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因果 5

    “这个，恐怕是连衡王也没用料到的。.”他起身，看着亭外的数枝兰花，“衡王妃，是萧德的长女，而萧德之父，是曾一直跟随文康平的萧龙山，后来的定国公。萧德曾有一幼子，在其周岁之时，被人掳走，不知所踪，萧夫人为此郁郁而终。可是十年后，这孩子突然被找回，便是萧任归。”

    “你是说，萧任归，就是文定楷？”我行至他的身旁，焦急问道。

    “不错。”他转头看着我，问道，“你可明白其中原委了么？”

    “我离开文府，到衡王府遇见萧任归，他告诉我白家之事，指引我入宫报仇，都不是偶然？”我喃喃说道，他们，早就已经计算好的，我，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那定楠呢？他为什么会死？”

    “这个，我们尚在调查，不过，他在南越即位，确是为衡王登基提供了兵马效劳，也扫平了西南的障碍，让煊王和慎王有所顾忌。.”

    我一阵恍惚，只觉站立不稳，被江全扶着坐在了石凳上，文钢，萧任归，是他们，是他们害的白家诛九族的，也是他们，让我入宫害死了易扬熙，而定楠，我与定楠分开，更是他们父子的阴谋……骤然觉得头好痛，脑海中充斥着如缠杂丝线般的千般头绪。

    母亲，文钢，白家，易扬熙，皇位……

    “幽蓝，”江全在我身旁坐下，“在下知道，这些事，不是你可以轻易承受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幽幽问道，目光如炬扫在他的脸上，“你们，又有什么目的？”

    心中一阵绞痛，我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只怕满腔的怒火会猛然发泄出来。

    “自然，玉林山的消息不会白白透露。”他站起，重新看向满园的兰花，片刻，回身问道，“你，想报仇么？”

    我握紧双拳，看着远处的兰花，有两只蝴蝶在花上飞舞着，报仇，我的确想过，当我得知自己如父亲般感激尊敬了多年的文钢，居然是自己的仇人，我想杀了他，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却似乎无力行走，只能斜倚在身旁的亭柱上。

    身后一声叹气之后，并无任何声音。

    不知多久，一双手臂过来搀我，回头，却是英姑的面庞。

    “姑娘身子才刚恢复，不宜在此处吹风，老妇扶你回去吧。”

    不等我开言，她已经半扶着我往厢房的方向走去，我没有拒绝，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姑娘先行休息，老妇为姑娘准备些饭菜。”

    回至房中，我木然坐在床边，英姑看着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只是徒劳，江全的话在我的耳畔一直回响，我却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玉林山，韩慕水，他们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我半倚床头，咽下泪水，如今的我，还能轻易相信别人么？

    此事，恐怕还需我亲自查明。如今，定楠已经不在，我该如何活下去，又该往哪走呢？白家九族的大仇，似乎就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还能逃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