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有用处……
丝画将茶盏递给苏皖凉,“真是爽快!”
苏皖凉从丝画的手里接过茶盏,“查清楚她是怎么出事的了吗?”
“未曾!”丝画答道,“不过都说是廖老爷做的。.想泄愤呢!小姐。奴婢觉得这话,肯定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传出来!”
丝画不喜廖氏。在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眉眼里全是笑。
苏皖凉摇头,轻轻地用茶盖将浮叶拂去,“不会!”
无论廖老老爷多么憎恨廖氏无用。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些事情,而且还让消息传了出去。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廖家还不至于这么蠢!
如今的廖氏已经彻底毁了。
显然。廖氏背后的人,是希望廖氏乖乖的闭嘴,少出来惹是生非。
是谁。如此的憎恨廖氏。
苏皖凉还当真猜不到。
世上居然还有比她更厌恶廖氏的人,当真是有意思。
丝画怔了一会。又说,“不过暗一说,昨儿在廖家附近,发现了沈家的马车!”
苏皖凉抬眼眸,面容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这下,她沉默不言。
这件事情,是沈润卿做的。
可是,沈润卿怎么会变得如此直接彻底,她还记得在静安寺是沈润卿救了她一命,那时候的沈润卿温润如水。
而现在却狠辣无情。
只是,沈润卿显然忘了,若是廖氏出事,廖家肯定会和郑二爷闹的更厉害,郑二爷的声誉出了问题,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出苏家发生的事情。
那时,父亲一定会为了保护她而要出面平息这件事情。
让父亲去面对廖氏和郑家……苏皖凉无法忍受!
这件事情,终究要她来收场。
父亲这一生,已经很难过了……
她想,当年的父亲一定是爱极了她的母亲云浮梦,在得知母亲非完璧,腹中还有别人的孩子时,却依旧答应娶母亲,而且还承担起了丈夫该承担的职责。母亲觉得愧疚父亲,那份愧疚却不是爱情。
在苏皖凉的记忆里,父亲似乎从母亲去世后,再未开心过……
苏皖凉想着这些,就想赶紧回去。
“我们现在就回去。”
丝画点了点头,“奴婢马上就去!”
丝画离开后,苏皖凉看着屋外的空荡荡的院子,又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次,她和顾陌珩来静安寺,其实是顾陌珩提起的。
不知为何,苏皖凉总想着要见见母亲。
顾陌珩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想什么一样,亲自陪着她一起来了静安寺,陪着她给母亲上了香。
而两支香,就在云浮梦牌位前慢慢的燃烧着。
有些话语,其实不必说的太多。
等要离开的时候,苏皖凉又去了云浮梦的牌位前,和云浮梦辞行。
其实,母亲生下她和连尚玄,其实还是希望他们来日能够平安的。来日,更希望她,能够孝顺父亲,偿还自己欠下的那些恩情。
苏皖凉明白母亲的意思。
“娘!”苏皖凉将手里的烛火放在香炉里,“我会替娘亲保护好爹爹的!”
“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她整理好了思绪,从屋内走了出去。
晋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冰冷的大理石上泛着莹润的光芒。
而那个人,就站在这淡淡的光芒中一袭黑衣,正抬起眼看着她,柔情似水。
他唇角声音沙哑,唤道,“皖凉,回去了!”(未完待续)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淡淡一笑。
苏皖凉回道归云居,歇息了一会,却不想暗一在屋外通传道,“小姐,老爷让你去他的书房!”
“怎么了?”苏皖凉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父亲有什么事吗?”
暗一的声音依旧轻柔,“方才,连相来找老爷了,这会,还在书房内呢!”
来者不善,约摸就是讲连晟这样的人。
其实,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她得亲自见见这个人。
苏皖凉走了一会,才到了苏开的书房外。
苏奇很快便进屋去通传。
“让皖凉进来吧!”
