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聂晟扬的纠缠
皎洁的月光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美丽，宿舍周围笼罩着薄纱似的轻雾，阵阵微风拂过宽阔的路面，卷起的落叶沙沙作响。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偶尔两三个学生经过，好奇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路灯下的男人穿着剪裁合适的长袖白色衬衫，搭配蓝色V领针织开衫外套，一只手插在灰色休闲裤里，显得风流倜傥，俊逸非凡，让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此刻，男子正目不转睛，神情阴霾地注视面前的女孩，简短吐出三个字，“跟我走。”见林香没什么反应，他抽出手一把抓起林香的胳膊。
林香被他拉着走了好一段路才大力挣脱开来，“聂晟扬，你干什么？”
聂晟扬停下脚步，用手缓缓抚上她的脸，冰凉的嘴唇凑到她耳边。黑暗中林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叫我哥哥了？嗯？”见林香咬着下唇不答话，他面色一沉道：“你最好乖乖跟着我走。”
宝蓝色的沃尔沃静静的停在校门口，聂晟扬给她打开副驾驶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他很快发动了车子，然后猛的一踩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聂晟扬将车七绕八绕的开到一条杏边才停下来，他升起两侧的窗户，点燃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猩红的火光在在他的手指和唇之间忽明忽灭，袅袅的烟雾萦绕在两人周围，很久都没人讲话。
林香受不了车内的压抑气氛，小声哀求道：“你送我回学校吧！”
聂晟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他直接将半截烟头甩出窗外，转身扯过林香的长发，对准那片娇嫩的嘴唇，不管不顾的咬了上去。
林香的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双手紧紧的拽紧衣服扣子，身子忍不住的微微轻颤。随后，凉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滑到嘴角。
聂晟扬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松开林香的头发，将她按进怀里，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以后不许和其他男生来往。”
车里尽是鄙没有温度的味道，聂晟扬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平，翻身压在了林香身上。他的嘴唇摩擦她的耳门，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流，他温柔细致地吻着那些咸咸的液体。林香被撩拨得浑身无力，任由他脱去自己的衣服，大脑像缺氧般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狭小的空间恢复宁静。聂晟扬额头沁出了汗水，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稍微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后，他拍拍身下早已晕过去的女孩。
林香悠悠转醒，聂晟扬退回到驾驶座，从暗格中拿出一卷纸丢到她身上，“清理一下，把衣服穿上。”
林香忍着浑身的不适坐起来，随意擦了擦下身，艰难地穿好衣服。
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么？这是我对你的回应，我觉得你应该也挺享受的。”聂晟扬的语气十分淡漠。
林香羞愧难当，气得高高扬起右手，还没等她的手移动过去，聂晟扬已经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厉地说：“别试图来挑战我的底线。”
“你配谈底线吗？这算怎么回事？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我是有女朋友，可我就喜欢找你。”他顿了顿，又说道：“我这人有洁癖，我不希望自己的物品和他人一起分享。”
“对你来说，我是物品吗？”
“我以为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聂晟扬拿出一张卡塞到林香书包里，“这张卡里有10万，你先拿着用，不够我再给。”
“你不怕林晓娜知道吗？”林香语气中透着绝望。
“宝贝，你只管去告诉她。”聂晟扬似笑非笑。
林香的眼睛里满是怒意，脸上写着不可思议，看着这样的聂晟扬，她觉得非常陌生。她甚至开始怀疑，之前认识的那个聂晟扬，会不会不是现在的聂晟扬，他是否有孪生兄弟？否则，一个人的性情，如何会在短期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她这算是被自己父亲的朋友的儿子包养了吗？林香心里的火无处发泄，她两手一掰将卡折断，用力甩在聂晟扬身上。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我现在不想喜欢你了行不行？你放过我行不行？当不认识我行不行？”林香一连串丢出几句话，毫无惧意的与聂晟扬对视。
“不行，绝对不行。”聂晟扬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已经招惹了。”
