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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凤解忧,你在勾引我?

    萧诀迟迟不肯离开,曾派人进宫求见花落迟,想要见凤九一面,花落迟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阿九此刻,远在帝都城吗?”

    萧诀眉梢一拧。.

    唇角泛起冷笑,“阿九身体不好,孤王送她到帝都城养伤,暂时还回不来。太子,是否要在这罹城继续住下去?”

    萧诀沉默不言。

    不能。他是一国太子,东翼国内有诸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岂能在他国长时间的逗留?父皇下了谕令,令他即刻回国,先前因为阿忧不愿离去,仗着夜罹的强留作掩护,其实真要走,他又岂能没有一点办法?但眼下掩护没了,迟迟不归,父皇若是动气怒来,他虽不惧,却难免会生了乱子。他可不希望有乱事发生。

    夜辰问她为何要放萧诀走,花落迟斜眼睨他:“不放我能如何?”

    夜辰嗤道:“要放的话早就放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花落迟淡淡一笑:“我当初留下他,开始因为顾白,后来为了阿九,还有东翼陈在边境上的几十万大军,若非萧诀在此,东翼投鼠忌器,只怕战事早已发生,而不是像前些日子只是小股部队的骚扰。眼下阿九无忧,南方境上,东翼大军在老七手里吃了一个大苦头,早已退回东翼国境内,至少未来两个月,不会有战事发生,我留着萧诀,又有什么用处?东翼皇赔罪之意天下皆知,我若再扣着他,岂不是让天下人戳我的脊梁骨?”

    夜辰嗤之以鼻:“你又何曾怕这个?”凑过去,“……落落,你方才忘了提一个人罢?”

    花落迟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当初扣着萧诀,原本就是为着顾白,如今放他走,自然还是因为顾白的缘故。顾白这个人,我不说你也了解,真有心躲,除了顾晟,只怕谁也寻不到。至于顾晟,他眼下正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顾白常年活动在境内,但大本营还是在东翼,他此番吃了大亏,凡我所属,都是极为危险之地,帝都城,”她冷笑,“我不想让阿九掺合进来,他又何曾想,只怕那个地方他也不会去,去了,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糟,唯一的出路只有回到东翼,只有回到东翼,才有资格和我抗衡。我封锁了他能回到东翼的一切道路,包括南疆都不例外,若是想离开,只能和萧诀会和。混进他的队伍之中,光明正大的离开南方境内。”

    夜辰拧眉:“只要他和萧诀会和,你便能知晓他的下落。但,你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既然知道是你设下的圈套,他又怎么还会跳进去?”

    美眸懒懒一乜,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是你,身处险境时,是坐以待毙还是绝境求生。”

    当然是绝境求生。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绝不会放过。可,“顾白到绝境了吗?”

    “没有。”轻叹道,“在罹城之内,我能让他无处循行,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但出了罹城,想要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在我所属境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过,你以为,他未到绝境,在没有踏入东翼境内时,我就没有办法将他逼到绝境吗?他可是很了解我,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不想做,但不代表我不会做。当初我能在一夕之间不声不响的将他在罹城的大半人马屠杀殆尽,让他的势力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远逃东翼,今日里我依旧能够做到。他若是稍有任何松懈之心,我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夜辰的表情怪怪的,口气里泛着点酸:“这个,我好像听过,你当初能让他放下戒心,好像是拿了婚礼做诱饵罢……”

    呃……

    口气里泛着的酸意更甚:“……你倒是真能做出来啊?为了灭掉他的势力,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能拿来做诱饵,现在还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他到现在都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而我却见不得人……”

    “咳咳……”花落迟掩唇轻咳,含糊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当初的事已经过去了嘛……”她其实更想说,你家里不是也有一个麻烦娇妻没有处理?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不是挺好?但她不敢。

    “……过去了啊?”

    花落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艰难的看着他,美眸里带着讨好。

    九殿却不买账,口气里依旧泛着酸味道:“……是过去了啊。反正罹城也有先例,女王多夫嘛,有了丈夫,照样可以养男宠,那不知道,罹王殿下是打算怎么安置我呢?”

    他还记着第一次见到无名子说的那话呢。.

