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心眼

    朱槿的心情很好，觉得阳光都明媚起来，山城的阳光带着桂枝的香气，浓郁且醇酽。.

    嗓子好了，朱槿终于复课了。学生们出奇地配合，上课纪律不用说，提问积极回答。

    朱槿知道施文安和夏未至花在学生身上的时间很多，自己完全是承了他们的人情了，作为同组合作伙伴，朱槿觉得自己的付出很少，有点坐享其成的味道。特别是班上那几个顽皮男生的思想教育，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必是下了苦功的。

    朱槿叫了声下课，学生们全体起立，说：“老师辛苦了。”

    朱槿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着，教室后排坐着学校领导、带队老师、带班主任以及她的组员。朱槿声带有些发硬，她对着学生们和老师鞠了个躬，说：“谢谢同学们和各位老师。这段时间，我学到的东西比在大学校园里学的都多，我曾经很自以为是，认为我是一个好学生，理当能成为一个好老师，是大家让我重新认识了自我，看到自己的藐型不自量力，也看到自己的不足。是你们，让我重新理解了教师这个职业，并以之为荣，感到快乐。谢谢你们。”

    晚上的自习过后，高一级的实习老师在办公室碰头，商量关于林河中学学习周的板报准备工作。因为有上级领导来视察，学校要应付检查，临时要求各班做板报，时间很紧，只有两天。路毅跟郑蕾是一个组的，带的是高一1班。路毅说：“我负责设计版面，朱槿负责插画，可以吗？”

    朱槿冷冷地说：“不可以。”朱槿看了一眼鄂然的众人，说：“我又不是非得要你设计版面，能画画的人也不只我一个。”

    路毅哀求说：“好姐姐，槿姐，槿美女，麻烦你帮个忙吧，时间这么紧，你让我上哪找人呢？再说了，学生们能把稿子赶出来就不错了，哪还让他们费时间去做版报，又不是周末。.”路毅扯了一下郑蕾的衣袖，给郑蕾使了个眼色。

    郑蕾低声说：“你上次得罪了朱槿，不道歉就想完了？”

    路毅低呼：“什么时候的事了，还记着呢！”

    郑蕾用力掐了他一把：“谁像你没心没肺，要是朱槿落下什么后遗症，估计她不杀你我们也会杀你。”

    路毅吡着牙，说：“好吧，我道歉。我说呢，朱槿怎么最近看我不顺眼，原来是记仇了。女生真是小心眼，这么小的事也记这么久。”

    路毅站起来，对朱槿说：“朱槿姐姐，小生这厢给你赔不是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生这一回吧？”朱槿不为所动，扭过头不去看他。路毅见状，马上走到她身边，拉着朱槿的衣袖，像个撒赖的孝子般，夸张地装着哭腔：“朱槿姐姐，路毅以后再也不敢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整个办公室的人忍禁不俊，朱槿也绷不住脸，笑出来。

    路毅收住了表演：“行，你笑了啊，以后不准再生气了。我终于知道红颜一怒的后果了。”

    朱槿拉过郑蕾说：“我们先回宿舍了，你们把版面设计好，该抄的抄好，把插画处留白，明晚我再一起弄。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互相防碍。郑蕾，我们回去吧。”

    路毅马上殷勤地说：“我送你们回去。”

    朱槿横了他一眼：“打住，我以后再也不敢听你说送我回去。我怕万一有坏人来了，你跑得比谁都快。”

    郑蕾也说：“算了吧，又不是很晚，我们两个女生互相照应着，没事的。倒是我们老大和老三，你们可得保护好，要是午夜惊魂的事再重演，我们六姐妹可是会吃人的。”

    路毅作了个吊死鬼状，吐着舌头：“我好怕怕。”

    周丽君笑道：“路毅，就你话多，班长都开始工作了。”

    夏未至已经拿着尺子在白纸上规划着了，路毅收住笑，说：“那你们小心点，丽君，玫雨，开始干活吧。”

    第二天晚上，路毅还问着，朱槿，你真的确定不要我们陪你吗。

    朱槿调着颜料，说道：“路毅，我认为你有必要问一下指导老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含义。你认为你在我心里还有可信赖的价值吗？再说了，只要你不吓我，我朱槿还真是没什么好怕的。我再重申一次，我是无神论者。你在这里，只会影响我的灵感。”

    路毅举着手：“好好，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吓你了。”

    夏未至用似乎商量的语气说：“丽君，玫雨，你们留下来吧，也许朱槿会有需要你们助的地方。”

    没等朱槿说什么，周丽君就说：“我留下可以了，反正我男朋友也不在这儿，玫雨倒是可以回去了，人家那口子等着她轧马路呢。”

    李玫雨笑了笑，收拾好东西。“老大是过来人，最会体谅人了，我走了，他在等我了。辛苦了，老六，老五，听说林河镇的夜宵很不错的，等会吃了再回去啊。”

    郑蕾把她往外推：“去寻找你的亲密爱人吧，别让人家等得花儿都谢了。”

    郑蕾和周丽君也只能是陪着朱槿，板报不是黑板画，黑板画弄坏了可以修补，重来，可是颜料一落在白纸上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郑蕾和周丽君只能在一旁帮着朱槿打下手，调颜料。

    不过，高一年级四个班的板报画对于朱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因为是应付检查的，只需要照着书上的设计大同小异地搬上去就可以，朱槿管它叫“临摹”作业，一边跟郑蕾、周丽君说着话，一边从容下笔。一个多小时后，朱槿画完最后一笔，伸了一下腰，长舒气：“完工了。”

    坐一旁的周丽君和郑蕾几乎睡着，听闻此言，一跃而起。郑蕾欢呼：“饿死我了，走，去吃宵夜。”

    朱槿把染了颜料的手往郑蕾脸前一伸，笑道：“总要让我洗一下手吧，藤黄可是有毒的，以前古代的文人想自杀，用藤黄就可以了。”

    周丽君给朱槿递了毛巾擦手，叹息着：“真想不明白，古人那么有情趣，风月雪月、把酒吟诗的，又不用担心就业，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那种神仙般的日子，想想都向往。”

    朱槿一手挽着郑蕾，一手牵着挽着周丽君，说：“二位姐姐，这种神仙的日子也很容易实现的，林河镇山青水秀，你们要是想过神仙般的日子，嫁过来当老师就行了。到时，小妹有空就来看望你们，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就行。”

    郑蕾和周丽君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抓住朱槿的手，往她的胳肢窝挠去。朱槿一边跑一边求饶：“我错了，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