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定楠

    楠少爷对我更是像兄妹一般，教我读书写字，抚琴吹箫。.他喜欢在后花园的悠然亭内读书，总是拉我在旁，在摇头晃脑一阵背诵后，用卷轴轻拍我的额头，要我随他一起诵读。闲暇时便教我写字，在看到我写的字稍有成型时，他一脸坏笑：“以后我就不用再抄这些东西了，叔父若是检查，就由你代劳吧。”他喜欢音律，喜欢在星月皓洁的夜晚抚琴，在见过我在溶溶月色下情不自禁的舞蹈后，他偷偷地将我乔装，带我到教坊偷师舞姬起舞，夜晚便在后花园，借着荷塘月色吹箫伴奏，而我轻舞罗袖，身轻回纵，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一段蝶依舞罢，轻收水袖，我学舞姬欠身向他行礼一笑，他拍手笑到：“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幽蓝，”窗外一声轻呼将我从思绪中拉回，好熟悉的声音，是楠少爷，算起来，自楠少爷每年照例前往武当随师习武，我已有三个月没见他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低头，自觉双颊滚烫，“幽蓝，”

    “来了，”我赶紧整好衣容，快步行至门前，将门打开，正迎上他的清眉朗目，“为何许久才出来，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让我知道？”一面与我玩笑，一面大步流星，来到书案旁，仔细察看我写的字。我在一旁端详他，他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脸英气，神采奕奕，“啧，果然写得越发飘逸了，是想做书法家了么？”他抬眼微笑着看我，目若朗星，眼光深邃，“看来你这丫头没有偷懒。”

    我翘首一笑：“少爷吩咐的事，我焉敢不从？”

    他笑着踱步至我面前，俯首在我耳畔轻语：“那我禀告叔父，将你赐与我做媳妇，你从不从呢？”说着抬手轻轻刮过我的鼻尖，大笑扬袖而去，“我得换了衣裳见娘娘去了！”

    我止住笑，慌忙低下头，待他出门，便立即将门关闭，背倚门后，反手将门锁住，耳边仍是回荡刚才的那句话，泪水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媳妇，做你的媳妇，我怎敢奢望？就连做你的丫鬟，我都每日不安，怕你有一天厌弃我。从我有记忆起，我的右脸上就有一块伤疤，几乎遮住了我的半边脸颊，老爷说是火烧留下的，我知道，一定与那个噩梦有关。可是，在文府平静地过了十年，那场大火，甚至自己的身世，我都不想再追究，只希望永远在楠少爷的身边，一辈子做你的丫鬟，做你一个人的舞姬。

    我噎下泪，举步往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若没有这块疤痕，楠少爷会喜欢我吗？我轻抚右脸，看着这个一直令自己讨厌的面容，黯然神伤。

    “幽蓝，”门外又是一声呼唤，似乎是王管家的声音，“老爷命你至大堂见客！快点！”他有些急匆匆地说完就走了。虽有疑惑，但还是擦干眼泪，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一下，赶紧出门前往大堂。

    出门转至右厢房侧，我看到皓月，“快来！”她上前拉我同行，“老爷叫我们去是为何？”我悄声问她，“不知道，除了我和你，还有飞雪、残虹和落霞，让我们几个去见王妃娘娘！”她不顾我的迟疑，拉我一路小跑至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