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买地
“嗯，我们这个县雪下的并不大，还算是好的。听说钦州其他地方，南阳郡南边，还有庆州的情况更加严重，已经有很多人冻死了！”李管家一脸沉重。
“朝廷没有派人赈灾吗？”绾绾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朝廷难道就不管吗？钦州、南阳和庆州三郡可是大郡，这么多人没有活路，迟早要乱起来。本来厉王已经把西贺郡以及大半个庆州收归己用了，如果其他地方再乱起来，赵国四郡八州还有多少地方听朝廷的。难道朝上的那些老大人不知道嘛！”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现在这边已经这样了。”李管家摇头，“朝廷的赈灾本来就慢，而且还要层层盘剥，最后到了灾民的手中时连十分之一的灾民都没有办法救助，还不算那些在赈灾粮到来前就死了的人。真正的灾年，人口都要十去五六，到处都是饿殍遍地，连乡绅们都不一定能够保全。”
“唉～”绾绾心有戚戚。李管家口中说的场景，绾绾只在电视里的非洲纪录片中看到过，而绾绾生活的华夏大地早已经脱离了饥荒的年代。可能全国人民有很大的贫富差距，有人的日子过的好有人过的坏，但根本不会听说周围谁家有人饿死之类消息（当然那种生病没有照料饿死的不算）。
可是真正听到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她现在生活的时代，绾绾心生感慨的同时，也明白她现在待的是一个落后的时代，随时有被饿死的危险。一直都觉得拿到玉佩空间可以做什么，现在居安思危，绾绾觉得她的计划要早起提上日程，必须多多屯粮在玉佩空间中，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这个天灾人祸频发的世界饿死了。饿死，想想就觉得好丢人。
绾绾的玉佩空间虽然没有保鲜的作用，但干燥的粮食布匹之类的完全放在空间中。空间中是绝对干燥的环境，也不担心，粮食布匹之类会发霉变质，反而可能放的时间更久。打定了主意，为了以后自家人的口粮，绾绾就开始了仓鼠一般的屯物生活。
“前几天，张县尉召集了城里的富户和乡绅，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捐出一些粮食，救济一下城外的灾民。张县尉也给谢家递了帖子，不过知道现在只有小姐在家，也没有勉强。后来听说每家都送了一些东西去县衙，我也让人送了一些米面去，权当是谢府对灾民的心意。虽然张县尉不准灾民进城，但这几天县衙的人就在城外的普济寺送粥，也能救一些人性命。普济寺也允许灾民进寺住下，我们县城周边倒是没有乱起来。”李管家说。
“嗯，妈妈，你和秀菊姑姑看看家中有没有多余的被褥衣物，有的话让李叔给普济寺的灾民送去。大冬天的即使有住的地方，那些什么都没有的灾民要熬过这个冬天也是困难。”绾绾说道，“其实最好的还是新的被褥才暖和，可是我们谢家这段时间出了这些事情，实在不适合做这个出头的人，还是旧的东西好一些。这样既不招人眼，也能帮助那些灾民。还有，李叔，你送去的气候，再送一些米面去普济寺吧。我们家的奴仆减少了不少，以前准备的米面肯定多了，送一些给灾民也算是好事。嗯，悄悄去吧，东西留给县尉大人安排就好。我们又不是图得又不是什么名声，还是不要太招眼，这种收拢民心的是还是交给朝廷的人做比较好。”
“是，小姐！”对于绾绾并不盲目的善良，李管家和谢嬷嬷都很是欣慰。在保证自己和家人安全的情况下善良，这才是世家处事之道。那些所谓的无条件善良的圣母圣父，不过是不长脑子的蠢货罢了。
“李叔，既然有离家的灾民，那有没有人卖地啊？”绾绾捻起桌上的点心，语气漫不经心，心中却是高高提起，等待李管家的答案。
“卖地？小姐是想置办土地。”李管家问道。
绾绾点头，说：“是的，我想着父亲的官职已经被罢免了，因为庆州郡守投敌厉王的事情，父亲估计很难起复，甚至大哥的仕途也很是艰难。如此还不如多多置办一些产业，土地也好，商铺也好，有秦家在背后撑腰，也没有人敢来寻我们家的晦气。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家做一个富家翁，好生教养子孙，也未尝不可。”
“我想着既然那些人要卖地，我们要买地，还不如我们买下来。至少我们不会故意压价，甚至还可以让那些人种我们的地，也能给他们一条活路。”绾绾对着李管家说，“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毕竟总觉得有些乘人之危。”
