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姐妹阋墙
在场的四个人都呆住了。
汤文隽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冲过来将两人隔开,“大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为什么打二姐。”
又急忙检视汤一品,却发现她的半边脸颊已高高肿起,不由得又急又气,狠狠地剜了他大姐一眼,“二姐,你等一下,我去拿冰袋给你冰敷。”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汤妈也惊得站起来,忙扶着汤文静到另一边坐下,“你马上就要生了,动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小心动了胎气。”
见汤一品木然立在一旁,便啐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又做什么事惹你大姐不高兴了?你们这几个小的,就不能跟我消停几天吗?非要把我气死才高兴!”
汤文隽拿着冰袋拉着汤一品坐下帮她轻轻地揉着脸,“干嘛怪二姐?明明是大姐冲进来没头没脑地打了二姐!”
两个当事人倒不言不语,互相气呼呼地瞪着对方。
瞪了半晌,汤文静先撑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吓得汤妈又是拍又是搂的,“哭什么呀?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妈给你做主。一品,你从小就爱欺负姐姐,上瘾了是吧。”
“妈!”汤文静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我,我没这个妹妹,我要跟她断绝姐妹关系。”
“哎呀,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快跟妈说,一品做了什么错事啦,妈让她给你认错!”
“认错?认错有用吗?”汤文静哭得梨花带雨,“她,她竟然勾引宇凡。我,我要是还认她做妹妹,岂不是天天把一个*放在身边。”
“这话可不能乱说。”汤妈吓得目瞪口呆的,“怕是你怀孕期太敏感了,总喜欢疑神疑鬼的,怎么能怀疑亲妹妹。”
“我会没凭没据地乱说吗?是昨天我亲眼瞧见的。”
“瞧见的?你瞧见什么啦?你说出来给我听听。”汤一品也动了气。
“昨天晚上,宇凡说要去参加应酬酒会,可没想到却直到很晚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汤文静抽抽嗒嗒地说着:“我帮他拿换下的衬衫去洗,竟然发现他的衣领有一个清楚的女人的唇印,我就知道事情不对。
一般他参加这种西式的酒会,从来不会喝醉的,又哪里会沾上女人的唇印。
所以,我拿着衣服去问他,他见瞒不过,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竟然是我那个高贵得好像不把天下所有的男人放在眼里的妹妹,去勾引她的亲姐夫。”
是真的吗?汤妈转头看汤一品的眼神也惊疑不定。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都说怀孕的人智商下降,我还真替你着急。”
“宇凡说在酒会上碰见的你,你说,你昨天去了没有?”
“我当然去了。可酒会上的女人就有二三十个,凡是去酒会的都会勾引他吗?他往我身上泼脏水没关系,可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别的不说,光是那唇膏印,你明明知道,我最烦唇膏脱色尴尬,所以我所有的唇膏都是防脱色的。又怎么会有唇印印在他的衣领上?”
“也许,也许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买个会脱色的唇膏,故意印在宇凡身上,好让我看见,让我不好过。”
“大姐!你别瞎说好不好,二姐是这样的人吗?”汤文隽忍不住站出来说话。
“故意?我们俩据说是亲姐妹耶。”汤一品不怒反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我需要用这样阴毒的法子不叫你好过?又或者,你曾对我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心中有愧,有诸内而形诸外,便时时刻刻害怕我报复你?”
“你胡说,你胡说。妈!她胡说!”汤文静拼命尖叫摇头,一边不住地拉扯着汤妈。
汤妈安抚好她,过来两步在汤一品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有完没完?你就是嘴巴讨厌,不招人喜欢。没看到姐姐大着肚子吗?跟她置什么气?她怀孕瞎想,你就顺着她道个歉解释一下,就那么难吗?”
汤文静见妈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愈发不依不饶起来,“妈!我根本不是瞎想,都是真的。昨晚宇凡亲口跟我说的,说她嫉妒我才这样做的。
她缠住宇凡,还跟着宇凡一直跟到洗手间门口,说她比我漂亮,比我年轻,还比我能干,问宇凡为什么选我不选她。
后来,她还要主动凑上去亲宇凡,宇凡为了躲开她,才在衣领上留下了印子。为这事儿,宇凡觉得尴尬为难,心里烦闷,在酒会结束后又出去多喝了几杯,才喝醉了的。
如果他只是要找借口,随便说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地说是你勾引他。分明就是你做的对不对?”
