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对薄公堂
老鸨的这个想法，正好说出了玉儿的心里话。可她还是沉思了一下，这才悠然开口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新来的姑娘。”
新来的姑娘？莫非是那个女的的亲戚？若真是这样，可不能让她们两人见面。老鸨在玉儿身边走了一圈又一圈，整理了内心的思绪。
“我们开的虽然是青楼，可从来不做扮卖人口的违法勾当。姑娘这话，莫不是怀疑我们这里私自买卖人口？”老鸨气呼呼的说道，原本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在一次无意之中，听哥哥说青楼的姑娘最善解人意，这才瞒着家人，偷偷地跑到这里。”玉儿拉着老鸨的衣袖，俯在耳边轻声说道。
“只要你让我过够瘾，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玉儿掏出所有的家当，大声嚷嚷道，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姑娘怎么不早说？原来是这样的小事，好说好说。”老鸨看到满桌的金银珠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姑娘们，来客人了。”老鸨冲着楼梯大声嚷嚷道，生怕楼上的人听不到一般。
话音刚落，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跑了下来。有的丰盈饱满、有的弱不惊风、还有的百般妖娆……总之就是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好。虽然她们长得各有千秋，但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那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擦着劣质的胭脂水粉，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
玉儿强忍着要打喷嚏的冲动，在那些女人的面前走来走去，为的就是寻找蕊儿的藏身之地。
“就这些？长得还不如我们家的丫鬟。”话刚说完，玉儿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我们天仙居最好的姑娘都在这里了，若你还是不喜欢，那就去别家看看吧！”老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心里却是无比的矛盾。
“妈妈，柴房里面不是还有一个吗？反正他也不听话，与其这样，还不如多卖点银子呢！”一个黄衣女子把老鸨拉到一旁，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就害怕这人是官服派来的人，又或者是那贱人的亲戚。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老鸨摆着张苦瓜脸，若有所思道。
“这您就多虑了，王二毛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真是出了事情，只管往他身上推便罢了。”黄衣女子轻笑一声，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这样子真的可以吗？被人发现可是要空军千里的。”说到这里，老鸨脸上满满的惊恐之色。
“没事的，这事只有我们做得隐秘，王二毛只能吃个哑巴亏。 ”黄衣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心中尽是满满的恨意。
“据目前看，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现在就去柴房，将人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我尽量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老鸨叹了口气，悠悠然说道。
黄衣女子刚下去，老鸨就满脸笑意地走到玉儿的面前，语气也变得客客气气。
“姑娘稍等一下，人马上就带到。”话刚说完，老鸨就倒了杯茶放在了桌边。 给玉儿的第一印象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妈妈这么热情，我可真有点招架不住了。”玉儿把杯子往里面推了推，笑嘻嘻地说道。
看到玉儿这副不领情的样子，老鸨的心里十分生气。可仔细一想，又把杯中的茶水全喝了下去。
“里面没毒，你大可放心。”话刚说完，黄衣女子便带蕊儿来到了这里。
“怎么是你？”蕊儿的双目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说道。话刚说完，便被玉儿拉了过去。
“早知道是你的话，本姑娘才不会费这么多的事。对了，一会机灵点儿，别穿帮了。”玉儿一看是蕊儿，整颗心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不悦地说道。
“放心，小菜一碟儿。这次谢谢了，回到宫中再给你银子。”翠儿拍着玉儿的肩膀，真诚地说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待会儿看我的，只管点头就好。”说完这话，玉儿就拉着蕊儿的胳膊，走到了老鸨的身边。
“我要替她赎身，你开个价吧！玉儿命令道，语气里没有半点拒绝的成分。
“姑娘真有眼光，她可是我们这里的摇钱树。既然你喜欢的话，我也只好忍痛看割爱了。”说到这里，老鸨拿起帕子，抹起了眼泪。
“这丫头虽然来我天香居的日子短，可这些天最起码也花了不下五百两的银子。姑娘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给你个优惠价，二百两银子就好。”老鸨咬咬牙，不舍的说道。
“二百两？你还不如去抢呢！那难道卖给我的时候，顶多就收了你100两的银子。这些天我一直在柴房，吃的不过是我窝头而已。”说到这里，蕊儿恨不得将老鸨这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撕碎。
“二百两银子都够买我们家所有的丫环了，若是真心想卖，又何必要价这么高？”玉儿挥挥衣袖，生气地说道，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那你说多少？少于一百五十两，我是绝对不会卖的。”老鸨撂下了狠话，看蕊儿的目光中全是恨意。
“一百五十两，你还不如去找县太爷要呢！”话刚说完，两个衙役便冲了进来。
“两位官差大哥，我这里可是正经买卖，你可万万不能听这两个小贱蹄子的胡说八道。”说到这里，老鸨悄悄地塞给衙役两锭碎银子。
这招若在平时肯定管用，可这事再怎么说也惊动了县太爷，两个衙役纵使再怎么贪财，也没到不要命的地步。
“妈妈的心意，我们弟兄二人心领了。可这事不是我们两个小小的衙役所能做主，你有什么冤屈，还是和县太爷说吧！”两个衙役异口同声道，毫不留情地给老鸨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就这样，那个老鸨被带到了大堂之上，玉儿和蕊儿也紧紧地站着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站在衙役身后的墨羽，却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候，飞快地往外面跑去。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现在就在大堂之上。”墨羽刚推开房门，就对正在缝缝补补的绿珠说道。
“真的吗？快搀扶我过去。”绿珠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不是腿脚不便，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县衙。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墨羽见绿珠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急忙出言提醒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给你。”绿珠把放在桌边的那对耳环，递到了墨羽的手中。
“这还差不多，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墨羽看着耳环晶莹剔透的光芒，用最快的速度往外面跑去。绿珠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就当绿珠想要放弃的时候，墨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身后却有个不知来历之人。
“你的办法太慢了，还是我的法子比较好使。”墨羽强行将绿珠扶到担架之上，神秘兮兮的说道。
“确实挺舒服的，多谢了。”绿珠本来还有点抗拒，当躺在毛茸茸的担架之上，心中的这种感觉，顿时消失不见。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是做好份内的事而已，不必言谢。”墨羽只顾着往前面走，头也没回地说道。
这孩子倒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知道她家人让不让进宫？有没有什么背景？不然的话，将他留在栖鸾宫，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绿珠不由自主地想道，嘴里满满的全是笑意。
“不用担心，马上就到衙门了。”墨羽看着绿珠的笑意，心中顿时感觉温暖无比，出言提醒道。
“县太爷能让她进去吗？别叫到时候在被抬了回来，我可不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绿珠还没说话，身后的那个彪形大汉便抢先一步说道。
“应该不会。实在不行，给你双倍的钱，这总行了吧！”墨羽停下脚步，望着那人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别到时候不赖账。”说到这里，彪形大汉挥了挥孔武有力的拳头。
“知道了，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墨羽不耐烦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
彪形大汉撇了撇嘴，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绿珠注视的目光中，一句话也说不下去。
“钱不够，我可以给你。”绿珠起身拉住墨羽的胳膊，感激的说道。
“手中的银子，应该够了。”墨羽却认为绿珠是在施舍，冷冰冰地说道。
绿珠对墨羽的态度，没有丝毫的介意。她现在只想快点赶到衙门，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县太爷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耷拉了下来，用手支着脸蛋，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天香楼的老板娘，本来经营的好好的，被老爷也传到了这里。”老鸨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摆了摆手，双眼迷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