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因果 1

    “我要见韩三爷。.”

    英姑将我的膳食小心放在桌上时，我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亭中摆放的几枝蕙兰，开口说道。

    “望英姑替幽蓝回禀。”

    “是。”英姑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三爷向来不见外人，姑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墨青。”

    却是墨青不知何时已经静立在门外。

    “吩咐？幽蓝不敢。”我起身淡淡而语。

    “姑娘不如先行用膳，半个时辰之后，我在氤香亭中恭候姑娘。”

    我回身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道：“不必了，现在就去吧。”

    如今的我，并无半点食欲。

    “姑娘纵然伤心，却要保重身子。”墨青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言语中似有些许关心，“若不吃些东西，哪还有力气与我理论，更何况要养好身子为文定楠报仇呢？”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行至案桌旁，就着碗筷，吃了起来。.

    “这便好了，在下会在亭中候着。”

    他的声音骤然飘远，我知道，他已经离开。泪水忍不住滴落，就着饭菜，一起咽入口中。

    氤香亭中。

    “说吧，若是我想知道跟我有关的一切秘密，有什么条件？”我喝了一口放在我面前的碧螺春，看着眼前这个青色背影，缓缓说道。

    墨青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却并未答话。

    “是要钱么？可惜，我连你们为我赎身的钱都无法偿还，更何况其他？”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你们玉林山有意将我救出，又告诉我定楠的消息，绝不会只是因为我长得像紫苑这么简单。若是幽蓝没有猜错，你们早已打算把一切告诉我，只是，有什么交换的条件，你就直说吧，我究竟能为你们做什么？”

    “你果然有几分聪明！”他避开我冷冷的目光，为我斟了些茶，“你说得不错，我们救你，是因为早已知晓你的身份。”

    “什么时候？”

    “你被萧任归救出宫开始，我们就开始着手调查你的资料，要知道，宫中也有玉林山的密探。”

    “这个，我信。”我端着盖碗，细细抚摸着上面的一寸寸花色。

    “所以，你在宫中，与先帝易扬熙的事，我们早已知晓。”

    “之后，就一直有人跟着我么？”

    “不错，”他掸了掸袖口的尘土，“你回白府，被杨俊泽之女抓住，还有送入群芳院，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怔然，原来，我的身边竟然一直都有我并不知道的身影在看着我。

    “你对我们有用，所以，自然会保护你的清白。”他端起水壶，我却摆了摆手。

    “那紫苑，”我抬头看着他。

    “她，的确是三爷有兴趣的女子，”墨青避开我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那你们……”

    “你放心，玉林山并非草野贼寇，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她已经有了归宿，三爷自然不会为难她。”他又将我的盖碗斟满。

    “如此甚好，”我拾起吹落在石桌上的一片落英，说道，“那便说说，我们之间如何交易。”

    “不急，你先看看这个。”他将桌上一直放着的一卷画轴打开，平铺在桌面上。

    我起身一看，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