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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丢人,丢人,真丢人!

    "阿忧,我们……谈谈吧。."

    酒馆中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一时笼罩了整个天地,原本的喧哗在一瞬间消失,不少堂中酒客皆将目光放到了这一行人身上,暗自猜测着什么。

    凤九没有反应,依旧冷冷盯着萧诀。夜菁以自己算不得多么强大的身板挡在凤九前面,没好气道:"萧诀,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没看见阿九不想搭理你吗?你要算是个男人的话,就该识相点,死缠烂打只会惹人厌烦。"

    "再说了,萧诀,你和阿九可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应该没有什么要谈的罢?"冷哼一声,拉着凤九就要走,可拉了一下,没有拉动,再拉一下,还是没有拉动,抬头一看,凤九像个木头一样定在那里。

    "阿九?"

    凤九还是没有反应。

    萧诀上前一步,想要接近她,可这一细小的动作,却让夜凉等人神经都提了起来,一直做隐形人状的寒江雪一步上前,抱剑环胸挡在他和凤九之间,沉沉的眸光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但绝对没有什么友好的成分。

    萧诀也不以为意,视线都未曾移开半分,越过他依旧落在凤九身上,凤九突然有了反应,她说:"那就谈谈吧。"

    萧诀神色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夜菁皱眉,抓着凤九的手紧了一紧,不赞同道:"阿九?"

    凤九淡淡说:"没事。"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旧落在萧诀身上。

    他们在这酒馆中开了一间雅房,将夜凉夜菁等人挡在门外。

    夜凉看着那差点撞到自己鼻梁的房门直瞪眼,心头好一阵无语,眼角瞥见夜菁举起一只拳头,似乎是想将那房门砸开的样子,但只是象征性的挥了几下,就不甘心的放了下去,应该是因为她自己也明白依照她的力气,和房门做起斗争,她的手受伤的可能性大些。

    夜菁用一种比较凶狠的眼神瞪着房门,咬牙切齿的对立在她身后的男人道:"寒江雪,你把门给我撞开!"

    寒江雪神色不动,上前一步,正要撞门时,里面传来凤九淡淡的一句:"阿菁,你们到楼下,我一会儿就下去。"

    寒江雪将要撞门的身影停顿了下来,回头看着夜菁请示她的意思,夜菁磨牙,恨恨道:"算了。我们下去。"

    夜菁率先下了楼,在堂中找了一处偏僻的桌子坐下,寒江雪站在她身后,纹风不动。夜凉也随着她坐了下来,见得她一副愤恨模样,在看了一眼楼上,不解问:"阿菁,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他们两个?"

    夜菁瞪了他一眼:"什么他们他们的,你少将我家阿九和那个臭男人放在一块,你不怕脏了自己的嘴巴,我还怕脏了我的耳朵呢。"

    夜凉笑了笑,也不气,"好吧。"又问,"那,凤将军和东翼国的太子殿下,似乎……关系匪浅?"他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这么一个词汇来形容。

    夜菁有点烦躁,寒江雪倒了一杯水递到她跟前,她端起来一口喝了,才道:"也许罢。"

    "也许罢?"夜凉微微扬眉,"这是个什么答案?"

    夜菁看了他一眼,才叹气道:"阿九和他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那么清楚,阿九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萧诀。但我听阿姐说过,阿九和他,似乎曾经在一起过。"

    夜凉委实吃了一惊。

    罹城和东翼何止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么简单,之间隔着的可是一个国度,且这两个国家之间,关系从来就不友好,凤九为罹城大将军,萧诀为东翼国皇太子殿下,这么两个不论是身份还是其他都扯不到一块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过?可夜菁既说是从花落迟口中听来的,那就代表,这事肯定是真的。难道说,他扬起眉梢,"难道他们两个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嗯,那个交情?"

    夜菁很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

    夜菁嗤哼:"阿九和萧诀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见过面,若是见过,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凝眉道,"不过是因为其他的事,阿九往东翼国走了一趟,然后就认识了萧诀。.这其中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阿九走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阿姐就带着人出了城,似乎是往西北大漠而去,回来的时候就带着阿九。阿九那时受了重伤,生死不明,鬼医说,她能不能活下来全然靠她自己的毅力。我虽然不知道阿九在东翼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跑到大漠去,且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丢了一条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萧诀身上,吃了一个很大的苦头。"

    夜凉瞪大了双眼,眉目中氤氲出一抹疑惑,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吟道:"传闻,数年前,凤九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据查证,似乎与东翼皇室牵连密切,罹王一怒之下,聚兵数十万亲自南下指挥攻城,一月之内连克东翼七城,七城之内百万军民,不论妇孺老幼,伤弱病残,皆屠杀殆尽,无一活口?"

