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替舞

    “你说王爷每晚约三更十分便会从书房经过后花园到扬雁阁就寝对吗？”我问小陆子。.

    “不错，怎么了？”他有些疑惑。

    “我要你再帮一个忙，”我迎上他不解的目光，说出我的请求，他有些犹豫，但知道此事只是为了救皓月，还是答应了。

    是夜，又是一个月明之夜，一位纤纤丽人手握红绫，只身来到后花园荷塘边的一片空地上。看看水中的月影，是时候了。

    “水阔雨萧萧，风微影自摇。徐娘羞半面，楚女妨纤腰。别恨抛深浦，遗香逐画桡。华镫连雾夕，钿合映霞朝。泪有鲛人见，魂须宋玉招。凌波终未渡，疑待鹊为桥。”她口中吟唱，随歌起舞，双手握紧红绫用力甩出，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娇眼如波入鬓流，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回眸之际，果有二人在对面廊下驻足，唱罢，双绫收回，轻抚双颊，双足点地。.

    对面响起一阵拍手声，倩影一惊，忙回身，突然摔倒，不知所措，那二人赶紧向她走去，其中一人将她扶起，在月光下，他凝视着那张俏丽的脸，正是皓月。

    而我躲在旁边的栏杆下，眼看着这一切。

    皓月一脸茫然，另一人手持拂尘，是小陆子，他似乎微微愠怒：“大胆，这是衡王爷，还不快参加王爷！”

    皓月一惊，忙跪下行礼，衡王将她扶起，在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衡王，年约二十五六，剑眉入鬓，眉目疏朗，英气十足，雅量非凡，头戴银冠，身着华服，通显皇家气派。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跳舞？”声音温柔，不似手握重兵的藩王。

    “奴婢皓月，本是从文尚书府中来王府为皇上大婚准备贺礼的绣娘，因得罪了王妃娘娘，被贬到杂役间，受尽折磨。今夜奴婢看月色皎洁，循荷香来此，不禁吟唱起舞，却不知惊扰了王爷，罪该万死！”皓月照我的话娓娓道来。

    衡王微微点头，将皓月扶起，却碰到了她的伤痛处，皓月“嘶”的一声喊痛，将双臂抽回，敲露出雪白的肌肤上一片青紫。

    “小陆子，明日传我旨意，让她不要在杂役间了，到乐舞间去吧。”衡王回头对小陆子吩咐了一声，便飒爽离开。

    “是！”小陆子应声，对皓月偷偷一笑，亦赶忙跟上。

    “谢王爷！”皓月欠身谢恩。

    待他们离开，我才松了口气，轻轻起身，皓月仍陶醉伫立原处，见我过来，忙给我行了个礼：“幽蓝，太谢谢你了，把我从那鬼地方救出。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跳舞，想出这样的办法，假装摔倒把你换成我，让王爷以为是我跳的。”她拉住我的手，“今后我们有福同享！”

    我笑着看她：“王爷以后说不定还会要看你跳舞，你得在乐舞间好好学学。”她点点头。

    翌日，皓月果然被召往乐舞间，众人皆诧异，议论纷纷。我淡然，继续我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