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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张 故人

    可是天不从人愿,本来是个美好的夜晚,可是会去的四个人却被教导主任直接堵在了门口,看那架势根本就是在等着他们几个呢。

    这个教导主任是营里面出了名的母夜叉,看来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四个人在操场上蛙跳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家都从美梦中刚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崩溃了,而真正令他们奔溃的是,他们还要继续今天的训练。

    本来不至于惩罚这么严重的,可是他们四个一直是惯犯,虽然他们是最优秀的人才,可是却也是最难管的兵,而且他们居然还浑身酒味回来,教导主任一直觉跳蛙跳都是便宜他们了。

    那天晚上四个人就一边蛙跳一边在心里大骂教导主任嫁不出去。

    “你们说教导主任现在嫁出去了吗?”回到现实中,秦轲忽然这样问道。

    那时候他们每天津津乐道的就是比男人还男人的教导主任,她的私生活一直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聊资,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聊资,他们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枯燥无聊吧。

    “前几天朱教官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是我们离开后不就,教导主任也没有待在那里了,她回家了,换了职业,没有继续待在军营里了,现在她好像是一名语文老师。”东方辰感叹道,世事无常,这个世界上最不会变得就是变化了。

    “她的选择是对的,她本来就不适合那样的地方,她应该有属于自己更加幸福地生活。”皓白也感叹道。

    “是啊,那时候虽然我们总爱跟她作对,可是他的心里是最喜欢我们几个的,柞木牺牲的那天她哭了一晚上,这也是后来朱教官告诉我的,也正是因为柞木的牺牲,她才更加坚定了离去的决心。当时她离开之前,她问了朱教官一个问题,她问他她是不是太懦弱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要结束自己的教导员生涯?”东方辰想起来信上面朱教官提到的这件事情。

    “朱教官怎么回答的?”虽然秦轲下意识这样问东方辰,可是他想都不用想朱教官会怎么回答。

    “朱教官是支持她的,他说这条路本来就荆棘丛生,他劝她会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其实,朱教官一直喜欢着教导员,只是他最后也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这个事秦轲不知道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朱教官不把自己的爱说出来。

    “他说,自己的爱对她来说只会是一种痛苦的牵绊,她应该去寻找自己踏踏实实的幸福,他不想在某一天像柞木那样离去后,留她一个人在世界上难过。”东方辰是很理解朱教官的。

    “或许这一切教导员都知道吧,不管她心里是不是也有朱教官,她已经决定和过去的生活彻底告别了,所以她便也不会因为朱教官而有所改变。”皓白默默地说了一句。

    “恩,我相信教导员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东方辰轻声说道,是啊,不管干什么,总比待在那个地方好。

    “还有一个消息,小橙死了。”东方辰一语激起千层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就是那个孤儿,被朱教官捡回来的那个?”秦轲被震惊的同时,再次确认道。

    “是。”那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呢。

    “怎么会这样?”在皓白的印象中,小橙一直被朱教官保护得很好,因为他年龄还很小的缘故,朱教官根本不许他踏进危险的领域,可以说,朱教官一直把小橙当做儿子对待的。

    “小橙一直就想要跟着朱教官出去执行任务,朱教官也一直都没有同意,有一次朱教官带着小分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小橙便悄悄地跟了去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东方辰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那么残酷。

    “被发现了?”秦轲下意识地问道,虽然小橙也算是佼佼者了,毕竟还是经验不足。

    “没有被发现,他是为了朱教官死的。”这也是朱教官告诉自己的,在信里面,朱教官说的很清楚。

    “为了朱教官?怎么回事?”按理说,朱教官不会比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差,应该不会需要别人来保护才对啊。

    “那次可能也是朱教官大意了,他看对方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便也没有仔细检查那些被干掉的人的情况,对方还有一个人没有断气,正好他瞄准了朱教官,正在这个时候小橙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替朱教官挡住了那颗子弹,虽然是一颗普通的子弹,可是却打在了致命的位置上,就这样,小橙几乎是当场。。。”当场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件事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说出来也只能增添大家的烦恼而已,可是东方辰还是没有忍住,小橙就像是他们的小弟弟一样,他觉得秦轲和皓白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朱教官一定很难受。”皓白微微叹了口气,同样的情况,皓白实在是太能够理解朱教官的心情了。

    “是啊,他一个人不吃不喝在小橙的墓前待了七天七夜,最后还是晕倒了被抬回去的。”这就是铮铮铁骨最柔情的时刻,看到这里的时候,东方辰当时都是忍不住落泪了的。

    “我们什么时候也抽个时间去小橙墓前看看吧。”秦轲的声音变得异常伤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不仅是遗憾,更是残忍。

    “柞木,你在那边见到小橙了吗?如果见到了他,帮我们带一句话吧,说我们很想他,我们也会帮他照顾朱教官的。”东方辰忽然转身对着柞木的墓碑说道。

    “他们在那边都会很幸福的。”皓白说道。

    然后便是沉寂。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然后,黄昏时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朱教官却忽然出现了,以往每年,朱教官都因为太忙的缘故,找其他的时间来看柞木的,今年恰巧时间很对,就在这一天,朱教官刚好有几个小时的假。

    “朱教官,您怎么来了?”三个人都感觉又惊又喜。

    “今天我几个小时的假期,我估计你们应该都会在这儿,往年我每次来的时候都只看到你们留下的东西,总是不能见到你们。”朱教官看起来老了很多,头发都有些灰白了,可是他也只是才三十几岁啊。

    “朱教官,你还好吗?”皓白实在是不敢看朱教官现在这个样子,他怕他会忍不住落泪。

    “还不是那样,每天的生活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很少见到你们了。”朱教官叹了一口气,越过三人走到了柞木的墓前。“柞木,你今天一定很高兴吗,我们四个人居然一起来看你了,那几年,每次我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今年热闹了许多。”

    “朱教官,时间过得好快啊。”东方辰走到朱教官面前感叹道。

    “是啊,我都已经有白发了啊。”朱教官满是沧桑的脸上皱纹丛生。

    “朱教官,退下来吧,这么多年,足够了,你离开了,总会有人补上来的。”作为自己最尊敬的教官,东方辰希望它能早一点过上自由自在的普通人的生活。

    “是啊,朱教官,退下来吧,或许您和教导员还有机会呢。”秦轲也赶紧过来劝道。

    “是啊,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毕竟你们一个个都走了,就我还留在那儿,看着一届一届离开,又迎接下一波的到来,看着一个一个跟我朝夕相处的战士离我而去,离这个世界而去,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啊。”朱教官觉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

    “朱教官,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皓白轻轻拍了拍朱教官的肩膀。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哦,对了,这个是我后来在整理你们当年的宿舍的时候,在柜子的最里面找到的,可能你们当时走的匆忙,忘记拿了。”说着朱教官拿了一张照片出来,“我相信这绝对是你们很重要的东西。”

    “真没想到,此生还能在看见这张照片,不是因为走的匆忙忘记拿了,肯定是忘记放在了那个地方,这张照片一直是柞木保管的,一直想着去洗几张出来,一直就没去。”三个人看着那孩子那个有点泛黄的照片,终于再次泪如雨下,那上面是四个人啊,可是看看身边,只剩下三个人了!

    “有你们几个兄弟,我相信柞木在那边都会很欣慰的。”带过这么多兵,可是唯独柞木他们这一届是朱教官记忆最深刻的,而这几个兵也是自己最欣赏的。

    “朱教官,谢谢。”说着东方辰抱住了朱教官,“教官,到时候退下来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多很多了,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东方辰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小子,很不错啊,居然就要结婚了?”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是朱教官 的心里确实异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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