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夏未尽买了菜回家，家中空无一人，桌上的易事贴上写着：“未尽，我想一个人走走，不用找我。.”
夏未尽把纸条收好，心想朱槿也许是心里太乱了，发生这样的事连他都几乎挺不过来，何况朱槿，就让她出去走走吧。可未尽做好饭，还是不见朱槿回来，他开始慌了。朱槿没带手机，没带包包，她会上哪去？
夏未尽打开母亲的房门，看到那份体检报告和那纸信笺。朱槿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他们曾经一起住了十年之久的老房子。
夏未尽一阵狂奔，跑到老房子的楼下，楼上灯光果然在亮着。原来的租房合同是签到月底的，所以虽然搬家了，但在没有清理那些旧家俱之前钥匙还没交还房东。
房门虚掩着，朱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眼神迷离，地上是一堆啤酒瓶。
“未至，你来了。”朱槿踉跄着站起来，腿一软又倒下来。
夏未尽上前抱住她，把她往那张破旧的布沙发上一放，心疼地说：“槿姐，你醉了，我是未尽。”夏未尽从未见过朱槿这个样子，不是他那个从不会犯错不会有情绪的大嫂，而是放任得近乎风情的女子。
朱槿拍拍夏未尽的脸，摇摇头说：“未至，我怎么会醉呢？你知道我酒量很好的，虽然多年不喝，但是本钱没丢。你还记得吗？毕业散伙那天，我跟奕恒、郑蕾他们喝了一夜的酒，你到处找不着我，后来还跟我生气了。.未至，你吃醋的样子真的好逊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奕恒是我死党，我从小跟他翻墙爬树，偷我爸和他爸的酒喝，就像哥们一样。我跟他一块喝酒，从来没醉过。奕恒说过，酒本来是不会醉人的，醉是因为喝酒的人自己不想清醒了。这话是深得我心啊，这些年，我老想试一下喝醉的感觉，可是怎么办，我连酒都不敢喝，更别提醉了，因为我是你妈的儿媳，是未尽的大嫂，我有责任有义务做到尽善尽美。未至，我从不后悔照顾你的家人，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啊？你欠我一个解释，你妈妈也欠了一个解释，可你们都走了，让我自己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未至，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夏未尽看着怀里的朱槿，忽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是这样少。不明白她的喜好，不知道她的苦，以为她就是那样一个温柔坚强逆来顺受的女子，原来她的苦都埋在心底。“朱槿，对不起……”
朱槿把头靠在未尽的胸口，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谁让我喜欢你呢！因为你，我疏远了奕恒十年，我害怕他在我身边会动摇我对你的信心，他的关心、我父母的关心还有一切与我从前有关的记忆我都必须远离，我怕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我怕你的家人不敢放心地把手交给我。未至，你看，我做得很好啊，虽然有时也会想着对不起我爸妈，但是每当看到你的家人的笑脸我觉得也值了。可是未至，你告诉我，妈妈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是不是在怪罪我没有照顾好妈妈？未至，你告诉我，妈妈只是想你了，只是单纯想你，而不是因为我。未至，我真的很难过，你和妈妈难道只能用死亡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你们有多爱我吗？”
夏未尽紧紧抱住朱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朱槿，你醒醒，我是未尽啊。”
“你骗人，虽然你们长得很像，可我还是分得清。未尽才不会叫我朱槿呢，他管我叫姐。未至，对不起，我不知道未尽喜欢的人是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更早离开的，是我不好，给你和妈妈造成困扰了。”
“为什么未尽不能喜欢你？你听着，夏未踞比夏未至更爱你，给你更多的温暖和爱！”
“温暖？爱？未至，你进步了，你以前连爱字都不敢说出口的。”
朱槿看着眼前的“未至”，脸靠得那么近，还有真实感。这些年梦到他总是很朦胧，近在眼前伸手却不可触，从没有一次来得这样真实。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手心的温度。
朱槿的呼吸轻轻撩到夏未尽的脸上，她的手停留在他的脸上，夏未竞缓地低下头，朱槿轻轻闭上眼睛。怀里像揣着一头小鹿乱撞的感觉是十年前的吧，在林河中学的小树林里，他喝了酒，夺走她的初吻，她甩手而去。不仅心跳紊乱，连手心也冒汗了，未至，这次我再也不把你推开了。
夏未爵吸急促起来，理智告诉他不能乘人之危，朱槿唇舌间的温度让他流连，她温软的身体更是把夏未尽烧得炽烈。夏未尽的气息喷在朱槿的耳垂后，朱槿轻轻呻吟了一下，未尽的脑子一热，扒开朱槿左肩的领子。朱槿受凉，打了个喷嚏，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夏未尽。
朱槿拉上衣服，站起来，毫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可能把你当成未至了。如果给你造成误解，我跟你道歉。”
夏未尽也站起来，掰过她的肩膀，质问着：“为什么要道歉？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也有感觉不是吗？为什么要推开我？我说过，我会比哥哥更爱你，事实上，哥哥才陪了你一年，可这十年来，是我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你的辛苦，你的付出，我哥知道吗？他只是一张照片，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他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为什么要一直活在记忆里，你为什么不能重新爱上别人？”
朱槿扬起手，夏未尽以为她要朝着自己扇下来，定定地等着她的耳光。朱槿却缓缓地放下手，淡淡地说：“我不会打你，你是未至的弟弟。而且，就算我重新爱上别人，那也不会是你。”
朱槿“砰”地把门关上，夏未尽跌坐在沙发上，用力砸着沙发的扶手：“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