    男宠,面首,小白脸,他奶奶的。

    花落迟讨好的拉着他的手,柔情款款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别人了。”

    九殿哼了哼。这情状,若是夜凉看见了,肯定会羡慕,若是夜玄看见了,会更加羡慕,若叫阿九看见了,会骂她不争气,若是夜菁看见了,肯定要指着夜辰的鼻子破口大骂:“姓夜的!你太不知好歹了!我王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敢对她甩脸子看!”

    但她身在这情状中,虽然也想像夜菁一样破口大骂,但最后还是伏低做小,好话软话都说尽,来消九殿的气。

    九殿顺着竿子往上爬,趁火打劫:“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肯和我成婚!”

    唇角弯着献媚的笑:“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事情真的很忙,你知道,我也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被他一瞪,忙补充,“我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真的很光明正大……”又放软声调,“可你也知道,最近真的很忙是不是,罹城这里没问题,但朝廷上可有一堆麻烦,要对付他们须得付出极大的精力,不如我们将顾白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再成婚好不好?”

    九殿哪肯:“你这意思是,要是顾白的事情这一辈子都解决不了,你就一辈子不和我成婚了吗?”愤怒起身,甩袖就要离去,花落迟慌忙将他按下,长腿一跨,就做到他腿上了。

    “你……”

    他想要怒目以待,可唇上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却在一瞬间就掠了他的心神。对付盛怒中的九殿,这一招虽则老套,但一向百试百灵,是以花落迟也乐此不疲的用着。

    她深知一提起两人婚事,夜辰就喜欢胡思乱想,往死胡同里钻,她只要不说同意两个字,他就认为她是在推脱,然后就会大怒。所以,她几乎将以往九爷传授给她的本事全拿出来了,发挥着不怕死的精神,想要以自己难得强悍的体力将九爷的精力榨干取净,再也没有心思管什么婚事。哪知最后竟是她自己累倒在一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而九殿,却没忘了欢好之前的问题,一边对她上下其手,一边不死心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

    她睡过去了。

    她不是装睡,而是真的累了,不消片刻,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九爷盯着她睡颜,咬牙,挫败低吼:“今日里就先放过你_!”

    凤九接到花落迟的信,说是萧诀回了东翼,已经踏进东翼境内。她顿时松了口气。她不是什么都不懂,某些事情,她也看得出来,萧诀既然已经进了东翼境内,就代表顾白也回到了东翼。只是这回去,只怕也不是很容易,期间受了多少追杀阻挠,也是可想而知。

    夜玄近她身前,将她手中的信抽走,她正出神,一个不防,信就被人拿了去,抬头看见是他,又慢吞吞的坐下去,倚窗看着栏外一片郁郁葱葱姹紫嫣红,道:“不知不觉,我也在这帝都城待了几个月了,看这春日,也已尽了,夏日炎热,常使人心焦难安。”

    顾白走了,还会回来,他们两人的斗争一日不止,风波就永不会断。这番过去,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

    夜玄看着那信,信中一个萧诀的名字就使他皱起眉头。这个人,凤九上次和他说起,只说了一句:“我年少轻狂之后,和他有过一段。”

    说白了萧诀就是她的旧情人。

    他眸光微微闪烁,唇角抿出一抹不悦。仅是一瞬,又恢复往常,将信递交给她,坐在她对面,淡淡道:“上次听九弟说起,东翼陈兵数十万于南方九州境上,此番好似是退了?”

    凤九这次倒是没有拿那一句“罹城的事,外人无权插手”来堵他的嘴,反道,“东翼早就有心提起战事,只是萧诀在罹城,他们投鼠忌器,只敢以小股部队骚扰,不敢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老七善使诱敌之计,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再予人以重击。此番东翼陈在境上的大军,便是在老七手里吃了一个大亏,近两万大军不声不响的被坑杀,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事过之后才发现,也只有老七能做的出来。东翼被这一招唬破了胆子,暂时,不会再有战事了。”不过暂时过后,可就是难说了。

    夜玄盯着她一说起这些就生辉的容颜,笑道:“你整日在我这里待着,几个月不曾出了府门一步,对于南方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挺清楚。”

    凤九弯着眉眼,笑着睇他一眼:“我若是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是凤九吗?”