彼时,连晟却抬起了那双深似潭水的双眼。
小丫鬟打起帘子后,苏皖凉先走了进来。
这不是连晟第一次见到苏皖凉。却是最近距离看这个孩子。
苏皖凉的眼睛像极了从前的云浮梦。可是连晟却觉得,她的面容轮廓和昔日的连莫宸却没有丝毫的相似。
连晟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在看了一眼苏皖凉过,便迅速的挪开了视线。
苏皖凉进屋后。淡淡一笑,双手作揖给连晟行礼,“见过连相!”
她的动作,让连相的眼神微黯。
苏皖凉也注意到连相的神色,却装作没有看见,同苏开说,“父亲找我过来有何事吗!”
“没什么事。”
其实今日连晟来找苏开,也是想看看苏皖凉。
现在的他,显得有些多管闲事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苏奇在屋外禀告,说工部的几位大人已经到了,问苏开是否要去见他们。
苏开闻言便起身和连相告辞,让连相继续小坐一会。
连相本想要离开,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苏皖凉,问了一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知道其他的事情。”
“我想知道的,我自己会去查!”苏皖凉语气很淡,言语却很肯定。
连晟怔了很久,顿在原地没有动弹。
淡晋的阳光照在连相的发髻上,银色的发丝有些刺眼。
过了一会,连相笑了起来,“看来,你在苏家真的很好!”
苏皖凉笑了笑,温暖如春,“一家人,自然很好。”
“也请连相好好的对待他,他是您的孙子!定然也很爱护您。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再让他知晓了。”
“我会的。尚玄很孝顺。”
从前精神奕奕的连晟,此时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弱,他没有留意眼前的台阶,一脚踩下去,便立即踩空了。
苏皖凉眼疾手快,赶紧冲了上去扶住连晟。
只是,苏皖凉的手速终究是慢了,而站在苏皖凉身后的丝画,为了稳住苏皖凉,扯住了苏皖凉的衣衫。
丝画的力气太大,苏皖凉的衣襟也被她扯开了一些,隐约地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下一刻,连相的目光,便放在了苏皖凉的脖颈处……
“这是……”他看着苏皖凉脖子上的玉佩,有些惊讶,“这,是越様的东西?”
连相的姿态有些狼狈,而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看着苏皖凉的目光渐渐黯了下来。
丝画反应最快,她扶稳苏皖凉后,立即又用身子挡在苏皖凉和连相中间,迅速的将苏皖凉的衣襟拢好。
小巧的玉佩,在淡晋的阳光下,莹润剔透。
连晟闻言一怔,在苏皖凉的搀扶下站起来后,又行礼跟苏皖凉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方才的动作,的确很失礼。
不过,苏皖凉脖颈上的东西,的确让他有些吃惊。
苏皖凉看着丝画,无奈的笑了笑。
无论连晟在朝廷上多么不受待见,他依旧是大燕朝的左相。
而且,现在的连晟,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连晟了。
他最近这些日子,频繁的来往昭帝的御书房,在其他大臣的眼中,昭帝似乎有意渐渐地恢复连晟从前的地位。
她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得罪连晟。毕竟,这个人的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做事也有些深不可测。
“连相太客气了!”苏皖凉站稳了身子,又福身道,“这礼我受之有愧!”
随后连相便带着人离去了,只是这时候连相的精神却是好了些,似是放下了什么。
屋内,丝画正担心的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微微想了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越様是谁?”
苏皖凉想不到,索性也就放弃了猜想,但是却放在了心上,她昨儿夜里睡的很好。一夜无梦。
从前在脑海里一直响起的男声,也彻底的消失了。
春日的寒风刺骨,空气也十分的干燥,丝画将香膏往苏皖凉脸上抹了又抹,恨不得将所有保养肌肤的香膏,全部用在苏皖凉的脸上。
苏皖凉不太喜欢腻的东西,但是又怕肌肤干燥难受,只能忍耐着丝画的动作。
过了许久,丝画才开口,“小姐,奴婢昨儿夜里,翻到个东西,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姐!”
