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真正的天外有天
当古怪僧说出那样的话时，周峰不禁震了震身体，这一刻，他所有的自信都被打消——哪有常胜无敌，不过是上天眷顾么……
晋升仙界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否以前的顺风顺水都还是假象，老天希望他赢时，即便遭遇‘秦广王蒋’那种在后期达到了真仙皇境界的鬼王他都能‘战胜’。.
而要他败时！
饶是一名仙王境中期，也能要他的命？
“如果我刚才释放出药师佛残留的十二神将呢？加上神将，也不能战么？”周峰不信，不信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不假思索的问道，恰是他不甘的心。
岂料这话一出，古怪僧当场嗤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体内暗藏的十二神将最多能祭出一名。而最强大的那尊，也不过是仙王境后期。把希望寄托在这种召唤物上，你还真是让我小瞧了一把呢，什么时候你变成这种人了？”
笑中讽刺，不加掩饰，这里的这种人，意指的应该是输不起的人，只是他没想到，周峰什么时候，也变得输不起了……
“你一开始就看出了他们的真实战斗力？”
听到这话的周峰，不由咬了咬牙——哪里是不信，只是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
本以为可以强势压制下去的局面，最后竟演变成这种结果，这岂是他能够接受的？凡事，总得有个缘由吧！
就像他往日战胜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好歹都是有因可循，然而不谈那王姓红袍男子，就说那李信爆发出的真实战斗力，完全没有章法可循！
哪有人一上来不过三招就燃烧生命去战斗的？
这不是疯了就是脑子有病！
“我看没看出是我的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情况是你搞砸了，如果不是我最后出手，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古怪僧没有顺着周峰的话作答，只一味神情冷淡道。
这一道，又不由令周峰正视起自己来——是啊，明明就是他‘败’了，哪有道理把怨气发在古怪僧身上？要不是他‘帮忙’……
“和你一样，他们也早看出了我的真实层次，尽管如此，那李信还是决定战斗，这么说，他本就有自信能战胜准仙皇的我？”
略一思忖，周峰渐渐恢复了理智，再回想过来，刚才的战斗的确有太多猫腻可究！在他用神识察觉出对方接近的同时，对方同样锁定了自己，并且在感识出自己有准仙皇境界后还是来了！
到头来，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么？
“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出在哪么？不是小觑了对手，而是高看了自己，这或许跟你所处的环境有关，又或者与你的经历挂钩，可你要明白，世界这么大，你曾所处的下界跟修真者只是一角，”
便在周峰兀自思想之际，古怪僧难得好声好气起来，说着，他且微微一顿，继而浮现在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可畏：
“对比仙界，你曾经生活的那些地方还小得很，事实上，你又对仙界了解多少呢？即便是东域，你也没有完全走遍吧？不要小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你对这句话的认知，真的很浅！”
这话一出，周峰不觉愣在了原地，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他不知听过说过多少遍，可又有哪次，他当真了呢？
正如古怪僧所说，对比仙界，周峰以往的经历只是冰山一角！
等等……冰山一角？
刹那间涌上心头的想法，不禁与某个家伙说的话重叠！
“你以为你足够了解这个世界，事实上不过只是冰山一角，你知道的那些也不过是‘世界’愿意让你知道的，等到你真正见到世界终结的那天，你会发现，自己真的很渺小，也很可笑……”
这是妖天仙曾经说给周峰听的一番话，话中内容或许不完全是，但大抵是这么个意思，直到这时，周峰再想起这段话，似乎有了不同的理解——他目前所经历的这一切，都还只是很浅薄的？
“放他们离开，是我想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做，有些事，不是光有信念就够的，非要说信念的话，我所记得的家伙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比你更甚，其中不乏三世诸佛，”
不等某人思想出个所以然来，古怪僧再次语气深重道：
“可即便是三世诸佛，也没有在轮回寂灭中存活下来，你以为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别太天真了！就拿你的前世来说，其身为东方世界净如来，到头来还免不了身死的下场，你又算逑？”
当古怪僧说出这番话时，周峰的意识无由迷离起来——一语惊醒梦中人么？不，是让他认知到了自己的渺型可笑……
妖天仙说的没错，有些事，根本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就像东域还只是仙界的一片，莫说东域他还没有完全走遍，东域之外的其他仙界地域，又哪里是周峰一人能够概括的？还有那王者之海！
一番对比下来，周峰深深感知到了自己的无力，前面在菩提洞面对萧齐煌的挑反之言，说到底只是他太天真又或是意气上头。.