    他一时怔忡,被她笑颜掠了心神。

    凤九见他半天都没有接话,好看的眉毛蹙起,不解问他:“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六殿很淡定道:“没事。”

    凤九笑问:“你一向很忙,怎么今日里有空闲来陪我说话了?”

    夜玄乜着她:“我哪一日没有陪你说过话?”

    他是很忙,一直都很忙,但最近,他其实并不想忙。今年的事情尤其多,公务积压成山,亟待处理,若是以前,他定然会不分日夜,处理完毕之后才肯让自己休息,而这些日子,不论有多少事物等待处理,一至黄昏,他就迫不及待的回家。夜凉见了,曾摸着下颚,转着手里的琉璃珠,调侃他道:“六弟,这么火急火燎的回去做什么?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有美人在家里,才这么迫不及待么?”

    他无暇理他的玩笑话。恰巧十七进来,倒是将四哥的话听进了耳中,眸瞳大睁,看着他啧啧称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六哥,你金屋藏娇哦?藏的哪家美人?弟弟怎么不知道?”又气哼哼的抱怨,“六哥你也太不够义气了,父皇母后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我们这一群兄弟也想着给你张罗个女人照顾你,你都不接受,原来你府里有美人啊?竟然还瞒着弟弟,真是太伤弟弟的心了……”

    他越过他就走,凤九性子冷清,他只派了一个得力的侍女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府中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她自己一个人待了一天,肯定是闷坏了。

    身后传来十七的跳脚声,以及叽叽喳喳的问话:“四哥四哥,你是不是知道啊?六哥府里真的藏了一个美人么?”

    最后传进耳中的,是四殿下故意拉长的语调:“没错,真的是个美人……”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他愣了愣神,醒了过来,看见的是凤九凑进到跟前的脸:“夜玄,你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的?”

    他咳了咳。他是心不在焉,他心在美人而已。当然,这话是如何都不能说,说了凤九指定要大怒,跟他打上一架都有可能。

    “我只是在想,你在这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一步都没有出去过,肯定是闷坏了,我看今日里阳光甚好,不如就带你出去走走。”

    凤九眼睛一亮:“去马场吗?”

    夜玄皱眉:“你怎么就知道马场?”美人,美人,总要有个美人的仪态,凤九这仪态,委实不是个美人。

    凤九摊手,耸肩,“那我有什么办法?这帝都城我能想出来的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地方,只有马场了。”又凑近了他一点,“还是说,你知道这帝都城哪里有打架的地方?”

    她的脸离他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她说话时,眨着眼,眸子亮亮的,很是兴奋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平白添了一股魅惑的气息。他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你,你坐好说话。”

    凤九闻言,眸中狡黠光芒顿显,反倒更凑近了一分,唇角泛着邪邪的笑:“为什么?这样说话岂不是很好?”

    她说话时,呼吸喷吐在他的脸上,鼻翼间尽是她淡淡的气息。她这副姿态,俨然一个风.流公子调戏美人的行径。凤九何曾会如此,便是当初和萧诀在一起,也是纯情的不能再纯情,萧诀一句话,一个吻,一个搂抱,都足以让她心中泛起甜蜜,从而脸颊发热,红晕顿生。情灭后,性情大变,原先对于不熟悉的人,她本就冷淡,而今便是对于熟识的人,都没有几句话好说,整颗心都被那一场情变伤的体无完肤,全然藏匿。花落迟曾断言,凤九这样的人,若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唯独一个情劫。若是过了,可谓永生,若是过不去,将会永远在地狱的边缘徘徊挣扎,生死不能。由此便可见,情灭之后,所谓的性情大变究竟变得何其严重。但惟独对于夜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只是这一如既往里,好似也没有现在这样一种疑似风.流公子的行径。

    可这风.流公子的行径,她却还是做了。

    夜玄眸色渐深,语气里隐隐带着压抑:“凤解忧,你在勾引我?”

    凤九唇角弯的越发深邃,眸子里笑意更深,她又凑近他几分,唇在他唇瓣之前堪堪停住,夜玄一个屏息,不敢有任何动作,“我便是勾引你了,你奈我何?”