    夜菁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传闻。"

    夜凉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夜菁又道,“若非是阿九醒来阻止,只怕罹城大军,将会直捣东翼皇城。阿九自此以后,性情大变,再也不复往日的样子,变得冷冷清清的,谁说话都是爱答不理的,唯一能够和她说上话的,怕也只有夜玄和阿姐了。”

    夜凉往楼上瞧了一眼,半晌又叹了口气,夜菁脸色很不好看,“阿九从来不是一个会那么轻易喜欢男人的女子,那个时候,却对萧诀动了真心,但凡心动了,必将付出十二分的真心实意,一旦从爱情的云端上摔下来,只怕会粉身碎骨,由此便可见,萧诀当初对她的伤害究竟有多深,阿九恨着他,我真不明白这话究竟有什么好说的,非要谈谈,谈谈,谈什么谈!”顿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敲着桌子问对面的夜凉:“我问你,夜玄呢?”凤九昨天住在她那里,这都一天一夜了,也没见夜玄有什么动静,两人这情状,怎么像是闹掰了一样?再一细想,凤九这性子,除非别人招惹,自己从不会主动招惹别人,这夜玄要犯下什么样的事儿,才能让阿九和他闹掰了?

    夜凉茫然道:“六弟?我怎么知道。”想了想又道,“不过六弟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上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父皇唤他,他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夜菁哼了哼,“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夜凉不满:“六弟哪里得罪你了?你骂他也就算了,怎么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别忘了,你身后的这个,他也是个男人。”

    夜菁回头看着寒江雪,问他:“你是好东西吗?”

    寒江雪面无表情:“……”

    夜凉:“……”

    夜菁再哼了哼,眼角瞄到酒馆门口出现的一个清冷身形,就哼不出来了。

    雅房之内,凤九在桌前坐下,表情冷冷淡淡,口气也冷冷淡淡:“要谈什么,说吧。”

    萧诀离她有几步远,想要在与她近些,可刚刚踏出一步,她冷冷的眸光就扫射过来,使得他止步不前,只好待在原地。他看着她,心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眼下这种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忧,我……”

    凤九冷冷的打断他:“太子殿下,我和你不熟,还请殿下称我一声凤将军。”

    萧诀上前几步,坐在她身边,抓住她的手:“阿忧,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们以前……”

    凤九一把甩开他的手,眉目之间是深深的厌恶。萧诀看见了,一时心头骇然,厌恶?她厌恶他?

    凤九起身,后退两步有余,冷冷道:“太子殿下,还请自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和现在从不可相提并论。”

    萧诀蓦地站起身来:“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我的女人,我对自己的女人难道还需要自重?”

    凤九诧然的看着他。他的女人?她心头冷笑,他的女人,那么,当初的这个男人,为何又要将她送给别的男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萧诀又迫到她面前来,抓住她的手死活都不肯放开,口中直道:“阿忧,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凤九淡淡道:“太子殿下,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也没有什么补偿不补偿的问题。这一点,我请你想清楚。”

    萧诀却没有听进去,依旧继续他的话:“阿忧,我知道你在怪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和我回东翼好不好,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

    “既然知道是错的,当初为什么还要犯呢?”

    萧诀一愣:“阿忧?”

    凤九轻声道:“既然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错的,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犯呢?”

    轻衣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错的人,是可以原谅的,因为这世上的某些人,总会无知的犯些无知的错误,他们这些有理智的,总不好与无知的人计较。可是,萧诀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当初犯下的那桩事是一种什么样的性质,一旦犯下,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去犯呢?

    轻衣还说,明知是错,依旧犯下,不过是因为人的欲.望作祟。男人本性里,总是存了一份饶兴,他们总是想着,犯了错,事后赔罪道歉,再利用那个人对他的感情求得原谅,一切将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在情爱的问题上,男人本色,这句话却是没错的,在男人的世界里,有很多的东西比爱情重要的多。陷入爱情里的男人,大部分,依旧抵挡不了美色权.欲的诱惑。在对这些东西的贪欲强过爱情时,爱情在他们眼里,就成为了一种可以牺牲的东西。像这样的人,他们不无知,却愚蠢,因为他们总是饶兴的想,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在他们眼里,女人都是重感情的,只要以情打动她,以前犯下的错误就可以就此揭过。但他们既然犯下第一次,难免会犯下第二次。这样愚蠢的人,是最不值得原谅的。因为他们永远都不明白,女人的心可以软,也可以强硬,更不明白,没有哪一份爱情,能经受的住长年累月的伤害。

    当爱情没有了的时候,男人在女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凤九静静的看着萧诀。

    这样的眸光,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凤九静静的问:“太子殿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知道当初那样做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既然做了,就能够想到后果,后果来临却又反悔,可为什么被伤害的她,还要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这是什么道理?

    “阿忧,我当时,当时……”当初他如何?当时的他,在权位和她之间犹豫不定,他不想伤害她,可也不想放弃太子之位,而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情,他亲手将她送给了别的男人。

    凤九淡淡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舍才有得,你为了太子之位舍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一点,我没有怨过你,这只能证明我在你心里,其实还远远不如你想要的那个位子,这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我从来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既然你不爱我,那我也不会爱你。可是萧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当做你得到权位的筹码,送给别的男人。”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大耻辱。萧诀,我恨你,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恨你。可这些恨,与爱情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恨你只是单纯的因为你曾经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当然,这或许也不怪你,只能怪我识人不清,没有看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我还是恨你,我曾经发过誓,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手刃你,你该庆幸我现在还有理智,不然,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

    萧诀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只回响着一句话: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不爱他了。

    凤九挣开他的手,萧诀抓的很紧,她却轻易的挣开了去,“太子殿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恕凤某先行离开。”

    她说罢当真要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你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因为夜玄的缘故?”

