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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危机四伏

    “我不想让蝶儿知道,更不想让她失望,所以一直告诉她,她没有父母,是我上山采药时捡回来的……”

    那些往事,那些过昔,那双深深的眸中闪现着当年的画面,无论是喜或是痛,都同样震撼着他,使心中似是空却了一方,那说不出的滋味由此悄悄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轩辕雪陌没有说话,他能理解到他的痛苦。正如他所说,如果古月告诉蝶儿真相的话,只怕蝶儿只会失望。

    纵然心理再强大的孩子,恐怕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到最后,就算所有人都能原谅他,只怕是古月他自己也不能够原谅自己。

    古月疲惫地合上眼睛,回想到妻子温和的微笑,那些我耕你织的欢愉,还有那些相互温暖的话语,他的心就像是被刀狠狠的划过,痛得恨不能将自己的心生生的从胸中掏出来扔掉。

    他这一生忘记不了他的妻子,现在更加救不了他的孩子,如此,也就必然背负着一生的罪孽活着。

    心力耗尽,如那断弦崩裂。古月看着轩辕雪陌俊雅的面容,唇角缓缓向上挑起,露出苦涩的微笑,他慢慢站起身来,目光中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风雅。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是你和初夏吗?”

    他的声音极轻,却让轩辕雪陌为之一震。他暗沉的双眼徒然一亮,却又随即淡然了下去。

    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是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听古月娓娓道来,“血蛊不光是一种蛊毒,它也是我所需要的那些药引中的至关重要所在。所有的稀世珍宝,奇药怪材,我都能通过百花宫得到,唯独这一样不可以。血蛊是认人的,是最挑剔的一类蛊虫,一般血液养不活它,而恰巧,你和初夏的体质刚好合适。”

    原来如此,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都是定数,如何逃也逃不掉的。

    “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药引,就差这一样,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

    说到最后,古月几乎没有了声音。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可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漫天星辰下,轩辕雪陌白衣胜雪,仿若流泻于夜色之中的一缕缥缈,所有一切均是成了他的陪衬,还是那翩若惊鸿的容貌,他距离他明明这么近,却又觉着那么远。

    静静听着他说的话,轩辕雪陌站在樱桃树下,他极其挺拔的身姿是那样伟岸,好似镶在蔚蓝天空中的一朵白云,轻描淡写,却又深刻人心。他的玉容俊颜,清逸风流,叫人几疑是看着画境。

    “我体内的蛊毒消失了。”轩辕雪陌淡淡开口,他极安静地站在那里,却自有这夜色也难以掩盖的高贵气质。如此高洁出尘,让人不敢心生半点儿向往,仿佛那些向往之情都会成了亵渎。

    古月收回放在轩辕雪陌身上的目光,重新望着悬挂在天上的那轮圆月,淡然自若的神情下没有回避或是惧怕,同样的平静无波。

    “是啊,或许这就是天意,蝶儿活不过八岁,我只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守着她。这辈子,她活,我便生,她死,我必亡。”

    画影如旧人暗淡,爱恨早已刻入命盘。生亦是死,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生。轩辕雪陌终于明白为何他从来都看不懂眼前这个人,心如止水到令人觉得可怕的地步,因为一个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他心有波澜。

    自从上次的闹剧之后,李渊竟然不顾众人反对,解了初夏的禁足令,让她可以在这宫殿中随意行走。而且她发现,最近送来的饭菜里,都没有了*。

    可这样,初夏并没见得有多高兴,反而显得有些忧愁。因为她深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道理,特别是在今日,好像有点不一样。

    初夏用完早膳像往常一样来到院子里透透气,刚一打开门,便发现到处是成队的侍卫在行走。这些侍卫都是没有见过的面孔,而且脸上的表情比往日那些更加严肃,连身上的衣着,都是银灰色的盔甲,看上去极为隆重。

    李渊下过命令,初夏可以在这宫殿中随意行走,所以见她出门,侍卫们都没有多大反应。不过这些侍卫在路过初夏时都低着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过,而且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们陌然的态度和神情,都让初夏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隐形的,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自己。