汤一品一口气憋到了嗓子眼,可看了看汤文静高高鼓起的肚子,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无话可说了吧,你,”汤文静见她没有答话,更加来气,“从小你就嫉妒我,嫉妒我人缘比你好,嫉妒爸爸妈妈喜欢我比喜欢你多,嫉妒他们送我出国读书而没有送你去。所以连我的婚礼你都不参加,你就想要找机会报复我,好叫我不得安生对不对?昨晚被你瞅到空子了,要不是宇凡心里装着我和宝宝,你恐怕已经得逞了。”
“汤文静。”汤一品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你要不要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面目狰狞,状若疯妇,而且,真的可怜。”
“妈!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汤文静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她是什么态度啊?我不管,今天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小冤家,从小闹到大 ,猫一天狗一天的。”汤妈连声叹道,又将头转向汤一品,面有难色,“一品,你姐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这当口儿受不了刺激,要不……”
汤文隽打断他妈的话,截口道,“妈!你这样只会把大姐惯得无法无天的。”
“文隽!大人们说话,你孝子插什么嘴?”汤文静厉声道。
“对!我是孝子。我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小,为什么晚生了几年,在当年公司破产、爸爸去世的时候,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可我知道感恩,不像某些人,拿着家里的钱躲在外国不肯回来。
我亲眼看着二姐这些年累死累活把这个破烂不堪的家支撑起来。自己要读书不说,前几年带妈去看病治疗,还要给我准备学费, 就说现在家里住的房子,也是二姐付的首期,每月还还着贷款。
大姐,你嫁出去的女儿,我们不说泼出去的水,可你过门是客,什么‘有她没你,有你没她’之类的话,实在不要出口得好。妈,你今天如果赶二姐走,我就跟二姐一起走。”
汤文静头一次遭幼弟劈头盖脸的一顿抢白,面子挂不住,本来已止住的泪,又委屈得落下来,“我就知道你们还为这事记恨着我。可在当时我又有什么办法,爸爸公司欠别人那么多钱,我那点钱就算拿回来还不是被那些债主抢走,对我们家又有什么帮助?
而且,也是妈妈同意我在外把书念完再回来的,如今怎么都怪到我一个人的头上?”
汤文隽见大姐嘤嘤地哭得伤心,不由也心软了,声调也低下来,“我们谁说要怪你?不过希望你明白,二姐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认识了几十年的自己姐妹兄弟不相信,去相信你只认识一年多的老公,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我也不是说大姐夫一定故意栽赃二姐,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来慢慢说嘛,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进门就打二姐,还说要赶二姐出去呢?”
汤文隽的话说完,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四个人都不再说话,只听到汤文静低低的啜泣声。
汤一品心头热热的,没想到当年只知道跟在自己后头哭鼻子的小屁孩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可以站出来为自己据理力争了。以前的那些辛苦,好像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她站起来,拍拍幼弟的肩膀,又朝着妈妈点点头,“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汤一品来到厨房,把一个信封塞给潘姨,低声道:“潘姨,今天很忙,吃不到您的手艺了。妈近来为她的未来外孙忙里忙外的,您帮着多看顾着点,别让她老毛病又犯了。”
“二姐!我送你去公车站。”汤文隽冲出门去。
汤一品挽住弟弟的手臂慢慢向公交车站走去。汤文隽年轻饱满的肌肉鼓鼓的,汤一品调皮地捏捏他手臂上的耗子肉,“哇!真是一天一个样,长成男子汉了。可别再像今天这样耍孝子脾气了。”
“我知道,二姐。我见不得你受欺负,即使是大姐也不行。”
“你长大后也会晓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讲缘分的,否则即使是亲姐妹也可能比陌路人都不如,我跟大姐恐怕就是没有做好姐妹的缘分。幸好还有你。你看,你现在都知道保护二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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