萧齐煌等人没敢生出挑反心理的原因，只怕正是知晓仙界诸强势力的可怕，最后答应周峰有所行动的计划，很大程度上也只是无奈的一种吧？说到底，周峰才是那个真正无知又无畏的人啊！
“那我又该怎么做呢……连瀛洲堂的护法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干掉瀛洲堂堂主，更遑论推翻天道盟吧？”
念及于此，周峰终究对自己之前发下的大愿感到无为起来，大愿大愿，之所以是菩萨以上的人物才能发出的，岂无道理？
连肉身都没能成佛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贫僧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看你一脸失落并打退堂鼓的，如果你这么想的，那贫僧真的看错人了……”这个时候，古怪僧总算恢复了之前的性子，说着，又不免对周峰露出了不屑之色。
“可你也看到了，我之前的一往不败，不过是没遇到更强的人，如果仙界还有许多我数不清的强者，凭我一人之力真的……”
周峰再次不甘心的说道，只不等他把话说完，古怪僧打断道：
“但行其事，莫问前程！贫僧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得你自己领会，如果到头来，你还是这副性子，那你索性早死早超生吧！”
一句早死早超生，无由勾起了周峰心中的火焰。
那是向往希望的火焰，用但行其事，莫问前程来诠释，却是再合适不过！
“我明白了……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再下面潜入瀛洲堂，我不会让你跟随的！”不容酝酿，周峰重新拾起了战斗的信念。
说来说去，不过是他先入为主了，曾经的胜利，本来就不代表一往无敌，人生也只有多遭挫折，才能变得愈发强大起来！
“那，那个！没啥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恰在这时，一旁的钱长老面对周峰同古怪僧的对话却是糊里糊涂，只说着，他便打算悄悄开溜，可说来也是蠢，如果他直接这么走了，可能还不会引起周峰注意，而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呵呵，不急，我还有点事要问你……”
周峰当机压下不甘的性子，说着堆出了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来。
“额……”
钱长老见状，端是欲哭无泪，或许他刚才只是被吓傻了，说话都不带用脑子考虑的，再到这会，是真想走也走不了了……
“刚才那两个红袍男子，你到底是怎么撞上的？另外，他们的具体身份又是什么？”霎时间，周峰也顾不得对方的心思，只根据目前的状况，一连问出了两个关键问题——这才是当务之急！
不管那李信还有多少本事没显露出来，以及那王姓红袍男子的真实战斗力如何，考虑到接下来的潜伏行动，他至少要先紧着这两个人做谋划，至于先前的计划，再到这会却是有点用不上了。
“我，我是在前往启明山通报山主的路上遇到他们的，他们好像是受瀛洲堂堂主差使下来做事的，完事敲在回去途中碰上我，我就把你们侵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带他们来了，”
应该是被之前的战斗弄得余悸未消，这位钱长老回答起问题来却是不敢有任何隐瞒，只念及自己的小命一股脑的交代道：
“至，至于他们的身份，我只知道他们身为瀛洲堂的左右护法，一个叫李信，一个叫王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信……王翦？
听着这些话，周峰不由挑起了眉头，李信暂且不说，这个‘王翦’还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呢，当然，是否就是历史中的那位，恐怕就值得考究了，他索性没想太多，只当即顾虑到另一个问题！
那位瀛洲堂堂主会因为什么事，派两大护法出来呢？
“这种问题你还是自己想吧，估计这家伙也不可能知道，除此之外，这护法是否就是瀛洲堂除了堂主外地位以及实力最高的存在，应是你首先要弄清楚的事！”古怪僧看穿了周峰的心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