    李渊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初夏有些纠结地看着这来来去去,都快能与集市上的热闹相比的侍卫,她皱着眉头暗暗的思索着,却也只是将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来来去去,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初夏狐疑地低下头继续走着,随着转过几个弯道,她发现身后,那些随着自己从屋里走出来的人,都慢慢地一一替换,最后周围全是崭新的面孔,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初夏急步快走,那些人也随着她的速度变换,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初夏很快便发现这些替换了的人,似乎功夫也提了一个层次。就算没有任何动作,她也能感受到那些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强大气息。

    周围眼睛能看见的,都有两三百人,更别说那些藏在暗处的。就连换在她身侧的四个侍女,一看就是武技超群。行走间那些简单的动作,莫不是干净利落,不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看着这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景象,不由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即抿了抿唇瓣,一副心中有谱的样子。

    正思索着,初夏满腹狐疑地继续向前走,却刚走几步,就被她身后的四个侍女飞快的闪到她身前拦住。其中一个侍女一脸严肃地对她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夫人,那里不是夫人能去的地方,还请夫人跟奴婢速速离开这里!”

    侍女板着脸,声音十分强硬,哪有半点儿请的意思。初夏有些恼怒,她盯着那侍女也不说话,让那侍女就那样在她面前半蹲着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初夏才开口说道,“李渊说了,这宫殿里我可以随意走动。”

    她话音刚落,那个侍女马上将面孔一板,用一种冰冷僵硬的声音说道:“夫人,请不要直呼皇上名讳,这是大不敬,杀头的罪过。奴婢知道皇上下过令,可这条路是不在命令的范围内……”

    那侍女正说着,被她身旁的另一个用手肘夺了一下,那侍女立马住嘴,一下将脸涨得通红,像是察觉到自己险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神色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

    初夏见此,心中更加好奇,不依不饶地问道:“这条路怎样?”

    只见先前用手肘夺那侍女,阻止她说话的侍女站了出来,她一脸冷漠地看着初夏,一身凛冽硬是将她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狠毒。

    不似上一个委婉,她直接开口说了句:“夫人不必知道太多,总之记着那条路不能去就是了。现在,请夫人随奴婢们立马离开此处,如果夫人仍然表示拒绝,那奴婢们只好不客气了!”

    不客气?

    初夏眯了眯眼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不肯退步地转过身子,瞧着那一大群人,见他们的表情木然而僵硬,没有分毫商量的样子,更是让她心中不快。

    “如果我说我不走呢?”

    “那奴婢们只好得罪了。”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那婢女说完就向初夏伸手而来,随着她的动作,其他三个也均是一个闪身,冲了过来。

    一股风从脸上刮过,初夏瞬间睁大了眼睛,在她眨眼的瞬间,那几个侍女已经闪身到了她身后。只觉得手臂一疼,那侍女已经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速度只谈之快。

    初夏吃痛,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她没想到这些侍女居然真的敢动手,看来李渊这次是准备玩儿真的了。

    在准备反抗时,初夏惊奇地发现身后这侍女动作之间露出来的内衫,居然是铁甲!

    对了,算算时间,明日就是李渊广告天下,将她正式纳为妃的日子。

    实在是太快,她所有的吃食里面都被放了*,为了不被饿死,她只有乖乖吃下。这些日子,她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莫不是李渊突然又不送放了*的饭,她还当真不知道明日就是成亲之日了。

    这霸王硬上弓,守备如此森严,她真不知该要如何来逃过这一劫。

    “好了,回去便是,放开我我自己走。”

    初夏恼怒地向着身后几位侍女大吼,那几名女子闻言,皆是相互看了一眼,点了下头后,才将初夏松开。

    一被送开,初夏满脸不快地揉了揉被弄疼地肩膀,老老实实地向原路走回。

    她一边走,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铺天盖地的红,目光所及之处,不是红就是金,看得初夏一个头两个大。

    她见着每个人都是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手上一刻也没闲着得摆弄着那些什物,皆是匆匆却又谨慎地动作着。

    见此,初夏心里不由想到:糟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思竹到底有没有识破他们的诡计?他们又到底要如何来处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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