“哦?”苏皖凉有些好奇的抬起头,“什么事情?”
“晋家。”
此时晋府的晋沐云正被母亲的动作,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怔了一怔,然后一脸惊慌的看着不远处的母亲。
晋夫人喘息地厉害,眼泪更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不能喝!”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她泣不成声。
昨儿夜里,晋夫人准备歇息的时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良久无言。
铜镜里的那个人,鬓发早已染上了银色,纵使用了不少的汤药,那些白色的发丝,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眉眼里的疲惫,眼角上细纹都在告诉她,她老了。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想了起丈夫身边的侍女,然后突然泪流满面。
在一边的老嬷嬷,瞧见她这样赶紧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嬷嬷,你出去吧,我想静静!”晋夫人挥手让一直伺候自己的老嬷嬷退下,却哭的更厉害了。
等哭的累了,晋夫人才拿起一边的手巾轻轻地擦拭眼角。
这个时候,屋外却突然传来老嬷嬷欣喜的声音,“夫人,家主来看你了!”
她似乎很开心,还未等晋夫人回答,便冲了进来,然后笑着说。“老奴替夫人收拾下吧!”
晋夫人哑然。
她和晋呈成亲多年,再也不复从前的少女情怀。如今,晋呈来看她也好,和她用膳也好,对她而言,其实无所谓的。
她活着,便是晋家的家主夫人。
她不在了,这个夫人之位便是其他人的了。
为了孩子,为了家族,她就算心里再难受。也得继续支撑这个自己。然而现在的她。却害怕见晋呈了……
明明当年,自己是那么喜欢他。
老嬷嬷正要帮她梳理发髻,晋夫人却抬起手来说,“嬷嬷不用了。他来陪我说会话就会离开的。不用这般辛苦!”
“夫人!”老嬷嬷陪在晋夫人身边多年。见晋夫人如此沮丧,心里更是难受,“那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啊!”
“我能想什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晋夫人便如此暴怒的狮子,“他不愿意好好待我,我认了。但是,沐云是我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对我的孩子的?那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现在呢?”
丈夫不爱自己,没关系,她自己爱自己。
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却成了丈夫手里的棋子。
晋夫人笑的讽刺,“当初的誓言,不过是他的失言,他给了我多少希望,便辜负了我多少!”
晋夫人平日里温和有礼,待人也总是平易近人,从未做出半点失礼的样子。现在的她,突然暴怒了起来,让一边的老嬷嬷有些措手不及……
她以为晋夫人会和晋家主吵起来,却不想在晋家主来的时候,晋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晋家主看着晋夫人的眉眼,“你哭了?”
“没有!”晋夫人笑了笑,“眼里进了沙子,有些不舒服!”
晋家主点了点头,便没有问下去了。
多年的夫妻,哪怕不相爱,也知道对方心里大概在想什么。
晋夫人会生气,也是因为晋家主的到来
这一次,晋家主是让她亲手给自己的女儿下药,让晋沐云帮他处理麻烦。
晋家主说的理直气壮,“沐云现在不能继续在晋家待着了,皇上这段日子,总是说我教女无方。我知道这些事情同你讲,对你有些过分,但是为了这个家,不得不让你来做这些!”
“家主这话?”晋夫人皱眉,“是何意?”
晋家主继续说,“再过几日,太后怕是会把沐云送回来。到那会,你亲自给去送药给沐云,她相信你,对你送的东西从不会怀疑。等这个孩子……”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到时候,我有用处!”
晋夫人惊的目瞪口呆,“你要害沐云,家主,她是你的女儿啊!”
晋家主皱眉,“若是能保的住她,我又何必同你说这些。晋家的名誉,是要用性命去维护的。现在,朝中多少大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连太后都不愿意再见我,你做为我的结发妻子,难道还要拖我的后腿不成?沐云本就不能继续留着了,她帮我做点事情又如何?是我养大了她,也是我给她命,她该报答我!”
晋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未想到,丈夫会如此的卑鄙。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未完待续。)</P>