    她不是一个会逃避自己的人,当初爱上了萧诀,便是爱上了,后来恨上了萧诀,便是恨上了,爱与恨,她一向能够分得清楚。而此刻,面对夜玄,她当真是无法忽略心头的一抹悸动。

    花落迟问过她:“阿九,你看夜玄对你痴心不悔,难道你真的不动心?”

    她如何没有动过心。爹爹自小将她当做男儿养,但不代表,她真的就是个男儿,自小见惯了爹娘恩爱的令人恶心又肉麻的情状,上头的八个姐姐一个一个接着嫁人,姐夫们对她们可谓是有求必应,整八个妻奴。她也是女子,小时候娘问她:“阿九长大了,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她当时道:“嫁给像爹爹一样的男人。”

    她想这世上每一个女子,都有这样一种念想,祈盼嫁给一个好夫君,遇到一个好男人,将她护在手里,爱在心里,在他的世界里,她就是唯一。

    认识夜玄是个意外,和他相交相知更是个意外,她自小就是个恶霸,罹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儿小姐们对她们凤家九姐妹可是避之不及,尤其是对她凤家阿九避之不及,可是她呢,偏生栽在了一个叫做夜玄的男人手里。除了第一次第二次见面她占了上风,两人相交之后,她每每都被他压得死死的,她善用武力,夜玄善用智谋,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很明显,夜玄这个秀才,比她这个兵的道行要高得多,她修炼多年,愣是没有从他手里占到一点便宜,通常她犯了错,咬牙不肯应承,夜玄一竖眉头,厉喝一声,她就耸拉着脑袋乖乖认错。以至于后来,对付不了她的姐姐们在落在下风时,通常就会恶狠狠的威胁:“你再这样,等下次六殿下来了,你看他怎么收拾你!”她举起的拳头只得放下。

    对于夜玄是怎样的心情,她年少时,不是太懂,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好哥儿们,好兄弟。后来她和楚家东方家几个臭小子一起喝酒,还有夜菁在,夜菁酒量不好,不能多喝,可是那时摄政王病逝不久,她承摄政王位,心情仍在低落之中,便多喝了几杯,晕晕的,扯着她的手,笑的可贼了:“阿九阿九,我问你个问题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她那时怎么想的呢?她想起和夜玄上一次见面时,夜玄问她:“那,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家人,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或者是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喜欢?她很懵懂,那时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夜菁虽然只比他长了一岁,谈起喜欢来却是条条是道:“喜欢啊,喜欢就是他开心的时候你也开心,他不开心的时候你也不开心,看不见他时会很想,看见他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接近。喜欢他,你会在梦里看见他,会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她后来偷偷问楚棣,“她怎么了?”

    楚棣道:“动相思了呗。”

    她顿时恍悟,那相思人她知道,除了寒江雪,没有别人了。而对于夜菁所说的喜欢,她很认真的思考,不期然的脑中出现夜玄的容颜,她蓦地吓了一跳。

    后来,夜玄又来罹城,见了她就是一个拥抱。她又吓了一跳。

    再然后,她和夜玄照往常习惯一起去喝酒,夜玄说:“我要成婚了。”她愣然的睁大双眼看着他。

    第一次,她在幼稚的不可思议的年纪里,知道了什么叫做喜欢。可是已经来不及。那时她尚且齿嫩,知道了喜欢,却不理解它的含义,对于夜玄成婚一事,她有着些许失落,却未曾争取。况,他既然娶妻,那定然是他极爱的女子,就像是,娘也是爹爹极爱的女子,那他们两人在一起,定然会非常幸福。

    年少时,芳心微动,若真要寻一个人来喜欢,夜玄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的心动了,可惜那时她懵懵懂懂,全然不知。

    再然后,他回了帝都城,她听说他办了婚礼,场面盛大而隆重,帝后为表对其眷宠,亲临六王府主持婚典。她记得那天晚上,月儿弯弯,缺了好大的一块,天狗食月,月儿被咬下一块时,是不是很痛?她不知道,她只觉得,那时的她看着天上缺月,心口隐隐作痛。

    她觉得夜玄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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