他不再看林香，转而摸出自己的手机，拔出里面的手机卡，然后放在林香的书包里。接着又找出谢硕送给林香的手机，想也不想就扔到了窗外，装着手机的盒子在夜色中消失得不见踪迹。林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聂晟扬说不出话来。
“我的手机给你用，记得要每天开机，不要让我找不到，乖一点，嗯？”
“我不要你的卡，不要你的手机，也不要你的人，你当我是什么了？”
聂晟扬没有再理会她，面无表情道：“不要再闹脾气，我送你回学校。”
林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赵小薇正百无聊奈地站在门口等她。听到脚步声看到是林香，赵小薇夸张大叫：“天啊！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我们宿舍就我一个，来跟你做做伴。”
林香对着赵小薇勉强笑了下，“我们宿舍也只有我一个。”
她边说着边打开门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你先去洗澡吧！”
赵小薇听从了林香的话，拿了一套林香的睡衣，乐颠颠的跑去洗澡。等她洗漱完毕出来后，发现林香正在把玩着一部手机。
“哇，香香，这是谢硕送你的吧！我们刚好在学校碰到，我告诉他你在图书馆，你快跟我说说，你们今天都干嘛了？”
赵小薇说着拿起手机仔细端详，“苹果iPhone，谢硕真大方，我说你早该换个手机，就你那诺基亚都停产了。”
“不是他送的，是聂晟扬。”林香的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赵小薇有丝讶异，“你们不是没联系了么？他又找你干嘛？”
林香长叹了口气，不再做声。赵小薇见她没有继续说的打算，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催着她快点洗澡睡觉。
夜深人静的晚上，两个女孩子挤在一张床上，赵小薇兴致勃勃地和高勇俊煲电话粥，林香魂不守舍地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宿舍的灯早就自动熄灭了，黑暗中只有赵小薇的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林香突然觉得心在抽痛，很痛，很痛。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枕头下的iPhone，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以及属于聂晟扬的鄙气息。她真的越来越读不懂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本深奥的哲学书籍，尽管无数次的翻阅，花费了大把时间，但仍然难以参透其中的奥秘。
第一次见面时，她以为他是冷酷无情的，谁知他将她带回了公寓；
第二次见面时，她以为他是沉默寡言的，谁知他对她讲起了道理；
第三次见面时，她以为他是粗枝大叶的，谁知他带她去看了医生；
第四次见面时，她以为他是不近女色的，谁知他抱着她安然入睡。
再后来，当她在心里将聂晟扬勾画成一个风度翩翩、温柔体贴、低调内敛、事业有成、十全十美的男人时，他却完全转变成另外一个人。
到底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她发现得太晚，或许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风流不羁、玩世不恭、强人所难、蛮横无理、说一不二。
聂晟扬将林香送到学校门口，目送林香的背影消失在校园深处，他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又点燃了一支烟。高勇俊说他抽烟越来越猛了，老远就闻得到浓重的烟味。其实他的烟瘾并不重，以前只是偶尔抽上两根，只是最近实在太烦了。他觉得自己中了一种蛊毒，这种毒完全无药可解，只能靠抽烟来缓解锥心之痛。
他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自动回放令他刻骨铭心的画面，然后不受控制地想起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聂晟扬想，王云沁生前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心理折磨，才会毫不犹豫选择用刀片划开自己的血管，绝望地看着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一个人安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聂晟扬不止一次想过去看心理医生，他想让医生告诉他，怎样做到表里如一。这么多年了，他一路伪装，一路隐藏，表面是云淡风轻，心底却是暗潮涌动，他装得实在是很辛苦。母亲王云沁的去世，让他不再轻易相信人，他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好像一个随时寻找机会伺机而动的杀手。
对，杀手，聂晟扬强忍着不去找林然，因为他害怕会成为真正的杀手，怕一不小心会像梦中那样掐断林然的脖子。同父异母的弟弟，多么戏剧化的情节，他为母亲感到不值，陷入一段充满欺骗的婚姻，爱上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原本眉目如画的母亲最终化为一朵枯萎的花。
他怎么可能不恨，父亲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他和母亲在冷清的别墅里相依为命，幼小的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悲剧。方清就是害死母亲的刽子手，而林香偏偏是她的女儿，偏偏就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