这世上的男人真奇怪,一边说着爱情,一边却把所有的东西都凌驾于爱情之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牺牲爱情,把女人的心伤的彻底了,临了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想要挽回,想要补偿,想要再回到当初那柔情蜜意的日子里,可他们凭什么觉得,被他们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女子,仅因为他们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后悔,一些毫无意义的补偿,就该原谅,就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就应该将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尽数忘记,然后毫无芥蒂的再和他继续在一起?说什么不懂得爱情,所以才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可是谁规定,女子就该成为他们学会爱情的牺牲品?

    萧诀无疑是个中翘楚。

    不对,她的夜辰不是。他们不一样。

    手里的折子顿时就看不下去了,因着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夜辰的名字,满满的密密麻麻都是他的名字,以至于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空白里偏生又充满了夜辰的容颜,她烦躁的把折子丢在案上,头疼的揉着额头。

    长歌爬上她的腿,安安稳稳的坐着,因着怕掉下去抓了她一只胳膊,见得她这样子不解的问了声:“娘,你怎么了?”

    她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没事。”

    长歌“哦”了一声,又说:“你是想爹了罢?”

    “谁说的?”

    长歌嘟囔一声:“我又不是瞎子。”

    她疑惑皱眉:“难道我脸上的表情就这么明显?”

    长歌郑重说:“是我们母女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我才知道娘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很想爹。”抱怨道:“再说了,我和爹高兴还没几天呢,娘你就把我带回来了,你要回来就回来吧,把我留在帝都城里不就好了。”

    花落迟扣了她一巴掌,骂道:“小没良心的,有了爹就不要娘了是不是?”

    长歌龇牙,又兴致勃勃的问她:“娘,爹快过生辰了,你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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