    凤九脚下一顿,萧诀的声音又传来:“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罢?”

    凤九冷冷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她没有否认。

    萧诀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点惨白,他努力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的脾性,缓缓问道:“你喜欢他?”

    “这似乎与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萧诀却不肯放过,声音几近于吼:“你是不是喜欢他?”

    凤九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反问:“不喜欢他,我会和他在一起吗?”

    萧诀顿时大受打击,脸色又惨白了几分,颤抖的问:“你喜欢他,喜欢多长时间了?”

    凤九抿唇,她喜欢夜玄,好像是喜欢许多年了罢,喜欢的时间久远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萧诀见她沉默,又道:“阿忧,你和他在一起,应该不过半年罢?”他这些年,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关乎她的种种,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于她和夜玄的关系,也知道一点。他们是一对非常好的兄弟,密探是这样说的。“阿忧,你我上次见你,你中了蛊毒,生命将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夜玄救了你罢?好似就是那以后,你才和他在一起?你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救了你,你感激他所以才和他在一起?”

    他心头抱着一份希望,不肯放弃,凤九冷笑,打断他的幻想:“太子殿下,我凤某,是一个因为别人救了我就会感激的以身相许的人吗?”

    萧诀脸色终于完全惨白。

    凤九抿唇,唇角抿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很多年,时间长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哪怕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他的喜欢也从来没有消失过。我年少时期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将那个人放在心里,第一次因为他,尝到了爱情酸苦难言的滋味,都是因为夜玄。他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全部回忆。”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勇气在夜玄跟前说,因为她不好意思。

    静了好一会儿,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极轻极浅,“其实萧诀,现在想想,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

    萧诀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凳子上,脸上毫无血色。

    凤九却不再看他,转身就走,刚刚打开房门,就愣在了原地。

    夜玄正静静的盯着她,身后还站着愕然张大嘴巴的夜菁和夜凉。

    她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这人怎么会来这里?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又听到了些什么?她的目光平平的掠过他,落到他身后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夜菁和夜凉,两个人明显是在刻意回避她,寒江雪常年一副僵尸脸,眼神平平的,始终落在夜菁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她再重新看向夜玄,一想到刚才她所说的那一番类似于深情告白的话全被他听了进去,脸皮就烧了起来,心头直吼,丢人,丢人,真丢人!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但她很努力的做出一副平静模样,平静中还带了三分淡漠,因为她没忘了夜玄昨天究竟是怎么说她的,她被他那一句话伤了心,喜欢他是一回事,伤心却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一概而论。

    生气也好,为了逃避夜玄此刻的目光也罢,她径直越过他,就要下楼去,夜玄一把拉住她的手,温和的唤了一声:“阿九。”

    那声音,委实温柔。

    旁边夜菁和夜凉同时打了个寒战,抖落了一身的鸡皮,寒江雪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

    凤九没反应,凤九实在不好意思有反应,是以冷冷一拂手,将他的手给拂开,淡定的下楼离去。

    夜玄无奈。

    夜菁和夜凉凑上来,一个笑的比一个贼,夜菁拍着夜玄的肩膀道:“六哥,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大的魅力,我知道阿九喜欢你的时候已经够吃惊了,好家伙的,原来她喜欢你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听听她刚才是怎么说的?嗯,说什么来着,”夜菁学着凤九当时的语气,“‘他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全部回忆’。”又哇哇大叫,“这是阿九会说的话吗?是吗?是吗?”

    夜凉在他身边唉声叹气:“六弟呀,你确实厉害,你说说,她都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整个青春呀,还那么多的第一次,啧啧,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她也喜欢了这么多年吧,怎么就,就这么错过了呢?”又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也该知足了,让凤九喜欢一个人,可委实不容易。”

    夜玄眼角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菁却又道:“可我看阿九的样子,好像是不愿意理你,昨天她都在我那里住了,还说以后要一直住下去,你怎么招惹她了,竟让她生了这么大的气?”

    夜玄眼角那难得晕出来的淡淡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他本来是听说凤九和夜菁来了这里,想着她许是心情不好,想要借酒消愁,也随她去,但接下来又听说,萧诀也在这里。

    他心头顿时涌出一股强烈的怒火,期间夹杂着十二分的妒意。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阿九和萧诀早就撇清了干系,这两个人眼下没有任何的交集,可还是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夜菁和夜凉一见他,吓了一跳,他问凤九在哪里,两人支吾着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寒江雪以眼神示意他,他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怒火烧的更盛,不顾夜凉和夜菁的阻拦就冲了上来,刚想将房门砸开,将那个女人揪出来,却蓦地听到里面传出一句:

    “可是萧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当做你得到权位的筹码,送给别的男人。”

    他一时心神重创,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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