绾绾并不隐瞒她的打算，毕竟她要办成这些事情都需要李管家经手，根本瞒不过李管家。如此，还不如坦白，还能让人觉得你信任他。当然绾绾也不担心他们以及还没有回来的谢辛寰反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只要当今皇上在位，谢家老爷就别想重走仕途，谢辛寰也是仕途艰难，所以，反倒是绾绾的打算更适合现在的谢家。
“公平买卖你情我愿，哪有什么乘人之危之说。而且卖给谢家，我们还能给他们一个公道的价格，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还是好事。”李管家皱眉，“不过小姐可能不知道，虽然是雪灾，但这时候卖地的人却是不多的。”
“咦，这是怎么说？”绾绾好奇地追问。
“雪灾不同于干旱洪灾或者是战乱，都说瑞雪兆丰年，虽然现在雪下得这么大，但大家都期待着明年的好年景，是不会轻易把供一家人吃喝的地卖掉的。”李管家解释道，“而且不过是雪灾把房子压塌了，了不起的冻死一些体弱的人。可是马上就是春天了，大家都想着只要熬过这个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建房春耕，又是新的一年。”
“可是现在也很难熬啊！”绾绾说道。
谢嬷嬷苦笑道：“大家都在熬，你在熬，我也在熬。只要能够活下去，也不存在什么难熬不难熬的。”
绾绾只觉得心中一阵震动：所有人都知道日子难熬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反抗统治阶级，这就是千年来勤劳朴实的农民们啊。绾绾忍不住为这个国家的根本，所有的农人们不值。都说农为国之本，可是当权者什么时候想到过农人们的利益，什么时候提升过农人的地位，什么时候改良过农具种子。他们维护最多的是权贵和世家的利益，最重视的是那些不事生产，也不能促进社会进步的愚忠读书人，而封建社会的基石——农民却被踩在最底层，成为权贵土地上工作的佃户......
“小姐，你......”看着绾绾几经变化的脸色，谢嬷嬷忍不住问道。
“小姐是在担心买地的事情吗？”李管家问道，“小姐如果想买地，倒是不用想这些。即使没有雪灾这些，冬天依旧有很多人在卖地，想买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是啊，买地！绾绾自嘲，自己不也是这个社会的世家吗。享受着权贵们都享受的好处，还在这里无病*的抨击统治阶级的腐朽，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想了这些，绾绾已经没有心情在买那些农人的土地了。
“算了，李叔，土地是那些人生存的根本，我们还是不要买了吧。”绾绾说道，“我记得父亲说过，县衙中一直都存有各种荒地和山林。其实那些荒地也不错，而且还便宜，一点钱就能买连在一起的成片土地。只不过是没有被人耕种过，或者耕种后又荒废了，所以才变得贫瘠。反正我们有不少佃户，冬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买一些连成片的荒地。土地都是种出来的，种一种估计就能变成好地了吧。”
李管家一愣，不明白自己小姐怎么想着买那些种不出东西的荒地，一时间表情都僵住了。“小姐这是想买荒地来耕种？这......这......小姐是因为觉得买了那些人的土地觉得于心不忍吗？小姐完全不用这样想，因为不卖给我们他们也要卖给别人，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才会卖地的，可不是谁逼迫他们。说不定，卖给谢家还能多拿半钱银子。”
“至于小姐说的荒地，额......小姐如果有兴趣，我们也可以买一些。听说县衙那边靠近我们柳河庄子那边有一大片河滩地，其中也有一些可以种出来的好地，我明天去找找县丞，让他从上千亩的滩地中匀一些靠近我们庄子的地给我们，应该也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小姐买山林都好，还是不要想着买县衙那些剩下的荒地了。”
“为什么？一次买上千亩的成片土地不好吗，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要买可不是好买的。”这一次，不仅绾绾好奇，连谢嬷嬷也好奇的看着李管家，等待他的解释。
绾绾和谢嬷嬷毕竟不是种地的人，也不懂农事，总是想着土地都是种出来的，一大片的土地不仅方便管理还好安排农事。其实真实的情况却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