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情意

    “谁？”

    我一惊，他发现我了，控制不住，我朝他走去。.

    他看见我十分诧异，转而眼露欣喜，快步向我走来，将我抱住，第一次享受他的拥抱，我却不觉喜悦，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我木然被他牵住手，随他来到后花园的荷塘边，开口问道：“你如何回来了？”

    “想见你。”我依旧没有抬眼看他，只是淡然说道。

    他复而拥我入怀，“我也想你，幽蓝，我想娶你。”

    “是真的吗？”我要知道我的身世，“刚才老爷说我的身世，是真的吗？”

    他放开怀抱，我凝视他的眼睛，想看到答案，他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不错，你原名白凝思，你的祖父白川曾是开国功臣，随先帝南征北战打下江山，被封为安国公，镇守北平，你父亲白骥乃军中副将，后不知被谁陷害，白家诛九族，叔父在抄家时故意放火，趁乱将你救出，一直藏在府中，而你的家人和你尚在襁褓中的弟弟，都被处死。.”

    我顿感无力再站立，心乱如麻，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离奇的身世，原来这才是梦中那场大火的真象，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原本破碎的幼年记忆片断瞬间拼成几个模糊的面孔：父亲，母亲，祖父…他们很爱我，而我那幼小的弟弟，未享受几日天伦，含冤而死，我情何以堪？

    我推开定楠，双手抱住自己已经冰凉的身体，泪水不住涌出，迈步前行，却不知去往何处。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幽蓝，你怎么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青绿色的床帐，不远处是摆了数十支笔，放着砚台，堆了一叠书的案台，如此熟悉的地方，正是定楠的卧室。门突然打开，是定楠，双手托着一个碗，“你醒了？”他径直向我走来，我对上他的双目，充满疲惫，亦满是担忧。“来，喝了这碗宁神茶。”

    他扶我坐起，喂我喝茶，我摇头推开。

    “她是反臣白川的孙女…造反…陷害…诛九族…”

    文钢与定楠的对话又响起在我耳旁，千丝万絮，缠绕在我脑中，一阵眩晕让我不觉抱住双膝。

    定楠慢步走到书案边放下茶，背对我，许久。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好熟悉，是一个月前他说过的那句话，当时我还疑惑不已，也似乎就是这句话，让我控制不住再回到文府，“不要回衡王府了，幽蓝，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回身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不要再…”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我。

    我的目光穿透他的眼睛，有爱，有心疼，还有不忍，却没有了犹豫。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爱，我已经失去所有的亲人，我不想失去他。

    “好，我们马上就走，不过，”他看看我，“你身体行吗？”

    “嗯！”我点点头，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一个时辰以后，定楠亮出文府的玉牌，我们顺利出了北平城门。定楠买了一匹马，与我同骑，他环过我的腰拉着缰绳。我依旧沉默着想自己的身世，忽然隐约感觉一丝不安，却不知哪里不对。

    已近四更了，我眼望天上弯月，星辰依稀，小陆子，对不起。皓月，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